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红颜落-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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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铁玄的神志此时已近恍惚,他的眼前闪动的都是十八年前雪地上的景象。他们一家正疾驰于回乡的路上,不想却中了别人的埋伏,护院家丁尽数被歼灭,而他一人难以敌众,渐渐地体力不支。这时,那些杀红了眼的杀手拉起了躲在一边瑟瑟的女眷,对她们上下其手。他看到,那些人将妹妹压在了雪地上,正撕扯她的衣服。他想过去救她,却被人打落山崖,如果不是被玉儿所救,他早已成为一片尸骨。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颤,玉儿,那夜,玉儿为了救他,与意扬冲突起来。可不想却中了旁人的道儿,他为了掩护玉儿,不幸落到了意扬的手里。玉儿,玉儿她可否平安?
“玉儿,”声声浑浊的呼唤从韩大叔的口中飘出来。意扬闻声,冷哼道:“想不到,柳絮公子竟然与西域的鬼医有私情,呵呵。如果这件事被中土人士知道了,那该有多热闹呢。”
听了这番话,韩铁玄的眼睛中稍微有了些清明,他撕扯着喊道:“是你,是你,是你害了心儿,是你害了我们全家。”他的身体由于挣扎而颤抖的厉害:“心儿是无辜的,她只是想救我们的命,为什么你们却不肯放过她。”
落雪焦急的看着意扬,看到他的眼瞳逐渐深邃,心里暗自为韩大叔捏了把汗。尽管她有很多问题想问韩大叔,但绝对不是现在,不是在意扬面前。于是,她急忙挡住意扬看韩大叔的视线,说道:“这里好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意扬玩味儿似的看向落雪,他抬起她的下巴,问道:“你心疼了。”
落雪看着意扬,一时语塞。此时的她,真是如鲠在喉,依着现在的局势,意扬这次来必是将他们往痛苦里整,如果她为韩大叔求情,只会适得其反。
落雪低下头,小声说道:“只是头有点难受。”这也难怪,这间牢房里的强烈霉味,已经熏得她几乎要晕倒了。
意扬冷冷地看着她,眸子中隐约有些失望。他拽住落雪的胳膊,将她一路拉出了牢房。借着意扬另一只手上点着的火折子,她看清楚,在那扇关着韩大叔的铁门旁边,是一排木栅的牢房,牢房里坐着躺着很多人,面色肮脏不堪。飞鼠,可在这些人之中?镜儿说,飞鼠被人锁住了琵琶骨,但眼前的那些人,貌似没有被锁住琵琶骨的人啊。
当他们回到石室时,一股浓浓的倦意立刻缠绕上了落雪。她打着哈欠上了石床,正要闭目休息,却看到意扬脱了鞋袜,也上了石床上,与她躺在了一处。意扬的身边仿佛是个天然冷库,他一靠近,落雪就直觉的感到身边凉了又凉。于是,她不安的向着里面挤了挤,小心的闭上了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韩大叔,还被关在潮湿的牢房里,他病得那么厉害,不知能不能熬过去呢。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儿后,落雪睁开眼,却对上了意扬的一双眸子。那眸子里涌动的是无限的寒意,她顿觉汗毛倒竖,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还没睡?”
意扬的眸子愈发寒冷起来,尽管卧在石床上十分暖和,但落雪的汗毛一根根都立了起来,心中如敲鼓般“咚咚”作响。意扬伸出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着,淡淡问道:“你可是奇怪,我为何恨杜家的人?”
落雪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听他讲下去:“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我的父母便不会惨死。”他的手指如冰块般,所到之处引起了落雪身体的一片战栗:“那个女人,自诩出生于名门,却做着勾引人夫,破人姻缘的事情,我爹被她所迷惑,执意要娶她为妾,却为她遭了一场无端大火,惨死其中。我娘抱着年幼的我逃生,却落入奸人之手,更被其夺了性命。而那个女人,之后却不知廉耻的投入了陷害我爹的人的怀抱,这种女人,我怎么会原谅她。”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落雪颤抖着问道。意扬是那么的恨杜家人,他讲的这个故事,莫不是与杜家有关?而这个故事,与她母亲的故事又是如何的相似。
“你说呢。”意扬放下手,双目冷冷的看向她。
落雪低下头,这个答案,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数。可上一代的恩怨,怕是连母亲自己也说不清吧。
“过去的事情,那些始作俑者,都已经入土为安,你现在有人可以折磨,可以泄心头之恨,一旦这些人死了,你又该如何排遣自己的怨恨呢。人的恨意只会增多不会减少,长期生活在仇恨里,难道不是痛苦的事情吗。”落雪喃喃地说着。
“那又如何,我早已堕入修罗道,注定不得安宁。”意扬说着,突然抓住落雪的手:“有你陪着,与我一同成魔,倒也值了。”
落雪冷吸一口气,还未等她吸进去,意扬的嘴唇便覆上了她的,他是那样强势而霸道,又带着无尽的绝望,让落雪的心痛了起来。当他强势进入自己的身体时,落雪并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攀着他的背,随着他的身体颤抖着。然而,意扬却一把打下她的手,将她的手压在床上,肆意的掠夺起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一番云雨下来,意扬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随即穿衣下床,像上次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石室。
落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酸涩起来。她想扶床坐起,可身体实在太累了,只是闭着眼眯了一会儿,便不自觉的进入了梦乡。落雪脖子上的珠子再次发出了无比的炙热,仿佛是一块烙铁。她依稀看到,还是在那个满是血污的雪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地上慢慢爬起,她双眸看着满地的尸首,本来美丽的眼睛登时失了神采。突然,她在一具尸骨前跪了下来,大哭道:“爹,是孩儿害了你啊。”她合了合胸前被撕开的外衣,一步步,向着悬崖边上走去……
当落雪睁开眼朦胧醒来时,直觉告诉她身边坐着一个人。她急忙回过头,只见了镜儿坐着床头,幽幽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带了些埋怨。
“镜儿,”落雪呢喃道,今日的镜儿,为什么给她了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感觉?
