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云归何处寻-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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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出生在这里的,你说得对,回到这儿,我就该叫回傅珺淖。”
深埋地下的竹不会因为重压而永远埋藏在地下,她是不屈的的竹子,破土迎接新生!她的眼眸晶亮,神采焕发,像是只努力汲取雨露的玉笋,充满的生命力。
上官容泞随口之言却叫傅云锦连自己也愿意换了名字,暗暗气急,云锦要抛开过往,三哥三哥,你可要快些……
邵靖恒呆呆望着重新振作的傅云锦,那样的她光彩夺目,阴霾天空藏不住她的光芒,小淖小淖,我愿一直这么守护你……
转眼又到四月天,傅云锦身在竹林,心在外。
寸高的竹笋经过几场雨已经长得有竹屋高。一年前,她在那个百草堂里,那时,福福还在,甜甜叫唤“娘亲娘亲。”只不过一年而已,为何会变这么多?
竹林深处有甜甜的嗓音唤来,“娘亲娘亲……”傅云锦惊坐起来,“福福!”眼前还是满眼的翠绿,竹影晃动,几片竹叶旋转飘落,哪里有什么福福?不过是梦一场啊……
“靖恒哥哥,我不能等了,我已经好了,我要去找福福。”她急切而又激动。
邵靖恒对着傅云锦长叹口气:“小淖,福福的事情我一刻都不曾忘记。可是你要出去找,我不会同意。”他的眼眸微垂,口气坚定。
“你没有孩子,不会了解骨肉分离的痛苦!”傅云锦几乎是尖叫起来。她一直忍着,压抑着自己,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愈发不能忍耐。她不知道福福落在谁的手里,会不会饿肚子,会不会被人欺负,生病了有没有人照顾她,她还那么小……
纵然天大地大,她就算踏遍每寸土地也要找回自己的女儿!阿爹为了治她的病尚且能带着她走遍天涯海角,她为何不能?
“你冷静一点!”邵靖恒抓着她的肩膀,不料傅云锦却挣开他,拔腿往林子外跑。
下过雨的竹林,地上的落叶吸足了水,傅云锦深深浅浅跑着被浅埋着的竹鞭绊倒,重重摔了下去。15898332
邵靖恒追过去急忙将她扶起。好在落叶厚,没摔疼她,他见着她满脸的泪水,心疼不已,伸出手去擦她脸上的泪,可是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越擦越多。他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你不可以出去。”
傅云锦拨开他的手气愤得冲他大喊:“为什么我不可以出去?”
“对,小淖,你现不能出去。”竹林入口走进来一双人影,来到两人身前,其中之一就是上官容泞。
她的身边站着一位比她稍大一些的男子。玉面金冠,器宇轩昂,贵气非常。那人就是南丰保钰帝——李宣易。
第九十七章 青鸾公主
邵靖恒站起行拜礼:“微臣拜见皇上。”
傅云锦一愣,南丰的皇帝?她欲要下跪,那男子却阻止了她,“公主免礼。”
傅云锦楞了下,公主?她看了看上官容泞,却听那男子接着说:“大盛朝的皇族后裔,即便江山易了主,朕依然会让你做个公主。”
傅云锦瞪大了眼,她是大盛朝后人?这个消息令她吃惊,呆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民女怎么会是大盛的后人,皇上您是弄错了吧。”她看向邵靖恒,希望他能为她解释。
邵靖恒一动不动看了上官容泞半晌,她劝不动,竟然搬了救兵来,甚至冒险将小淖的身世也告诉了皇上。
傅云锦没有听到邵靖恒为她解释的话语,相反,他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傅云锦爹娘之间的故事。故事起起伏伏,百折回肠。
傅云锦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傅琛与明玥硕的相遇,相知相爱。明玥硕知道傅琛来找她的真相,心里挣扎彷徨到相信那个男人,愿意与他回到自己的故土。中间又横生出的上官擎,生生被拆散的痛苦,到终于上官擎愿意放手,两人终于团聚回到江南隐世。
“小淖,这些事情玥姨当故事讲与我们听过的,只是那时你太小了。”邵靖恒静静看着她,她看起来受惊不小,一时无法回神。
傅云锦揪着他的衣袖,忽然大口大口喘气:“我的福福,那我的福福不是很危险?”大盛的宝藏,世人都在虎视眈眈,她的福福若是被人知道身份,不是……她不敢再往下想,眼眸膛大,惊恐得望着他。
“眼下不会有事的,她一个小孩子,目标反而没那么大,况且她一无所知,就算被人抓了,也只会用来逼你现身。反而是你,眼下你才是最危险的。”
一直沉默的上官容泞开口道:“正是如此。北雁皇帝抓住了那个放谣言编歌谣的人。那人本是我父皇时期派出去寻找大盛后裔的一批人。他得到线索,大盛后裔有可能藏在西帧,故而前去寻找。15890273
不过那时明玥硕已经随着你的父亲离开了那里,他反而因为暴露的身份被西帧当做探子而遭到囚禁。重刑之下,说出了南北两国帝王才知道的秘密。前不久,西帧皇帝眼见南北结亲,往来密切,故而放出那个人,让他搅浑这趟水。
北帝早已知道你就是傅琛的女儿,再加上那人所言,他推断得知你就是大盛后人,正满天下找你。”
上官容泞顿了顿,看了一眼邵靖恒,眼神沉重起来:“北帝知道了三哥用苦肉计将你送离北境,现下,正向三哥发难。”
傅云锦再听见关于上官容晔的事情,感觉好像心上挨了下重锤,那锤子重重一下敲开了她的心锁。那锁锁着的是所有关于上官容晔抑或是容天华的一切。青峰山上的你侬我侬,麟王府的里水深火热,还有那月下的“人之初,情之初”……
“苦肉计?”她像是在说梦话般,“你的哥哥把我是当棋子般的吧。”她冷笑,“送我走是为他大业完成后,将我找回,然后再利用我找大盛的宝藏?”14FMJ。
上官容泞不知傅云锦与三哥之间竟会误会至此,急切辩道:“你不能这样想三哥。你的确是三哥的棋子,可三哥自己何尝不是那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隐藏的不深,哪有你今日在这里听我说话,只怕早已成为静乐太后母子戕害的一缕魂魄!”
