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要下堂-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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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转了二圈,他的肩膀上落着几根鸡毛,发梢上还粘着一坨鸡屎。
不愧是她养的鸡,关键时刻太争气了。
“就是你这个坏女人把我关在后院的。”楚迟抬眼一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眼红的只有楚迟一人。
许慕莼噘嘴沉思,“原来你就是玩母鸡的那孩子啊?”
“迟儿,你说什么,是她关你的?”楚岚一听见这话,立刻奔了上来,搂着儿子急急地问道。
“是的,娘,就是她。”
许慕莼也不否认,大方地承认了一切,“对,是我。”
“少奶奶,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心肠如此歹毒。”楚岚浑身抖如筛糠,目光如炬。
“楚姑娘,此话差矣。这话你该对你儿子说,小小年纪怎么能生拨鸡毛呢,心肠如此狠毒。”许慕莼也不怒,轻轻一拨,将话原卦不动地推了回去。
“你……”楚岚又开始放声大哭,扑倒在老太太的脚下,“老太太,你可要为楚岚母子作主啊,楚迟可是您第一个曾孙。”
“楚姑娘,后院的母鸡尚可算是周府的一分子,而你和你的儿子不过是周府的客人,哪有客人对主人动粗的,要说到作主,祖母,您可要为莼儿的母鸡作主,活生生被人拨了毛,有苦无处诉。对母鸡尚且如此,对周府其他人……”许慕莼抢在老太太之前把话给截了,不给她质疑的机会。
她不想忤逆两位长辈,却又不得不立威。如果今日不把这威给立了,她还不如真的离开周府,寻一处安静的府邸生下孩子。
“楚姑娘,你要记住,你只是客人,你有需要可以找人向我禀告,只是不乱动周府的一草一木,包括后院的母鸡,当然这府里的人你更是别想。”许慕莼站得太久,腰微有些酸,她撑着腰笑容和蔼可亲,甚至带着一丝羞涩,“楚姑娘,不瞒你说,后院的母鸡是相公给我的定情信物,你就算想吃,我也不会给你吃的。”
楚岚左右观望,见二位长辈均是讳莫如深的模样,便收声掐了掐儿子的腰。
“唔,既然不给我饭吃,那我回房开小灶去,小清……”许慕莼撑着腰转身,“叫厨房给我做鸡蛋面,要后院母鸡下的蛋……啊……”
许慕莼话还没说完,已经痛苦万状地跌倒在地上。
“ 你这恶毒的女人……”
而罪魁祸首正是一身鸡毛鸡屎的楚迟,他在接到母亲的授意之后,起身凶狠地往许慕莼的后腰撞去。
见许慕莼已被撞翻在地,仍是不解气地抓起一张小方凳举过头顶,就要往前砸去。
“唉呀,这是怎么了?”倪东凌手握小方凳使楚迟无法动弹,回头吩咐小清,“快去请程大夫。”
他抢过小方凳用力掷出饭厅,俯身问道:“大少奶奶,没事吧?”
“肚子……肚子好痛。”许慕莼抬眼观望了一圈,表情痛苦地呻吟道。
老太太已是吓白了脸,坐在高位上不知所措。柳荆楚则是一脸茫然地望着那个被她称之为周家子嗣的孩子,眼中的慌乱不言而喻。
“失礼了!”倪东凌打横将许慕莼抱起,直冲向最近的院落。
“别请大夫。”许慕莼附在他耳畔轻轻说了一句。
倪东凌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轻声说道:“大夫是要请的,大少奶奶,越逼真越好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某水最近很废柴。
天气一冷,什么事都不想做。
晚上洗完澡一缩到床上
唉,手都不想伸出来
有人帮我打字多好……
求抽打……
都来抽打我吧,狠狠地抽打…
66
、第六十六章 …
这一夜,至周府看诊的并不是程书澈,而是他的长兄程书淮。据程书淮描述,三日前程书澈自周府回去后便郁郁寡欢,是夜便离开程家,去向不明。
他唯一带走的只有小柔,那只顾小七留给他的狗。
“他是去找顾小七了吧?”许慕莼卧在贵妃椅上,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屋内仅有小清一人在旁伺候,程书淮和倪东凌分坐在她头尾两端。
门外是老太太和柳楚荆焦急的敲门声,许慕莼充耳不闻,皆让小清以昏迷为由挡了去。
“你是说姑苏的顾姑娘?”程书淮和程书澈是全然不同的两种人,程书淮稳重,程书澈轻挑,程书淮心怀“医者父母心”,程书澈则以自己的喜好行医,除了相似的容貌之外,二人似处于冰与火的两极。程书淮是济世医庐的主事,每日泡在药堆里是他至快乐的事,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是人人称颂的好大夫。
“还有其他的顾姑娘吗?”许慕莼侧头一问。
程书淮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那倒没有,三弟一向不受礼教束缚,云游四海,随遇而安,六年不曾回来,这次回来倒是住了大半年,顾姑娘功不可没。”
“既然如此,顾小七为何离开?”许慕莼想不明白,顾小七虽是强悍了些,但这世上一物降一物,且降得住程小三之人非她顾小七莫属,看得出她对程小七的满目爱意,却为何偏偏要离开。从她的眼中,许慕莼看出什么是爱,爱是于茫茫人海,而我只看得到你的存在,只为你而开颜的欢愉。
她不相信程书澈如此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来。
“这个……”程书淮是药痴,对于他人之事一向不闻不问。这下可好,把他问住了。
“好吧,”许慕莼摊了摊手,“那夜程小三回去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这个我知道。”程书淮的话中有些小兴奋,“三弟虽然离家六年,但是甚少失态,那夜他回去,一打开便说道‘为何世间会有如此相象的人,冤孽啊……’,眼中泪光闪闪,似要夺眶而出。我也不便多问,只见他入了内室独自饮酒,后半夜听得大门被震得直响,我才起身一看,他迈着蹒跚的步子消失在茫茫夜幕,身侧是小柔一蹦一跳的身影。”
那就难怪了!许慕莼不顾门外老太太和柳荆楚来来回回踱步的声响,今日就容她娇纵一回吧。继续问道:“倪掌柜,你跟在君玦身边多久?”
