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第7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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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屋中光线,荣俊看见下面是一条向下的台阶。
温多尔回首看了一眼荣俊,率先步入。
经过一条“之”字台阶,又过一个长长的甬道。温多尔在石壁上一按,眼前石门打开,现出了一间偌大无比的地下室。
满满地都是各种宫制兵器和成套戎装甲胄。
甲胄制式一眼即明。
一半是宫中禁军所穿的制式,一半是黑甲军特有的黑色皮甲。
荣俊上前拿起一把弓箭,只见上面徽记正是黑甲军所有!
荣俊放下弓箭,举目四望。
这样大的一间石室少说也有上万件兵器和甲胄,在四壁油灯映照下,正暗幽幽的折射着森冷寒光。
这绝非短期之功!
他缄默片刻,转首定定看向温多尔,“柱国大人这些准备只怕初时并非为少陵而备吧?”
若说是,他肯定不信。
无论是皇宫地形布防图还是这些东西,显然都早于他同温娜儿的婚事定下的日期,温氏先祖发下重誓绝不会篡位,否则永为真神所弃。
荣俊倒是相信胡人对这种誓言和先祖的敬重,但温多尔不谋逆,不代表他不能有别的心思。
而今日所见也证明了,温多尔心中早有襄助某人之心。
而根据这些准备,荣俊也能断定,温多尔心中最初的人选绝对不是他!
荣俊的问题虽尖锐,但温多尔面上却毫无异色,“不错,微臣最初并非将殿下视为辅佐之君。”
竟然毫无讳言!
荣俊不禁暗暗佩服他的这份胆色,垂眸挑眉一笑,“睿亲王——”
温多尔淡淡而笑,“微臣眼拙了。”
只此一句,便再无多言。
荣俊似笑非笑,上前伸手在那些兵器上轻轻拂过,“柱国大人既然直言坦荡,那孤还有一问。柱国大人为何要助孤?柱国大人如今对孤毫无顾忌全然袒露,却未曾要孤一言一诺。柱国大人今日有惧,可他日柱国大人不在,柱国大人就不怕孤也这般对温氏?”
荣俊的话没有挑明,但意思温多尔自然是听明白了。
荣俊的意思是,如今他担心温氏落入荣安之手,沦为荣氏傀儡,但他日他不在了,就不怕温氏同样沦为他的傀儡?
温多尔垂下了眼帘,久久不言。
荣俊心生异样,好奇以待,也不催促。
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话问中了温多尔的一个要害。
“殿下可知微臣为何膝下惟有一女么?”温多尔抬眼起来,面上罩上一层浓浓苍老之色,“先父当年有襄助大皇子之意,臣方成年,定是唯父命是从。圣帝继位,温氏不得帝心。而后圣帝大行,皇上承继大统。臣诚惶诚恐不敢僭越半步。臣堕马而伤,伤本不及根本,臣却毁与药中,自此不得子嗣。殿下,皇上为了今日温氏过继之局,十数年前就已开始布局。君为天父,臣不敢有言。可臣心中痛啊!这许多年来处处辖制,昔日南下,令臣一路向东,刚察氏先平苍郡,而后护圣驾入京,万种瞩目。而臣却是半载之后才踏入这大京地界!殿下,微臣甚痛!当年温氏一念之差,何至于此?先祖发下重誓,温氏绝不有叛于荣氏。皇上为何就不能多信微臣些许?微臣自认一腔忠心不在刚察氏之下,微臣也绝非庸才之辈,可微臣这一辈子就这般”
没有将那“断送”二字说出口,温多尔抿紧了唇。
虽是竭力镇定,但那绷紧的脸部肌肉和灼灼望着荣俊的一双眼已足以看出他此时心中情绪的激荡。
荣俊怔了怔。
他自然也同其他人一般猜测过温多尔膝下犹虚的缘由。
但也都往那次堕马之伤上面猜想,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是这样的隐情。
虽是惊异,但转念一联想荣安的行事风格,那份惊异也不算惊异了。
“让我想想吧。”荣俊看向温多尔,沉吟着道,“柱国大人思虑虽周全,但若最后真到了强兵相接的地步”
“一将功成日,本是万骨枯时,殿下何必拘泥小节。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温氏男儿并非缩头之辈,殿下不必顾虑。”见荣俊这般说,显然是心中已同意了起事计划,温多尔眸光大亮,“何况,若是顺遂,皇上移驾便可不费流血之功。”
荣俊还是摇了摇首,“还有十二日,柱国大人已准备齐备,也不差这一两日。若有更周全之策,自是更好。”
温多尔遂朝荣俊拜伏而下,“微臣谨侯殿下佳音!”
荣俊从左柱国出来,上了马车后一直深沉未言,眼帘半垂。
康全心中急切,但见荣俊这般神情也是荣俊定然是在斟酌要紧,故而只能将满腹急切压下,只不时望荣俊一眼。
第七百四十章 我有何好?(三更——527盟和氏璧+)
半晌,荣俊忽而抬眼,“以你之见,路夜白此人如何?”
康全愣了愣,转瞬明白,“殿下可是问此人可否为我所用?”
荣俊挑了挑眉,示意他正是此意,“如何?”
