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始皇睡的日子-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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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荷的孩子死了,照顾婉荷的大夫也死了,侍女恐怕也要死了……
可那大夫为什么会死呢?
陶厢百思不得其解,成峤已换好衣衫来到了殿内,他还是一身白衣胜雪,淡紫的裘皮披在双肩,他盘了发,似要出门。这次他亲自为陶厢换衣,是粉红的束腰长裙,有碎花的样式。成峤为她绾发,点胭脂,待一切工序完成,镜子里的她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而镜子里的他,只眯起了狭长的眼,盈盈笑着。
他的笑里没有狡诈与阴毒,陶厢不禁问他:“以往你也如此为绿荷绾发吗?”
她不想让他好过。
果然,他不再笑,而是望着镜中人,答非所问:“红儿这样很好,今日父王设宴……”
陶厢不满他的回答,蹙眉打断了他:“陶厢记得王上曾说过我乃罪臣之女,断不能四处乱闯。”
成峤不以为然,俯□来撩起她一缕长发闻香,“你可知今日父王设的是何宴?大将军凯旋归来,你说父王奖什么给他好呢?”成峤越说越开心,好像那个被奖励的人是他,随之他指一紧,扯得陶厢的头皮生疼,见她痛苦呲牙,他越发开心,又道:“啊!父王日思夜想的好儿子刚归来,正缺个大夫人,将军之女怜清又待字闺中,若两人联姻,岂不是两全其美?”
成峤的眼忽然瞪大,他病态地笑着,一遍遍地重复问陶厢‘可好’,依然不肯放过她的发,陶厢不敢挣扎,隐忍着头顶传来阵阵的疼痛,连答他:“好好好……”
他有病,她不敢惹!
不过他赢了,现下是他不让她好过!
“陶厢是吗?你与你的情郎多日不见,定是十分想念,今日就让我带你去解相思之情吧!”成峤放出这些话,就被尾随他的宦官们扶着上了大轿,一路无话,陶厢陷入了苦思,她该如何去面对赵正?
*
宴席上惊艳四座的不是陶厢而是将军的女儿怜清,但她的身影却深深吸引住了一个人,身着玄衣纁裳的王子——赵正。
秦异人喜怒形于色,他不喜陶厢出席,但顾全大局只吩咐身边的宦官传话,有训斥成峤的意思,眼角余光,她睹见成峤干净的下巴,他一直保持着僵硬地笑容,流线型的轮廓,看着优美,但他半露在外的手上指节苍白。
“让我走吧,那样你也会好过些!”陶厢好心建议,却被成峤猛的拉入了怀中,他目光直视,笑容更甚,陶厢慌乱挣扎,成峤终于开口,“你看对面。”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陶厢终于正视赵正,是炙热的眼神,他与成峤一样心不在焉,但他的目光是追随陶厢而来。
此时此刻,陶厢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明白赵正为什么还要这样看她,也不想明白。泪光在眼周盈盈闪闪,陶厢狠心撇开脸,安份地躺在成峤怀中,随着他轻笑一声,他的唇已压下,和上次一样,是冰冷的吻。
闭上眼,陶厢不想去理会周围的吵吵嚷嚷,任成峤摆布,但那边更吵了,隐隐,她听到器皿破碎的声音。末了,秦异人大怒,陶厢听见他喊她的名字,成峤终于放开了她,她瑟瑟地伏于地面,耳朵嗡嗡作响,她再也听不清他说的,慌张地张望四周地面,粗喘着。
“我看我怎么说你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真不知耻!”
“去后面罚站!等会叫你家长来见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秦异人愤怒异常的脸,她脑海里回荡的全是中学老师喝斥的声音,那次是因为考试不及格,所以她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批评。
可是,她真的不是不知耻,被批评的时候她脸很烫,只是贫血得太厉害,她的脸常年苍白,没法变红……她又羞又急,一直埋头只是不想让人看见,其实她已泪流满面……
抬头,她看见秦异人气得倒在椅子上,大病初愈本就苍白的脸,越加没了血色,赵正和赵姬在他左右,像是在安慰。他终于平息了,皱眉和赵正说了什么,赵正微微点头,凝眉正色道:“罪臣之女红绫大庭广众之下引诱王子,恬不知耻,有辱皇威,愣着作甚还不快滚!”
如果陶厢不说话,她还不知她的声音已发颤,她连连应承,跪着退出了大殿,背离时如芒刺在背,只得大步跑走。周围的风景已成片片彩条,她再次没了去路,停在一个荷塘前,目睹初春来临,冰雪融化,塘内翠绿的小芽露尖角,生机盎然之景色。
可是,她还有生机吗?
哀伤涌上,她无力地蹲下,想哭,但身后传来紧促的脚步声,她收拾心情警惕地回头,只见一紫袍宦官,他轻喘,尖声尖气地调侃:“夫人跑得可真快,杂家都快跟不上了。”
☆、第 38 章(倒V)
宦官是赵正派来的,他邀陶厢在东宫一聚。
陶厢本能地拒绝,但宦官给她看了一件物品,她就风风火火的跟着去了,那是她装穿越信号接收器的小袋子,她也终于明白MRS。金为什么一直不肯梦中相见,原来接收器被他拿走了。
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坐在繁华的东宫之中,陶厢细细地想,等会如果见到赵正,她该是怎样的表情?愤怒?委屈?冷漠?还是去质问,质问他为什么不来接她……
显而易见,质问才是她心之所向,可是她怕,怕听到甜言蜜语,这样她会心软,会去相信他一切的谎言。
原来,她一直不自信,所以,她不会信他。
陶厢痛苦地闭上眼,宫内的空气太沉闷,她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
“我去牢里看你,哪知你先走了。”赵正来了,他坐在陶厢跟前,从怀中拿出玉戒指放在桌上,又道:“素日我见你宝贝这个东西,怎么掉了都不知?”
