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王妃深宫泪:倾城媚姬-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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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鸢看着她自得其乐的模样,不由哑然,突地又发现,她脸上笑起来的那抹神色,极像徐老鸨,忍不住又问道,“不知娘娘可否给栾老爷写过家信,有没有问询过关于你的身世。。”
还未等她说完,聆雪眸色激变,怒道,“黎鸢!你也别太阴险!整日存心诬陷本宫的出身,本宫清清白白的,与青楼毫无干系。”
她进了宫来,才发现嫔妃各个都是名门闺秀,唯有她,奴仆之女,贱婢一名,也因此平白遭了不少白眼,早就心存不忿,今见黎鸢竟又旧事重提,将那徐老鸨强与自己拴在一起,不由恼羞成怒。
黎鸢见状,叹了一口气,话不投机多说无益,便转身回了殿,聆雪不依不饶,想要跟进去继续斥责,却被小内侍拦在了门外,“娘娘,皇上的寝宫闲杂人等一概不许进。”
这句话将她的怒气又拔高了几分,她在外尖利着嗓子道,“黎鸢,这个梁子,你我算是结定了,总有一天,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黎鸢在殿内听着,摩挲到袖中那枚长命锁,心底晦暗如暮,若是她真的是徐妈妈的女儿,又该如何将这信物,物归原主……
眼望着殿外奢靡的秋光,又心思着熙宁宫病情不稳的太后,及王府里醉生梦死的他,黎鸢的心,似乎被揉碎了,又重黏合上,再接着继续搓捏……
皇帝早朝归来,见她斜倚在殿门口的软榻上,如温顺的小猫一般,竟偎着睡着了,可那睡梦中的眉心,仍然时不时地微蹙一下,满腹的心事,流溢出来。
他一笑,捏起一撮她鬓边散落的发丝,朝她鼻孔处轻轻一搔。
她于沉睡中躲了一躲,他还不罢休,如贪玩的孩童般上了瘾,继续轻挠她的鼻尖,唇畔,颊边。
她吃痒不过,梦呓着闪了几下,不奏效,最后竟然脑袋往下缩了一缩,接着抬起一双素手,轻轻抱住了头,将整个脸庞严严实实地藏进了臂弯里,这下更像个沉溺在睡眠中不愿醒来的慵懒猫咪了。
皇帝此时,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黎鸢一下被惊醒,惶惶然坐起,迷瞪着凤眸,看向面前这个一脸促狭的男人。
待意识到是皇帝,她忙敛衣坐起,满脸红云。
“怎么在门口睡着了?”皇帝忍住笑意,伸手捏捏她的下巴,眼神亲昵,“这里有风来回流窜,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好?”
黎鸢偏了偏下颌,躲开他的钳制,低声道,“在等你,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哦?”皇帝一挑眉,喜不自胜,“在等朕?莫不是心里想通了,来主动向朕示好?”话到最后,语气中已含着几分魅惑。
黎鸢一窘,起身退后,离他远了几步,福身行了个礼,恳切道,“皇上,菡萏请求您恩准我每日去熙宁宫一趟,菡萏保证,按时去按时回,绝不将昨日之事禀告给太后,就假装每日还是从王府来回。”
皇帝听她一气说完,眼神闪了闪,笑道,“朕怎么就能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你拿什么来取信于朕?”
黎鸢一滞,答不出来,皇帝怔望了她半晌,唇角一勾,“别再打任何歪主意,你现在要摆正你的身份,你不再是什么郡主,而是朕的囚妃,寸步不离这四个字,也不是说说而已,除非,你以身相许……”说着又要欺身上前。
黎鸢一急,冲口而出,“太后好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这么狠心不管她的死活吗?”
皇帝原本煦如春风的脸一下黑滞,眸底幽光闪烁,上前一步,猛抓起她胸口衣襟,一字一顿,”她的死活先不说,你的死期已经到了。”说着手上用力,将她一下提溜起来,双脚离地。
黎鸢惊恐万分,却又强忍着不做挣扎,就那么直愣愣地与皇帝对视,一会儿,脸就憋得通红,眸底仍浮着一抹倔强。
倒把皇帝僵在了原地,继续下手也不是,放手也不是,鼻中喘着粗气,神色愤懑不甘。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声通禀,“皇上,熙宁宫的小内侍奉太后之命,来请菡萏郡主过去叙话。”
皇帝一怔,手上的力道一松,将黎鸢放了下来,转头怒道,“是谁多嘴多舌禀告了太后?”顿了顿又冷道,“传他进来。”
黎鸢心下一喜,脸色轻松不少。
皇帝的手依旧攥着她的衣领,见她和悦神情,更是不忿,猛地将她拉到自己眼前,低声恨道,“别得意太早,纵使去了那里,每天还是要乖乖地给朕回来。”接着眼底一抹阴鸷,语气威胁,“否则,小心你师傅师兄的性命。”
“是。”黎鸢一凛,垂眸冷答。
这个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皇帝,落在他的手里,要想逃脱,千难万难,候在他身边,更是如刀山油锅。
可是尽管受尽折磨,此刻她却无比清楚地知晓,无论她如何不驯,他都不会取她的性命,所做出的骇人模样,不过是想起到威慑作用……
这么看来,他又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坏……
正在两人对峙之时,熙宁宫的小内侍进了门槛,跪伏在地,“皇上,太后今日病情加重,现请郡主过去叙话。”
皇帝不置可否,走到他身旁,脸色阴沉,“是谁将郡主在朕这里的事情,告诉的太后?”
