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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雪花飘,红颜落-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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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公子的魅力真是不小,到哪里都少不了为你倾情的女子。”一个虚弱的男声从后面传来,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怒意。随即有人上前扶住了他,细声说道:“殿下身体刚有起色,外面又寒,小心着凉……”之后又有很多人声,但落雪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眼睛,始终望向那让她心酸心痛的影子——孤鸣。直到一个男子隔在了他们之间,也遮住了她的视线,那人用着一贯冰冷的语气问道:“你,醒了?”

落雪无奈地望向上官寒,心中暗自奇怪这些人怎么会聚集在这里。而宇文德风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仿佛生了一场大病。她艰难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破旧的屋子内。屋子里有孤鸣,上官寒,还有捂着胸口坐在一旁的宇文德风及他身边的几个近侍,众人都用怪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我怎么在这儿?”她不安地问道,眼光不自觉的投向了孤鸣,而孤鸣的目光却立刻转到了一旁,不做言语。

就在此时,一直坐着的宇文德风警告似的咳嗽了两声,同时环视了一圈身边的众人。上官寒则一如既往的紧绷着脸,脸上的那块刀疤更显得骇人。他向旁边退了退,示意孤鸣与他离开这个屋子,而那几个近侍也识相的离开了。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小郡主。”风捂着胸口,表情很抽搐,声音中则有掩饰不住的嘲弄。

“你怎么了?”落雪直觉的问道。

宇文德风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我怎么了,郡主难道不清楚吗?”

落雪被他问懵了,他怎么样自己怎么可能清楚,要是清楚就不会问了。但看他的样子,绝对是有事发生了。

“郡主,到这个时候,你就坦诚吧。你和暗月教到底是什么关系!”宇文德风那双充满血丝的眼,如发怒中的猛兽,让落雪不寒而颤。

“暗月教,我能和它有什么关系。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什么是暗月教。”落雪低下头,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被子。

“郡主说的如此肯定,难道就不为牢狱中的父亲想想吗?”宇文德风捂着胸口,挑美看着她。

“父亲,我父亲怎么了?”落雪急忙追问道。

宇文德风瞥了她一眼,如拉家常般说道:“谋反,下大狱,秋后问斩。”

谋反,下大狱,秋后问斩……风的话如钉子般钉在了落雪的心上,在她那满目疮痍的心房中又加了一道伤疤。她不自信地问道:“我父亲怎么可能谋反?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她的音调在不知不觉中尖锐了很多。

“郡主,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你们家在西平待了那么多年,难道就没有闻到边关的异常?南诏国的太子,在天朝众多佳丽中,为何只选择苏冰儿?”不知不觉间,风的身形来到了落雪的床前,那只捂着胸口的手转而掐住落雪的脖子,屋子中回荡着他的怒气:“说啊,郡主,除了你们,到底还有谁,还有谁参与了谋反?”

就在落雪被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时,一个稳健的声音响起:“殿下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先听听这位姑娘的说法再判决也不迟。”

宇文德风闻言,松开了对落雪的钳制,冷眼看向来人:“原来是上官将军,这几日路程还顺利吧。只是,将军何等尊贵的人物,您既然进来,怎么就没人通报一声。”说罢,他的利眼扫向门口的那颗颤抖的脑袋,那人跪在门边,早已战战兢兢,如今更是一派不安,生恐主子一个不满意把他给“咔嚓”了。

上官静浩从容的做辑道:“末将一心牵挂殿下的身体,听说殿下正在审问苏家之女,末将担心不过,便前来查看。碰巧听到房间中有异样的声音传来,末将忧心殿下的安危,一时心急便闯了进来。还望殿下恕罪。”

宇文德风闻言,脸上的表情化作一阵春风,他急忙上前扶起上官静浩,微笑着说道:“将军对本王的好,本王自然记得。可惜,此女却屡次对本王无礼。暂且不论她是罪臣之女,今日,本王便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上官静浩边听边点头应承着,听完后,他转头看了看落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拱手说道:“殿下说的是,此女确实罪过深重。按照规矩,应当仗刑才可解恨。只是,我们现身处西平,还不宜打草惊蛇。”

宇文德风的脸上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既然将军这样说,那本王也就看着将军的面子上,暂时不追究此女。”他顺势咳嗽了一阵:“将军,外面的情势如何?”

“西平城内已被郑量全部控制。现在,城门那边把守的很严,而且,末将来的时候,城中正在大肆搜捕昨夜潜入郑府偷盗的人。外传府中丢了什么宝贝,只怕其中有蹊跷。”

宇文德风“嗯”了一声,他瞥了一眼落雪,随即说道:“将军想必已经有部署了吧。郑量的事情,是一定要处理的。对了,南诏那边有什么异动吗?”

