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天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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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可否准了带我去?”
“奇了。这回你怎么这么积极?”他淡淡一笑。“兰若刚进府。母后那也着实让人担心着。府里地事还得靠你撑着。这一次不比往常。我心里也没个底。”
“知道了。我在家给您守着王府。”
转身要走,我突然定了脚步,四嫂的话在我耳边又一次回荡着。
“嫡子,有了嫡子才有了你在府中最大的靠山,有了嫡子……这位子就在没有人动的得了。”
嫡子,嫡子,单这两个字就绞的我生疼……
我竟然疏忽了,皇家的嫡室未在三年内生下嫡子,便是失德,就算有再强硬的后台,我也不得不一身狼狈的走下这个位子,本想不争不斗,坐稳了嫡位,支持着容氏一族,只求能给姑姑,给容家一个宽慰。却不曾想,将来我要想真正成为容氏的依靠,就要在如今……生下一个嫡子。我扳着指头盘算,我还有两年半的时间,只要能在这段时间内怀上陆离的孩子就好了。
于是我深吸了口气,从容的转过身子看着坐在书桌旁专心致志的陆离,轻声问了句,“爷……今晚还是在秦姐姐那吗?”
陆离放下书本,疑惑的抬了头,似乎不能理解我是为什么这么问。
我笑笑,“爷就不能留给贱妾一晚?”
陆离依旧面无表情着,眼神有些僵硬。
我偏过头,看着窗外,“给贱妾一个嫡子吧……我求得不多,只要这一个,再以后决不会缠着爷。”
依旧一片沉默,沉静的几乎要死掉。
也就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敲响,秦兰若端着香茶迈了进来,看见我只是一愣。
不等她对我问好,我便已然苍白着脸夺门而逃。
随后的晚膳,我吃的味同嚼蜡。席上,秦兰若和陆离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进去,只觉得那一餐好长,长到我碗中的饭粒无论怎么吃也不见底。
等到收了膳桌,我领着陆祯去他的房间检查他的功课,给他讲了左传里的几个典故,觉得天色也晚了,才不紧不慢的回正屋,掀了帘子进内室,看见陆离坐在一旁看着我白天翻过两三下的闲书,不禁吓了一跳。
“爷怎么来了?”我脱口而出。
陆离抬头看我一眼,不经意的说,“瞧你说的,不是白天说了今晚上在你这吗?”
我不禁无语,白天还以为这事没戏了呢。没想,他终究是来了。白天我也只是想到了四嫂的话信口一说,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今晚。
流觞伺候着我沐浴,等我回到内寝室时,陆离已经脱下了外衣,只穿着单薄的亵衣半倚在床边手里还端着我那本所谓的闲书,他似乎对其中的内容还挺感兴趣……其实是南宫整理的一些兵家战略,每次都逼着我钻研其中的奥妙,我一向拿来当闲书看。
见我进来,陆离放下了书,没感情的一笑,“别家的王妃整日读着女诫,抄着佛经,本王的倒好,整日对着男人都觉得枯燥的兵书将法,我看让你做了王妃是屈了才了,若是到了战场上,说不定还是个我朝的花木兰。”
“走马观花的翻翻,进不去脑子,不过瞅个热闹罢了。”我也随着笑笑,坐在镜前散了发髻,青丝披在身后,望着镜中自己波澜不惊的笑意,竟觉得有丝疲惫。
室内只有一支红蜡散着微微的烛光,我已轻轻坐在床边,我转过头,静静的盯着他,“我给王爷宽衣吧……”
他没动,任我把他的衣服全都褪掉。
他凑过身子,紧紧盯着我,我此刻已感觉到他呼息中灼热的气息。
他深不见底的眼睛近在咫尺,我突然害怕自己会陷进那团深黑里,别开脸。
他笑了笑,:“你怕了吗?”
我没有答话,心却飘向了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有成林的桃花,又媚人的杨柳,而那个少年就一脸微笑的站在那里,白色的长衣在风中扬起一片萧逸,我不知道,那个名叫萧玄的少年,如今是不是在化身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宁静的望着我的狼狈……
他伸出手玩弄着我散落的青丝,“你的心……不在爷这。”
我猛地抬头去看他,他的表情依然闲雅,那双深瞳里却有了凛冽的光芒。
“你喜欢本王?”他忽然话锋一转,轻问。
我蓦的一惊,心跳漏了一拍,随即迅速摇头。
他皱了眉,“本王的王妃,竟然不喜欢本王。”
“我……”顿时感到口干舌燥,却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我的心轻轻地开始颤抖,眼中又染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叹了气,苦笑着,轻轻地,手指从我的额头滑落,“罢了,不逼你了。”
轻轻屏住呼吸,他握着我的苍白手指僵硬发抖,声音苍白无力,“……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他拥着我,微微一顿,缓缓埋下头,吻……极笨得落了下来,落在我的唇际。
闭起眼睛,抬起头来,眼泪从眼角迅速划过。
他似乎感觉到我在颤抖,没有立刻放开,只是抬起了头,似乎是想说一句,“对不起”,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抬起头来,继续吻了他。
我吻得如此绝望,欺骗,真相,兰若,皇位,一切的一切激起我心中最深的绝望。
青丝缠乱,我与他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就如普通的结发夫妻一般。
冷冷的空气沁入,睁开眼,枕边已然冰凉,凌乱的床褥,头脑有些混乱,记忆中……最后是枕着他的手臂静静的睡去。罗衫和裙衣不知何时已被整齐的叠好放在床头……
流觞一脸满意的笑意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水盆和毛巾。
“王爷呢?”我轻轻问了一句,套上了亵衣。
“一个时辰前就走了,和厢房的客人去扬州,那时主子还在睡着,爷没让我们吵醒你。”
金黄色亮丽的绸单上闪耀着殷红的血色,刺痛了我的双眼,流觞笑呵呵的剪下那元帕,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放在精心准备的锦盒中,向我扬了扬,“这可要好好收着呢。”
“扔了。”我叹了口气,轻声说着。
“什么?”
