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入骨:帝欢-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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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醒了,绾婳,二哥走了,你知道,他希望你好好的。这是他留给你的。”
轻轻的动作落在脸边,帛卷锦缎的质感拂过腮边,带着淡淡久远而不曾散去的檀香。绾婳颤了颤,乍入目的光景刺眼而模糊。她看也不看南宫诺,兀自拿过那明黄色的绢帛,小心翼翼地展开。一纸皇帛,字迹秀骨锋隽。
“本王与顺侧妃情感多有不和,念其照顾之恩,与之和离。现,废明氏绾婳顺侧妃位,赐虞域良田千亩,黄金百两,放出宫去。”
安亲王印端正地印在皇帛上,简单刻骨无情。
“本王临去时,必将除你名号,放你出宫,你自可再寻去处。”
这是什么时候,在抒阳居一个暖洋洋的午后,他懒懒地说。那声音似乎很久远了,久远到,自己以为这样的事都不会再出现。
那时,是因为不爱。。。。。。现在,却是因为太爱。
他是什么时候,在灯下写的这张令帛。印章朱红鲜艳,看出写下的时日不多,是在大帐不眠忙于军情的夜里,还是孤身赴寿南的那日清晨,又或者是,他是以怎样的心态,在写着这一封诀别?然后宠溺地吻过自己的额头,偷偷占自己的便宜然后若无其事轻笑说,“婳,我走了。”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换相思。
第一道也是最后一道用亲王身份对绾婳的命令,是免了她禁锢一生的婚姻。她和自己的婚姻。他包容她一生,由她任性或坚持,最后一次,让他来帮她决定吧。
自己不在了。却希望她好好的。
绾婳轻轻将绢帛合上,苍白的脸颊蹭上明黄锦缎,耘。。。。。我还是想任性一次。
*
“五弟。”
南宫诺刚刚迈出房门的脚顿了顿,“嗯?”
“你不想知道皇上八百里加急写了什么吗?”
南宫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转过身,看着支身而起的绾婳。
“现在我们在哪儿?这是第几天?”
“第十一天,现在我们在西夜夜水东,打过天险夜水,只取帝都一月再望。”
“为什么?”
南宫诺凤眸清冷,“给二哥入殓。”
绾婳缓缓走到南宫诺身前,瘦削的身形薄薄如一张纸,“回帝都。”
南宫诺眼中掠过一丝惊异,“嗯?”
“皇上手谕,帝都暗中势力汹涌交错,朝不保夕。圣上半月前。。。。在手谕中。。。。。立恒亲王为太子。急召你回宫。”
南宫诺浑身一震,淬墨星眸深深盯住绾婳,一字字道,“绾婳,假传圣旨是诛足大罪。”
“我知道。”绾婳转过脸,望着窗外明媚秋光轻轻笑,“他要我活着,我自然不能辜负他。怎么还会做假传圣旨的事?”
“那么太子,现在边防战事稳定,又有夜水天险相隔,您尽可以带军,直奔安陵了。”
吃干抹尽不认账
帝都叛乱,亲王只能孤身进入帝都,而监国太子,是可以带兵围剿逆臣,镇。压叛乱的。
耘,你至死守护的东西,我希望它好好的。
九月五,抒烈带三万精兵守夜水东,恒亲王带金甲及五万骑兵回朝。
九月七,寿南。
五万骑兵盔甲包白,久久伫立在寿南城外,昔日繁华的两国商贸之地,现在是几乎是一座空城。一场落雪之后,竟然提前进入了冬季,还是那么冷。
一赤一白两匹骏马立于寿南城门前,绾婳一身素服,容颜清减,眼睫微微闪动,带着久违的安静和俏皮。
“耘。。。。”
“你废了我的封号。。。。就跟我解除关系一刀两段了吗?”
“人都是你的了。。。。。怎么,吃干抹尽不认账了吗?”
