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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谈性正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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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很美骨子里却是说不出的寡淡。
  陆离: 中老年是男人的外遇高发段。
  老年男人一想到岁月蹉跎,以前的理想随风逝去,人生的终点伸手可及,就希望能趁有生之年再好好干上一把,找个年轻可人的女孩,重温一下青春。其实占有青春的身体,并不等于占有青春,别人的青春,也不是自己的青春。青春一去不返,姑且当他们寄托了一种美好的情感吧。我经常听说七八十岁的老头儿晚节不保,夫妻俩个再努一把力就百年好合了,老头子偏偏不争气,老太婆一般气愤之余也没什么办法——女人对于自己的年老色衰总觉得过意不去。
  荆歌:从这一点看,女性在世界舞台上扮演的角色,确实有些尴尬。这的确是一种永远都摆脱不了的悲哀。
  陆离: 中年男人的外遇情况比较多的可能是逃避,中年是最受夹板气的年龄,上有老下有小,两头都要管又两头不讨好,眼光长远些的也会觉得自己来日无多。笼统来说,是以性的方式寻求自我肯定,寻求生机。
  燕华君: 不过千万不要羡慕有外遇的男人,他们或许正受到灵魂与肉体的双重煎熬:灵魂给了老婆,肉体是外遇的;反之,难得有一回,肉体给了老婆,灵魂却在外遇那里,欲罢不能,徘徊不去,真要命!
  荆歌:难得燕华君如此体谅男人。真是角度不同,认识也就大相径庭。红眼睛阿义打了夏瑜一个耳光,夏瑜反说他可怜。到底谁可怜,答案不一样。
  陶纯: 但就是因为背叛,因为出轨,我们的生活也因之变得“丰富”起来了。我们的文学作品更是火上浇油,古往今来,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作品,都不厌其烦地涉及到“偷情”,而且不少成了经典。其实我们真的说不上,夫妻间的背叛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一言难尽。我不是赞同,只是难以评述。
  燕华君: 我们主张温情的外遇,喝茶,听音乐,枫叶红去看枫叶,桔子红去吃桔子,偶尔上上床——因为不上床说不过去。男外遇和女外遇必须心知肚明,约定俗成似的,不去影响彼此的婚姻生活,那是大家温暖的后园,更不要发展到闹离婚。非他不嫁非她不娶,鱼死网破,犯得着吗?你又不是没嫁过他又不是没娶过,都一样。蛮好的婚外情,三弄两弄的,再弄成婚姻,换汤不换药,有什么意思?
  荆歌:又谈恋爱又上床,当然好啦!不温情的外遇又是什么样的呢?是不是不喝茶,不听音乐,不看红叶,不吃桔子,只上床?
  欧阳黔森:爱上一个女人不容易,所以也就不容易爱。有爱当然是令人愉悦的,但爱也是令人痛苦的。愉悦和痛苦这不同的结果和感受,完全取决于心。所谓一切事起于心是有道理的,随便人家怎样的不好,你就是不生气不伤心,谁能把你怎样?
  燕华君:女人外遇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红杏出墙,与之相对应女外遇丈夫要虚戴一顶绿色帽子,以示区别。女外遇大多属于揭竿而起型,一般来说,家庭里轮不上她们首先兴风作浪。但是一旦横下心来,她们走得比男外遇更远,尤其是她们无意中尝到另一个男人的性甜头,那就是老房子着火,没得救。俗话说:通向男人的捷径是嘴巴,通向女人的捷径是荫道。女外遇的逻辑思维应该这样:先是纯粹地爱上一个男人,然后再一步步地发展到肉体关系。你别指望女外遇跟男外遇一样,仅仅只发生肉体关系,而不产生内心感情。女外遇的婚外情顺序正好和男外遇相反:是先有感情再有肉体的。所以,更纯粹更强大,也更无可救药。
  王大进: 男人对自己往往是比较容易原谅的,但对妻子就不一样了。你问妻子与别的男人发生了肉体关系,比之纯粹地爱上一个别的男人,哪一个更严重,事实上这里面也有区别。我知道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说某小县城的一个年轻女工,爱上了中央电视台的新闻播报罗京。着迷得不行。一到新闻联播时间,她就搬一个小凳子坐在电视机前。她其实对新闻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她喜欢罗京。当然,更多的妇女爱一个影视明星或者歌星。爱得不得了。这时候的丈夫恐怕是不会介意的。
  欧阳黔森: 如果妻子对我真的到了左手摸右手没了感觉的地步,她与别的男人发生了肉体关系和爱上一个别的男人,我宁愿她去做后者。这样我就解脱了。或者说还上升不到解脱这个高度,也许,我—点也不痛苦,反而高兴,何来解脱呢?反之,我如果到了对妻子左手摸右手的感觉,我与别的女人发生肉体关系和爱上—个别的女人,我选择后者。因为与—个陌生的女人发生肉体关系,我下不了家伙。和一个熟悉或半熟悉的女人有机会独处,本有心干什么,可那不争气的嘴巴总谈那些该死的崇高,谈一谈的,自然也不好下家伙了。这是令人懊恼的事,暂时没有好办法修正,也只好“暂时”这样。
