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入骨:帝欢-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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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绳子缚住蜂巢,然后松开了绳子,她不能让南宫烨发现。蜂群众多,南宫烨又不会停留,掳了她之后和凉欢匆匆离开。
她在蜂群之中,嗡鸣声包围着她的巨大恐惧,翅膀煽动带起的气流冲击的威吓和,每一只蜂落在身上,都如一刀刀割开她的肌肤血流不止。割开的血肉又立刻有别的蜂子爬过来。。。。胳膊上,脖子上,腿上。本便是拼着一口气撑着,在她欣喜地望着来人,最后却看见南宫烨的那张脸后,微微有些绝望地,告诫自己,不许晕过去。她害怕曾经的未遂重新上演。南宫烨却点了她的昏睡穴,把她塞进早已准备的马车里,得意冷笑,南宫耘,你的女人,从此就在我的身边了。//
南宫烨在马车中,翻过还在昏睡中的绾婳。她的脖颈,双手都是又红又肿,白皙的皮肤被撑出一只只泛着红的略带些透明的泡,看着让人心惊,南宫烨叹了一口气,手指抚上她颈子上一只硕大的红肿,轻轻按压,那几乎透明的肌肤便要裂开,绾婳在昏睡中似乎也能感到疼痛,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南宫烨得意笑笑,自语道,“你若早早从了我,何苦受这样的罪呢?跟着南宫耘,有什么好?”
“被蜜蜂蛰,本就是巨大的疼痛,何况还是这刀金蜂,何况还是你这一身的包?连一般的汉子都不能够忍得。”
南宫烨嘴上有笑容,手上却一用劲,雪白颈子上那只小泡发出“嚓”的一声,破了,溅出一小片湿和血红。
绾婳被那痛感惊到,浑身猛地抽搐,她在昏睡中,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母亲朝自己走来,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甜美温柔,像是府中开满的大朵子卿花,自己迎着她跑去,母亲向自己张开双手,笑着说,“羽儿,来。”
却突然看见母亲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的胸口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匕首尖端淬着幽绿的毒药。母亲那最后的笑靥如莲花般竟然没有一丝怨恨,只是一味地温暖照着自己前方的路。母亲的声音说,羽儿,不要报仇,要快乐,要快乐。。。。。。。绾婳顿时觉得心口大痛,那把小刀像是刺在自己的心上。这时,有一只温热的手搀起自己,将自己轻轻搂入怀中,淡淡清香让人安心。她微微闭上眼睛,眼角却看到他另一只负在身后的手上捏着那只淬着毒的匕首。她骇得四肢发软,想要挣扎着看清他的容貌,却听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她的颈边呢喃,“婳,你若信我。。。。你若信我。。。。。。”
绾婳只觉得那剧痛从四肢辗转至血脉然后到心脏,痛着,牵扯出一丝丝的悲伤。
南宫烨悠悠捋起她的袖子,手臂同样是大大小小的红肿,比露在外面的双手好不了多少。他的眼光却落在绾婳袖中夹层的一幅绢帕上。他嘴唇一勾,将那帕子抽了出来。丝质华锦,是南辰富贵人家才能用的布料,方方的帕子上精致地绣着大朵而艳丽的花,两株花分根而生,却交颈缠绕花开正艳妍***滴。南宫烨想,他好像听人说过这花,这花,名叫子卿。
南宫烨掀开车窗帘,借着清亮的月色,仔细地将那绢帕摊在自己掌中细看,竟然意外的发现,那帕上印着星星点点的小字,只是,看不清。
那些小字,模糊几近透明,但是确确实实地存在,他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这是用药水写上去的,需要用火烤才能出现。说来也巧,绾婳洗衣将那帕子浸湿了,让那常年干涸的药水恢复了作用,然后又在蜂窝前挥了那么久的火把,合该让那些字重见天日。如果她醒着,她就能看到了,只可惜,落在了南宫烨的手里。
南宫烨微微一笑,狭长的眸里闪过一丝得色,将那帕子小心收了。半晌,掀开帘子缓缓道,“一路留下的那些蛇药,现在该发作了罢。”
凉欢一怔,随即应道,“王爷英明,那蛇药一刻之内就可
将所有黑冰蟾的狠性催动,现在,想必正在饕餮一番呢。”
南宫烨淡淡笑着,月色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笑容便如一只白色的罂粟花般艳丽灼人,“还有,凉欢,到前面的镇子停车,还是得给她找个大夫。”
“是。”凉欢恭敬答道。
南宫烨满意地放下帘子,夜凌烜这个杀手近侍着实好用。在他的军机帅印生效和西夜上三阵地图到手之前,凉欢都会伴他左右。利用,监视,威胁,在利益交换之时,所有的条件都是对等的。
