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红颜落-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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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止了颠簸,杀手们将意扬与落雪从车里拉出,放在了地上。
“你这个逆子,竟为了那个贱人的女儿不惜叛教,还杀害了那么多兄弟。逆子,你还有什么话说。”一阵暴怒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落雪抬起头,看到一个戴面具的男子站在意扬面前,做嘶吼状。那个男子,她曾经见过,此人是银月的师父,也是暗月教此任的教主。
意扬抬起头,眸子仍是桀骜不驯的:“急什么,你还没有把当年做的丑事还回来。现在说报仇,是不是太早。”
教主冷笑:“你知道的,还不少。”
“这还不是拜你的那把大火所赐。”意扬的眼中射出熊熊怒火,堪比那场大火:“你那手下真是无能,他不敢杀我,就放了把火,以为能烧死我。殊不知,正是那把火,让我想起了那夜的事情,想起你是怎么害死我父亲,侮辱我母亲的。”
教主冷眼看着意扬,等待他继续说下去:“那夜,你派手下在东宫放火,并对众人下了软筋散,害得一干人等全部葬身火海。而你则藉由秘道适时出现,骗取我父亲的信任,带着他与我母亲从秘道中逃脱。然而,就在那秘道里,你开启机关,在我与母亲面前杀死我父亲,又挟持了年幼的我,强迫母亲就范。母亲为了救我'奇+书+网',被你关在了秘道里,几番糟蹋。之后,你又将她抛弃,害得她惨死于冥执的手里。这些年来,你不断地告诉我要报仇,我的仇人是三王爷,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你。”
教主冷笑道:“小娃儿记性不错吗。真可惜,如果当时不是玄机那老匹夫为你说情,说什么你是继承暗神力量的最佳人选,我真该送你下去与你娘团聚。”他挥了挥手,几个执刀的男子从暗处走出,他们的刀压在了落雪的脖子上。教主冷笑道:“这个令你叛教的女人,对你很重要吧。呵呵,即使不知她肚子里怀着的是谁的种,你也把她视若珍宝。依照你的性格,一个失势的郡主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天命之女也不过是千年前已经消逝的传说。你那么保护她,除非……”他盯着落雪的肚子,眼眸里闪过一番算计。
“要杀要剐,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意扬出声打断了他正要开口的话。他转过头,直望向落雪的眼睛说道:“能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了。”
“可惜,本座偏不遂你们的愿。”教主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他望向落雪,说道:“血鹰是我一手带大的,在他的眼里,只有有利用价值的女人。看来,你对他的利用价值非比寻常。既然如此,我又怎会舍得让你们一起做同命鸳鸯。”
“婉清,是你心爱的人吧。”一直默不作声的落雪抬起头,直直对着教主的眼睛:“虽然你们害死了她,压住了她的魂魄,但她一直在你们的身边,看着你是怎样对待她儿子的。”刚才两人的对话,已经让落雪大致听懂了,加上银月曾经提起的那些话,对于意扬婉清及教主之间的复杂关系,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概了解。
“如果你不爱她,就不会十几年来一直念叨着她的名字,而嫁为人妇的婉清,有了丈夫和儿子,不管对你有怎样的深情,为了她的丈夫和儿子,她也只能压下。否则,她在你们身边看了那么久,却一直没有因你对意扬的伤害而现身惩罚你。”落雪缓缓说道,她身旁的意扬,脸已经转成铁青色了。落雪心中有些愧疚,她默念道:对不起意扬,为了救你,我只能这样说了。
“你是在劝我放过血鹰?”教主冷笑道。
“其实,冥执害死了婉清,却禁锢了她的灵魂。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待在你们的身边,那日在总坛,我见过婉清的魂魄,她被冥执困在那里,受尽了折磨。这些,你可知道?”
教主不语,从他瞪大眼睛的样子看来,他并不知道。
“婉清真是可怜,她爱的人害死了她的丈夫,又毁掉了她的儿子,而她却一直没有现身去见她爱的人,因为不想再纠缠,还是无法原谅他呢?”
