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中歌-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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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真大?惊鸿好奇地看着他。
年纪。子玦小声道:看起来和沈哥哥差不多大。
惊鸿不明白子玦怎么就关心到人家的年纪上去了,不过小孩子有时候想的事情是不太一样,所以她也没多想。
剪画走在前头,去满月楼打点了一番,留了一个二楼最好的位置给惊鸿。惊鸿兴致勃勃地嗑着瓜子等琴师出来。
天下第一琴师的名头还是颇为吸引人的,还未开场,整个满月楼都挤满了人。达官贵人自然都是上了二楼,楼下门外还有不少伸着头张望的百姓。惊鸿出门少,许多人自然都是不认识的,为避免寒暄的麻烦,她便一直低着头。
客官,这边请。旁边有伙计殷勤地招呼几个人坐下,声音谄媚极了:您看这个位置成么?
嗯。
那您几位先用着茶水点心,小的先下去了。伙计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
这态度也实在太过殷勤,子玦都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那桌子上坐着三个人,上首上的人一身黑衣,眉宇之间十分霸道,一看便不是好招惹的角色。他的衣领上绣着银色的花纹,袖口还有卷儿浅浅的狐毛,怎么看也不是大宋人的装扮。
子玦觉得这人很是眼熟,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只能转回身来继续等着琴师出来。
打听清楚了?那桌有人开了口,声音在嘈杂之中算不得明显,惊鸿却不经意听见了。
本着人类固有的好奇心,惊鸿立马竖起耳朵去听他们在说什么。虽然与她无关,但是反正等着也无聊,听听闲事也算乐趣。
主子,您要找的人的确是在京城,可是这地方咱们不方便,不如您还是回去,等属下将人给您带回来?
你们懂什么?黑衣男子恶狠狠地捏着茶杯道:你们能带得回来,我便也不会千里迢迢过来。该死的女人,怎么这样麻烦!
旁边的人看着自家主子这怒气,自觉地闭上了嘴。惊鸿好笑地听着,心想也许是哪家的少爷出来追女人了吧。
那琴师还要多久出来?
快了,主子勿急。
一串儿低咒声从旁边飘过来,惊鸿忍不住抬头看了那边一眼。
这一看却不得了,惊鸿白了脸,立刻转身埋头。
霍乱?她一定是看错了,霍乱怎么会在这里?!
边关应该还在继续打仗,霍乱怎么都不可能到京城来啊,就好比一盘瓜子里混了一片青菜叶,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来干什么?当奸细么?奸细哪用他亲自来啊,派个人就行了。
那是来干什么的?难不成是游山玩水?
惊鸿心里乱成一团,在边关看沈墨与他的对弈让她印象很是深刻,以至于她现在离这个人这么近,只觉得背后发凉。
怎么了?子玦咬着桂花糕,好奇地看了惊鸿一眼。
无妨。惊鸿勉强镇定地朝他笑道:我们今天先回去好么?
他们在二楼的中间位置,要往另一边走是不难的。剑奴还带着八个家奴在她旁边护着,怎么都可以走得掉。
这样一想,惊鸿就放心了不少,朝子玦道:今天突然不想听琴了,咱们回去看鱼吧。
子玦嘟嘟嘴,不太高兴地道:好好的,为什么又不听了,你不是一直说这里的琴师琴艺高超,要让我开开耳界么?
惊鸿张张嘴,余光看着旁边那桌,也不能就说:这里有敌人,咱们先跑路吧。只能轻声哄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子玦讶异,随即眼睛亮亮的道:是有身子了吗?最近经常听奶奶念叨这个。要是有身子了,沈墨大哥一定
话还没说完就被惊鸿全部捂进了嘴里,子玦睁大了眼,看着面前这人紧张的神色,无辜的眨眨眼。
孩子的声音毕竟尖细,霍乱哪里有听不见的道理,当下就往这边看了过来。
惊鸿一把将子玦抱在怀里,柔声道:乖孩子,不许再闹脾气了,等会带你回去仔细爹爹揍你。
她是侧对着霍乱那一桌的,当下再微微转了身子,霍乱便看不见她的脸。其实惊鸿也不知道霍乱还认不认识她,只是下意识地还是想躲。
沈墨二字在霍乱的人生里是极为敏感的两个字,听见有人念了就转头去看。哪里知道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沈墨家里的人他都调查了清楚,似乎没有这么大年纪的妇人,孩子都这么大了。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但是他来此的目的不是沈墨,便也转开了头,只是偶尔往这边瞥一眼。
剑奴自然是认得霍乱的,早就不动声色地退出了满月楼。惊鸿觉得现在走好像太过心虚,便也就强自镇定地继续坐着。
琴师出来了!满月楼里一阵喧哗,霍乱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去。惊鸿终于松了口气,抓着子玦就往楼下走。
老夫多谢各位捧场。一身雪衣的琴师抱着琴缓缓上台,身后白发垂地,却显得颇有风骨。惊鸿忍不住停在楼下看了一眼,天下第一琴师的风姿啊,今天不能多看真是可惜。
哼。二楼上有人冷哼了一声,还没等那琴师放下瑶琴,两个黑衣人便飞身下了二楼,将琴师挟持住,飞快地往外头带。
惊鸿看傻了,满月楼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台子上已经没了人。
瑶琴静静地放在原处,惊鸿眉心一皱,下意识地就抬头看向楼上的霍乱。
他不慌不忙地下楼,跟着往外头走。抓人的命令定然是他下的,只是无缘无故抓一个琴师干什么?
