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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胭花如诉-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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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出得了地缝,他们必须各为其主,只能站在互相的对立面了。

白玄几上前向云榕拱了拱手,“云少主。”

云榕对他点了点头,转眼向白洛看去。白洛咬着唇,垂下眼不再看他。父亲果然认得他,连官拜丞相的父亲都要以礼相待,可见柳如醉说的便是事实。

随后赶来的滕渊,见史红楼被步萨制住,忍不住要冲过去救人,却被云榕抬手拦下,他十分焦急的看向云榕。

云榕冲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上前一步,说道,“步首领,你待怎样?”

步萨将众人扫了一眼,终是明白自己想要称霸天下已是不可能了,多年的苦心经营竟被眼前这人一一毁去,于心何甘。他突然冷冷的笑起来,既而放肆的仰天大笑。笑声似凄似狂,响绝山谷。

笑毕,突然反手一剑刺向身旁的娜卓。

   爱恨情仇已惘然

这一剑刺得突然,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包括站在娜卓身旁不远的云梃。就在众人惊呼之际,云梃身形一晃,窜到娜卓身侧将她斜拉出去,以求避过致命一剑。

步萨的武功远在云梃之上,更何况他还受了伤。一剑刺出,如追命连环一般的紧追着娜卓而去,直插她的膻中大穴。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疾闪而致,双指掐住步萨的剑尖,劲力齐发,生生将剑尖折断。

眼见自己的攻势被化解,步萨狂催内力,将全身精纯的真气直贯向剑身。已经折断的剑尖在强大内力的驱动下骤然加速,径直打入娜卓的胸口,再从她体内穿出狠狠的扎在云梃的左胸上。

二人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冲击,被高高抛起,重重的摔在一丈开外。

云梃被两面夹击,一口鲜血喷出来,沾得一身白袍血迹斑斑。白洛看在眼里,正打算过去,却被白儒林拉住,“洛儿,他们自己人打自己人,你去做什么?”

白洛皱着眉看着云梃,见他扶着伤口站起了身,才放心下来。

娜卓胸口血流如注,痛苦的呻吟了几声,渐渐的脸上竟然带起了无奈的苦笑,她看着步萨,断断续续的问,“为什么?你要杀我。”

步萨仍是单手扣着史红楼的咽喉,一面恶狠狠的对她说,“你可知,这么多年来,我最想杀的就是你。我要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说着,他看向娜卓身边那人,“当年若不是你勾引他,他不会离开我。占有你不过是因为你曾经和他,我得到你便似与他亲密无间了。”

沈竹飞身来到娜卓身边,将她托入自己的怀中,为她点了止血的穴位,又从怀里取出随身带的伤药,给娜卓喂了一颗,轻声道,“娜卓,我来晚了。”

娜卓抬头将沈竹的焦虑望在眼里,抖着手抓上他的衣襟,痛苦的喘了几口气,才问,“你,究竟是谁?沈竹,还是白玄几?”

沈竹愣了愣,答道,“我是沈竹啊,你的阿竹。白玄几是谁?”方才被云梃重击了一下后脑,醒过来时便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杂乱的情节如流水一般滑过,曾经的一切就这么重新回忆起来了。

娜卓听了他的回答,竟有些恍然,慢慢伸手抚上他的面颊,夜夜梦里的熟悉脸庞,此刻如此真实的呈现眼前。她胸中气血翻涌,重重的咳了几声,才喘息道,“阿竹,真的是你么?你当年,为何要抛下我?”当年离别时,他回头灿然一笑,说让她等他回来。这一等便是十八年。

沈竹替她擦去颊际的泪水,摇着头暗声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没有抛下你。是他……”他转头怒视着步萨,“是他将我抓了去,给我灌下失忆的药水。若不是我以毁容相逼,或许连清白都要被他占了去。”

此话一出,众人大约也心里有数了。谁都知道步萨那个异于常人的喜好,当年必定是步萨看上了沈竹,有意拆散了人家一对鸳鸯。

步萨手握断剑,看着相拥在一起的那两人,双眼含恨的咬牙道,“你果然记起来了。当年明明是我救了你在先,为了救你我几乎耗尽了真气,差点丢了性命。你却趁着我闭关调养,和她私定了终身。”他还记得,那日他出关时,两人牵着手来到他面前,让他祝福他们永结白头。他们的笑那么的刺眼,将他的一片真心踩在脚下,却毫无知觉。

沈竹没等他说完,便怒吼道,“你是男人,我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

步萨被激得全身发抖,“男人又怎样?只要两人相爱,性别根本就不是问题。”他目赤欲裂,面目狰狞,扣着史红楼的手瞬间收紧,嘴里不断的嚷嚷着,“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史红楼被他一制,顿时面色涨红,气都喘不上来。

娜卓脸色苍白,扶着沈竹的手提高了音量道,“你,别杀她,别杀……她,她是你的女儿。”

她说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场之人都听得分明。

史红楼仿佛被一个大锤当头打下,脑袋里轰轰的一片空白,惊异的看向娜卓,完全不知对这句话该做如何的反应。

滕渊愣愣的看着那几人,眉心皱成了川字。云榕暗暗压住他的手,以极低的声音对他说,“或许是娜卓救人之计,别自乱阵脚。”

步萨听了大笑了两声,“我的女儿,你想我不杀她,也不用说出这样的话。我会相信你么?”

