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云归何处寻-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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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刚要开口说不是,傅云锦向他微微摇头,对着老妈妈道:“是,我是来帮你们的。”
老妈妈热泪盈眶连连道:“好,好,官家大人没有抛弃我们,好,好……”她拾着袖子又擦起了眼泪,掀起门帘进了内屋。
傅云锦跟在后面,进了内屋,里面的场景叫她落泪。
瘦小的女孩躺在地上,下面只铺了一层稻草。旁边放着一只破瓦罐,还有一只火盆,里面还有未燃尽的火星。除此之外,什么也没了。也许是屋子漏水的原因,泥巴墙角还积了点水。
女孩眼睛周围一圈发黑,嘴唇泛青,毫无生气的样子,微张着嘴微弱得呼吸着,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儿。
老妈妈扶着女孩的头在喂她喝米汤,木调羹从那微张着的嘴巴缝里一点一点倒进米汤,脸上挂着希望,嘴里叨念着:“花儿喝米汤,喝了才有力气,有力气了才能好起来。你看,官府派了女大夫来,花儿你有希望了。”
女孩微微支起头,眯着眼睛看傅云锦,脸上浮上一丝笑。突然她挣开老妈妈,侧头呕吐起来。吐出的污秽一半在一旁的瓦罐里,一半在稻草上。
傅云锦看着心里针扎一样,这个女孩只比福福大了一点点,她才那么小就要面对死亡,就要与死亡搏斗了。她叫花儿,可这株小花苗还未长成就要面临着夭折的危险。云才他开是。
休息了一天就退了一分热度,真郁闷,俺的身子骨啊……不过我有按时吃荠菜粥,也吃了香瓜,这是不是代表我是个吃货?= =
第一百零八章 公主显威
老妈妈拿着布巾给她擦拭,止不住地哭泣起来:“花儿,花儿……”
她颤抖着手抽出被污染的稻草,放进火盆里。隵菝残晓火星一下子亮了起来吞噬掉那稻草,一会儿又暗了下去,火盆里的灰渣又厚了些。
@文@“求你救救我的花儿……求你救救我的花儿……”老妈妈跪在傅云锦跟前,一下一下磕起头来。
@人@傅云锦急忙止住她,安慰她:“花儿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你先起来。”
@书@后来傅云锦从少年口中知道,当那下面垫着的稻草都烧尽后,她的妹妹就会死了,因为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是这样,瘟疫一旦染上,人的生命就是几天的事情而已……
@屋@天未亮傅云锦就去找了村子里腾出的给大夫落脚的地方。里面只有三两个染病了的大夫,他们也被隔离在了这里,自顾不暇。傅云锦问了他们一些问题,包括瘟疫的起因,治疗时用的药方等等。
她查访了几乎人家后此时正一一查看着剩余的草药,这时,虎子冲了进来,哆嗦着嘴唇:“姐姐,我妹妹她……我妹妹晕厥了……”
傅云锦听罢急忙往虎子家跑去。
老妈妈一动不动守在女孩身边,眼神呆滞,她的手紧紧握着女孩的小手,大约知道女儿快去了。在死亡面前,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她不争了,就让女儿这么去吧,黄泉路上遇见孩子她爹,有她爹照顾着,她不用担心她,不久以后,她也会去见他们的。
傅云锦一把捞起孩子,探了探她的鼻息,若有似无,命在旦夕。
她咬牙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自己的鲜血在一旁盛着清水的碗里再捣了几下,血液融开,像是盛开的红色牡丹。
一碗水杯她强灌下,女孩依旧没有什么动静。虎子跪在一旁虽不解傅云锦的行为,但他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紧紧盯着妹妹。
傅云锦一下一下慢慢顺着女孩的头发,吩咐虎子烧了热水自己给她擦身又撤了稻草床铺。她将两条长凳一头一尾放着,将门拆了下来放到长凳上,一张简易的床铺就此铺成。
她从大夫那取了艾草,拿了几个火盆将置于内室中燃起艾草,又拿了醋架在火盆上,让醋蒸发,整个内室像个蒸房一样,气味及难闻。由于老妈妈也感染了,有了呕吐发寒的症状,傅云锦吩咐她也呆在里面别出来。她拿了石灰洒在屋子每个角落,极细微的地方也不放过。
“姐姐,为何要这样?”待一切忙完后,虎子问道。
妈巾住些稻。“这里的房子都是木制结构,泥巴做墙。今年倒黄梅,闷热又潮湿,这样的房子排水不及时容易发霉。我听说瘟疫起先是从牲畜开始的。我猜想是喂牲畜的饲料出了问题引起牲畜生病,继而再感染给了人。
地上湿气极重,再加上稻草本身也是湿物,又容易藏着脏物(其实就是病毒病菌的意思,我不知道古时候有没有病毒病菌这个说法了)病人躺在上面反而不好,必须腾空安置。
我这样做,一是要杀毒,而是让病人发汗,让身体内的毒素随着汗液排出。然后再用上草药给他们喝,内外兼治。虎子,你多烧一些热水,我要经常帮花儿跟老妈妈擦身。”她停了停,对上虎子充满希冀的眸子,有丝歉然,“虎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是但凡有一个法子,我们都要试一试,对不对?”
