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第4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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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是实在疼的话,就出声吧。”如玉低声道,“叫出声,就没那么疼了。”
明思闭着眼,轻轻摇首,“不疼。”
如玉抽泣起来。一面流泪。一面放轻自己的动作。
待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如玉重新寻了衣物过来,伺候明思有些艰难地换好。
榻上也有血迹,明思却道不用管。
如玉只好拉过锦被,替明思掖好被角,轻声道,“小姐,你睡会吧。”
明思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容,“无事。看着厉害,都是皮肉伤。”
如玉一怔,“嗯”了一声。
明思笑了笑,阖上了眼。
如玉将周遭收拾了下,抱着血迹浸满的残破骑装走了出去。刚到帐外,便见荣烈站在外间。背对帐篷,宛若雕像一般静立。
如玉瞥了他一眼。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打算树林中将衣服烧掉。
刚转身,便听得身后传来荣烈淡然的语声,“拿过来。”
如玉一愣,身形僵了僵,却是未动。
荣烈眸中冷光一闪,行了过去。从如玉手中将衣服拿过。“这个我处理,你去守着便是。”
说完,便大步离开。
如玉怔了怔,转身回到帐内。
明思只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了。睁开眼,坐在榻边的如玉便站了起来,“小姐你醒了,可要喝水?”
这个时候,明思才觉浑身都在痛。转首望了望帐门,“我睡了多久?”
“一个时辰多一些。”如玉还是转身倒了盏茶水,过来扶起明思喝了半盏。
喝了茶水后,明思靠坐起,“什么时候回去。”
如玉垂了垂眼帘,低声道,“王爷说,等小姐醒了就走。”
“嗯,那起来吧。”明思说完,便欲挪腿下床。
如玉赶紧止住她,“小姐你别乱动,小心伤口”说完,便将早前寻出的衣物拿过来。
在如玉的伺候下,明思穿好衣物坐在榻边,“你同他说,可以走了。”
如玉颔首领命而出。
不多时,荣烈便进来了。
早前的长袍沾了血迹,如今却是换了一件暗蓝长袍。也许是衣服冷色调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比平素更加冷峻几分。
明思坐在榻边,脸色苍白而平静,淡淡看向他,“可以走了么?”
荣烈定定的看着明思,“这次的事,是我算错。我没想到——”
“那有什么关系?”明思蓦地出声打断他,然后顿住,目光垂下,落在猩红的团花地毯上,“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可以走了么?”
荣烈说不出话来。
明思强撑着站了起来,身形微颤,荣烈眸光一缩,欲上前,明思却看他一眼,“马车可以过来,我自己能走。”
荣烈抿紧唇,脸色僵硬。
片刻后,荣烈转身出去。再过了盏茶时分,便听见车轮驶到门口的声音。帐门掀开,如玉走了进来,“小姐,我扶你。”
明思点了点头。
短短的距离,明思走得很慢。虽说是皮外伤,但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每走一步几乎全身都在拉扯得痛。
车厢门正对帐门,明思走近一看,车厢里原来的东西都几乎拆光,只留下左侧长凳,其余地方,则铺上了厚厚的锦褥。
在如玉小心翼翼地搀扶下,明思踏着踏脚凳,上了车,在锦褥上躺了下来。
如玉从帐篷里,抱出锦被替明思盖上,“小姐,可要吃点东西?”
此刻也接近午时了,若是不吃,等回去,就必要等到午时过后了。
明思摇首,“我不饿。走吧。”
如玉迟疑片刻,“小姐,那我先下去了。”
她知道明思不想同荣烈呆在一起,可她的身份,却是不能留在车内的。
明思明白,也不为难她,遂点了点头。
待如玉下去,片刻后,荣烈便上来了,明思却已经闭上了眼。
荣烈在长凳上坐下,如玉便关了车门,走到车头位置坐下。
沙鲁望了一眼如玉绷得紧紧的脸,心里无奈叹了口气,扬鞭驱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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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的话:大概是前天通宵的缘故,今天这更居然写了五个多,近六个小时,从未有过的慢。手脑配合完全不搭配。脑子里的情节很清楚。就是打字超级反应迟钝,好了,睡觉。
二更中午起来写~~三更时间,二更文后会通知。
第四百九十五章 爱而伤害(二更LJ盟主金蛋+3)
马车从侧门进入,在马道尽头停下。
明思其实一直没睡,只是闭着眼。身上的伤很痛,但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整理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些空,有些隐隐的酸楚。
这些男人,个个都是这样。
秋池说不会再让人欺负她,可她却被秋老夫人欺负了一次又一次。
司马陵说非她不可,最后,却是她火海逃生。
而荣烈,虽然未明说过,但这些日子的言行,明思不可能没有感觉。可他却在一边待她好时,这样关键的插了她一刀!