娜卓却不再看他,只对着沈竹说,“阿竹,我,对不起你。当年我们的孩子出生不久,他便□了我,不久后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那时,我身子实在虚弱经不起打胎,而且我还要照顾我们的女儿。所以便偷偷在南疆雪域那生了她。”说着,她喘了喘,又道,“我恨这个孩子,又不忍心亲手杀了她。所以将她交给江南史家的家主史忠。我们,我们也有个孩子,是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然后,她停了停,眼睛看向楚楚,唇边掀起一丝笑意,勉强将手伸向楚楚,“过来,楚楚,我的孩子。”

楚楚从娜卓受伤便一直焦急的站在一旁,如今的她低唤她的名字,才如梦初醒的意识到她口中说的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孩子,很有可能指的就是她。她不敢相信的摇着头向后退了一步,稳了稳心神,心想她或许是受伤不轻,神志有些糊涂,立即哭着跪到娜卓的面前,“二夫人,你是不是很痛,痛就不要说话。”

娜卓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抓住楚楚的手腕,坚定的看着她,“我没有认错,你才是我的女儿。当年我谎称你已经死了,用一个佃户的儿子换了你。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才是你生身母亲,”说着又看向沈竹,“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楚楚含着泪一个劲的摇头,“不是,我不是。”

沈竹眼里含着热泪,抚上楚楚的头,“我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娜卓面露凄惨的笑意,转头看向沈竹,“阿竹,这便是你我的女儿,她生得真象你啊。所以我不得不让她去学了易容,就怕被他认出来。没想到,我们一家三口还有团聚的一天。你原谅我,原谅我。”

沈竹紧咬得唇,用力的点点头,“我从来就没怪过你……”

白洛看着三人,吃惊于娜卓所说的那些往事。她同情的看向他们身后的云梃,此时他半站着靠在一块大石上,左胸一片殷红如盛放的蔷薇,面上毫无血色,清冷的神情中带着一丝酸楚与自嘲。

云梃静静的听着,心中暗潮却汹涌澎湃。原来他和楚楚的身份竟是颠倒黑白的。枉他以云家二公子这样高贵的身份活了这么许多年,到头来只不过是一个低下的佃户的儿子。而楚楚才是娘的亲生女儿。怪不得,娘对她比对他好了不知多少倍,她虽为下人,在云府里却从未受过半分委屈。两相对比,便如云泥一般。娜卓的话,让他瞬间从云端直堕入土。猛然觉得有两道视线正看着他,抬头望去竟对上白洛复杂的眼神,这是在笑他还是在可怜他。他突然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可笑而多余。

步萨面上的狰狞有些松动,看着身前的史红楼,心志有些恍惚,一直喃喃,“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儿。没想到我竟然有了女儿……”

娜卓看向步萨,叹息道,“她确实是你的女儿,你杀了她也好,我们,也就两清了。”

一直被步萨制住咽喉的史红楼,此时早已泪流满目。她幽幽的望向滕渊,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一直看着她,关注着她。可她究竟是什么?她早一步离开雪域,暗中杀了史家父子,就是想断了过去,从今往后和他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她竟然幼稚的以为,只要史家父子死了,她的一切过往也就终结了,她可以重新的活过。以后,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拆散。可是,老天爷不愿给她这个机会,。早已不干净的身子再加上这样龌龊不堪的身世,阴险怪癖的父亲要杀她,母亲却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她与他,一个黑一个白,注定只能对立,永远不可能站在一起。既然如此,不如……

史红楼咬着牙,决绝的看了滕渊一眼。趁着步萨大意之际,抢过他手中的断剑,狠狠的朝腹部插下去。

滕渊从她的眼神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大吼一声,先一步冲上去。

那柄断剑深深的□史红楼的腹部,没到只剩剑柄。她身后的步萨未及反应,被她一剑贯穿身体。步萨勃然大怒,抬手一掌劈向史红楼的背心,将她生生的震飞出去。被飞身而来的滕渊接了个正着。

步萨呼吸急促,两眼通红,点了身上几处止血的穴位,发狂一般的嘶吼着倾身向滕渊当头抓下。滕渊心知必不能抵他一招,只用身体护住史红楼。

千钧一发之际,云榕身形闪过,巧妙的化去这一招,反手运起十分的劲力向步萨胸口打去。与此同时,步萨足下一转,真气回旋至极致,顺势回掌击向云榕的胸口。

两人出招极快,距离又近,都避无可避,胸口被对方的掌力沉沉的一击。在场之人只觉得被一道无形的水波推着向后撤了几步,林间的树枝都被震得乱晃。

   多情自古空余恨

云榕被步萨的内力震得嘴角渗出血丝,经脉剧痛得几乎站立不稳,向后退了几步被赶过来的白洛扶着,才勉强定住身形。

他侧头看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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