虎子连连点头跑出再次架起火锅烧水,就算是有一丝希望,他也不能放弃。
傅云锦拿着蒲扇熬药,她捏捏自己破了口子的手指,但愿无根草的药效能对瘟疫有用……
一天一夜熬过去,傅云锦在个女孩擦完身后,女孩紧闭的眼皮忽然动了动。傅云锦一天一夜未合眼,以为自己眼花,再一看,女孩已经挣开了眼睛,微眯地看着她,“姐姐”。虽然无力而又干涩的声音听在傅云锦的耳内,像是天籁一般。
傅云锦丢开布巾,用力搂住了她,太好了,这个小生命她终于救过来了。
醒来的老妈妈喜极而泣,跪在地上猛磕头,直呼“活菩萨。”
虎子的眼睛湿润:“姐姐,有救了!”
傅云锦对他点头,自己也湿了眼眶,她扶起老妈妈,吩咐她继续呆在蒸房里,再继续用一段时间药。
治好了一个人,她自己也有了信心。
很快,傅云锦治好虎子家人的事情在村里传开,村民集聚在虎子家门前要求女大夫前去诊治。
傅云锦交代几个身体尚好的人将染病的人都集中在一个宽敞的地方,按着她的方法烧艾草熏蒸醋做蒸房。又叫大伙儿架起大锅烧水给病人擦身又是安排人在村子里撒石灰粉。
傅云锦自己守在两排药锅前面熬药。感染的人有很多,但也有轻重之分,傅云锦在一排药锅子里滴上自己的血,一排药锅子里只是熬药。重症患者喝有她血的草药,病症稍轻的就喝普通的草药。
即便是这样,几日下来,傅云锦也感觉要虚脱了,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经常放血的左手无力垂在一边,举起手都困难。
虎子心疼地看着她,低低唤她:“姐姐……”他担心傅云锦就此倒下,那么这个村子的希望就再将破灭。
傅云锦虚弱笑笑,瘟疫已经渐渐受到控制,大部分感染病人已经在回复中,再坚持些时日,这个村子将恢复以往的生活。即便自己受损很大,但是她很开心,可以帮到这么多人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别人的负累,而且,她觉得这是她做的功德,为她的小福福祈福。
唯一让她忧心的是剩下的药草跟石灰粉不多了。依着她这几天的观察,很快,这一带地方将有一场大雨。大雨一下,撒的石灰粉将全部被冲走,而且村里很多破旧房子都漏水,届时只怕会重蹈覆辙,功亏一篑。
“范大叔,你能跟县令大人说说,请求再配发些药草跟石灰粉么?另外,请求再安排一些健壮的劳力进村来,帮助修补房子。”傅云锦对着一位身体已经复原的大夫说道。
“容姑娘,老夫尽量去试试。不过……”老范低下头,摇摇手,看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道:
“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啊。这个村子早已经被下令封了村,原本县令大人是要烧了这里,阻止疫情蔓延的。我们这几个留下的大夫拼尽全力甚至愿意留下来才保住村子,大人最终同意不烧了这里,但不再投放人力物力来这个村子,说是让染病的人听天由命。
眼下咱们这里虽然有了起色,但大人不一定会相信我们能扫除疫情。况且……容姑娘,你是偷偷进来的,大人知道了,也许反而会责罚你。”
傅云锦一路流浪,对外一直称呼自己为容淖,是以,这个村子的人都叫她容姑娘。
“无妨,但凡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能放弃的,这不是医者的宗旨么?”
老范点点头,带着希望而去,但归来时垂头丧气。
“容姑娘,老夫尽了力了,但是县令大人不相信,他说别的地方也有疫症出现,现在县衙将人力物力放在了别的村子。至于咱们这里已经顾及不上了。”
傅云锦皱眉骂道:“这个县令好生糊涂!我亲自去一趟。”
傅云锦连夜赶去了县令大人家里敲开了县令家的大门。
县令大人从温香软玉中被叫起来,恼火的很,骂骂咧咧的,见到傅云锦,上来就骂:“大胆叼民,竟然擅闯县令门宅,你将本官置于何处!”
一旁的管家凑上前想告诉县令大人这个妇人不好惹,谁知县令反手抽了管家一巴掌:“你个混账东西,深更半夜放人进来,你是干什么吃的!”
傅云锦冷冷看着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雕着凤凰的金镶玉玉牌,这个是她被封为青鸾公主时李宣易给她的,代表的是皇家公主的身份。
县令一见那玉牌,再仔细一看来人气势,腿立刻软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块金镶玉玉牌只有公主身份的人才能持有。南丰有两个公主,一个是已经出嫁到北雁了的金羽公主李萱羽,另一个就是最近皇上新封的青鸾公主傅珺淖。
很显然,眼前的这位正是青鸾公主。
“微臣眼拙,不知公主驾到。”县令大人哆哆嗦嗦,“不知公主深夜造访,有何指示?”16017419
傅云锦上前一步,字字敲入县令心中:“所谓父母官,首先应为民请命,将地方子民视为自己亲身骨肉,二为皇上分忧,管辖好自己的辖区。尔等七品县令身为父母官,竟然视人命为草芥,自己地方上的人染病,竟然不管不顾,任其听天由命!尔等作为,一可视为草菅人命,二可视为败坏皇家名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