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情感热线-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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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你戕害昔日崇敬的首领,心中不会像吃了苍蝇一样的发堵吗?”
感受到周围的寂寥无声,她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说进了某些人的心坎里,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他或许是你的仇人,却并没有理由以功臣的身份遭到你这样的戕害。他清白出兵,大胜回朝,既没有违背圣旨,也没有以权谋私,更没有对你的王位构成威慑。他何罪之有?在京师那些朝臣的眼中,你这样的举动,根本是公报私仇。他们会服你吗?而在老百姓看来,你更是祸害朝廷忠良的罪魁祸首,这样的江山,你坐得稳吗?”
一席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山谷之中顿时鸦雀无声。
高东昇优雅地一笑,站起身来,走进白兰雪:“美人,如果不是池宿提前告知你是朕这一方的人,单凭你的这番话,朕很有可能认为你是高东原的奸细,而就地处死你。虽然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朕也实在欣赏你率直的个性,可是——”
他提起刀,冰凉的刀面贴着白兰雪的脸缓缓滑动。那危险的触觉让她不寒而栗。
“可是,你说的话,也许很有道理,但是朕很不受用。你当着这么多人,这样的袒护仇人,叫朕的脸面往哪里放呢?为了避免以后被自己的皇后戴绿帽,朕是不是该现在就将你杀了呢?”
他的语气里,有不容忽视的寒意。
他的眸子里已经聚敛起杀意。
白兰雪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僵硬。
直觉告诉她,他真的会,杀了她。
后悔么……有一点吧。
他可能还是不会放过高东原。
而且,还没见着简从轩呢。
在痛苦中挣扎了这么久,眼看光明唾手可得,却因为某个不相干的人,再度冒失了一把,值不值得呢……
她又开始恨高东原了。这个人,总是让她和幸福失之交臂。
可是心里很清楚,这样的恨,再不是深入骨髓,叫人寝食难安的那种,而是,快意的恨,分量非常轻的,下一秒就可以一笑而过的那种恨。
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恨。所有的恨,都是刻骨的。
而她心里,此刻却是无比轻松的呢。
仿佛所有的重负,都在这一刻被放了下来。
她和高东原,终于互相没有亏欠了。
为他送掉一条命,抵得过他对她的那些好了吧……
那刀子,已顺着下颌,滑到了她的咽喉。
“拜托,让我死得畅快一点。”她轻轻说完这句,扬起脸,主动地伸长了脖子。
“好美的颈项,以后欣赏不到了,真有点可惜呢……”高东昇嘻嘻笑了一声,将刀锋对准她的咽喉。
刀尖刺破皮肤的那一瞬,她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已飘起,灵魂升到众人顶端,俯视着这山谷里的一切。
高东昇握刀的坚定,夹杂着遗憾的决绝。
高东原猛烈挣扎,悲怆而恣肆的叫喊。
池宿紧皱的眉头,微动的身形。
他要救她,可来得及了么?
负责凌迟之人的木然。
手托冰盘之人——他,他在做什么?
“铿——”
是刀面的金属和某种东西撞击的声音。
白兰雪赫然一惊,灵魂瞬间归位。
高东昇手中的尖刀,应声落地。随之一起落地的,还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石子。
再普通不过的石子。
“该死。”高东昇恼怒地瞪着眼前两个人中的一个,身子却因为被点中穴道,而无法动弹,“池宿,你什么意思?”
“我很想出言阻止,可是没办法,我动作来得比语言快。”池宿微微笑着,动手点开了他身上的穴道。
“那么这一位呢?”高东昇得以解放,使劲地甩着被震得发麻的胳膊,“阁下只不过是负责拿冰盘的,为什么要对朕弹石子?”
“不仅要对你弹石子,还要……”那蒙面之人的声音逐渐降低,到后来,竟听不清了。
高东昇离他最近,恐怕是唯一一个听清他所说之话的人,因为他的面色已在瞬间变得煞白。
“要朕的命?你是谁?来人!”
早已有人将这蒙面之人团团围住,刀枪狂舞。那人动作却出奇地快,在眨眼之间,已经轻盈地躲避开来,将自己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带。
“住手!都给我住手!”
发出这声怒吼的,是满面错愕的池宿。一向将他封为神明般的存在,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激动过,那些挥舞着刀枪的人,早已在惊惧之余,全体散开。
“放肆!你想反么?”高东昇恼羞成怒,对着池宿暴吼。
可是仍然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
他们太清楚池宿的手段,和他对皇上的影响力。
池宿黑着脸,全然不去理会处在暴走边缘的高东昇,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躲开到一边的蒙面人。
相较之于池宿的异常,白兰雪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她的血液,早已在听到这人声音的那一刻,为之凝结。
“女人,我们又见了。”那人缓缓摘除脸上的蒙纱,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精美绝伦的脸。
简从轩。
“简从轩!”高东昇不可遏止地惊呼,“你!竟然是你!”
