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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黑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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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师问世贞:“小姐你打算修一修发脚?”世贞指一指童保俊的陆军装,“同他一样。”理发师大吃一篇,只得同她剪一个相似的款式。

看着头发纷纷落下,世贞感觉非常爽快,童保俊在旁并没有阻止她。

在这个时候,谁还有时间弄头发。

他俩不约而同换上白衬衫卡其裤。童保俊间:“要运回去吗?”

“他们那么远来到这,想必是真心喜欢,就永远留在这好了。”

“说得对,就这么办。”“有无遗书?”“没有。”

“很明显已经不再留恋世上任何人任何事。”

“你做得到吗?”世贞答:“不,像我这种俗人,再辛苦也想活至耋,恋恋红尘,而且别替我担心,我会照顾自己。”童保俊抚摸她的脸颊,“你失足,但是你不会跌倒。”世贞补上一句:“跌倒了也立时三刻爬起。”童保俊默默凝视她的素脸不语。

短发没有化妆且瘦了许多的她看上去像个小男孩,楚楚可怜,份外动人。

可是他也知道,她不再属于他。

他说:“将来,谁同你在一起,我都会妒忌。”世贞答:“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我会同你的女友过不去。”

“我会保护她。”

“你敢。”世贞说:“别挑战我。”童保俊不以为然,“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所爱。”

半晌,世贞叹息,“是我没有福气。”她把头伏在童保俊胸膛上。

正当他们要回去的时候,赵律师陪同童太太抵埠。

老太太穿戴非常整齐,全套珍珠首饰,面部化妆一丝不苟,木着一张脸。

赵丽莱律师无奈地说:“保俊,童太太要与你脱离母子关系。”童保俊冷淡地回答:“我同意。”世贞自问没有资格表示意见,沉默不语。

赵律师又说:“又叫你把所有生意交还予她,不然公堂相见。”

“没问题,一回去即可安排移交手续。”赵律师站在他这一方,提醒他:“是所有童氏资产。”

“我明白。”赵律师急了,“保俊,你会一无所有。”

“不要紧,我还有一双手。”说罢,才觉得口角老套,不禁讪笑起来。

老太太一直木着面孔,一言不发。

赵律师低声说:“保俊,不要意气用事,要不向母亲求情,要不上法庭解决,你蠃面甚高,童氏业务一向由你主持。”可是童保俊说:“我不想争辩。”“保俊——”童保俊扬扬手。谈话就这样结束。他偕世贞离去。

“自小到今,家母总是无论什么都迁怒于我,我怎样做,也不能讨好她,不如分道扬镖。”是有这样的母亲,挑一个孩子,认定了他,一辈子拿他来出气,终身说他不好,摧毁他自尊与自信,叫他坐立不安,假装看不见他所有成绩,成日唉声叹气表示担心,利用这一点来叫孩子诚惶诚恐,以便钳制他。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把所有的资产交出。

这是件相当复杂的事,行内颇为轰动,童保俊日以继夜连同三个会计师忙了近一个月才完成大业。这段日子王世贞一直在他身边。

童保俊诧异地说:“这十年原来我一直把那么多事情背在身上,难怪未老先衰,透不过气来,笑都笑不出。”世贞既好气又好笑,“那是你事业的心血结晶。”“唏,真笨,做人不过三餐一宿,那么辛苦干什么,你看地里的百合花,它不种也不收,可是所罗门王最繁华的时候,还不及它呢。”等交待清楚之后,他在中英报上登了全页启事与母亲脱离关系。

  第13章

他笑笑同世贞说:“现在,我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世贞毫不犹疑地说:“你还有我——”他的眼睛亮起来。

世贞笑着续下去:“这个朋友。”童保俊也笑,一双眼睛忽然闪烁明亮,世贞怔住,这不是式辉的眼神吗,她有刹那的失神。

世贞说:“我也得择日迁出这间公寓。”童保俊转过头来,诧异地说:“你这只糊涂虫。”世贞一怔,“什么?”

“公寓早已过户给你,你不知道?”世贞张大了嘴。

“连同那一批证券一起签字,现属于你,又何必搬家?”原来他早已为女友作出安排。

世贞十分感动,“那你呢。”“我睡天挢底。”“不不不,请搬进来住。”童保俊作惊骇状,“那,不是变成同居了吗,不不,我反对同居。”世贞从末见过他如此轻佻活泼过,不禁无限嘘,当年的童式辉想必更加可爱。

童保俊知道世贞想起故人,拍拍她肩膀。

“保俊,那批股票我决定售出。”“等它们增值岂非更好。”

“我需套现来支持你重振旗鼓。”童保俊凝视她:“不一定会赚钱。”

“钱财身外物。”童保俊拍手,“我果然没看错你。”

世贞有点兴奋,“有什么计划?”谁知他摇摇头,“我从来没放过假,我打算休息一段日子。”世贞不出声。

“你说怎么样?”“我无异议。”启事一刊出,胡雅慈头一个打电话来。

“报上的童保俊与你的爱人是同一人吗?”为免麻烦,世贞答:“是。”

