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悍妃-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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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却微微变了脸,他不知道李莫愁带了李莫忧一起来,他并不想让明珠这么快知道他新婚期未过,就又纳了侧妃。
明珠却没注意去看李莫愁姐妹,她听见了车马声,目光从庆王身上转往长街口。
庆王很快看了明珠一眼,又不高兴地看看李莫愁姐妹,转身先自走上台阶。
李莫愁和李莫忧姐妹双双对安王福了一福,一起跟着进府去。
走下马车的是两名女子,衣饰并不绮丽,却庄重典雅,头饰略显精简,却是宝光含蕴,看去绝非等闲物品。
安王不认识两位女子,两位女子也不忙着介绍自己,而是一起看住了明珠,其中一位略高些的女子,容貌清丽,体格健美,显见是练过身手的,目光寒冷,对着明珠,几乎是睥睨一般的无礼。另一位看上去同样健美秀丽的女子则有些楞怔,目光复杂地盯看着明珠。
安王心生疑窦,却隐含了些不快:这是哪家的女孩子?既是来参加花宴的,必定有帖子,又不呈上来,又不报姓名,还敢这样无礼地盯着王妃看!
回头,却见明珠也似中了邪一般,呆楞楞地站在当场,与那位高个女子对视,脸上的表情竟是悲喜交加,却又疑惑不得开解十分焦急的样子,高个女子目光越清寒,她就越着急,额头上细汗都出来了,一只手紧掐着另一只手,指甲深陷进皮肉。
安王怔住了,他想起昨晚明珠说过的话:郑德阳,我希望他家来人,我应该认识他们!
安王神情一端,出言问道:“来的可是东关候郑候府家的眷属?”
这一声问,把三个人都惊醒了,明珠松了自己的手,那两名女子双双福下去,高个子女子说道:
“小女子郑佩云,和嫂嫂许盈盈叩见安王殿下、安王妃娘娘!家父前日接得殿下钧帖,敬谢王爷厚恩,却因有事不能来。佩云与嫂嫂却想贪看安王府好花盛放,便结伴来了!家父备有薄礼一份,是些从边关带回的特产,还请殿下、王妃娘娘笑纳!”
安王隔空抬了抬手:“不必多礼!本王没看走眼,果然是东关候府的少夫人和小姐!今日赏花宴,最适合你们这些女眷,既来了,便让王妃陪你们尽兴地玩一玩!东关候太客气了,千山万水,还记着带了特产回来赠与本王,如此多谢他了!”
该明珠说话了,先前还能伶牙俐齿应对自如,现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很苦恼,什么叫茶壶里煮饺子?算弄明白了,心里明明感应到那份感情,可是她脑海里只有零零碎碎的几个片断,无法将之连贯起来,不懂如何续接,就不懂该怎么跟她们搭话!
她只能很淑女很有王妃派头地笑得温婉动人,说了一句:“二位请进吧!”
安王给雷到了:刚刚那样极度渴望相见、恨不能扑上去的表情,憋到最后就只有这样云淡风轻的一句?!
郑佩云和许盈盈彼此对视一眼,相互搀扶着走上了台阶。
明珠仍微皱了眉,站在原地不动,安王见她傻了一般,伸手拉她一起回府,明珠乖乖跟着,她正混乱着呢,千头万绪,找不到她要的那一端!
董明珠,认得她们两个,而且和郑佩云应该有非同一般的交情,还有郑佩云之外的另一个人!他是谁?如今在哪里?
老天啊,麻烦你打一个雷,震醒我吧!
正文 第七十三章 赏菊宴(四)
守候在府门侧边的侍女们看到王妃如痴似傻般,不免吃惊地围了上来,明珠看见了秋痕,脑子灵光一闪,甩掉安王,拉了秋痕走得飞快,众人追进府来,已不见了她们踪影。
其实明珠和秋痕只是躲进了门房内,待安王和侍女们走远,才出来,两人在前院寻了间空房,进去关上门,明珠就开始盘问起秋痕来,秋痕的述说,解了她心头的疑惑,记忆之门随即打开。
一切缘起还是因了两年前那场皇宫寿宴,为太后贺寿,喜庆三日,最欢喜的应数年轻人,御花园里,王孙公子翩翩如玉,高门贵女靓丽云集,阳光帅气的庆王龙俊对董明珠一见钟情,紧追不舍,明珠害羞,为躲庆王,进入花树繁茂的花篱苑,遇见了迷路的郑佩云兄妹。飒爽磊落、英姿勃勃的将门兄妹给明珠留下了极深极好的印像,自己是个纤纤弱质女,她却偏生打小喜欢有英雄气概的人,毫不掩饰自己对郑佩云兄妹的崇拜之情,十四岁的郑佩云也非常喜欢美丽纯真的董明珠,两个小女孩互通姓名年龄,姐姐妹妹地喊着玩在了一块。郑佩云的哥哥——东关候郑德阳长子、十七岁就有了赫赫战功的镇边小将郑挽澜,生得眉清目秀,体魄魁伟,明珠给他行礼,甜甜地喊一声“挽澜哥哥”,他红了脸,庄重地还礼,之后便不远不近地陪在她们身边,看她们玩乐,不时因为她们的愉快露出会心的笑容。
第三日散席时,明珠与郑家兄妹已经十分亲厚,难舍难分,三人在宫门外逐渐散去的人群中,在车水马龙之间依依惜别,被母亲唤上车之际,明珠答应了郑佩云的邀请,两日后去郑候府游玩。
软磨硬缠,又求了父亲,董宰相也收到东关候的拜帖,说小女郑佩云久居边关,难得回京,欲邀请京中几位名媛淑女到府中相聚一日云云,董宰相也就不说什么,明珠得到允许去了郑候府,见到郑佩云,两位小友高兴极了,那天她还见到了郑佩云的许多好朋友,威武大将军许久安的女儿许盈盈、当时还不是兵部尚书的李源之女李莫愁等等,同是习武女子,明珠觉得许盈盈比郑佩云李莫愁她们多了些女儿家的婉约姿态。
那天,她们玩得很愉快,郑挽澜带她们去了候府校场,郑佩云带着女孩子们比赛骑术、射箭,明珠看她们矫健的身子贴在马上,奔驰如飞,闪电一般从她面前掠过,又高兴又羡慕,对陪在身边的郑挽澜说:如果我也会这样飞来飞去,多好啊!郑挽澜便牵来一匹温驯的小马,教她骑术,从怎么握缰绳到怎么上马背,他教得认真仔细,明珠开始很害怕,紧张极了,坐在马背上还紧抓住郑挽澜的手不放,郑挽澜微笑着鼓励她:别怕,要勇敢!有一天你也可以像她们那样奔驰如飞!