这个时候她替三哥不值起来。三哥费尽心思把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深陷险境,却不料巴巴苦心保护的人竟然半点不领情。
傅云锦静默不语,上官容晔反反复复,也许她从未看透过他。他的话真真假假,她何曾怀疑过他?就他那时一句“人之初,情之初”,她便放下一切心防愿意继续守候,可是到头来呢?她亲耳听到他说留着她只为保柳新柔母子平安。他的情给了谁,她不再去关心了。痛一次便足矣,她的爱再给不起。他有儿子妻子,而她什么都没了……
李宣易见着上官容泞急切的样子微微摇头,对着傅云锦问:“那么你知道宝藏藏在何处么?”
傅云锦茫然摇头,她连自己是大盛的后人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大盛的宝藏呢?
李宣易温和笑笑:“上官容晔这等精于算计的人,又怎会不知你的底细。朕愿意相信他不是为了宝藏才将你送到别人身边的。”他含蓄瞥了一眼邵靖恒。
邵靖恒找了托辞躲在竹林陪伴眼前这个钻牛角尖的女子,甚至不惜隔绝一切与那人有关的消息,他不予置否,但也担心他这样小心呵护到头来未必会有所回报。
邵靖恒皱着眉头看向傅云锦,脸上露出一丝慌乱,连皇上也为上官容晔说话,想必是上官容泞说了不少好话。
傅云锦却没再纠结在上官容晔这个话题上,放下了就是放下了,她不会再去想着他。人心难测,她是真的不懂他,也许他们之间真的只是有缘无分。她想起李宣易要她做个公主,这不是明摆着要将她公之于众吗?
靖起泞朝说。“皇上,您依然让民女做个公主,可民女自幼孤苦惯了,公主名号尊贵,民女担当不起。”
李宣易淡淡笑笑,并不为傅云锦拒绝他的册封而生气:“你不必如此警惕。大盛朝灭亡这么久了,那宝藏若是压在某座山下,地动山塌,早就深埋地下,若是埋在某个平地,洪涝水淹,早就埋在某个湖底。朕不会为过于渺茫的事情而多费心思,只想如何将我的臣民过安居乐业的日子。”
他拉过上官容泞的手说:“朕的皇后来求朕保护你”,他对着上官容泞笑,笑得无奈,“这件事于你们来说大,大得闪闪躲躲,遮遮掩掩,连朕都隐瞒了。朕早就自父皇那知道大盛朝宝藏的秘密。那时的父皇与傅琛有约定,用靖恒你来做交换。”
邵靖恒正奇怪为何玥姨明明就在南丰,为何不见皇帝来人将她带走,反还在竹林与琛伯父隐居起来。他道:“臣?那时臣尚小,与臣有何干系?”
李宣易年轻朝气的脸显出些调皮,卖着关子道:“我们要在这个地方论出个前因后果?”
四人刚回到竹林茅屋,一场雨就落了下来,落在屋顶上,“嗒嗒嗒嗒”的声音,像是啄木鸟啄树一样。
李宣易说的故事是一个聪明而又深情的男人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人而做的一场赌博。一方赌注是老皇帝年幼的儿子将来继任江山后会得到一个担大任的臣子。另一方的赌注则是大盛朝的宝藏。
“朕遗憾没有亲耳看到父皇与傅琛的那场对话,但听父皇后来与朕说到这件事情时,就想象那是怎样的精彩。”他的眼睛熠熠生辉,“傅琛果然是名仕,深谋远虑。
他说,他培养靖恒作为朕将来继位后的股肱之臣,那是几十年后就能看见的,但大盛宝藏,那是一个飘渺的传说。就算真的存在,斗转星移,那宝藏还安然否?况且得一名仕,君主贤明,若干年下来,一样能创造不世之基业,何必舍近求远,去追寻那未知的传说?
至于治国良方,自在君道。君主贤明,万民敬仰,君主昏庸,拥有区区几页书纸就能力挽狂澜?
兵书铁券纵然好,但无外乎鬼谷子、孙子兵法等等思想的集成,鬼谷子先生、孙子乃至诸葛孔明,哪个不是经过自己琢磨才悟出的兵道?战场瞬息万变,在于将才的灵活,又岂是兵书铁券那三言两语能指挥?
至于像始皇帝那样建立不朽之功业,在于天时地利人和。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