陶厢没想到他首先是解释接收器怎么会在他这里,因此满腹他为什么不来接她的疑问梗在喉头,她无言以对。
伸手去拿玉戒指,她的手被赵正捉住,她将头埋得极深,无法睹见赵正忧伤的眼神,她急急将手抽回,却被他箍得死死,直到手有些疼,眼泪才掉了下来,又闻他问:“这戒指可是成峤给你的信物?”
原来,他亦不信她。
泪奇迹地止住了,僵持许久,待泪干,陶厢抬头笑答:“是,是我与他花前月下,定情之物——”
“你为何要骗我?”
“公子指的是什么?”陶厢没想到他会反过来指责她,于是冷下了嗓音。
“你根本不是红绫,虽然我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戴着这物件,我总是会梦见一个女人,她会说着一些我不懂的事情,我……”
“你刚才既然试探我,那我说什么你会信吗?”陶厢已经不介意他知道些什么,但她却无法忍受他的试探,便冲口而出,声声尖锐。
“桃香,你我之间是怎么了?为何会争锋相对?”赵正不解,他满面的无辜,可陶厢只觉好笑,“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事到如今为什么还会纠结到底走是不走。”
“走?桃香你要去何处?”赵正激动起来,他改为用双手死死抓住陶厢的手,那焦急的神情,让陶厢觉得讽刺,她失神地望着他,忆起他在花园里与他人欢笑嬉戏,不觉勾起了唇角,说:“当然是回家啊,你说得对我不是红绫,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本该回到原来的地方。”
赵正一时失语,许久,他才强硬地将陶厢拥入怀中,颤着音道:“我不许!我不许你离开我!”
这个拥抱,陶厢想了很久了,久到她觉得已经太晚了。
几乎用尽了力气,她推开他,脱离了他温暖的胸膛,几乎是竭斯底里的嘶吼,但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吼出来的声都是支离破碎的,“你怎么这么贪心!你有了别人,为什么还不准我离开!我受不了也过不惯这样的生活!!我好累啊!”
压抑在胸中的委屈如泄洪一般暴发出来,陶厢跪坐在地,号啕大哭,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包括她对婉荷的歉疚,对绿荷的愧疚。
而赵正并没有舍弃她,即刻又重新将她抱在怀中,柔柔地安慰,又道她是傻瓜。
陶厢哭着睡着了,在赵正怀里,她睡得异常安稳,安稳到她再次回到成峤寝宫,也不知。
而昨夜发生的一切,就如梦一场。
但她依然清晰地记着,赵正说不许她离开他,还说要让婉荷真正的解脱,她需继续待在成峤身边,还说……他亦是身不由己,只希望她能相信他,待他日他执掌大权,必将她风风光光地接回身边……
还想起这些,陶厢知道自己根本没法放下赵正,放下绿荷遗留的责任,可是漫长的岁月里,她真的能一直坚定下去吗?
陶厢收紧了放在被面的手,她的目光凝聚在床前的地面上,那里再没有血污,但她仍旧记得婉荷痛苦的样子,赵正说,那大夫是因他知晓婉荷滑胎另有原因而死!而这幕后指使不是成峤,又会是谁呢!
那是他的亲骨肉啊!他怎么狠得下手!
所以,目前她就算不为婉荷,也要替绿荷除去使她生前忐忑度日的祸患!
……
门吱嘎地开了,才说曹操,曹操就到。成峤手里端着热汤,风风火火地来到了陶厢的床前,一改昨日的疯癫,他盈闪着眸子柔声道:“来把姜汤喝了,免得染了风寒。”
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陶厢的眼角抽了抽,她迟迟不动,成峤干脆自己动手,他小心翼翼地吹着姜汤,握着勺子修长的指一下又一下地搅动,雾气散开来沁入鼻喉,陶厢蹙眉,她不大喜欢姜汤的味道。
成峤专心致志地摆弄,因他颔首,陶厢只见他长睫微微触动,血红的唇因吹气,勾勒出漂亮的弧度,他抬头,四十五度仰角,那双弯弯的桃花眼越加迷人,他声如魔音,轻柔缓慢,“红儿快喝完,我可有奖赏哦。”
他扬了扬手中的袋子,陶厢一把抢过姜汤,一口饮尽。还碗时,她偷偷又瞄了他一眼,他俏皮地对她眨了眨眼,陶厢匆匆回避,心中不禁感慨,他实在是太美了,要不是知晓他的本质,她恐怕也会动心吧……
要知道,越美的东西就越碰不得。可偏偏真正的红绫碰了,绿荷婉荷都是,而最后他们都不得善终。
成峤故弄玄虚一番,变出了许多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