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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潜伏深宫媚惑冷帝心:倾国红妆-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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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过,人已动,那一排排冷面将士迅速就位,竟是飞鸿骑中兵器最为先进的弩弓营。他们三人为一体,一人掌盾,二人执弩,以车轮之法,二位弩手交替射击,省去了补装箭矢时的空余时间,令其攻击力也瞬时增强了一倍。

有了弩弓营的掩护,君卿夜很顺利地就来到了叛军之中。因为他身份特殊,是以,当叛军将士们认出他的身份,所有人都一拥而上,弃了风林而改攻君卿夜。君卿夜手执大刀,刺、扎、斩、劈,一气呵成,灵猿般的身体高空凌飞,配上他一身黑甲如墨,在那叛军之中显得尤为扎眼。

他的出现像是在叛军之中扔下一枚炮弹,众人呼喝而来,却又一拨拨倒下。弩弓营的弓手箭无虚发,而君卿夜的刀也从来不会失手,血飞溅而起,像是暴突之泉,喷洒四射着,染红了大地一片。

半月弯的心从未如此跳动如雷,竟是紧张得不能呼吸。君卿夜承诺过要守护风林,却不想竟是以自己为饵诱敌攻击,就因为她昨夜的一句话,他竟是真的听了进去。他的命比风林更吸引人,所以只要有他在下面,风林的阻碍只会越来越少,而必然的,逃脱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大。

晋同关的城头箭如雨下,君卿夜的四周已是尸堆如山,他气定神闲地挥舞着手中大刀,于千军万马前面不改色。腾跃而起,飞劈上一人,那小将的脸上惧意还未散去,人已被生生劈成两半。

大刀飞速抡动着,君卿夜一声暴喝:“风林,杀出去。”

见君卿夜被围,风林本要冲杀过来,忽听他如此一语,人已如梦初醒,一蹬马刺,飞马而喝:“挡我路者,杀!杀!杀!”

风林连叫三声,只为壮其声势,那些本已在他手上吃了亏的小兵们,见他满脸是血仍斗志高昂,竟都心生惧意。风林知道机会已至,若是再不冲杀出去,便会无力回天。手握枪杆,一线长挑,挑得一路的人仰马翻后,倏然低头,紧伏马背,如离弦之箭,一路狂驰而去。

见风林已去,半月弯难抚狂跳芳心,竟是再顾不得,夺过一侧士兵腰间所配长刀,娇声长喝,同样蹬墙而出,轻盈如燕般飞向君卿夜所在的方向。

几乎在同时,晋同关的城门又在沉重的嘎吱声中骤然打开,奔腾着的铁骑如虹,轰天而起。飞鸿骑涌出,人人手持刀弓,配合着城头上弩弓营的箭林矢雨,始料不及的叛军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之人不计其数。

半月弯身形飘忽不定,被她紧握手中的那把大刀光芒烁动,柔若无骨的纤手挥舞着迷蒙光影,以令人无法揣测的进击路线,不断变化、不断接近,周遭响起尖锐又若有若无的呼啸声,似是鬼声啾啾。

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叛军的兵将,半月弯全力出刀之下,尚未正面交锋,叛军之中已有人退缩不前,不敢再近她身。

行行杀杀,她逼近君卿夜,二人手腕齐飞,只听得哀嚎声声遍地而起,晋同关前有如人间炼狱。

虽隔着不近的距离,但君卿欢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身着男装的她,那样冷艳的容颜,那样嗜血的杀气,还有那股子熟悉的感觉。他倏地站了起来,眼神越过千军万马,痴缠般落于她的身上。

“是她,是她回来了?”狂喜之情溢于言表,君卿欢几乎要朝半月弯飞奔而去。但那样激动的心情未能保持太久,片刻后,他竟是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帮着他对付我,怎么会?”

时利子一直静观着战场局势,却见君卿欢面有异样,待他多看了某处几眼,便已明白君卿欢为何如此。他面色微寒,却是直言阻止,“王爷,小心有诈。”

“可是军师,真的是她,本王绝不会认错的。”君卿欢还要争辩,时利子已是犀利而语,“王爷,大敌当前,当放下儿女私情,若是半月弯尚在人世,且不说她会不会帮君卿夜争这天下,只说她出现在晋同关便已是令人匪夷所思。老夫刚放出消息说有人在梅塔丽沙漠见过她,她竟真的在此地出现,难道真的有如此巧之事?”

