亡命奴妃-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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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树,不管谁人威胁你,现在你只管说来便是,老奴保你性命安全。”
“多,多谢,谢舒管家。”米树颤抖着身子叩首,“夫人,米树没有乱讲,舒管家他们什么都查出来了,索拉婆婆也已经承认当初是我们前去求她,她才会下蛊的……”
“住嘴!该死的丫鬟,你竟敢如此诬蔑本夫人!”顿然起身,拔下发髻上的金簪便狠然朝米树刺去!她萱芝自诩聪明一世,竟然毁在一个丫鬟手上,此气何消!
“啊!”一声惊呼,手中金簪顿时落地,萱芝猛然回头看着司空凌,他竟然飞来金樽阻止她杀了米树!手背上立马升起一团淤青,煞是难看。萱芝全然没有想到,她的殿下会出手伤她!
“索拉,你可认识面前的萱芝夫人?”舒贺全然不顾萱芝如是举动,继续问道。
“自作孽不可活,老身知错。”沧桑哑涩之声如断弦一般难听。
端午微眯着狐眼看着殿中跪着的三人,眼底满是一片复杂,那天跪在宫门前求她放她一命的女子竟然会是主谋?端午实在难以接受,拳头紧握,牙关紧绷,原来谁都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好。
“萱芝夫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殿下,自妾身中蛊以来,你可有一句关切的话语?殿下,你可是为了那个狐眼贱婢而惩罚妾身?”萱芝这次是真的红了眼眶,自始至终殿下竟然再未多理会她一句,若是以前,就算全府上下皆知道萱芝下蛊谋害他人,殿下都会置若罔闻,随她们去斗,谁斗赢了谁就是胜者。现在,她只是下蛊伤了自己,赌一把他对她究竟又几分关心,没想到却输得一败涂地,如此惨不忍睹。
“回,回,舒管家,奴婢有事禀告……”米树怯弱地打断,刚刚萱芝突如其来欲杀掉她的举动着实将她惊吓一番,也更加确定她要背弃夫人的决心。
“说。”
“清,清竹居里的屋梁上,还有前几日放上去的小人,是,是端午姑娘的……”
“啪——”司空凌猛一拍榻,酒塌顿时应声碎裂,塌上玉盘金樽稀里哗啦摔碎一地。“来人,将萱芝押进地牢,本殿下要她尝尽十八般酷刑。”
“是。”殿中侍卫顿时应声而出,气势威严肃穆。
众人皆是一愣,全然没有料到司空凌竟然会发如此之大火,原因竟是因为萱芝替端午下了蛊……这样的司空凌,谁都没有见过。
“哈哈哈哈,”一听司空凌如此阴寒命令的萱芝竟站立起身来猖狂无比地大笑着,笑得她眼泪斑驳,“殿下,你竟然要妾身尝尽十八般酷刑,你竟然如此狠心对我!”
猛然再拔下另一侧的玉簪,拼命刺进玉颈喉头,鲜艳血液顿时染红众人的眼,她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殿下,我恨你!”
“拖下去!”舒贺立即蹙眉冲侍卫们命令道。
“我恨你!”大殿中萱芝撕心裂肺的喊声萦绕众人耳鼓,绝望而凄凉。
端午呆滞地眼神看着地上成线的血迹,面如死灰。她,竟然又害死了一个人?
哑女采柔
“不要,不要再杀人了!”瞳孔放大再放大,端午猛然奔跑出正殿寻找萱芝的身影。她实在不肯相信,萱芝竟然会不惜牺牲自己来陷害她。就算她真的陷害自己又如何,自己又将她惩罚回去?不,她现在并不是那种锱铢必较的人了,经历了那么多,早已看开了许多。
能放下的,早已放下,放不下的,那么只有搁在心上了。
“殿下……”舒贺忙呼道,又冲两名侍卫使眼色示意他们追上去,以现今端午姑娘在殿下心中的分量,实则有必要这样做。
“随她去。”白色急奔的身影落在司空凌眼里,有一抹担忧,又迅速收敛起来,他替她报仇,她竟然不领情。
殿中余下四人皆复杂地看着司空凌,神情各异。
闵妃不可置信地摇头,眼眶微红。这一次,她是真的相信她的殿下心里住了人。
攸妃毫不顾忌地直视司空凌,打量意味甚浓,他会动情?连她攸茜都做不到的事,那个狐眼女子能做到?笑话。
琪婕倒是最先恢复平静,置身事外,自然能看得通透些。
吕慧依旧扫视了一圈众人的神情,再落到司空凌身上时,依旧是温润内敛的笑容,只是无人看见长袖中早已紧握得发颤的拳头。不过也好,至少少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萱芝成为她的对手。
“奏乐。”司空凌冰冷地吐出这两个字,拿起重新换好的酒塌上的金樽,仰头一饮而尽。
殿中因米树及巫婆索拉的出现而停止奏乐,如今司空凌一声命下,丝竹管弦之声尤为悦耳。舞姬缓缓飞舞殿中,米树及索拉则被侍卫们押下去。又是一片繁花似锦的歌舞升平。
而端午顺着萱芝脖间血液滴落而成的血线追出去,便见侍卫们一左一右架着萱芝,端午迅速越过他们后便挡在萱芝面前,抽出怀中锦帕,伸出手欲捂住萱芝汩汩而下的血液。玉簪早已被萱芝拔下来扔掉,所以脖间便突兀地冒出一个血窟窿,分外恐怖。
萱芝恶狠狠地瞪着端午,面色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如灰,口中却呢喃道,“滚!!”