他一向很不对白兰雪的路子,却在这个时候,说出了她想要说的话。
他!竟然是他!
“这个人很吵,你或许不该解开他的穴道。”
简从轩秀挺的眉毛敛起,不满地对某人说。
白兰雪惊愕地看着那个被他抱怨,并且极为听话地对高东昇再次封穴的人。
高东昇虽然也是功夫好手,可是池宿还是更快一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高东昇身上的某个穴位封锁。
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动作之前。
“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真的,麻烦安静一点。我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这次,如恶作剧一般,高东昇被点的是哑穴。身边立刻被侍卫包围住保护的他,高东昇盛怒之下,一把将他们全部推开,因为他很明白,如果池宿想要对他做什么,这些人纵使再来十倍,也完全抵挡不住池宿的一招半式。
这种情况下,只能警惕地看着池宿,密切地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对他而言,池宿是莫大的恩臣,可是他有什么叫他不高兴的举止,那就只好……
没有人敢阻止,也没有人敢靠近,简从轩一身罕见的黑衣,朝白兰雪这边走过来。
白兰雪咬着唇看着他,他还是那般清瘦,相比较起几个月前,似乎更苍白了。
简从轩的眼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这是他,只要她在的地方,他的眼里就没有第二个人。
满满的幸福。从白兰雪的心中溢了出来。
只要能这样的看着他,她就觉得,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磨难,所有的煎熬,都值得,都值得。
终于换来了这一刻。
万万想不到,这次,出手救她的人,竟然是简从轩。
他竟然是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以前为什么从没显露过?
而且,从什么时候开始,池宿这么听他的话了?
他不是一直受迫于池宿的吗?为什么能用那样的口吻,和池宿说话?
太多的疑问,在脑海里达成了结。
可是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他出现在这里,是要带她走的吧。
已经没有能对他们构成威慑的人,她也如约地完成了任务,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在一起了。
恍惚间,那雪白精致的人,已经走近了她,一双如寒冰般绝冷的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
“那些渣滓,竟然把你折磨成了这样,我的宝贝。”他目光中沉溺着无尽的爱和怜惜,如同行走在薄冰上一般,极尽温柔地触摸他的脸。
白兰雪的眼中滚下泪来。
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太久了。
那么久,几次放弃了希望,心已经接近如死灰的边缘,以至于他真实地站在她面前了,他的手抚上她的面颊了,她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混蛋!把你的手拿开!”发出如狮般怒吼的,是满身血痕的高东原。他像暴怒的兽一般,在几个彪形大汉的压制下发狂般地挣扎,目光里是能点得着的怒火。
简从轩转过脸去,冷冷道:“闭嘴。我还没对你发火呢。你看你把她折腾成了什么样?”
“放开她!”高东原似是没有听见,咆哮的声音愈发暴躁,脸上写满了痛苦。
“我为什么要放开她?她根本就是我的女人,你们这些肮脏的东西,为了自己的贪欲,硬要把自己和她牵在一起,有哪一个懂得爱护珍惜她?你们就这么热衷于玷污世间的珍品吗?”简从轩脸上冷得几乎要掉下冰渣来。
“他是你什么人?”高东原不再理会简从轩,只是逼视着白兰雪。脸上的阴婺,清晰如昨。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第一个男人是谁吗?”白兰雪垂下眼,很快便抬起来,“他就是。我之所以答应池宿与他合作,共同欺瞒于你,为的无非也是他。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对你做的种种,都是出于对你当日暴戾的报复,直到今天才发现,其实我对你的恨,早已经淡化了。”
高东原的眸中,现出震惊的光。须臾,这光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转化为唇角的一丝苦笑:“你不恨我,我就该高兴吗?一直觉得,不管我如何努力,也踏不进你的心门半步。我知道,你心中有放不下的东西,对你来说,分量极重的存在,只是万万想不到,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他的发丝凌乱的头,在漫天霞光的夕阳之下,慢慢地垂了下去。
“宝贝,你受苦了。”简从轩冰冷的唇,印在白兰雪被风尘染尽的额头上。
一时间,白兰雪只觉得心中百味杂陈,酸甜苦辣,滴滴入心,全话作痛。
为与简从轩的重逢。
为自身沦落的悲哀。
为对高东原的伤害。
为不忍回首的过去。
更为无法预知的将来。
她本能地感觉到,简从轩现在出现的目的,不会是为解救自己那么单纯,而前方等待自己的,也许不会是幸福。
“够了,从轩,胡闹也有个限度!”池宿走过来,低声呵斥,“太阳还没下山,你不要命了么?”
“如果听我把话说完,你就知道究竟是谁在胡闹,哥。”
白兰雪的眼睛睁大,不可思议地大。
他对着喊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