☆、第八十五章
满月楼的护卫都出动了,那几人跑得却极快,追了几条街,还是被人给甩开了。天下第一琴师连琴都还没碰上,就这样下落不明。
惊鸿心有余悸地带着子玦回沈府去,走到一半就看见沈墨策马而来。
人呢?沈墨拦了惊鸿的马车,掀开车帘,看见她便松了口气,而后又问旁边的家奴。
你要是问霍乱,他抓了琴师跑了。惊鸿无辜地道:大概是看上琴师的琴艺了,所以千里迢迢跑过来抓个老头子回去?
沈墨沉默了一会儿,让剑奴牵马,自己也坐上惊鸿的马车,将子玦提领到一边去。
你要是说他来京城杀我我都信,若是只为一个老头子,除非那老头子是他们玉珍国的先帝。
惊鸿眨眨眼,摇头道:我不知其他,但是琴师是在我眼前被他带走的啊,霍乱好歹是个元帅,只带着两个人就敢在京城横行,也不像是要做什么大事的。
若是要刺探情报或者与人密谋,便压根不该出现在人那么多的地方。
沈墨轻笑一声,低声道:也许是情字醉人呢。
情?惊鸿打了个哆嗦:你不是常说霍乱那人杀人屠村,无论男女老少统统不放过,半分人性都没有的么?他哪来的情?
沈墨很严肃地想了想,道:他也许灭绝人性,跟一只禽兽没有分别,但是你不能说禽兽不会发情。
惊鸿:
要是霍乱听见,定然要气得大军压境了。
不过霍乱到底来干什么呢?就由得他这样在京城里乱晃,当真没关系么?
沈墨想了一会儿,眼眸亮了亮,对外头的车夫道:先不用回府,去西街的小院。
是。
西街的小院是沈家一些谋士与幕僚休憩的地方,人来人往,跟一个大杂院没什么两样。惊鸿只管跟着沈墨走,他要去做什么,她等着看就知道了。
织月还在么?沈墨一进小院就问旁边的门房。
将军!那门房吓得差点跳起来,而后恭恭敬敬地行礼:织月姑娘在东院里。
惊鸿好奇地打量四周,沈墨牵着她往东院而去。一路上可以看见许多奇怪的木头和乱七八糟的工具,偶尔还能见两把刀或者剑,随意放着。
将军。织月听见消息,站在屋子门口,有些惊讶地看着惊鸿和沈墨:您
有人来京城了。沈墨微微一笑,进了屋子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让惊鸿坐在了旁边:应该与你脱不了干系。
织月一愣,随即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肚子。
离开边关的时候我便问过你。沈墨看着她的动作,正了神色道:问你是要随我回来还是留在他那边,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也是自愿随我回来的。
织月咬了咬唇,笑道:奴婢没有一刻有背叛将军之心,留在那人那里,他始终不信任我,也无甚作用,还不如回来。
沈墨挑眉:他若是不在意你,此刻便不会出现在京城。
他来京城了?织月一震,随即失笑:将军太看得起奴婢了,那人就算来,也绝对不是为奴婢而来。玉珍国内乱,先帝薨逝,玉珍之中争权夺势十分激烈。这样的情况下,他是不会有闲心来寻我的。
在沈墨被召回京城的时候霍乱的国家就发生了内乱,否则边关也不可能坚守到现在。玉珍皇帝被杀,皇子相互争权,目前就是霍乱暂时摄政,皇位依旧空悬。这样的背景之下,就算霍乱是脑子出问题了,也不会来顾儿女私情的。
惊鸿不太知道玉珍国的事情,也没太关心。但是看织月的表情,她还是会忍不住同情这个女子。她是当真爱着霍乱的,只是立场不同,终难相守。
如此说来沈墨微微眯了眯眼:他是来寻什么的?
织月苦笑着摇头,微微咳嗽两声道:寻什么都与我再无关系,将军若是有用得着织月的地方,再传唤织月就是了。
沈墨叹息一声,摇头道:罢了,我只是顺道过来问问。若是他当真能千里追寻,你能跟着他回去也不错。
怎会发生那种事情。织月咯咯笑着摆手:若是将军想逼他出来,也许奴婢还能派上些用场。其余的,便不必为奴婢担心了。
织月的肚子是凸出来的,惊鸿看了她许久,这女子脸上表情平静,无悲无喜,像是已经超然了世外。若不是肚子上多了块肉,也许她早就不在人世了也不一定。
离开小院,惊鸿心里莫名地有些难受。沈墨牵着她上车,心里衬度一番,倒是有了主意。
霍乱此人太过危险,是绝对不能让他留在京城的,逼他出来,要么让他离开,要么就活捉了取其性命,总归他做的事情,都不会是对大宋有利的。
沈墨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将军之位一步步也都是鲜血铺就,只是他总是会洗干净血腥再回到惊鸿身边,让她察觉不到他身上的罪恶,也不会让她发现他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