忽然间,一道凌厉的掌风向着落雪袭来,伴着教主的怒吼:“不许提起婉清。”
可惜,那掌风还未接近落雪就转了向,向着教主的方向回旋而去,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教主,”旁边的人急忙扶起教主,却被狂乱的教主推开。
“哼,你以为,有了护体封印,我就动不了你!”教主狂笑道,他的掌风伤到了心脉,而刚才落雪的一番话,早已使得他血气上涌,心口如被堵住般难受。这个该死的女人。
意扬冷眼看着这一切,在看到教主被打伤后,眼中露出了报复般的笑意。此时,大地突然摇晃起来,远处燃起了熊熊火光,映红了半壁天空。
“教主,那是总坛……”手下人大惊失色道。
“义父,我们也算是久别重逢,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要见孩儿,孩儿总得送你点见面礼。怎么样,这个礼物还不错吧。”
教主气得手指向意扬,“你……”
意扬缓缓站起来,身上的绳子随之抖掉:“义父,其实你也不必总是带着面具,从你杀了前教主取而代之的时候,你的双重身份,就已被天朝所知晓了。他们容忍你这么多年,无非是希望你少惹点事,否则,你还会在这里蹦达吗。”这个男人,不但是暗月教教主,还是意扬的养父,崔家的当家人崔凯之。
“义父不必气极,你早已被冥执长老架空,除了在总坛里还有些势力外,其他的人,都已对你貌和心离。这也难怪,论心机,你连当冥执长老的徒儿都不配,论手段,你连冥音长老的一半儿也不及。而冥魇长老,他虽然很忠于你,可惜,他已经死了。剩下的玄机长老,从一开始就站在了我这里,以前你引以为傲的四大长老,现在还想依靠谁呢。”意扬摘掉面具,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这场赌局,他赢了。
很快,林中钻出了几个黑影,手起刀落间,四周的人皆纷纷倒下,只有教主还站在那里,从那呆滞的眼神,已经看到大势已去。
“哈哈哈。”崔凯之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苍凉:“真不愧是婉清的儿子,竟然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成王败寇,意扬,到今日我才发现,我们都是同样的人,你也逃不了我的宿命。”
说罢,他倒在了地上,嘴角中溢出一股黑血,竟是服毒而亡。
意扬走到他身边,狠狠踩弄着他的尸体,似是在泄愤。落雪心中有些不忍,她劝道:“他已经死了。死者为大,过去的恩怨,又何须时时记起呢。”
意扬转过头,风中的他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浑身上下遍布着死亡的气息。他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住折返回来。他抱起落雪,不带感情地说道:“我们回家。”
家何在
家是什么?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莫过于有个等待她的男人,无论他或她走的多远,都会有人在家里点一盏灯,为他/她照亮归途。
当意扬带着落雪来到总坛,接受着众生顶礼膜拜时,他又变成了那个不近人情、令人望而生畏的祭司。望着他冰冷的容颜,落雪知道,那个曾经善待她爱护她的男人已经离她而去。站在高处的人,总会高处不胜寒。
站在高台上,穿着麻布衣服的落雪,肚中总有些异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肚子里爬着出来。落雪只得离开意扬,悄悄走下高台,迈着飘渺的步伐跟着镜儿回房。这次的房间,萦绕着木头的味道,墙上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户,每当清晨,阳光就会从窗户里射进来,照的屋子里暖暖的。
“为什么走的这么急。”意扬走了过来,语气中有着对她提前离去的不满。
落雪躺在床上,疲倦地说道:“累了,就回来了。”
意扬坐在落雪的身边,望着她疲惫的容颜,一只手伸向她的肚子,感受着里面的悸动。他坐了良久,轻轻问道:“饿了吗?”
落雪点了点头,意扬拍了拍手,一行人端着饭食鱼贯而入,待放下饭食后又急忙出去。意扬抱着落雪,坐在椅子上,如同往常般喂她吃下,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
“主人,玄机长老前来拜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镜儿站在门口,恭敬的说道。
意扬“哦”了一声,他轻轻放下落雪,对她说:“好好休息。”随即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玄机长老。”落雪呢喃着这个名字,那日骗她下灵渊的,不就是玄机长老吗?他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当意扬的长袍出现在大厅时,玄机优雅的起身拜道:“恭喜我主,终于得偿所愿,一雪前辱。”
意扬坐上正坐,询问道:“长老今日来,有何要紧事?”
“我主,老夫在教中待了几十年,一直致力于术像天理。只是,半年前,天象突然发生了变化。”
“天生异象,紫薇孤零。玄机长老可要告诉本座这些。”
“我主明智。我主本是天上的谪神下凡历劫,如果没有遇到她,必会荣登大宝,一统天下。然而,那女子终是不祥之人,千年前,我主差点因她魂飞魄灭,如今若是再次栽倒她的手上,怕是会万劫不复。”
“如果你是指雪,那长老就多虑了,她不会这样做。”
“我主,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你们之间的恩怨是上天注定,即便走到一起,也必会成为怨侣。还望我主三思。”
“长老,我敬你是三代长老,且屡次救过我,今日的事情姑且作罢。她已是我的妻子,如若长老再放出不利于她的言论,长老莫怪我翻脸。”说罢,意扬拂袖而去。
玄机叹息着望向意扬消失的背影,那个女人的出现,无疑会毁了暗月教。更何况,她竟沾染了暗神的魂魄。没想到,那个灵渊竟然是为了囚禁暗神魂魄所设下的结界,阴差阳错间竟被那个丫头给破了。那抹幽魂,借助她的身体逃出了灵渊,但由于他元气大伤,只得待在那丫头的身体里,暂起不了风浪。
“这是什么。”银月接过了修白递给她的大红喜帖,在翻开喜帖的第一页,那两个墨黑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好好收拾下,晚了,我们就赶不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