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重重-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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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阳道:“娘娘殿内殿外应该多些护卫才是。”然是意有所指。
有点意思,初晨挑眉:“难道还不够多吗?”她这殿外可以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明里暗里的高手不知有多少。
“多了,但不够精,若是普通人,自然不能到这里。但若是身份特殊的,只怕一百个也不抵一个。”
朱彩阳话到此处,一般情况,人都会问她,可是有什么身份特殊的人想来此处。
偏偏初晨微微一笑:“多谢彩阳心意。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早些去休息好了。明日地事情还多着呢。”
朱彩阳见她不问,眸光闪过,轻轻一笑:“倒是彩阳多事了。彩阳自前殿而来,陛下刚与彩阳畅谈半个时辰,相谈甚欢。陛下可怜彩阳,答应了彩阳一件事。”
这便是说她刚刚见过彦信了,不但见了,彦信还与她很高兴地畅谈了半个时辰,应允了她一件事情。她这是来炫耀呢,还是来通知?初晨淡淡地“哦”了一声,神色不为所动,心里却有些嘀咕。她知道彦信一直都对朱彩阳心怀歉意,想要补偿朱彩阳,但假如这个补偿是要上床,她必然不能容忍。什么封后大典,什么皇后娘娘,统统都见鬼去吧!
谁知朱彩阳叹了口气,低声道:“彩阳此来,是向娘娘辞行的。”
初晨倒颇有几分意外,她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走,是什么意思?
“陛下已经答应了。彩阳前段时间不走,只是因为还不曾绝望,总希望事情能有转机,我一直以为他对我未必真地无情,只是迫于娘娘而已。直到今日去见了陛下,方知事不可违,他心意已决,我又何必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朱彩阳垂下眼眸,意态萧索。
听到这里,初晨已经大概猜到刚才前殿中上演了些什么剧情。她微微一笑:“彩阳所等待的转机,又是什么?”
朱彩阳轻轻一笑,讥诮道:“娘娘何必和彩阳打哑谜?娘娘心中自有沟壑,也知道彩阳此来不过是为了撇清自家而已。明日彩阳就要离去,还请娘娘多赐金珠美田。”
初晨笑道:“彩阳真是个聪明人儿,你要地,不会少你的,不过今夜要委屈你了。”话音刚落,进来两名宫娥笑道:“朱娘娘请了。”
朱彩阳起身整整衣裙:“娘娘保重。”
初晨自然知道,从那天夜里,彦信牵着她地手出现在诸将领面前宣布初晨是他唯一的妻开始,她就知道左清不会善罢甘休,坐以待毙。她野心勃勃,怎么可能只满足于顶着一个连贵妃都不是,有名无实的贤妃名号,偏居在宫墙一隅,悄无声息地渡过一生?
朱彩阳虽然说话直接,却从来都不是一个蠢人。她和初晨一样知道左清的秉性,她不走,便是想静观其变,赌一赌自己的运气。若是初晨和左清两败俱伤,她正好坐收渔利,毕竟放弃自己爱的人,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今夜朱彩阳应该是听了左清的话,去了前殿寻彦信叙叙旧情,顺便转移一下注意力,方便左清行事的。结果这个女人很清醒,很聪明,从彦信那里稍微一试探,便已明白事不可违,她马上就倒戈相向,撇清自家的同时还卖了个顺手人情,爽快地成全了二人。等将来别人成了白骨尘土时,她朱彩阳还是彦信和初晨二人的座上宾。
三更时分,殿外值守的女官听见殿内有微微的响动,低声唤了声:“娘娘?”殿内传来一声清脆至极的玉碎声。
等女官忙跑进去时,窗户大开,帐幔翻飞,一地的碎玉,殿内早没了初晨的影子。册封前夜,未来的皇后却在自己眼皮底下失了踪,这是何等严重的灭门大罪?女官边跌跌撞撞往外跑,边惊慌之至地大喊:“来人那!娘娘不见了!”
流翠宫中,左清坐立不安,几次站起来又坐下去,最后自己动手冲了一壶热茶,倒了一杯茶,看着那茶呆。
窗外一声轻响,她忙奔到窗边一看,墙角暗影里站了一个太监装扮的人,对着她比了一个手势,急匆匆地走了。左清险些大笑出来,咬着牙说:“风初晨,我要你身败名裂,看你如何能凤翔九天?”
她竖起耳朵,却没有听见意料之中的喧哗,全宫上下都笼罩在一片可怕的寂静黑暗之中。莫非失败了?左清开始害怕,伸手拿了那杯茶,只等着有人来砸门,她就把它倒进嘴里。
“娘娘?”一个小宫女靠在窗台上,“恭喜娘娘。”
下卷:寂寂竟何待 第九十九章 枯荣(下)
喜从何来?”左清放开了那杯茶,掏出手绢拂了拂扫了那宫女一眼,从头、表情到眼神都确定之后,才说:“为何外面如此安静?”
小宫女低声道:“娘娘,皇上去得很快,封锁了消息。『』现在宫中诸人都被拘起来了,现在皇上带着人秘密搜查呢,娘娘小心些,想必很快就会到这里来。”
左清笑道:“你辛苦了。进来领赏。”
小宫女提心吊胆地四处张望:“禀娘娘,奴婢不敢在这里多呆。”
左清眼里闪出一丝凌厉:“你是怕我吃了你呢?还是怕我拖累了你?我告诉你!如今你和我就是一条船上的,我活你就活,我死你也死!”