南宫烨靠回车壁,心头掠过丝喜色,微微笑着看身边昏睡的女子。顺手拿出车上小屉里的药水,倒在绾婳脸上,耐心等那药水顺着那陌生的脸庞划过脸颊,流过饱满的下颌,浸湿白皙小巧的耳垂,他伸手捏住那小巧的耳垂轻轻搓揉起来。那细腻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微微一荡。然后用那沾了药水的拇指摸上绾婳的脸庞,一点一点拭去了她脸上的妆容。不一时,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庞逐渐显露出来。如今看来,绾婳这次易容最大的收获时,在绾婳身体发肤遭受群蜂之灾时,她的脸庞因为在这不薄的一层易容装扮下逃过了一劫,露出了这许久不见的容光。
黛眉如远山轻笼一层烟纱,长睫颤动不安,樱色唇角勾起远久的春光,杏般的脸庞将恰好的弧度沿着脖颈一路滑下,领口,起伏。其实,那张清秀干净的脸庞,和她红肿伤痕的身体,特别是还残留着鲜血的脖颈一点也不相符。
要不要把这张脸也毁了呢?南宫烨想着,手指触上那光滑如羊脂玉般的肌肤,久久流连。如果你不从,我就只好这么做了。毁了你的脸,你还如何,回到南宫耘身边去?他忍心,你会忍心吗?不过,既然有先得手的便宜,留个纪念也是不赖的。他嘴角微勾,凑下脸去,唇在那干净和因在面具下长时间不见阳光显得有几分苍白的脸颊上,上下,或是左右地轻轻蹭动。冰凉的触感和处子的清香一阵阵扑入他的鼻中,他登时觉得原始的冲动在身体里左冲右撞,不由轻哼一声,直起身子。
他眉角飞扬,伸手拿出那只帕子,细细看着,他不准备在没有准备完全时唤醒绾婳。这样一个大的惊喜,他要绾婳全心全意地接受,然后心甘情愿地投入自己的怀中。
*
两匹宝马良驹在夜色中一路如风下山而来,二人衣袍翻飞激扬的马蹄声震醒了天边睡眼朦胧的群星,惊飞了晚归在巢的沉沉睡鸟。南宫诺骑得是宝马晨凫,脚程甚快,竟是赶上了南宫耘。二人并驾齐驱。那晨凫甚是警醒,突然立身直起前两蹄一声长嘶,南宫诺一紧缰绳,晨凫立时听了下来。身周尽是嘶嘶的鸣响,挠得人心发毛。
忽然听到一声惊鸟的凄鸣,刺破这原已不安分的夜。前面一条粗黑的影落了下来,在地上蠕动着,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如下雨一般,那些乌黑到发亮的蛇身扭动着金黄的斑驳吊在树上,或是落在地下,嘶嘶地吐着信子,张着血盆大口,向着二人而来。
*
谢谢阅读、抱歉、亲、补个bug、前文抒烈的马匹名叫紫梓。。。
你若离去(二)
点苍山密林高深,官道两旁皆是高大的长青树木,一时沙沙响四起,便如大漠之上风沙翻卷犀利错杂。树上簇簇响动,又有十数条蛇顺着枝叶蹿出,时而探出三角形的脑袋伺机攻击二人,地上的黑蟒怎肯放过这大好的觅食机会,一条条蠕动着向二人袭来,腹部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二人虽不怕蛇,可胯下的马受不了,浓重的生腥之气惊得两匹马嘶叫在原地打转。远处蛇头攒动,足有成百上千条,仅靠二人之力,扫清这些牲。畜恐怕要到天明才能脱身。
官道如此,山上太庙恐怕也难免此劫。
一条手臂粗的黑冰蟾垂在南宫耘马前,森森地吐着鲜红的蛇信,一股 冷恶臭散发出来,身子一缩一紧,直直向南宫耘胯下的马飞去。其它蛇虎视眈眈地望着,等待着这致命的第一击。
南宫耘胯下的马匹受惊,前提扬起,他顺势跃起,缰绳一掠紧紧缠住那凶恶的黑蟒,一震缰绳,骨骼碎裂在这如飞沙声响里并不明显却甚是惊心,霎时微黑血四溅,两截残肢扭动着落到蛇群里,蛇群一阵涌动,却并不后退。南宫耘却并不犹豫,一点马背,提身跃起,跃上枝头一把银针飞出,又有一片簇动,钉入数条黑色的身影,粗大的黑影扭曲挣扎着落下,甚是恐怖。他宽大的衣袍在夜色里猎猎飞卷,月白色的衣襟垂落,天边皎月竟比不上他风华如玉。
明白他竟是想弃马独去,南宫诺猛地一惊纵马,那晨凫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宝马,虽是受惊但甚是胆大,四蹄如火,踏着蛇身疾驰而过,一时地上黑蛇伤筋断骨,那晨凫似是看在眼里,立蹄长嘶以表兴奋。背上的主人却早已轻身跃起,紫色如开在半空的花。紧接着背上一沉,在原地打了两转,似是做了良久而痛苦的决定,一声终于溢出胸腔的低喝。
“驾!”
拨转马头,晨凫一路踏蛇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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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辰了?”收拾的庄重干净的厢房里,男子微微睁眼,初醒的迷茫刹那便被凛冽敛尽。
“爷,已经是酉时了。”茗安轻声道。
“酉时。”那一向如海深水静流的眸底终于漾出一丝震动,一把将婢女刚刚端过的茶盏挥落在地,摔个粉碎。
那婢女忙不迭地跪下请罪,茗安有些震惊,主子从来都是宫里著名的好脾气,从来不发火,看来顺主子的失踪。。。。。。。
已经这么久了吗?南宫耘痛恨地闭上凤眸,深吸口气,便要起身。
茗安忙端过另一杯茶盏挡在南宫耘身前,低声道,“刚才五爷说,您的肺脉已经损伤过甚,不能轻易动气更不能再无所顾忌地运行真气。”南宫耘已经站起了身,修长的身材在初秋的暖阳下投出金色的影。
茗安又道,“爷,这。。。。。是姑娘采的金蜂蜂蜜熬的药羹。方子,就是昨儿白天您给奴才的那副。”
南宫耘身形一顿,茗安将那杯盏递了过去,“姑娘的心。。。。。您好歹用一点吧。”
她的药是清苦的却掩盖不去细微的甘甜让他本能地品尽每一味药材的苦,就像她下手的每一针,都让他愿意清醒细致的感知那刺痛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