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佳颜-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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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有父皇疼着,母妃宠着,就是要见见季扬怎么着,快召他入宫
“公主殿下,这……”银絮垂手交叠着,支吾不知如何应答。
萱萃撑着气嘟嘟的小脸,肘子抵在桌子上,泄了气一般:“银絮你说那该怎么办呀,婚期还未定好,就是说本公主一直见不到季扬么?”
银絮赔笑着,尴尬的笑意在萱萃看来十分难看。
“不会的不会的,说不定季大人这会儿正入宫呢”
说了等于白说,季扬就算入了宫,他们两也要按照宫里的规矩,不能见面。就算萱萃忍不住要见他,以季扬那忠肝义胆的死性子,一定会守着规矩甘愿不与萱萃相见的。
心烦意乱之际,萱萃的双眼骤亮了起来,满面喜色地看着银絮。
“哈哈,本公主有办法了”
当银絮清楚地瞅到公主唇角勾起狡黠的笑意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直觉大事不妙,公主殿下又要折腾了。
萱萃眼眯成线,恬然一笑,露出一排皓齿。公主殿下如此反常,银絮更认定了很快便“不辛将至”。
“银絮,陪本公主放纸鸢去吧”
夏末,秋初,天蓝,气清,风卷着淡淡的凉意,阳光是柔和的,洒在身上橙灿一身。春未来,这个季节,真的适合放纸鸢么?
谁又敢质疑?那可是萱萃公主殿下的意思这不,七八名太监宫女全候在了一旁,身怕小主子放纸鸢放出祸端来。别的公主皇子不会,可萱萃公主就说不准了——
十年前的记忆可是深得刻入了宫人们的心中,当时的萱萃小公主深受圣宠,皇上钦赐了一只青燕子纸鸢给公主解解闷,本事件好事,但谁料公主放着纸鸢,一不小心撂在了高枝上取不下来。
小公主嚷着要爬到树上取下来,谁阻止就罚谁呀众人围着她好说好歹,公主殿下倔脾气硬是一句也听不下。
本公主就是要上去,不然你们谁有本事就给本公主将纸鸢拿下来
小公主前头一片宫人跪着响头一个一个地磕,那树这么高,一般人谁能取得下来哟要不是当初路过的季大人驾着轻功飞上了树枝上,取下了纸鸢为宫人们解围,公主说不定……不,是一定自个儿爬上树去取下纸鸢。
十年已过,现在的年龄少女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公主,不过,那爱闯祸的性子可是一点没变呢
“你们俩给好好举高了纸鸢,本公主说放你们再放听到没”
俩太监滑稽地举着一只巨大的纸鸢,眼睛网上瞅着,四条腿不停哆嗦。那可是十年前圣上赏赐萱公主的纸鸢,年岁久了,纸鸢也有些残破,但要是一不小心给整坏了,谁担待得起?
萱萃手中的一大捆绑纸鸢线一尺一尺地放松,小跑了几步,线与纸鸢已经有些紧实,她兴奋一下令:“放”
太监手一松,纸鸢从他们的头顶飞起来,如同一只扑翅的青燕子,越飞越高,似要融进瓦蓝瓦蓝的天幕之中。
“哈哈,飞起来了飞起来了”萱萃脸上露出孩童般纯真的笑颜,她边放线,又边拽着线控制纸鸢的平衡,那只纸鸢飞得好高,季扬若是在宫外一定会看到吧?
季府,院中小筑。
阁内有两名男子,一名表情严肃的男子,穿一身深绿色侍卫锦服,另一名正是季扬。
侍卫向背着他的季扬恭敬地躬着身,话语不带任何情绪。
“季大人,半月前您让属下私下寻查半面少侠的来历,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季扬似乎很感兴趣,挑了挑眉,转过身看着那名下属:“可是和秀香楼有关?”
本是表情冷肃的下属听到季大人这么一说,额上不禁渗出细密的汗来,心下暗忖着,季大人料事如神,这千辛万苦弄来的情报居然先被他得知了……
他愣了半晌,回过神时才迅速答道:“是。东城的秀香楼,那楼的楼主是一名苏氏**。”
季扬宽步移至桌案旁的椅子上,稳健地直坐下,神情凝重着,目光紧锁着地面,似乎要用目光把地上的方砖刺透。
“苏月娘来历你可查清?她手下的女子貌似也不简单。”
“这……”那下属拱了拱手,思量了一会,道,“属下尚未查明苏月娘的来历,但她楼中的女子各有来头,属下已经将其详细资料记在了这本册子上。”
言罢,他垂首,恭敬地将那本棕黄色的册子递了上来。季扬接过册子,翻了翻,扫过几页。
“首席女使顾瑶蝉?中原第一短刀?”这着实让季扬讶异不小,他回想起那夜顾瑶蝉不顾性命地闯入皇宫的地宫,便觉得不可思议,莫非是苏月娘派来的人?
脑际突然有一丝灵感闪过,季扬瞳仁缩了又放,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但又隔了很久的事。
半面少侠多次夜探皇宫,若是与苏月娘有关,那么宫中也因藏着一名权位极高的人与秀香楼接应,那人是皇子还是妃嫔,或者……皇上?
这秀香楼与皇宫,到底什么关系?半面少侠,又是何许人也?怎会供一个女人驱遣?