小宫女吓得扑倒在地:“娘娘饶命!”
“进来!”
待小宫女入了房间,左清笑着递给她一把金珠:“收好了。”又把桌上的茶递过去:“跑这么久,渴了吧?喝杯茶。其实,我不是要把你怎样,只是长夜漫漫,我又睡不着,想找个人陪陪罢了。”
小宫女乖巧地接过茶放在桌上,转身给左清倒了一杯热茶说:“谢娘娘垂青,奴婢不敢喝娘娘的茶。
”
“你什么意思?别给脸不要脸!”
小宫女垂下头:“娘娘恕罪。尊卑有别。奴婢不敢有劳娘娘。”
左清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怕我害你。但我不是那样地人。这杯茶我喝了。”说着将那茶一饮而尽。“现在你可以喝了吧?你自己倒。”
见小宫女饮茶。左清笑道:“你这丫头。挺精地。以后跟着我。做我地尚仪好不好?”
小宫女轻轻啜了一口。笑道:“谢娘娘赏!娘娘这茶真好喝。”话未说完。已是软软倒在地上。
左清四下张望了一下。将她拖到床边推进了床脚。
“果然最毒妇人心,黄蜂尾上针。”一条灰色地人影从窗口飞身而入。
左清看见灰衣人怀里用锦被抱着的人,脸色都变了:“你为何不带她出宫,反而把她弄到我这里来了?”
灰衣人把怀里的人轻轻放在左清床上,“你那皇帝如此厉害,不但射伤了我,现在阖宫上下还被虎啸营围得水泄不通,你要我去哪里?自然是要在你这里呆到合适的时候才离开了。”
左清看着床上地人沉吟了一会道:“只怕我这里也不是安全之地,很快就会有人搜到这里来地。左前方过三个院子,有一处秋叶宫,里面死过两任皇后,先帝也刚于其中,很是荒凉,没有人敢轻易进去,你去那里最安全。我会给你送吃的和用的。”
灰衣人冷笑:“你现在知道怕了?我告诉你,道爷哪里都不去。就在你这儿了,至于别的,是你的事情,自己想办法。”他拿起桌上地杯子,两手一搓,瓷杯顿时化成了齑粉。
左清吓得脸色煞白,笑道:“您老误会了,咱们不是一根绳子拴着的吗?您那重病地徒儿九殿下需要她去疗相思之苦,我也指望您老把这个狐狸精送走。我来想办法,我来想办法。”
她先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状似无意地把上面的一盆杜鹃挪了个方向,小心地把窗子掩好。才回身在床上摸索了半天,床板翻起,床上的人滑入宽大的夹层中。
左清打开锦被,看着被子里紧闭着眼睛的初晨,眼里闪过一丝异芒,暗想:“风初晨,姑奶奶给了你一次机会让你走,你偏要回来,这可不是你命当如此么?既然来了,就不要想出去了,你就死吧。”探手在她鼻子下面摸了摸,对着她鼻腔弹了弹指甲,不动声色地问:“她没事吧?”
“她很好,只是被我点了晕穴。你仔细着点儿,可不要闷着她了。我那乖徒儿可舍不得伤她一根头呢。”灰衣人摸出一把闪亮的匕放在烛火上炙烤,“你去给道爷打盆水来。”
左清打来水,灰衣人取了只杯子舀了一杯清水递给她:“喝了它。”
左清大怒:“我说道爷,你不要欺人太甚。这是:i洗用地盆,你岂能让我喝这水?”
“你喝不喝?”眼前灰影一闪,她的咽喉已落入灰衣人手中,迎面对上灰衣人冷冰冰地眸子,她不由打了个寒颤,“道爷,有话好说,您老何必如此?”
灰衣人冷哼一声,随手将她抛开,左清端起那杯水,当着他的面喝了下去:“您老现在放心了吧?您老真是地,不管怎么说,您也帮过我这么多次,我岂能恩将仇报,做那忘恩负义之事?更何况,我还指望着您将她带去给九殿下呢,怎会害你?”
灰衣人坐下来继续炙烤匕,“你若是真的这样想,那自然再好不过。但道爷就怕你不肯放过我
还是小心些地好。”
“您老伤的哪里?严不严重?”左清凑过去谄媚的笑。
灰衣人掀起袍子,露出大腿上的半截箭矢来,他手起刀落,很快挖出带有倒钩的一枚金色箭头,“看见没有?你们皇帝的流星赶月箭,如今更是出神入化。箭头明明可以穿透我的大腿,他偏只射进一半,目的就是想拖住道爷。”
左清自然知道若是箭头射穿大腿,只需剪去箭头就可以拔出止血,伤害不大。但若是只射进一半,灰衣人就必须停下来划开伤口才能取出箭头,如此一来,造成的伤害是先前的几倍。射箭,单纯的力大而准确不算什么,了不起的是收自如,后箭追前箭,精确到毫厘,彦信如今就是如此。想起彦信射箭时的英武模样,左清是又爱又恨,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过。
她正在那里呆想,不防裙子被灰衣人粗鲁地掀起。“你干什么?”不等她惊叫出声,灰衣人已把她的衬裙撕了一幅下来,飞快地撕成条,包裹在自己清洗干净的伤口上。
左清又羞又恨:“您老要包裹用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