“萱芝夫人若是恨端午,也得有命来找端午报仇才是。”端午再次伸锦帕想替萱芝止血,然而萱芝却忍痛将头转至另外一边。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咬牙切齿,仇恨那把火炽烈地燃烧在眸内,散发出比鲜血更为璀璨耀眼的光芒。
端午怔怔地将手悬在半空,眼底流过不为人知的哀伤,轻声言道,“端午实在不知如何得罪了萱芝夫人,夫人勿要与端午计较……”
萱芝冷笑,喉头的血似永远不会干涸的泉水,汩汩外流,嗓音愈加嘶哑,“你真能装。”
话毕,竟自己直着身子朝前走,看着端午的眼神也愈加嫌恶。侍卫们见势便再次押起萱芝离去。端午怔怔地愣站在原地,徐徐收回手来,狐眼黯淡。
秋雨寒凉,一阵阵拍打在端午脸上,迷蒙了眼睛,寒凉了心。端午迎风而立,雨水浸湿她的衣衫,浑身瑟瑟发抖。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演变成如今这样子。到底司空凌是恶魔,还是她本就是个害人害己的灾星?
缓缓转身举起步子,端午径直向前走去。雨水冲刷了血迹,地面是模糊的浅红,怪异得很。
走过了亭台楼阁,花园池沼,又见树木丛林,一路上的丫鬟下人都远远地躲着她,或者三五成群远远地在她身后指指点点谈论她,终是不见有人递与她一把遮雨的伞。端午依旧向前走着,浑然不觉身后早已没有了人迹。
再抬眸时,端午竟置身一片茂林之中,放眼远望,竟然四周苍茫。端午站在原地,愣愣地不知所措。她有些难过地想哭泣,谁能告诉她,她现在是执迷不悟地向前走,还是义不容辞地原路返回?可是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司空凌的世界,这里始终是凌王府。
端午顿下身来,将自己环牢,将头埋在膝间,任雨水顺着衣衫滴进土里。
韶光流逝,端午冷得有些麻木了,瑟瑟松开自己,缓缓抬头,面前竟然出现布衣衣角。再缓缓上看,穿布衣的女子便映入端午眼眶,突地站起身来,却险些晕倒,多亏面前的女子伸手扶住了她,端午忙道,“采柔,是你吗?”
没有回答,布衣女子松开搀扶端午的手,转身匆忙回走。
“采柔,站住!不要走。”端午忙抬步欲追上去,无奈在雨中蹲得太久,双腿麻木迟钝,一时间端午竟摔倒在泥泞中。
采柔没有回过身来,匆匆离去。
端午慌忙爬起身来,顾不得泥泞麻木疼痛,大步追去。只是再怎么唤采柔,都默不作声,脚步亦愈行愈快,端午索性便不在唤她,只是加快步子不让自己跟丢了她。
端午突地想起来,翟洛曾对她说过,采柔已被他下令割舍……一想到这里,端午的狐眼便愈加黯淡无光。采柔曾是那么善谈的女子,在清竹居里她讲过那么多好玩的事情,如今,却不能再言语……
司空凌之惑
一路尾随采柔竟然来到一座小木屋前,端午站在门扉前用力的推了推,没有打开,想必采柔早已锁上门栓。端午便静止站在门前,沉默不言,她知道采柔总会把门打开的,只要她肯等。
只是没有料想到,还未等到采柔把门打开却把司空凌等来了,眉清目秀,丰神俊逸,只是阴寒的表情实在有些吓人。端午见他身后跟着四五个侍卫气势磅礴的朝木屋走来,临近三步之时忙行礼道,“奴婢参见殿下。”
“回殿。”司空凌冷冷地道出这两个字,她竟然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浑身泥泞,被雨淋散的发丝凌乱不堪,站立风中俨然已瑟瑟发抖竟还站在这里!司空凌莫名地愤怒。
“吱呀”一声,门扉顿时应声开启,端午猛然转头看向屋内,四壁清汤,只有一张单薄的木床和一张破棉絮,角落里还有几个用树枝搭成的木架,上面挂着些草根之类的东西,但偏偏房屋内却突兀地传来一阵馨香,那种馨香冰凉而又淡雅,闻上去十分舒心。
然而司空凌却蓦地紧拧了眉头,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一闻见这种馨香竟然血脉喷张,血流加速,体内真气蹿流,而脑海中突兀地闪现一个画面,女子轻躺在他怀里,柔情蜜意,分外缠绵。
“你怎么会在这里?”
采柔缓缓塌出门槛,嘴角的弧度一如当初的明媚耀人,杏眼泪水迷蒙,欣喜与哀伤蔓延。端午此刻恍然才明白采柔对司空凌的爱有多深,那双深情的眼眸足以说明一切。
轻轻施礼,仿若采柔依旧是凌王府的宠姬。
待见着采柔,司空凌眉头愈加紧蹙的厉害,为何他竟然会对她有一种如此熟悉的感觉?恍若他早已熟知她多年,可是他记得非常清楚,她只是他在京城里随意挑中的一个丽姬而已,与他人并无二样。
采柔轻轻摇头,站至司空凌胸前,缓缓伸出手牵起司空凌的手。出乎意外的,司空凌并没有斥责采柔如此无理之举,他竟然默许她在他手心写字。
当采柔的指尖一接触到司空凌手掌,司空凌顿时背脊僵直,血液飞速运转,直冲脑门,他究竟怎么了?怎么一见着采柔会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