见季扬陷入沉思之中,下属侍卫也不方便打扰,依旧恭敬地垂首,等待季扬发话。
“你去帮我查查千灵山上的夕贞道观,了解当年那把墨汐宝剑是如何落入半面少侠手中的,还有,不许打扰道观的亦青师父,更不许走漏任何风声,特别是……别让相爷的千金姜梓晗察觉。”
侍卫目光坚定如铁,朝季扬重重一颔首,声音洪亮:“属下领命”
“去吧,要快,你只有三天时间。”
不知为何季大人会如此急迫,这不像他的作风。不及多想,那侍卫也只好领命退下了。
季扬沉默着,翻着手中的册子,那些册子上的字映在他目光如炬的眸中,一列一列。
最后一页,一个名叫“白吟湘”的秀香楼画使的名字进入他的视线,似乎快要想起什么,但又毫无头绪。
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名字眼熟呢?
此刻,季扬思绪如麻絮乱,于是他将册子往桌案上一放,直立起身子,想要到窗边看看风景,透透气。
小筑虽不高,但向着皇宫方向顺目而去也受不到其它建筑的阻拦。季扬的父亲老季大人,当初建造这栋小筑的目的,就是可以时刻关注皇宫的动静,以便保护皇上。
久而久之,季扬也习惯了如同爹多年前一般,站在户牖之前,看着皇都中心的地方——那个皇宫对于他的意义不再只是万死不辞保护皇室安危,还有他心爱的公主,她在里面,这一份守护又有了更为深刻的意义。
那是什么?
皇宫上空一只小小的青色纸鸢飘浮着,这个季节,谁会在宫里放纸鸢?
想到此处,季扬眉心舒展开来,他清浅一笑,仿佛一切烦恼统统散去,心底盛满了喜悦。
“萱萃,我也在想你……”
突然,那只纸鸢从高空中悬落,摇晃着身子,一路下跌。
本是欢快奔跑在皇宫空旷的地面上放风筝的萱萃心下一惊,张皇失措地叫嚷着身边的宫人:“呀线断了来人啊来人啊快给本公主接住它”
宫人们专注地看着天空的纸鸢,仰着头走动着身子,一不小心全撞在了一团,纷纷倒在了地上。
“哎哟”一团人吃痛着挣扎地欲要爬起来,他们狼狈不堪的模样让萱萃急得跳了脚。
“废物废物”
眼看着纸鸢坠落就快脱离视线,萱萃来不及好好教训那些一事无成的宫人,忙不迭地跟着纸鸢跑了去。
千万不能弄丢了,那是和季扬第一次见面的信物
萱萃的剪影一惊掠过另一条宫道内不见,然而那些笨手笨脚的宫人才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身子,还未拍掉身上的土灰,公主殿下人却不知所踪
“快去追啊公主往东面方向跑了”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太监尖着怪异的嗓音喊了起来,大伙哪还敢多想,赶紧追上去,万一这小祖宗又惹了什么祸子,多少个脑袋够皇上咔嚓的。
那天空直落的纸鸢已经坠得越来越低,眼看着就在附近,但仿佛却又很远,到底准确的位置在哪呢?
萱萃不知追着纸鸢跑了多远,也未来得及看跑过了何处。宫道上行走着的宫人见公主仰着头专注地往上看,也不自觉地往天空寻去,公主殿下到底在看什么?
当回过神时,公主殿下又不见了人影。
“啊在那”
纸鸢落在的不远的白玉护栏上,萱萃一见便松了一口气,她欢快地跑了上去,正要抬手拿下纸鸢,一阵风不知何处吹来,将纸鸢又吹了去。
她气急得直跺了地面脚,好在纸鸢还没逃离她的视线之中,飘着飘着,入了一座宫殿内。
那是谁的寝宫?
萱萃睁大了双眼仔细看去,大片琉璃瓦闪烁着,好气派的宫殿,但却无宫娥出入。这座宫殿好似陌生,又好似熟悉,怎么就像皇宫中的盲点似的,这么不令人记住呢?
但是,小时候好像来过这……
到底是哪儿呢?哪个娘娘住的?淑妃?申妃?不是不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的寝宫呢?
正踟蹰着,萱萃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失声叫出——
“那、那不是郑贵妃娘娘生前所处的兰清宫么?”
正文 【一百二十八】兰清密室(一)
【一百二十八】兰清密室(一)
红颜已逝多时,唯剩若兰清幽。
——兰清宫。
眼前那座宫殿好像正安静地沉睡在皇宫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宫内纳入了多少秀姝佳丽,无论又有多少个不惜利用任何手段、终日勾心斗角的女人获得过圣宠,而兰清宫原来的主人,却是那些挣扎着努力往上爬的后来者无法触及的高度。
那个高度在父皇心中十五年,浓情一日不减。
都说帝王薄幸,可这份生死相离的岁月里,父皇的心早就随着死去的郑贵妃一齐融入了黄土之中。
萱萃心底是明白的,年幼时作为三公主的自己深得父皇宠爱,父皇每日都要召见她,搂着她在怀里,有时父皇会说说先皇英勇击敌的故事给萱萃听,有时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萱萃,疲惫地睡了去。
当时她还太小,父皇口中的很多话,她听得稀里糊涂的,但想想那是父皇的故事,就是伟大的故事,她就会显露一副专注认真的表情,听父皇自言自语似的说那些仿佛离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