那小内侍唯唯诺诺,“这个奴才不知,奴才只是受命来传话的。”
“不知?”皇帝阴森森道,“那好,郡主朕派人送过去就是了,你的身子送回老家,人头就寄存在朕这里吧。”
小内侍一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皇上饶命,奴才见大王爷的侍卫曾来给太后送了一封信,却不知内容是否有关于郡主。”说完身子仍旧颤抖不已。
黎鸢一听,眼眶润湿,原来是他,他虽郁郁而去,却仍不忘替我解围……
皇帝一旁已是气得咬牙,却也无法,半晌转头向黎鸢,恨恨道,“快去快回,若有一点延误,别怪朕心狠手辣。”
黎鸢点头应着,抬脚奔出了大殿,一溜烟就匿了踪影。
那小内侍在后忙不迭地紧跟,只留下皇帝气呼呼地望着门口的婆娑花影,脸色幽暗。
一路上,黎鸢一边疾走,一边向小内侍问询太后情形。
那小内侍神色忧虑,禀道,“也不知那信上写着什么,太后自从看了,就脸色发白,站也站不住,只好倒在榻上,也不说话,只默默掉泪,众人都吓得不行,却也无计可施,过了半晌,她便叫奴才去栖凤宫请郡主你了。”
黎鸢听了,心急如焚,脚下更是飞一般发力,不消半柱香就来到了熙宁宫。
待进了内室,一眼瞥见软榻之上的太后,神色颓靡,不住地以手揉捏太阳穴,而眼底挂着依稀泪痕。
“婆婆……”黎鸢心一酸,偎到了她身边,搓了搓手,将指尖的凉意去掉,握住了太后的腕子。
“好孩子……”太后闻声抬眸,强支起身子来,仔细瞧了瞧她,见毫发无损,才吁了口气,重倒在榻上,凄然道,“婆婆真担心,怕你在他那受了委屈。”
黎鸢一笑,抚了抚太后额角的碎发,轻轻按摩起来,“鸢儿好好的呢,什么事都没有,以后每天早晨,还是会来陪伴你。”
太后闭眸一叹,“比之大王爷,皇帝的性情更加古怪难测,你在他那寝宫里,会受些什么苦,婆婆心知肚明。”
黎鸢一怔,忙摇头否认,低声宽慰道,“皇上表面凶蛮,但心肠很软,鸢儿殷勤应对,不会有什么事的。”
太后听了抬手拍了拍她的手,眼底却又有湿意渗出,而口中的喘息更甚。
黎鸢一见大惊,知是她胸口又发闷了,忙拾起她的腕子诊脉。
果然,脉搏律动如马蹄急行,她一边摩挲她后背,一边忧问,“婆婆你感觉怎么样?”
太后闭目半晌,似乎略觉好些,却不直接回她的话,只凝眸向她看去,眼底晶莹有泪,须臾低声道,“婆婆自知命不久矣,临终有几句贴心话给你。”
黎鸢一怔,顿觉此话十分不吉利,刚想开解,就见她唇畔勉强浮起抹笑意,续道,“鸢儿不必难过,生死有命,婆婆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
黎鸢心底大痛,只得紧握了她手,静听她言。
太后顿了顿方道,“先帝宫闱之中妃嫔甚少,几十年来,加上哀家,也不过寥寥数人,是以整个宫室,也就只有哀家生出了这两个儿子。”
黎鸢点头,在民间时就曾耳闻,先帝性情恬淡,不好女色,是个勤政爱民且仁厚悲悯的好皇帝。
太后阖了阖眸,却突然转了话题,语气伤感,“大王爷今早给我写了一封信,这是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跟哀家交流。最初接着的时候,哀家还禁不住一喜,但展开读了,登时苦涩至极。”
黎鸢此时见太后眸底又氤氲起泪光,不由心口一堵,问道,“他信里说了些什么话,惹得你这么生气?无论说了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才好。”
太后凄然一叹,“我哪里是生气,我是痛不欲生的自责,做娘亲的,从不会生儿女的气,只有懊悔,没有给他最好的生活。”说着直视着黎鸢,“你相信婆婆么?你了解婆婆这颗心么?”
黎鸢眼圈一红,不迭地点头,“鸢儿当然懂,婆婆对他,对于皇上,都是一样的疼爱,只是他们不领情罢了。”
太后见她这么说,有些欣慰,却又转而苦笑一声,“你知道他信里说些什么吗?他说,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恨哀家,从前二十多年来都只是埋怨,只是烦闷,直到现下,才觉得是入骨的恨意。”
说到这里,她的泪已从眼底滑落,唇角微颤,心痛难忍。
黎鸢惊讶万分,一边掏出绢子为她轻拭泪水,一边追问道,“婆婆,他为何恨你?”
太后忍住了泣声,重望向黎鸢,“好孩子,从前你也曾试探着问我,我却没有对你说,可眼下事情已经牵涉到你,婆婆便不想再对你隐瞒,这二十五年来的伤痛,日日夜夜折磨着我,让我寝食难安,儿身有殇,做娘亲的,恨不得亲身替他承担,如果有个转嫁的法子,让我来受,我定不惜一切代价,去替他,也不必受这等心的煎熬。”
黎鸢见她字字泣血,立时感同身受,眸光黯然。
太后长叹了口气,从头叙来,“端儿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