明珠终于可以骑着小马在校场慢悠悠地转圈圈了,她乐不可支,喊着“大家快看我!挽澜哥哥,你看啊!”郑挽澜笑得比她还要开心,眼睛闪闪发亮,温柔而宠溺地注视着她。那个时候,她只觉得郑挽澜就像她家里几位哥哥一样,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哥哥,根本不像他们所说的,是个上了战场杀敌不眨眼、凶猛如虎的将军。
郑佩云告诉明珠,她和许盈盈的骑术,都是郑挽澜教的,他很有耐心。明珠笑嘻嘻地看向许盈盈,见她面带微笑,眼里却现出些许轻愁,当时想:许盈盈没有郑佩云洒脱,不像个习武的女孩。
傍晚,郑挽澜和郑佩云将明珠送到家门口,郑挽澜对明珠说:
“数日后,我全家又要离京,奉旨镇守过关,临走想再见明珠一面,可以吗?”
明珠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一定来!”
郑挽澜十分欢喜,带了郑佩云恋恋不舍地离去,明珠站在相府大门前,看着郑挽澜三次回头张望,她挥挥手,郑挽澜也朝她挥了挥手,记忆到此结束,此后再没有郑挽澜兄妹的消息!
明珠闭了闭眼,甩头:什么状况?多美好多纯真的一段友情!甚至比她记忆中和庆王在一起还要舒畅惬意,怎么就掐断了?
“秋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不再有他们的消息?”
秋痕眨巴着眼,说:“小姐从候府回来那晚病了,发烧,说胡话,汗水湿了好几套内衫,夫人哭得都快晕过去,大夫来诊治,说您白天定是受惊吓过度,中了邪气,您那一次病半个月才好呢,天天吃药,人都瘦了一圈。候府小姐倒是来看过您一次,夫人教大奶奶出面打发她走了,夫人不知她给你玩了什么,总之说小姐柔弱,不宜与习武的女子玩,以后都不准再提郑候府家的人或事!”
明珠一头汗:原来是这样!董明珠白天疯玩一天,骑马又笑又喊,估计吃进不少凉风,晚上回家就病倒了,闵夫人爱女心切,竟为此断了她与郑佩云兄妹的来往!难怪郑佩云会用那种不友善的目光看她,而自己显然舍不得与郑佩云这样的好朋友绝交,刚才心里真的憋得好难受!
明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带了秋痕走出来,一开门,被吓了一跳:安王背着手,侧身站在廊下一株丹桂树下,似乎专为等她出来。
明珠四下一看,便想明白她带了秋痕躲进空房说话其实毫无意义:到处是王府侍卫,这个不见那个见,谁敢不把安王妃的踪迹告诉安王?
明珠自我解嘲地笑笑,找话题跟安王说:“客人都到齐了吧?是否要开宴了?”
安王看她一眼,语气平淡:“本王在这里等王妃,可不是闲得无聊。快走罢,客人大多已在菊苑,少时宫里赐宴也要送到,我二人还得去领谢恩赐呢!”
明珠抬眼,看见方形垂花门外,还有许多宾客陆陆续续进来,王府仪礼司的官史们忙着迎接客人,将他们引进王府东南面的菊苑。
安王带了明珠,在成群的侍卫和侍女的簇拥下,穿游廊,过小桥,越过一座攀附着碧绿藤蔓的人工小石山,沿另一条清雅幽静的通道,进入菊苑。
像掐准了似的,他们前脚到,皇上赐宴跟着也来到了。
明珠不知道皇宫的御膳房到底有多大,里面有多少个御用厨师,有多少人得三更半夜就爬起来,才能准备下这么多的食物!
她跟着安王跪在香案前听张公公宣了圣谕,谢了皇恩之后,就站在一边看着太监宫女们捧抬着盖得严严实实的御用食盒,源源不断地送进菊苑来,站了小半天,腿都站麻了,还没见他们停下。
苑中错落有致早已摆设下几十张桌席,食盒交到王府的侍从婢女们手上打开,立时酒肉香味飘溢四方,盖过了花香,美酒佳肴,时令鲜果,眨眼间摆满桌,堆满席,食盒传送带还在继续,不停不休。
花间设宴席,可怜傲然盛放的菊花,高洁素雅,生生被散发着热气的酒肉熏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