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连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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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一棵苍嵘的古树,隐隐含着锐利和莫名的激动。
古树两人合抱,粗糙的树皮上布满了多年风吹日晒的斑驳痕迹。清言紧盯住树根一侧一颗颜色鲜艳的齿形植物,那棵草整个儿成血红色,在丝丝缕缕的阳光下闪耀着幽幽的光,锯齿状的叶子上淡绿色的叶脉嵌在一团血红中更显得妖魅异常——血蚀!
清言从未想过这种吸血草当真存在。传说血蚀可以引血,更可以引出血中的蛊。思及此清言不禁心跳加快,一张白皙的小脸儿因为兴奋竟泛起了丝丝红晕,犹如三月怒放的芍药。
轻敛裙裾莲步微移,清言脚尖一点眨眼间已是盈盈立在古树下。近前细细观察这株草,清言不禁微微扬起嘴角。方要伸手,心中突觉险境丛生,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然轻轻一摆,偏向了一侧,刚刚站稳便觉一股腥风自耳际划过。
清言心中虽早有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的家伙骇到了。但见方才自己所立的地方一条通体血红的巨蟒正嘶嘶的吐着信子,一双绿莹莹的双眼紧紧盯着一丈开外的清言,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清言自然知道这蛇的厉害,却为了那血蚀草多了一份志在必得的信念。当下变化步法,倒踩七星步提起一口气直直面向巨蟒冲去,同时手指动作不停,自囊中捻出“逍遥”。“逍遥”是清言自己研制的迷药,可以顷刻间迷倒一头牛。清言指间捻着的药足够迷倒十条如眼前这般的巨蟒。
巨蟒岂容清言这般挑衅,当下亦是长颈前伸,腥红的蛇信子狠狠地袭向清言浅蓝色的纤细身影。清言心中一跳,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几乎吞逝了清言的整个意志。
强抑住阵阵恶心,清言蓦地闭气,死死的咬紧牙,手腕翻转,转眼间,淡紫色的药粉随风散开,直直扑向正欲展开第二波攻击的巨蟒。
第十八章
淡紫色的药粉乘着风势密密散下,那巨蟒却早在见得清言提气腾空而起时便作势欲转方向,眼下见药粉撒来,也不躲避,大尾横扫,登时山石崩裂,残石飞溅,近旁的树木尽皆拔地而起。
清言心下微惊,脑中却益发清明。当下听风辨位,轻盈的身子一个凤点头,急急退后数十丈,堪堪躲过兜头而来的巨石沙砾。
压下体内翻涌的血气,清言清言望着眼前的巨蟒,眸色不禁暗了几分。当下也不再迟疑,抽出腰间软剑。右手执剑左手捻出一只纸包,脚尖一点双臂平伸成平沙落雁式,身子却突地向后飘去。
巨蟒一时失去对手,探首向前,一双绿莹莹的眼珠四下搜寻。清言嘴角微微扬起,一双清泠泠的水眸中精光大盛。
脚下步法突地一变看似凌乱的步法下竟隐隐绽放出异样的光彩,细细一看,那光芒结点竟渐渐显成六芒星状。眨眼间,那道水蓝色的轻盈身影竟在莽莽密林中蓦地消失不见!
巨蟒正待上前,却突地感到冰冷的异物死死插入脑中。巨蟒原本狂怒,受此打击,更加暴怒,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发出幽幽绿光,发了疯似的回首欲反击。
插着一柄银剑的蟒首费力的转过,却发现身后全无半个人影。对手再次凭空消失,又兼之受此重伤,巨蟒裂开血盆大口长嘶一声,巨大的蛇尾朝周围狂扫而去。
孑孑立在树梢的清言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清澈如水的双眸深处犹如潜藏着万里冰川般清冷。
地上的巨蟒不住的翻滚,蛇尾扫过处全无一丝生气,巨大的蛇身碾碎了身侧的断枝残根,眼见的地上除了巨蟒守护的那株血蚀草,便再无一棵完好植物,巨蟒的动作亦渐渐慢了下来。
清言心下大安,脚尖一点轻飘飘自树梢落下,水蓝色的裙裾飞舞,衬着绝色的芙蓉面,犹如落凡的九天玄女。
小心翼翼的将血蚀草挖出,清言轻轻地舒出一口气。突地,清言右眼一跳,只觉一股劲风自背后袭来,脑中不及反应身子已然自然反应的向左滚去。
清言感到自己并未受伤,心下稍定。正想趁势滚至安全范围,却不想突地身下一空。一股冷气自身下传来,直至蔓延至清言心中。清言不禁苦笑,没被巨蟒怎么样,却自己滚下了悬崖,若当真这般死法,岂不憋闷之极?