  王大进: 也许那些距离比较远的,男人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威胁。如果往近里说,某个女士,爱上了她单位的某个领导,或是同事,只要没有发生性关系,丈夫恐怕也还是不会太介意的。可是,如果妻子和一个男人有了性关系(哪怕妻子根本不爱那个男人,只是一次性地逢场作戏),丈夫也是不能容忍的。
  男人在妻子的贞操上,显得格外的严格。天生的,还不仅仅是观念上的传统。事实上我们现在的教育已经没有了这份内容。它也许是天生的,从前一辈人那里得到的大脑记忆遗传。深入到基因了。
  陶纯: 对于男人来说,如果妻子犯了同样的问题,事情确实要麻烦许多,不论她是“玩玩”,还是爱上了别的男人,都是糟糕的事情。因为,按照中国传统的说法,这个男人算是戴上了“绿帽子”,这是难以容忍的。除非他是武大郎,可以睁只眼闭只眼。有血性的男人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你们可以说我是“允许丈夫放火,不允许妻子点灯”,在中国的事实确实如此。最好的结果是,你的妻子虽然出轨了,但她做得特别秘密,谁也不知道,你一辈子蒙在鼓里。这样最好。我认为这是上苍对你的恩赐。
  荆歌:看来出轨的男人女人,在出轨之前,首先要学好的是说谎这一门专业课。取得了说谎的硕士博士学位,出轨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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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华君: 说外遇是口深井,因为它确实妙不可言,有的男人一个钱不用花,照样在外遇世界里吃香喝辣。两个女人,内遇和外遇争先恐后地给这个男人买东买西,暗地里较劲似的,从短裤到领带,场面想起来就叫人感动。男人说:当机会来时我抵挡不住。我爱妻子,但另一个女人也很优秀。
  陶纯: 总之,这是一个享乐的时代,在这个物质至上的时代,真正的爱情会越来越少。我们追求,并且赞美灵与肉真正的结合,但我们很难再轻易得到,这是无奈的,悲观的。也许几百年之后,人们只能从艺术作品里欣赏那种伟大而又纯洁的爱情了。
  燕华君: 男人压力大:赚钱的压力,权力的压力,好色的压力,性欲的压力,环保的压力,拯救地球的压力,这个压力那个压力,男人之所以至今还没趴下,完全是外遇的功劳。所以,女人对于整个世界也是功不可没:他好,我也好。多好!
  荆歌:恐怕不光是男人吧,欲望面前人人平等。我想只要人类存在,就会有男人包二奶养小蜜,就会有娼妓;同时,红杏也会出墙,绿帽子当然会毫不留情地戴到一些男人的头上。当然对纯洁爱情的追求,对忠诚婚姻的向往,也会生生不息。
  燕华君: 回头一望,都不容易,丈夫妻子,男人女人。就这样随心所欲地活在自己的感觉里最好。英国诗人约翰·堂恩说,所以绝对不必去打听丧钟为谁而鸣;丧钟为你而鸣。
  荆歌:这个约翰·堂恩言重了吧,什么丧钟不丧钟的,其实千段情万般爱,这正是生命的美丽所在,爱的复杂性、多样化,构成了生命的魅力。无爱当然一身轻,但是没有爱的世界是多么寂寞!好像是叔本华说的吧,人嘛,欲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寂寞;满足了之后呢,就无聊。人就像钟摆一样在寂寞和无聊之间晃来荡去。
  本期嘉宾
  苏童
  生于1963年1月,童年和少年时代在苏州度过。现为江苏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主要作品有《妻妾成群》、《红粉》、《蛇为什么会飞》等。
  叶兆言
  1957年出生,南京人。主要作品有七卷本《叶兆言文集》、《叶兆言作品自选集》若干种。另有长篇小说《一九三七年的爱情》、《花影》、《花煞》、《别人的爱情》,散文集《流浪之夜》、《叶兆言绝妙小品文》、《叶兆言散文》、《杂花生树》等。
  林白
  女。本名林白薇。广西人,现居北京。早期作品有《一个人的战争》,近期有《万物花开》。
  毕飞宇
  1964年1月生于江苏兴化。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文学创作,先诗歌,后小说。主要作品有《哺|乳期的女人》、《青衣》、《玉米》等。现供职于江苏作协。曾两度获得鲁迅文学奖,以及冯牧文学奖等。
  李敬泽
  1964年1月生于天津,编辑、批评家,著有文集多部,现供职于《人民文学》杂志。
  性描写
  荆歌: Xing爱和生命是那么密不可分,它简直是死亡的一个反义词。小说中不可能没有Xing爱。叶兆言的新长篇《我们的心多么顽固》,莫言说它简直就是一个男人曲折混乱的性史。今天我们请来苏童、叶兆言、林白、毕飞宇四位小说家,和评论家李敬泽,专门就小说与性这个话题进行一番对话。李敬泽先生是一位年轻的资深文学编辑,可以说新时期文学的二十多年,他始终都是一位在现场的人。相信对于今天的这个话题,大家不仅是有话可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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