她的确是猜到了,这是一个局。
荣安要让她参加春狩,荣烈在行宫的时候训练她的障碍马术。她当时不太明白。后来说到春狩时,她就隐隐明白了。荣烈应是猜到了荣安要设局,故而,才教训练她的马术。
她知道荣烈的身份决定立场,她也没想过要去怪什么。这桩婚姻,一开始,她就是个鱼饵。她并不怪谁,因为换做是司马陵和秋池,也许会是同样的做法。她只是想,只要她小心,她不愿做鱼饵,谁也强迫不了她。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局竟然是荣烈亲自定下的!
在亲口听到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她的心竟然隐隐作痛。
她没有太多的奢望。
只是想着,这段时日的相处,她没有想过要荣烈站在她的立场去考虑。但是他能稍稍的中立一些,那已经足够。
却是荣烈亲自选定的计划,还用她的亲人来威胁,强迫她伪装重伤——如果真的因为这样引来秋池,自己不就变成了荣氏的同党么?
因为亲人而出卖曾经的亲人……果然,这个世上的男人的爱,都是占有,都是征服,根本没有真正的平等。他们的立场。身份,家国天下,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多爱,都是没有真正的尊重的。
这一个个的男人。都是这样。
一边说爱,一边伤害,深爱变成深害。
马车停稳后,车门打开,明思就睁了眼。
如玉站在门前,明思缓缓坐起,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抓着如玉的手,艰难地下了马车。
荣烈下车,挡在明思身前,“我抱你进去。”
现在明思全身都是伤,他不敢强迫。
明思撩起眼皮,唇边似笑非笑,眸光似冷似嘲,“如果你还真觉得有些许歉意的话。就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些。那院子,如果你要住,我就搬出去。这回的事。可以算三件吧。那我还欠你两件。两件一完,你我之间,再无半点瓜葛。”
荣烈只觉心狠狠一缩!
沙鲁在车厢旁站着,看着,恨不得把自己缩小,藏起来的。
荣烈的脾性,他是知晓的。他跟着荣烈的时候,荣烈才十岁出头。这十几年下来,从来没有人对荣烈这样说话过。即便是元帝,两兄弟间再有猜忌戒备。也从来都是带了些宠溺的口气,同荣烈说话。
明思说完,便转身差前一步一步的缓慢行着。
这样的遍体鳞伤,几乎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大片的疼痛。可她腰背,依旧挺得笔直。
远远看去,就像一株在风中竭力挺拔不屈的新长秀竹。些许纤弱。些许孤傲,但更多的是执着和坚持。
荣烈一直站在原地未动。
俊美的面容上,依旧是半分表情未有,唇形优美的唇抿得极薄。
沙鲁踌躇半晌,还是走了过去,“主子……”说了一句,忽地瞪大眼,“主子你的眼睛——”
只见荣烈的眸色染上了一抹黑色,然后慢慢地加深变黑。
沙鲁脸色一变,伸手就去抓荣烈的脉门,荣烈却冷声,“无事。”
“主子,你今日动了内力?”沙鲁心中一颤!
大雪山的余毒一直未清完,那种毒又是专门克制荣烈的内力的。这几月,荣烈是绝不能用太大内力的。可上回替明思解毒,用了一回,已经是伤了。
看现在这样,荣烈竟是连压制身体中的余毒都都做不到了。那定然是伤了根本了!习武之人伤了丹田根本,便是断了再进一步的可能。
如真是这样,那荣烈即便伤好,日后也没有可能再恢复到以前的功力水准。
沙鲁如何能不惊!
荣烈的这身功力是如何练出来的,他和布罗最清楚不过。而且,这身功力,是他自保的最后一道倚仗!
荣烈垂了垂眸,提步朝前行,“把布罗叫到偏院。”
明思行了一段路,软轿便追过来了。
上了轿,回到院门口,如玉已经抢先一步,小跑着去知会帽儿和莲花各自做准备。
莲花留在房中,将床铺再加一层,垫软一些。
软轿一停住,帽儿便咬紧了唇上来搀扶明思下轿,眼泪在眼中转了又转,强忍住不落下。
扶着明思回到房中,莲花已经手脚麻利的将一切准备好。
明思上床后,摇了摇首,“我不想睡,靠着就行。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给我拿些书过来,我想看看书。”
帽儿牙关紧咬,却是不动,“小姐,是不是王爷做的?”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小姐为何这回不让她跟去。
原来小姐早就猜到,这次的春狩有问题。
的确,明思是这么想的。
帽儿脾性太憨直,也太维护她。若是帽儿在场,万一出了什么事,那里不是秋府,她怕自己救不得她。
所以才换了沉稳的如玉去。
如玉虽不如蓝彩聪慧通透,但沉稳劲儿,还是像的。
明思伸出没有包扎的左手手掌,轻轻捉住住帽儿的手臂,淡淡笑着,“不许再斗气!这次的事儿,我谁也不怪。这是一笔交易。他们放了爹和五哥祖父,那么现在就是我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不过是些皮肉伤,这笔生意,还是值。”说着。又抬起首,看着帽儿身侧,在拭泪的莲花,和红着眼圈的如玉。“没有人有权力要别人白白付出。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欠谁的。这次的事,与人无尤。你们只管做你们的差事,其他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