心中虽作如是想,身体却已开始动作。清言当空一个风摆杨柳堪堪减缓了下坠的速度,同时手腕微转,一条银练自广袖中飞掠而出,死死缠上峭壁上垂下的藤蔓。
耳边疾风呼呼刮过,素白的手指已然被勒出道道青紫,清言忍着指尖的刺痛,心中暗恼自己不该太过自负,明知自己拳脚功夫差强人意,还偏偏如此大意。
心中纵万般懊恼却也无济于事,清言缓缓定下思绪,脑中闪过千万种可能,却又被一一排除。
等人救自是不可能的了,自己虽然自负轻功卓绝,却也绝无可能从这等境地攀援而上。为今之计似乎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条了……
清言水眸微转,心下已有计较。当即也不再缠着那藤蔓,芊芊玉指微微一动,银练倏地松开缠绕着的藤蔓,水蓝色的影子急速下坠,直直堕下万丈深渊。
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清言暗自定下心神,气沉丹田,将一股真气缓缓的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渐渐地觉得心神安宁,感官亦愈加的灵敏。慢慢的,泥土的厚重之感渐次传来,清言登时心下大安,唇角不禁扬起一抹清浅的微笑。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清言突地轻身而起,脚步凌空微错,凭空借力慢慢减缓自己下坠的趋势。同时凝力于掌,携着全身真气狠狠向地面挥去。速度蓦地减慢,清言缓缓落下,水蓝色的裙裾被风鼓起,轻盈的如同一块轻纱,倾城绝色的脸上挂着几许浅浅的微笑,一双晶莹剔透的水眸清泠泠犹如极寒的碧湖。
深呼一口气压下翻涌的血气,清言虽跳下时有几分把握,却在踩到泥土时仍觉得有几分不真实感。毕竟是自高崖落下,本是险中求胜死地后生之法,清言自己也无甚把握,却不想竟如此顺利,几乎毫发未伤。
入目的不是一如崖上般巍峨磅礴的黢黢深林,清言心中一动,但见眼前灵泉丛生、日月生辉,高耸入云的美丽山峰隐隐约约缠绕着一层单薄的水雾弥漫在半山腰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圣洁。
那崖底没有水潭,没有泥沼,更没有峮峮怪石,只有一片花丛。说它们是花丛其实有点委屈了它们,这片崖底放眼望去满满的都是花,而且是清一色的白花。花瓣似菊,却不是菊,它比菊更细、更长、更碎,似乎稍稍一碰花瓣就会掉落,扬起漫天的雪白——莲醉!
清言不禁乐得跳起来,莲醉呀!二十五年发芽、二十五年成株、二十五年含苞、二十五年盛放,花期却仅仅三天的莲醉!盛放时采摘,其根茎煮茶可葆容颜,其花瓣入药可解百毒,其花蕊却可制成无药可解的冰魄。
清言虽然雀跃,却也不会冒冒失失的直接去采那花儿。思忖片刻,清言自靴中抽出匕首,轻轻划破自己的食指,让血液滴在离自己最近的莲醉花心处,那株花儿瞬间一阵轻颤,随即,整片花丛亦随着那一株花儿轻颤。雪白的波涛自眼前向远处推移,层层叠叠美得令人不愿错目。
清言轻轻地自脚边将莲醉连根拔出,放入背篓中,那小心翼翼的神态仿佛是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贝。半晌,清言立起身子,轻舒柳腰,突然,花丛中的一点深蓝捉住了清言的眼光。那一点蓝色,在漫山遍野的雪白中尤为刺眼。
丢下药篓,清言连忙向那一点蓝色跑去。还未近前,那一抹蓝色却突然不见了!平地消失?清言不禁停下脚步,抬起手揉揉眼睛——怎么会呢?
第十九章
一股突如其来的戾气自身后传来,清言不及转身,一把寒光森然的匕首就直直抵在清言白皙的粉颈上。抬眸,向匕首的主人望去——剑眉高耸斜飞入鬓,口若赤朱鼻似悬胆,一双细长的墨色眸子闪耀着冷酷残忍的光芒。
清言细细观察着眼前之人——白玉般的脸上又几道新划下的血痕,想是从悬崖上掉下来时划的,质地上乘的蓝色锦袍上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开始变黑,看样子应是隔了夜的,这人印堂发黑唇色偏暗,看来应是中了剧毒,能撑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清言不禁摇头苦笑,怎么自己一入山采药就会捡到大活人啊?却不想还未放下扬起的嘴角,便被自己捡到的那家伙硬生生将一颗药丸塞进口中。清言微微咀嚼了一下——入口香甜唇齿留香,入喉时有一丝凉意——该是冷香丸才是。
蓝衫男子见清言服下毒药,身体一放松,便体力不支的向后倒去。
“你这家伙!就冲你喂我毒药,我也不该救你!”清言一闪身接住男子正在下滑的身体,恨声道,“小小冷香丸能耐我何?自作聪明!”刚想拾起药篓离开,想了想复又重新回到男子身边,挽袖伸手将玉指轻轻搭上男子的手腕。
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又身中奇毒还跳崖,莫不是他当真以为所有的悬崖下面都会有隐居的高人,拚却今生独居崖下只为相救于他不成?清言越是把脉便越是惊异,不禁腹诽道,不过这毒倒是有几分意思!
心思电转,清言自荷包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将就着用火折子点起的微弱火苗稍微一燎,便立即向男子曲池大穴刺去,手法凌厉,只留针尾处在皮肤外。随即又取四针,一手飞针而起,四枚银针竟同时刺入人中、涌泉、颊车、合脊四穴,另一只手立即在他张嘴的瞬间将一颗漆黑如墨的药丸弹入他口中。
施完针,清言直起身子轻轻掸了掸白衣上的灰尘,沉思片刻,一抹狡黠自水眸中划过,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自短靴中拔出匕首,在那人的三阴交穴上用力一划,一股鲜血噗的自伤口处涌出,清言脚步微微一错,裙裾微扬躲过了四溅的血花。
看着一股嫣红色血流缓缓流下,清言轻声道:“呐,这几滴血是替被你压坏的花草们罚你的啊……嘶——小子,你欠我的可多了!”边说着边用匕首小心翼翼的划开自己的中指。伤口很小,清言用力的挤着手指,将几滴鲜血滴在那人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