端坐在镜前,我淡淡抬眸,看见镜中的自己眉目沉静,笑意雍容,却难掩笑容中凄苦的倦意,“我说……扔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小妾难产 谣言四起
翊凌的情绪一日比一日焦躁,时常摔摔打打,全府上都因着她终日大气也不敢喘,我知道她是心急气躁,便从来不计较,她愿意怎么闹就由着她。
实在焦头烂额了,只得不时地跑跑宫里,或者去几个嫂嫂那里蹭口饭吃,偶尔心情好了就坐下来搓搓牌,心情不好就跟几个嫂嫂吐吐苦水抱怨抱怨。
再以后到了七月份,天气热下来,我也觉得浑身疲乏,懒得出门。想着陆离已经去了三个多月,一封封家书只说要拖延时日归府,不知到了八月份翊凌的生产他能不能赶回来,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想起翊凌越发的慌乱,生怕有什么闪失。
时常跑去四嫂府里向她请教请什么大夫,哪家稳婆有经验,临盆都注意着什么,什么吉利什么不吉利。
“又不是你自己做母亲,弄得那么细心做什么?”四嫂白了我一眼。
“谁叫我们爷拖拖拉拉到现在也不回来,这种事我没遇见过,你瞅瞅我们府上都乱成什么样了,天天鸡飞狗跳,一有点小动静,我心里就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乱子。”
事实比我想到的还要慌乱,翊凌在七月初二这一天早产了。所有之前想好的准备真正准备起来也是人仰马翻。四嫂听了消息也忙赶了过来帮忙。
翊凌倔强的很,整整一天一夜,就那么硬挺着,我在外间坐着,看着产婆不停的擦汗,丫头端着热水来来回回的进出,但凡里间有什么动静,我都敏感的很,心都要跳了出来。
“娘娘,恐怕翊主子要不行了。”静嬷嬷一身血跪在我身前,“胎位倒置,是个男孩,现在主子已经昏了过去,血流个不停,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我心里轰得一下,觉得天昏地转。
“太医怎么个说法?”一旁地四嫂倒是比我镇定。匆忙问着。
“太医也直摇头。奴婢倒是听说有一种民间地药……可以救大人。只是不能保证小地。如若有幸。母子均安。倘若不幸。胎儿轻地残疾。重地夭折。”
正说着。太医也从里间出了来。跪在我身前。“娘娘。侧夫人身体孱弱。加之生产时间过长。气血两亏。恐怕不能支持。如今情况全力只能保下孩子。大人只能看天命。如何决断。请娘娘示下!”
我一听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由急道:“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只保小地。不保大地。大人决不能出差池!”
太医面有难色:“事关皇家血脉。是不是派人问王爷个主意。或是问问定妃娘娘?”
“是啊是啊。还是问问宫里地意思。”四嫂忙点头。差了自己地丫头赶快去宫里讨个主意。”
等到丫头回来时,只带回来一句话。
“定妃娘娘说,这种事只有王爷能亲自做决定。王爷不在,做不了决定,就按宫中的惯例走。”
“惯例?”我忙扭头看着四嫂,“这惯例是什么?”
“只要不是嫡室,皆保小不保大。”
四嫂这话一出,仿佛给我浇了一盆冷水,彻头彻脚都凉了下来。倘若循了惯例,那岂不是要亲自看着我府上就这么没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命?这样的事情,我是万万接受不了。猛然想起静嬷嬷的话,便让静嬷嬷把那话当着太医的面说了一遍。
太医吓得苍白着脸,忙说,“可否请两位娘娘借一步说话。”
我和四嫂忙随着太医道屏障后面,太医面有难色地说,“刚才嬷嬷说的那味药叫贺母草,民间却有此用法,此药用了,大人必能度过死关,倒是孩子大多非死即伤,而且,这是宫中禁药,宫中如若遇到此事,按惯例都是以子脉为先,断然不会用此药,还请娘娘三思。”
四嫂拉拉我的手,难掩神色的焦急,“昭质,这一回你定要听我的,这决定你不能做,这种宫里我遇的多了,你也明白,宫里有多少的皇子一出生没了生母,这就是宫里不成文的规矩,你就任太医按惯例走,万不可自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