康全心中并无半分把握,摇了摇首,“此人性冷言少,甚不好亲近。即便殿下有此打算,只怕也非短期之功能成。”
荣俊冷冷一笑,“性冷言少又如何?又并非只有劝说一途,给你两日,好好给我想个法子。若将此人拿下,孤记你第一等功!”
康全闻言激动,可转念一想又觉甚难,“两日太少,殿下能否多给属下宽限些日子。”
荣俊瞟他一眼,“只有两日。你记住一点,凡而生而为人便必有其短,不过视为人知还是不知罢了。孤就不信,他还真是刀枪不入之人!如今若是能拿下此人,便能万事俱备!”
万事俱备?
康全蓦地目光惊闪,语声略激动,“殿下的意思是——?”
荣俊从怀中掏出那几张纸丢给康全,冷然道,“看过了小心保管,不可过第三人之眼!”
康全闻言一凛,肃然颔首接过。
就在荣俊同温多尔会面的同时,另一场非同往昔的会面也在同时进行。
明思的寝房中,荣眉有些愕然的望着明思齐齐整整地从床上下来。
此际如常的面色再无半点早前的高热潮红,沉静的面容,平常的举止,平静的眸光…这哪里像个生了重病的人?
只那眸光稍稍有些不同,平静中似带一丝深幽之色,较之往昔,显得有些深暗。
“思思姐姐。不是说,不说是你生病了么?”荣眉讶然。
明思不是没有踌躇过。
可是,这件事要荣眉相助,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让荣眉帮忙而又全然将她蒙在鼓里。
这样的感觉会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利用这个全心信赖她的小姑娘。
她做不到。
于是,她决定将可以告知的事情告知她,然后让她自己来做决定。
“我没有生病。”明思拉着她在桌边坐下,唇角淡淡而笑。
颚敏上前奉上茶点,有些担心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轻轻退了下去。
在今日早间,明思真正的真相告诉了她。
同时。也告知了她自己的打算。
震惊过后,她很快镇定下来。
明思这一说,这些日子所有的疑窦处都豁然开朗了。
毕竟。这段时日她是最接近明思也是知晓最多内情的人。
她心底深深同情,直到了解真相这一刻,她才明白的明思痛苦的根源之所在。
她一直对太子有种异样的感觉,原来,太子竟是为了王妃才…
颚敏并不知晓明思埋得最深的那个秘密。但同样身为女人,即便明思未有明言,她也能猜出个中究竟。
原先不曾想,是因为不敢,也觉得自己太过荒谬,但一听明思淡淡述出那些内情。她便第一时间明白了缘由。
明思同她说了下面的计划。
但她有一点却还是有些担心。
明思选择对九长公主说明实情,可九长公主毕竟是太子嫡亲的姑姑,她会答应明思请求么?
而且。她也担心,就算九长公主答应,但她如今还未及笄,这样个身娇肉贵的天家公主能演好这出戏而不露马脚么?
其实,她更倾向于隐瞒事实。凭明思同她的交情,她应是会应允。
明思只需教会她如何做。反正也不需要太复杂,只要她稍稍配合就是。
可明思却选择了坦诚…
颚敏最后看了一眼两人,将房门轻轻带拢。
荣眉忽闪着眼睛,眼神不解,“思思姐姐可是有难言之隐?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她很快猜出了一些东西。
其实也极简单。
若非无事,明思断不会写信告之身体有恙,想念于她。
明思既然无病,那这般托辞想必定有为难处。
明思沉默了一会儿,“你可知我前两日去了何处?”
荣眉摇首。
她如今被荣安拘在宫中,出宫甚难。以前还有明珠隔三差五入宫带消息,如今明珠婚期在即,也被拘在府中不得动弹。
“我设局引了宝光出来。宝光如今已经死了。”明思看着她轻声。
宝光?
莫清清?
荣眉有些听不明白。
宝光不是早死了几个月了么?
明思早也料到她的反应,朝她轻轻一笑,“宝光是诈死。她并未真正身死,所谓马匪不过是她瞒天过海之计。这几月,她暗中布置了好些,都是为了报复。”
荣眉骇然,“她,她竟如此狠得下心?她连父母兄长都不要了么?”
明思垂眸一笑,“人与人不同。她同我们本是大不相同。”
未有将那些人性的丑陋面同荣眉详说,毕竟莫清清这样的女人,也算是万中无一。
荣眉忍下惊异,蹙眉想了想,忽地眸光一闪,“那十七皇兄也是她——”
说到这里刹住车,没有将那“害死”二字说出。
可小姑娘的面色已经冷了下来,眼底愤怒隐隐。
明思抬眼,清眸幽深,“不,你十七皇兄之事虽同她有关,但她本意应是针对我。之所以最后会那样,乃是幕后另有策划人。我今日正是有事需你帮手。”
还另有策划人?
荣眉震惊相望。
震惊过后,她点头,“思思姐姐你说就是——对了,那人是谁?”
明思垂下眸光,却是静默。
荣眉心中生出一丝紧张,眸光颤了颤,忽地低声,“思思姐姐,该不是。该不是大皇兄吧?”
见荣眉将心底的猜疑说出来了,明思反倒心下一松。
从荣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