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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醋酸田园-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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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两边多留上几寸许。面对此景,两个不过七岁的丫头今儿头一遭出门,却瞧得津津有味,喜宝更像只猴儿一样,站起来高举双手,扯着嗓子朝大河咋呼,一点惧怕之意都无。喜宝和冬云这两个娃子把自家性命都交托给他这个当叔的,牛二斤自然不敢小视了她们俩的信任,他生平亦是头一遭见到这般胆大又大气的丫头,这趟走货陡然变得有力起来。

“大叔,您看,那边的山像不像垂钓的笠翁,再看那边……”喜宝自刚开始过河时,不经意地微睨牛二斤驾车一眼,便专心欣赏起风景来。大叔敬佩她们两姐妹的神情,喜宝看在眼里,只以为是大叔大惊小怪罢了,因为大叔驾驭牛车的手法娴熟,又是自家用惯的牛,她才不怕咧。牛大叔哈笑起来,“哈哈……你们要坐稳喽,一会出村统共三里路啦,那接下去的路可没有这么平趟喽。”接着,他猛一拍腰间上挂的那一串纸钱,扯下一串来,随后往后抛去,正好抛入那大河的河心处,一串纸银首尾各绑着一粒石子,它们在河心上打着小旋涡,不过一息间,便被大河吞噬了。

喜宝和冬云自然是一眼疑惑地望向大叔。“嗨,你们两个小丫头不懂,这大河现在是好的,等到了山洪暴发时,可就不得了喽,一顿饭的功夫就得吞掉多少无辜之人。我们出村的路只有这么一条,另一条要多费上一天的功夫,也不算好走,再加上农时要紧。嘿,揣上金银纸钱,一来好向河伯买路,二来么,唉,好叫那些人在水底下有点花头,莫要做恶村里人……”“哦,村子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请人来修路,一定比现在快上十倍百倍……”喜宝懂事地点点头,杏眼里露光闪闪,牛二斤只当喜宝的稚嫩之言,并没有真当回事,却亦附和着点点头,也许是被喜宝紧锁眉头的郑重所感染了吧。生活在山村里的人自古就有对大山大河的祭祀崇拜,喜宝在还是馨宝时,不论是从书本上还是从小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了解到这种祭祀崇拜,可是那些更像是被扼断了源头,去掉了氛围积累的一种迷信传说,都不及眼前这一位朴实大叔的一言一行来得体会深刻,她的心头倏然升起百般滋味。

其实,他们往河下扔银钱最开始只是为了惦念那些分不清谁是谁的罹难者吧,那些他们曾经无从去想象的先人们……她到现在还无法理解琏子费尽心思想跑回古代的意图,却己渐渐喜欢上这种淳朴之美,一些狭隘之心而起的纷扰暂且抛弃掉,只一门心思希望这个地方越变越好,而她们那个小家自然是要好上加好的人家……呵呵,希望不会太遥远。又过了一个小桥堡,老牛拉车愈发显得疲力起来,再加上山里的路极原始,大雨冲洒出来的路面石子,将木轱辘整得“嘎吱”直响,像快散架了般。到了些许费力的路,她们也不得不下车推着前行。一想到这样的路,喜宝的脸都要绿了,将来指望靠这条路贩些鸡鸭蛋出去,短期之内看来是没有指望了。随着几声破嗓子的鸡叫,鸡笼里闹开了,到处是扑棱出来的鸡毛,还有鲜浓的鸡粪味,幸好笼底下垫了层厚稻草,还有笼里空间不太大,才没让几只鸡使劲折磨掉两只膀子。

“这一下又得掉掉多少份量,”喜宝边给鸡添水添食,边心疼不己,|“该死的鸡,回头就让他们买了去,哼哼……剁了你们的膀子,腌着吃……”冬云瞧见喜宝这个大人越变越小孩子气的样儿,直摇头,眸子里的利芒渐渐疏散尽。她撇过头,面朝大叔的一边侧影,细问起集市上的事,喜宝听得,忙撒下鸡不管,又洗净了手,凑过身来听。

听了一会,喜宝感觉冬云问的问题好奇怪。冬云先是问大叔集市上吃饭落脚的地方在哪一块,她没感觉冬云是个馋嘴的;然后问大叔集市上布料行和打金银首饰的地方又是哪一间号子有名气,好吧,她也没感觉就连家那个只差住漏雨屋的破家,会让冬云身上有可能藏得下私房钱来,再说她一个五岁大的娃子要打金银首饰么,又要干什么?

再听下去,喜宝只当冬云是从村里哪个出嫁姑娘的宴席上听来的讲究和派场,只当是小姑娘的虚荣之心在做怪,也没得什么。可是当喜宝斜眼瞧了冬云几眼,见她穿着自己最为宝贝的紫边青衫,右襟角处有点点掉线的地方被她绣了只蝴蝶上去。这件也是杨氏压箱底的布料所做。上次,杨氏拿出来一件旧裳□花改了给喜宝好见师长,莫叫人家看轻了连家。

却叫冬云瞧见了整个过程,性子冷淡的冬云难得像一般孩童见到姐妹有而她没有哭闹起来,杨氏怀着身子呢,何况冬云要的是她崭新的布料,给冬云做一件小裳,余下的布料就不能再做什么了,杨氏自然是被冬云气得不行,后来两人竟在屋里拉扯着一块布料不肯退让。冬云事后还挨了忒疼娃子的连青山一顿叱骂,才闹下来这么一件,她自个小心改好,也没见她穿出来见人,喜宝当时还以为冬云后悔为这事叫娘亲生气了呢,不想今天却穿出门来了。