“发生了什么事?”“母子脱离关系,他得交还所有产业。”

“数十载母子恩怨两句话就交待清楚。”世贞吐出长长一口气。

“哔,这口气既浊且怨,内大有不可告人之处。”“可不是。”

“你俩仍在一起?”“我总不能在他最不得意之际离开他。”

“唏,这是女子最容易犯的毛病之一,小心小心。”世贞苦笑。

“不过,我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物必定已为自己作出了妥善安排,无论如何不致于一无所有。”

“是,他一向有心计。”雅慈笑,“不然如何存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放心好了。”世贞啼笑皆非。当天下午,她去看医生。

验血报告出来,医生恭贺她,“你干净了。”世贞身上的重压一下子去得无影踪,她深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

“可是,你的头发怎么啦?”世贞摸摸头顶,“剪净烦恼丝,图个清爽。”医生安慰说:“会长回来,不要紧。”世贞说:“我今日读报纸,看到一则新闻,说最新毒品叫“极乐”。”“是,”医生承认,“忘我、极乐、天使尘……都是动听的名字。”世贞点点头,站起来告辞,医生送她到门口,他尊重所有懂得回头的人。

回到家中,电话录音机上全是宇贞的留言。

“世贞,请速与我联络”,“世贞你去了何处,我是宇贞,不用忌讳”,“世贞,我焦急万分,请与我通话”。世贞只得覆电。

宇贞听到她声音如释重负。“世贞你在何处?”“在家。”

“是招云台吗?”

“我只得一个住所。”宇贞叮出一口气,“兆开看到报上童氏启事,与你有无关系?”

世贞反问:“你想知道什么?”“你仍与童保俊在一起?”

“我们永远是朋友。”“听说他现在穷了。”世贞不语。

“他借给我们那笔款子”世贞嗤一声笑,“那种小事,他不会放在心上。”

“啊,那我放心了,”她似乎拍着胸膛压惊,“兆开叫我问清楚。”世负极有涵养地问:

“没有事了吧。”宇贞有点不好意思,“你呢,你出来了吗?”世贞反问:“从什么地方出来?”“呃,自童家。”

“我从来没有进过童家,又如何出来?”字贞赔笑,“这也好,一于这样说,推个一干二净。”世贞不知怎她们与她解释:“童保俊是我好友。”宇贞却又大惊失色,“这种时候,你不如避避锋头,与他维持距离。”无论如何都讲不明白,世贞叹一口气。

“世贞,在外头,你自己当心。”这一句却是真切原始的关怀,对世贞来说,已经足够。“明白。”“有空来吃饭。”并没有嫌弃。

“一定。”挂上电话,她嘘出一口气。

失意也许不是最糟糕的事,失意之际还要向亲友交待来龙去脉才最可怕。

世贞用手托着头。

门铃响,却是童保俊托着一大箱香槟站在门外。

很明显,他可是一点也不担心。

“世贞,”他兴高彩烈,“我做一种混合酒给你喝。”他真的豁出去了。

“我调的酒,你会喜欢。”他取出用具,又在冰箱找到椰汁、菠萝、冰块。

每种称出份量,倒进搅拌机。

世贞听得他吟道:“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他卜一声开了香槟瓶子。

世贞笑,“让我来尝尝这粗茶,”她对着瓶嘴喝了一大口,“唔,精采。”童保俊继续背诗:“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世贞说:“去把轻风号驶出来。”

童保俊又说:“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恭喜恭喜,”世贞拍手,“你得道飞升了。”童保俊只是微笑,将搅拌机内饮料倒出来。只见是蛋黄色的琼浆,香气扑鼻。

世贞变色,她对该种饮料可是一点不陌生。

她脱口问:“你怎么知道这个酒?”童保俊奇道:“这是我私人发明。”呵,是,他做过给阮祝捷喝,由她带给式辉,内又混进毒药,这三人的关系真正复杂。

“来,尝一口。”世贞退后一步。

“这种酒,还有一个漂亮的名字,你一定会喜欢。”“叫什么?”“叫做蝶恋花。”啊果然是一个美艳的名字。

世贞沉默,她想起了童式辉,无限悲伤。

这时,世贞听到门外有悉嗦声,她侧着耳朵,问童保俊:“可是有人?”童保俊留神,“你别疑心。”那声音停止了,可是过一会,又响起来。

世贞忍不住,站起来走过去开门,门外无人,她刚想关门,却听到脚底有一阵呜咽,她低头一看,只见一团东西在她脚下蠕动。

世贞一惊,“保俊,保俊。”一边开亮了走廊灯。

童保俊赶过来,两人看清楚了,世贞立刻蹲下,不管肮脏邋遢,将那团小东西抱在怀中,声音颤抖:“热狗,你回来了。”是那只小腊肠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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