“告诉你。。。。。想得美。”
“你听着,不许过桥,不许喝汤,不许。。。忘了我。”
绾婳仰脸轻轻笑,黑水银般的眸子微微荡漾着雾光。
“我会回来。”
雪白皓腕轻扬,马鞭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响亮的鞭花,拨转马头,一马当先纵缰向东而去,青白色的衣裙飞舞在山风中如天边流云。她深深吸一口犹带着血腥的空气,离你的温暖越来越远,这风里残存的檀香,很快便将消散。谀
这一路,我始终和你背道而驰,现在你走了,我和你努力的方向终于一样。
南宫诺望进寿南城苍白的颜色里,那日的血红犹在,南宫耘倚在夕阳的窗边,言语淡淡。
“死亡这东西和爱情一样,都是自私而公平的。。。我不想她陪我。”
万骑滚滚的马蹄声中,谁家的老者在唱着扬抑的歌,歌声轻轻悠远顿挫,散入天际,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
九月九,虞域;
九月十一,江州;
九月十三,安陵城外九十里,楚镇;
探子来报,楚镇由太尉罗永正的重兵把手,发现从边防回来的人全部关押。这是进入安陵的必经地段不可能绕行。如此猖獗的盘查和布守,明显,在南宫烨死后,他的老丈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掀翻安陵的暗涌。
南宫诺的军队在距楚镇还有三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不再贸然前进。等着南辰由穆子琛暗中统帅的近十万零散军队逐渐向安陵靠拢,同时稍作休整,只待最后一击。
这几日,整天日以继日地急行军,全队骑兵不敢停歇,不少士兵一上马都想吐,大腿间被磨得鲜血淋漓。终于有得短暂休息,深夜林中,众人喂好战马很快都疲惫歇下。绾婳在军中一直是男装打扮,这晚她连平日用的很少的晚膳都省了,直接进主帐歇了,想是这几日累得,连硬汉子都受不了的强度,何况她一个女子?南宫诺看她脸色不好,去附近农家要了新熬的肉粥。
主帅大帐,月色从小窗照进。简易的榻上,一个瘦削的身影紧紧蜷缩在一起,一手紧捂小腹,一手紧紧攥着毛皮被单,清秀的脸庞苍白额角是豆大的冷汗,弯弯的眉眼紧闭,双唇已经咬得泛白,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的身下,月白的衣袍染上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身子拱成了忍受的弧度,枕头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恰巧南宫诺端着肉粥轻轻走进来,看到蜷缩在榻上的绾婳猛然一惊,疾奔过来,“婳你。。。。。”
大帐里没有灯,借着月光看见床上人的时候,他凌厉的凤眸猛然间沉了——绾婳身下那刺目的鲜红竟然铺满了小半床被。她雪白的小脸皱成了一团,额间大滴冷汗,额头抵在床板上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们去找大夫。”
南宫诺的声音急切暗哑,心似乎也被她的血烫得扭曲钝痛,一种熟悉的撕裂感涌上心头让他浑身微微颤抖,顾不得许多忌讳,“嗤”地一声撕开绾婳血淋淋的裙裳,扯过自己的床被裹住她的身子。
“没事。。。。”
绾婳神智似乎已经有些模糊,横手要制止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只是。。。。。葵水。。。。”
南宫诺微怔,凤眸半眯不理她,两下将她用被子裹好打横抱起,“葵水也可以疼成这个样子?婳,是你没常识还是我没常识?”
绾婳有些抗拒地推开他,“宫寒。。。。故而如此。。。。没事,你放我下来,五弟!”声到最后,她已有了薄薄的愠怒。
南宫诺听到宫寒二字,心里又是一痛,若不是当时自己疏忽,绾婳被林秋渡关进水牢,她怎么会落下这病根?!低头看着怀中蹙眉却偏头抗拒自己的惨白小脸,他一时有些恍惚,每个月。。。。她都要遭这份罪吗?
对不起。
他在心里说,不知是为哪件事,水牢,或者是今日的冒犯。
他将她轻轻的身子小心拢住,不管她的挣扎大步向外走,翻身上马,猛夹马腹扬鞭向最近的楚镇奔去。绾婳浑身发抖,瑟瑟蜷缩在南宫诺怀里。自有过水牢之事后,便有了宫寒的症状,每每月事总是疼痛,但今日。。。。却确实不同往日。
南宫诺一手持缰,一手将绾婳托紧,尽量免除她的颠簸之苦。
“去楚镇吗?”绾婳看了一眼辰星确定方向。
“嗯。”南宫诺低头,看见她疲惫
虚弱的小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坚持每日跟自己骑行千里,本是不愿,在这种时候却深怕着她有了独处的空子,做出什么傻事,不放在眼下哪能心安。
绾婳闭上眼,将一句劝咽了回去,恹恹地不说话,心里闪过一丝透骨的凉意。
楚镇。
城门早已关闭,南宫诺勒停了马,晨凫一声长嘶,惊醒了楼上的守门人。两个人不耐烦地探出身子,“干嘛的?!不知道夜晚不能进城吗?扰老子好梦!”
南宫诺声音冷冷,“内子晚间身子不爽,徐知县亲自送在下通关令出城,怎么,这会儿你俩要拦住不让我二人进?”
二人一听微愣,最近安陵形势紧张,每天大批的官兵谋士进驻楚城,那些人的来头哪个不是他们小小知县拱手巴结的?难道这个人也是传说中的太尉谋士?内子?一低头看他怀里确实抱了一个女子,
忙道,“大人不要动气,小的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请您将通关令扔上来,我们马上便给您开门。”
南宫诺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黄色的令牌,晃了晃,在月色下闪出澄亮的金光。那二人心道,好东西!伸手便要去接,孰料南宫诺晃了两下,随手一掷,将那令牌直直扔到门前地上,“开门,你就下来拿。不开门,明早围剿外线军队的事,告诉陈知县,下官在外住,着凉了,去不了。”他说完,拨马转身向回走。
那两个小兵愣住,这人一张口便是内部机密,想来真是齐太尉的人。若是得罪了,他们连小命都不保。当下一咬牙,急道,“大人大人,请留步,卑职现在就下来开门。”
南宫诺懒懒拨转过马头,低头看看怀里的绾婳,绾婳掀起长睫冲他勉强一笑示意自己无事。
“吱呀”一声,城门开了一道缝,有一人出来拣地上的令牌。晨凫已经甚有默契,四蹄猛然翻飞冲了出去,那人拾起“令牌”一看,不过是块普通护心镜,刚要拔腿往回跑,南宫诺已经到了,一手飞快夺过他手中护心镜,镜横,划落,守兵颈间猛然一道溅血深痕。“啊,你是。。。。你是。。。。。”话未完已睁着双眼向后载去。
里面的人见势不妙立即关门,一个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