喜宝一向对不关心的事情粗枝大叶,要不是正好注意到那处掉线的地方,她也不会想起来,更不会认出是那一块母女争执出来的料子做的衣裳。此时,喜宝心中一酸,希望等连家的日子走上正规,一定优先满足冬云的意愿,给她一些中上等人家才有的头面和衣物。

 生意啪啪响(上)

喜宝一行坐在牛车上颠簸了足足六刻钟才到集市。二斤大叔先帮喜宝将车上的药材送到集市北面街上的回春医馆门口,里头忙着给病人问诊的坐堂大夫一蹙眉头,跑堂的小伙便跑了出来,神气十足地对他们插着腰欲驱赶。回春医馆建得极阔气,馆前还有一个大大的场地,全是青石砖铺就,排队看医的人都排到了外头来,牛大叔的牛车正好停靠在大场地的左侧角落里头。喜宝拧着眉扶着几块板子下牛车,冬云亦然,便动作做得比喜宝中看多了。

坐了这么久的牛车,再加上后来这段路确实如牛大叔所说颠簸得厉害,叫人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一般,喜宝和冬云的腿儿麻乎乎的,都有点发软。牛二斤大叔虽然在家中的两个男娃子都不算太大,但自个的面相却极显老态,才近不惑之年的人,便己半头霜白,落在小伙计眼中自然便是祖孙三人出门来讨生活。“我说老爷子,你们把草药摊子铺在我们地头上,这不是抢人生意,瞎捣乱吗?”小伙子对牛二斤粗着脖子,伸手对牛车上的一应药材指指点点,“赶墟来的吧,我瞧你们眼生得很。你们可以在这市集上四处打听打听,咱这坐堂的大夫可是个能医人白骨、活人无数的好郎中,本事大着呢,你们可别稀里糊涂地瞎冲撞了他。人都是吃五谷杂粮长的,谁能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啊,这看病还不是得请个好郎中么,光靠你那板车的草药就是当饭吃了,不能对症又能顶什么用。”

“您……啊、小伙子,不是、不是这么回事,我……”牛二斤伸出大手在半空中乱挥舞,面色大急。喜宝落下地,吁尽胸中的一口浊气,斜睨着小伙子伸出手来,出人意料地拉近与二斤大叔的距离,“老爷子啊,小子懂的。出门在外的谁能没个难处,可咱只是个跑堂的,您们莫要让小子我难做啊,回头管事的出来,就不是这么简单和你们说一番就算完事了,那可要动真格的,趁我现在在这里应衬着,你们还是赶紧撤了铺子……”“小哥哥,你们药铺不收草药吗?”“咦?”瞧着人家小女娃子一点也不怕生,更不是躲到祖父身后闪闪烁烁的,跑堂伙计有点愣住了,半天才回过味来,他“哎呀”一声,道:“哈哈,竟将你们同那般不识相的老乡下混为一谈。自然是收的,只是我们回春医馆要求比较高,普遍农家必备的凉草不收,若草药炮制不当,我们也是不收的,有些要干货,有些要鲜,有些要根,有些要茎,有些果带毒,可我们就要它,像……嗨,跟你们瞎说这些做什么,你们又不定听得懂,快来,你们来一个人跟我们掌药的管事谈去吧。”跑堂伙计自个也不知为什么,一旦对上那双澄亮的杏目肯平心静气地听他说,他就极想将自个知道的方小说西都倒漏出来,真是邪门了。“好,谢谢小哥哥指点。”喜宝恭敬地小鞠一下,跑堂小子反而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忙跟又跟小女娃提点了几句,交待她见管事的几句紧要话。自始至终,冬云都是懒懒的不在状态,但是外头大路上一有车儿经过,她便会抬起头来细看。

喜宝从牛车上带来的五样草药,弃了一样正是小二哥说到的凉草药,其余四样各抓了一点,左右手各一小把,跟着跑堂小伙进去。她心里即是放心又是有点紧张,一个跑堂的都晓得兼施软硬手段赶走零散卖草药的山里赶墟人,且看上去回春医馆的管理有序,此类大门户能合作便罢,肯定不会是小生意小家子气,当然,如若是当家的是另一种禀性,那么她遇上另一种相反的极端也是有的,便是完全不可能合作,幸好她临出门前改了主意。牛二斤瞧喜宝欢欢喜喜地跟人家去,心里怪舍不得的,伸手欲招,忽尔想到喜宝的年岁,立马大惊失色,撒腿就要冲进去,却是不舍得车上放着的自家婆娘千叮万嘱交代要卖掉——用布包好的绣花鞋、千层鞋垫和大姑娘用的绣帕,还有他和两小子去年花了一个冬天采来却不舍得吃的冬笋,如今都晒成了干货一起带过来。冬云回过头,目光清冷地道:“大叔,让小宝去,她能应付得来。”可一说完,没等大叔有任何反应,她又回过头去继续眼扫大街。“我说,你咋一点也急心呐,那可是自家姐妹……”牛二斤瞧着老青山家三妞出门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愈发疏离清高起来的眼色,心里就不大痛快,可是瞧着人家只注意街头上人来人往的,倒底是自个越说越没劲,便小声了下去。喜宝进去约莫半刻钟,就有二个小伙子出来搬牛二斤车上的草药,其中一个还是方才带喜宝进去的那名姓方的跑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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