“这……”

见君卿欢有所动容,时利子趁机再道:“且不说之前那个俞婧婉长得如同萱妃,只道那梅塔丽的幻影王爷都曾见过,又如何肯定那名女子并非假冒?半月弯与那君卿夜有灭国杀家之仇,如若尚在人世,便是不帮王爷,也断不可能倒戈相向,更何况还是于千军万马中为他拼命。所以,种种迹象表明,此女子绝对不是王爷所认识之人,只不过长得十分相似而已。”

时利子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君卿欢终是哑口无言。只是,那秀丽的身影、那清绝的气质,除了她,世上真的还会有第二人?不及君卿欢沉眸深思,那边战事已呈结束之势。

这一场恶战,真真来得快,去得更快。飞鸿骑的目的根本不是要血战到底,而仅仅是迎君卿夜回城,是以,在君卿夜的指挥之下,他们进退有序毫不恋战,在他方尚未做出最快反应之时,便已及时回撤,根本未给君卿欢决战的机会。

君卿欢的右腿为君卿夜所伤,用尽了良药,也只落得个行动不便的下场。如今,眼睁睁看着君卿夜被护驾回城,他却无力一雪前耻,思及此,便只觉胸中怒气翻涌,几欲呕血。

正待下令大军全力攻城,却见城头弩弓营已放下手中弩箭,重新挂上了那面写着先帝名讳的明黄锦旗。

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几回,君卿欢终是含恨咬牙,望向时利子痛苦而问:“军师,本王还要忍到几时?难道只能这样遥遥无期地等待下去?”

时利子一脸忧心,直言道:“老夫原以为只要围上这晋同关几月,便是他们不肯出城,亦可活活将其饿成一座空城,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事了。”

“军师何出此言?”君卿欢本是急躁的个性,最近又备受打击,是以,在很大程度上,他都十分依赖时利子,突见其忧心忡忡,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那方才突围而出之人,使的一手风家枪法,定是那风赢的弟弟风林,王爷难道不曾想过他冒死出城的理由吗?”

一经提醒,君卿欢不由得也沉下面来,不安道:“军师的意思是,他是要去搬救兵?”

“依老夫看,该是如此。”

封王十载,君卿欢对大周的军事分布了如指掌,此番又经时利子点拨,他便娓娓道来,“若真如此,军师亦不必担心,他能调动的救援兵马其实并不多。飞鸿骑的三十万大军都在这晋同关内,烈虎骑上京会师的仅有十万,骄阳骑更少,仅八万,争天骑同是八万,就算他能全数请来,也仅比我军人数超出几万。不过依本王看,他想要三军同援,也不太可能做到,毕竟这三路大军分在三处,实难汇集在一起。”

时利子也认同君卿欢的说法,只是,话虽如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小子能从五十万大军中冲杀出去,又有何人敢保证他不会真的请到三路大军回来?假若他们毫无防备,而援军又至,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攻城,经过深思熟虑,君卿欢终于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虽觉援军赶到的机会不大,但战争从不能当成一场赌博,输了便是死,再无翻身的机会,是以,他绝不可任事态发展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本想要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放弃一些所谓的名声。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要他能闯过这一关,史册自有人为其修撰,便是那些再难听的东西,也能为其美化,又有何后顾之忧。

想通了这一切,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一日,假若几天前便能做出如此决定,是否早已拿下晋同关了呢?这一切,他虽不得而知,但无论怎样,他希望这个决定来得还不算太晚。

晋同关易守难攻,又有君卿夜亲自坐镇,自己虽兵多马壮,却也绝不能掉以轻心。十年前,在白竹他便已深刻地领教过了君卿夜的无情与冷智,是以,他太了解他所面对的敌人到底有多强大。

如墨的剑眉深深拢起,君卿欢神情肃冷,缓行于军前,每一步都走得那样沉重。终于,他停了下来,倏地拔出了腰间长刀,刀锋凛凛,直指晋同关城门上飘扬的黄旗,慷慨激昂地问:“儿郎们,想进城吗?”

年轻的士兵们高望城头,雷鸣般的吼声呼啸而来,“想。”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无法想象其艰辛的程度,君卿欢要做的只是带出他们心底最深的渴望,“想好好吃个痛快、睡个好觉吗?”

“想。”

“想试试立于城头,俯视山河的滋味吗?”

“想。”

“想继续在这野地风餐露宿吗?”

“不想。”

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彻天际,士兵们也因这最后一句到达了沸腾的顶端,高举起手中兵器,他们声声嘶吼:“不想,不想,不想……”

君卿欢终于满意地笑了,高举的长刀似乎也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布满血丝的双眸间火焰在跳跃,“不想就给我上,拿下晋同关,你们的愿望就能马上实现,冲啊!冲啊!”

本已被点燃的斗志因他的话而熊熊燃烧,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浮现出嗜血的杀机,等待已久的叛军像那奔腾的河流般,凶悍地冲向了晋同关。

烈日灼灼,骄阳正盛,年轻的帝王于高城之上抿唇而笑,“终于来了,没想到这么快。”

这一声如叹如呓,却仍旧让在场的将士们群情激奋,他们早已算到叛军会攻城,只是不想竟来得这样迅速。

半月弯无声无息地立于君卿夜的身侧,纤柔的小手在他臂上忙碌着,竟是如处静室,丝毫不受环境的影响。她小心地包扎着皮翻肉裂的伤口,原本平静的心,竟也因那瞬间染红的白纱而颤动不已。回城的最后关头,他将她紧紧护在身前,许是那时候伤到了吧?他居然那么傻,她竟是比他的命还重要吗?

包扎好伤口,半月弯移步而上,几乎在同时,晋同关的城下传来凄惨的嚎叫声。她微扬起嘴角,看来她的壕沟终于派上了用场。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还在继续,君卿夜却突然侧目而问:“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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