“五年了吧。”倪东凌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你要是想问我认不认识楚岚,我是真的不认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临安,我在外,我在临安,他在外,各做自的事情,轮流坐阵。”
“好吧!”许慕莼耸耸肩,接过小清送上来的热汤抿了一口。“你们出去都知道要怎么说吧?”光顾发火不知东西可把她饿坏了,还好有小清贴心。
程书淮低头红着脸点了点头,背起药箱走了出去。只听得他对周家二老说道:“大少奶奶动了胎气,需卧床静养至临盆之日,若是再有人冲撞及叨扰,只怕是……”
许慕莼听得一阵恶寒,“他不是药痴吗?”
“老实人说起谎来,连神仙都会相信。”倪东凌暗自捏了把冷汗,这烫手的山竽真是纠结啊。
“府中的闲杂人等一律不要靠近少奶奶的院落,以免搅扰了她的静养,对胎儿极为不利……”程书淮还在说,说得老太太和柳荆楚纠心不已,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在屋中听得清清楚楚的三人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
待程书淮将二老劝走,小清也端着碗退下,倪东凌才从衣袖中掏出一纸书信递予许慕莼,“这是昨夜收到的大当家飞鸽传书,他在归程的途中遇上山贼,贡茶尽数被劫,他正在想法子追回,要费些时日才能回来。”
许慕莼接过书信,草草看了一眼,周君玦知道她认的字并不太多,故而不会往府中传书,经由倪东凌通传为她省去许多的麻烦。“为何会被劫?贡茶被劫可是要掉脑袋的,再说山贼要茶叶何用?吃又不能吃,转手又十分的麻烦。哪个白痴山贼会选择劫茶叶?”
倪东凌微怔,灼灼的目光转向许慕莼,他一直以为许慕莼不过是一个孩子,今日一连串的事件之后,他不得不另眼相看,包括这一纸飞鸽传书,她都能一一分析其中利害。
殊不知,许慕莼出身市井,何者经营何业,她皆一清二楚,和尚是化缘的,绝对不会去杀猪,道士是做法的,绝对不会去开坛讲经,都是一个道理。山贼要的是能花的银子,怎么会要文人雅士附庸风雅的茶叶。
茶叶虽贵,也仅限于皇宫贵族、才子文人,山野粗人如何有此雅兴品茗。
此后的日子尚算悠闲,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在院里上散散步浇浇花,倒也轻松快活。楚岚母子虽不置于在她院里闹,但在府中上下折腾,她倒是听说一二,一笑而过,如同未闻。
柳荆楚来看过她好几回,看着她日渐隆起的肚皮欣慰的一笑,也不敢再提什么小少爷的事情。一向情明大义的她在被突如其来的所谓长孙冲昏了头之后,也渐渐地归于平静。许慕莼是她认定的媳妇人选,应是雷打不动的地位,而那个叫楚岚的,她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一切还等周君玦回来之后再议也不迟。
许慕莼心里甚是痛快,装病号原来如此容易,不过弄出个病怏怏的模样,举府上下都小心谨慎,不敢造次,大有挟子嗣以令上下的意味。
悠闲而牵挂的日子仅过了一个月,便宣告终止。
这一日正值端午,府中上下忙做一团,结艾草,绑粽子,好不热闹。
五月天气已热,各种有毒的昆虫、动物都蠢蠢欲动,自古以为端午皆有避五毒之说。于是各府各院请天师镇邪,驱逐病害也极为盛行。
周府人丁单薄,对此一事一向是能免则免,只绑个艾草人在门口,用以避邪。往年一向如此,今年也没有特别提出要请天师一事。一来许慕莼怀有身孕需要静养,二来周君玦尚出门在外,不知何日归来。
而今日却大有不同,许慕莼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便听见一阵阵天师做法的铜铃声,还以为是邻近府邸谁家驱邪,待仔细一听,方觉铜铃声由远而近,已然近在她的院落中。
“小清,小清……”许慕莼翻起从床上坐了起来,“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小清甫一推开门,吓得退回了原地,“少奶奶,外面是天师在作法。”
“天师作法?谁请的?”
“好象是楚姑娘。”
“赶出去。”许慕莼目光微寒,这就坐不住了,居然把她的话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