上官静浩垂了垂眼皮:“暂时还没有。”

宇文德风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咳嗽着陆陆续续地说道:“好,那……就有劳上官将军了。以后,小王还要仰仗将军的地方很多……”接着,便是上官静浩的一番谦辞,落雪也无心再继续听下去,她摸着脖子,同时打量这这个屋子,暗暗寻思该怎样离开这里。尽管这是在西平的土地上,但跟着这些人还不如跟着段清云。尽管段清云脾气很暴躁,有时还很任性,但跟在他身边,她很安心。可是现在身边的这些人,她根本就无法看透,她也不想参与到他们的阴谋与阳谋之中,她只想和家人生活在远离是非的地方,幸福地过完剩下的半年。

终于,上官静浩与宇文德风的谈话结束了,上官静浩向宇文德风行礼告辞。然而,落雪总感觉上官静浩的目光不时地落到自己的身上,那目光很奇怪。尽管上官静浩给她一种稳重沉着与威严,但他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却带着慈爱与怜惜,仿佛是一位父亲正在慈祥的看着他的女儿。落雪不由得抬起头,不想目光却与宇文德风的眼光相遇。风的目光中带着严厉的警告,这让她的心再次沉了下来。

当上官静浩走后,宇文德风走向了落雪,语气中少了份嘲弄,多了些调侃:“我的郡主真是不甘寂寞,怎么,勾不到少将军,就想勾老将军,嗯?”

落雪扭过头,不去理会他。不想风却从后面搂住了她,低语道:“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是否愿意跟我呢?至少,我可以保住你。而且,比起那老家伙,我应该更占上风吧。”

落雪抖了抖肩膀,想要摆脱这个登徒子,然而,这样做的结果是被他禁锢的更紧了。风那温热的气息从脖劲后传来,吹拂着她的身体一阵酥麻。风的手此时也不安分起来,在落雪的身上到处游走着。

“放开我。”落雪怒气地说道,同时极力的摆脱着,宇文德风这个登徒子,除了会占便宜外就不能留给她一点好印象吗?

“殿下,药煎好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暧昧。听闻此声,宇文德风紧环着落雪的手臂松开了,他收起了一脸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漠然的冰冷。

“好,放进来吧。”风有气无力地说着,俨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一个近侍低着头,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盘子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登时,屋子中弥漫起呛人的药味。

风接过了盘子上的汤药,向着碗中轻轻的吹了一番。他斜瞥了一眼那名仍然立在床前的近侍,咳嗽着说道:“退下。”

那名近侍低着头,慢吞吞的退下了。门也随之被轻轻地合上。风向着药碗里吹了一会儿,慢慢地将它递给落雪,以命令的口气说道:“喝了它。”

落雪紧盯着宇文德风,又瞥了瞥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眉头轻蹙。在船上,意扬也曾经强迫自己喝过怪怪的汤药,结果证明那是血蛊。而如今,宇文德风又让自己喝莫名的汤药,她怎么敢再轻易的喝下去。

“怎么,不敢喝?”宇文德风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中有了几分嘲弄,又有了几分失望。落雪摇了摇头,她假装镇定的接过了药碗,心中则在思量着应对的法子。那药碗在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嘴边,喝,还是不喝呢?

“这是什么药?是给我的吗?我好像没有生病吧。”落雪说着,将那药碗挪的离自己远了些。

风从容的接过了药,凝视着她说道:“你对自己的身体,还真是一无所知。我倒是奇怪,离开京城后,你就像蒸发了一般遍寻不到。那你又是躲到了哪里?难不成,是为了你父亲的谋反大业奔走去了南诏?”

“我父亲,他绝对不可能谋反。”落雪杏目圆瞪,要说父亲谋反,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父亲那人为人严谨,虽然不太顾家,但一个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到公务上的丈夫,一个为了国事早出晚归的父亲,怎么可能去谋反?

“想让我相信你,就把这碗药喝了。”风递过了那碗药,一双眼闪着狐狸般的精光。

喝就喝,反正自己已经是个短命鬼,你爱下什么毒就下吧,大不了十八年后再走一遭。落雪心里默默的念着,同时接过那药碗,将药汁仰头喝下。

独孤远鸣

宇文德风看着落雪将药汁喝下,嘴角上勾起了淡淡的笑。然而,还没等他笑出声,咳嗽便又上来了。这次的咳嗽来的十分猛烈,他拼命的咳,但总有什么东西卡在嗓子里咳不出去,那张邪魅的脸刹时憋得通红。

就在此时,一只纤细的手轻放到他的背上,轻轻拍了起来。然而,宇文德风一甩手,狠狠打掉了落雪落在他背上的手,警惕的看着她。

“我父亲是怎么回事?”落雪别过头,不去看他那满是敌意的眼神,这家伙真是个小气鬼,自己不过是好心拍了拍他,犯得着用这种可怕的眼光看自己吗。

“哼,这件事,和他的宝贝女儿脱不了关系。”宇文德风拍了拍身上,厌恶的说着。其实,他并不是讨厌落雪,只是自己有洁癖,任何人,一旦碰到他的肢体,都会招来他的反感。

“你是说,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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