“姐姐又醒了?”镜儿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她从食盒中端出一碗粥,一碗糕点,一碟小菜,淡淡说道:“姐姐今日睡的真久,您再不起来,这些饭菜可都要凉了的。”
落雪蹙了蹙眉,她想起身,可一动,全身都痛了起来。她只得又躺回了床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姐姐,先喝完粥吧。”镜儿端过一碗粥递到落雪面前,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涩。
落雪直觉地接过粥,端到嘴边小心的喝了起来。粥里,依然带着淡淡的药香味,只是最近,这种味道淡了很多。她喝了一半粥后,指着糕点说道:“我吃一点糕。”
镜儿看了看碗中的残余,又看了看落雪嘴角露出的粥汤,心中早已了然。她暗自笑落雪不知好歹,可怜主人待她如此深厚,却被她这样不待见,难怪主人出来后会发那么大的火儿。
收拾完东西后,镜儿端着食盒正要出去。落雪却在后面叫住了她:“镜儿。”
“姐姐有事?”镜儿回过头,淡然问道。
“镜儿,我今天头痛的厉害,恐怕是刚才着了风寒,你这里可有解风寒的药?”落雪抚着头问道。
镜儿静静地看着她,缓了半响,回道:“有的。”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将它扔到落雪的怀里:“这是‘祛风散’,对伤寒很有效的。”
落雪拿起瓶子,将之放到鼻边打开来,一股清香随即溢出。这味道,好似在西平时,意扬喂她吃下的药水。
当落雪抬起头来时,镜儿已经离去了,她走的很安静,连丝声响都没有发出。落雪整理好了衣服,将祛风散放入怀中,悄悄的下了床。
当她打开石门时,她几乎倒吸了一口气。以前矗立在门口的门神不见了,只有镜儿那小小的身影斜倚在墙上,见落雪出来,镜儿淡淡问道:“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镜儿,你……”落雪惊得后退了一步,她直觉地感到,镜儿身边所散发出的怪异气息。
“姐姐莫怕,镜儿在你身边待了那么久,若想对你不利,早就得手了。姐姐若是去地牢,以后跟镜儿说一声,镜儿带你去就是了。”说罢,镜儿从怀中掏出一张火折子,点上了火,径直向前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两周的期末考试,伴着监考,搞得秋海棠十分疲倦,再次耽误了更新,向大家致歉。
心如明镜
落雪亦步亦趋的跟在镜儿的身后,心中暗自奇怪。今日,镜儿的举动与往常大相径庭,整个人也阴霾了不少。往日,镜儿总会推脱带她前来地牢,而这次,她却亲自带自己来看韩大叔,这背后又有什么玄机?
镜儿轻车熟路的带着落雪来到了牢中,推开了那沉重的铁门,那股霉味迎面而来,落雪使劲捂住鼻子,才稳住了自己。而镜儿,早已进了铁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落雪急忙追了进去,很快便看到了被吊着的韩大叔,不过,比昨天好一点的是,韩大叔那吊在半空的身体被人放了下来,至少不是那么难受了。
“大叔,”落雪走上前,试探性的问了声。她多想叫他一声舅舅,可此情此景,她却终究没有叫出。
落雪摸了摸韩大叔的额头,仍然是滚烫的,这样下去可不得了。想到这里,她急忙拿出祛风散,喂韩大叔服了下去。服下祛风散的韩大叔,脸色稍微缓和了点,但随后便打起了摆子,浑身上下向外流汗。
“大叔”落雪急忙扶住了他,心疼的为他擦去汗珠。韩大叔病的这么厉害,把他放在这阴暗发霉的地牢里,对他是百害而无一益的。
“姐姐,我们该走了。”镜儿绕到落雪的身边,淡淡地说道,她手中的火折子,似乎就要燃到了尽头,在她手中扑闪扑闪着。
“镜儿,韩大叔病的这么厉害,不可以待在这里了。可否……”
“姐姐,这里是主人说了算,他要做的事情,我们自然是不敢反对的。”镜儿垂下眉头,一副不愿合作的样子。
“飞鼠呢?他又在哪里?”
“姐姐莫急,你们很快就会见面了。”镜儿露出诡异的一笑,她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