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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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王子亲自来此,在下真是荣幸。”远远地,从外头廊道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人却是未到。
这声音……好生熟悉!
这一瞬间,君澜忽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了一下,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门口即将进来的人,仿佛期盼着什么。然而在男子进来的那一刹,心底的殷切迅速退了下去——面如刀削,棱角分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她失望地低了眼睛。
虽只是短短的时间,但君澜眼底的神色仍被哥舒丝毫不漏地捕捉到,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便对来人微笑:“堡主亲自接待,本王很欣慰啊。”
听得哥舒那般语气,君澜惊讶——竟连哥舒王子都要礼遇他三分么?
正自惊讶间,偏厅里突然之间陷入了某种异常的沉寂,气氛凝如铅铁。
君澜稍稍抬了眼,在对上立在门口的男子的眼睛一刻,心里止不住的心惊——那是怎样的眼神!震惊、仇恨、茫然、痛苦,最后归于平静,宛若古井深潭,一眼看不到底。
这样的眼神……仿佛在直面自己的仇人!
爱恨悠悠(一)(2)
她并未和龙啸堡的人有过任何牵扯,然而那双眼睛里,她深刻地感觉到这个人对她是如此得恨之入骨!
她惊疑不定,旋即敛下眼睑,心思百转千回。
孤鸿池举步走了进来,声色不动,然而原本有些病态的面容却一分一分惨白:“哥舒王子来此,定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了,不知有何指教?”
“今日来当然是贺喜的,贺礼已让下人送了去。”哥舒的眼神凝了一凝,顿了顿话,忽地伸手,将身后一直安静站着的君澜揽在了怀里,扬了扬眉,“本王和王妃要在这里小住几日,劳烦堡主了。”
雪白狐氅的男子脸上迅速退去了血色,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感觉肺叶都似在被刀绞一般。
“怎么了?怎么了?”看到他那样剧烈的咳嗽,仿佛是一种本能,君澜下意识地挣脱了哥舒的怀抱,惊得几步冲了上去,一叠声问,“堡主?怎么咳得那么厉害?有看大夫么?”
那样简短的几句话,仿佛一柄利剑迅速刺穿了他的心肺,刺得他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却也是短短的一瞬,孤鸿池抬手冷冷地拂开了那双扶着他的手。
君澜愣了一下,随即察觉到自己越轨的态度,低声道歉:“失礼了,只是我大哥也有咳嗽的病症,情急之下——”
“没事,只是伤了风而已。”眼神已冷淡了下来,孤鸿池淡淡说道,“不敢让王妃挂心。”
君澜的脸色苍白下去,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冷漠的男子让她有奇异的熟稔,那是一种感应,仿佛是多年来习惯下的感应。她开口:“我不——”
“王妃累了,她需要好好休息。”哥舒眼里腾起了一丝怒容,已然不悦,开口打断了她的反驳,“好好去休息,待会儿本王就来。”
“你!”君澜有些不满,但只说了一个字便止住了话,心思转了几转,嘴角慢慢溢出了笑意,却冷然,“贵人多忘事啊,王子殿下忘记阿瑞亲王爷了么?”
看着君澜随着侍从走了出去,哥舒的脸色蓦然有些难看。
孤鸿池站在那里,略微有些失神——她终于来到了大漠啊,为了“大哥”不顾一切地从那个人身边逃离,就为了来此厚葬“他”么?还是……如今她孑然一身,已经不管不顾了?
“孤鸿池,”许久,神思恍惚的男子才听到厅里传来的问话,“你们……认识?”
爱恨悠悠(二)(1)
回过神,孤鸿池看过去,就在这一瞬间,尝过了感情极盛时和地狱般一切滋味的他在男子的眼里捕获到了某种东西——这个在北夜乱世里出生,又在北夜即将灭国之时力挽狂澜的狂傲王子也沉沦了么?
念及的这一刹那,孤鸿池眼光一闪,微微一笑:“在下不认识,只是王妃长得极像一个故人。”
哥舒嘴角毫不掩饰地浮起了冷笑,提醒:“她是本王的王妃,将是北夜神旨天定的王后,堡主心里清楚得很。”
“在下不敢。”苍白的面容下陡然有了说不出的表情,孤鸿池嘴角泛起了笑意,“王子是否移驾清栏阁休息?”
“麻烦带路。”哥舒径自走出了偏厅,却在踏出门槛的时候,顿住了脚步,问了一句,“沧海始帝剑城的后裔,堡主寻到了么?”
孤鸿池的眼里陡然闪过奇异的光,却道:“尚未。”
他走了上去,和哥舒并肩,从偏厅走了出去,两人联袂消失在曲折的游廊中。
。
“答应我……答应我一件事……我恨他们……更恨她……求你……答应我……”
孱弱的声音在少年的怀中萦绕,灰败的脸孔沾染了紫红的血,自唇角长划而下,在衣襟上晕开了大片大片的紫红,诡异妖谲。
“我答应!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你要报仇是吗?我帮你报仇!”少年几近疯狂地嘶声,“只要你不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不准你离开我!”
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为什么对她那么残忍!
“答应我……杀了他们……我要他们陪我一起下地狱……好恨……我好恨啊……”女子的语气渐渐枯萎,那几句嘱咐已经消耗了所剩的神智,昏黄的灯火黯淡下来,随着女子的昏迷缓缓燃尽。
“还有,还有她……她也得死!”缓缓阖上眼睛的女子忽然微弱地惊叫起来,紧紧握住了少年的手,呕出了最后一口血,也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不,应该慢慢折磨……折磨她……”
“好,好,我会慢慢折磨她,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少年低下头,紧握住逐渐僵冷的手柔声回答,眼里却溢满了痛恨,“我一定会慢慢折磨她。”
爱恨悠悠(二)(2)
随着他最后的回答,生命终结,女子的手还来不及抚上他的脸,便无力地垂下。
“云霓!”一声惊恐后,孤鸿池几乎是从床上弹起。
又做梦了,持续不断的噩梦啊!
将手臂贴上自己的额头,重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分外清晰可辨,孤鸿池忽地起身,闪电般掠出了房间。
。
大漠的深夜冰寒冷酷,北方袭来的冷风在城中绞动,卷起了万千黄沙。
龙啸堡里一片寂静,过了大半夜,那些前来贺喜的人有的离去,有的在此歇息一夜,明日再走。
回廊里,一袭黑影游龙般穿梭着,避开那些守卫来到龙啸堡最偏僻无人的云霓阁,那个甚少人知晓的禁地。
穿过重重内庭,冰室的石门被猛力打开,黑影旋即消失,石门又重重合上,发出了沉重低哑的声音。
他急速的步伐仿佛踏着烈烈的火焰一步步走来,方才勉强平静的脸终于无法控制地腾起了濒临崩溃的痛苦和仇恨。
打开密室,孤鸿池持续着快速的步伐穿过冰雕铸成的长廊来到水晶棺前,然而在离棺咫尺之离时,他却放慢了脚步,一步步地走向它,挨近它,直到碰触到了它才停下。
他扶着那口封闭的水晶灵柩,腾起另一只手一掌推开了棺盖,入眼的是一张生死缠绕在他心底的脸孔,清然冷凝。绝美的女子静静地躺着,仿佛沉睡般,苍白的容颜上似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宁静而安详。
孤鸿池伸出手轻柔地拭去了女子脸上的冰霜,冰封的容颜苍白而绝美,如同一朵凋残的花,他只手覆上了女子的脸。
多久没来看她了?距离开龙啸堡的那次,已经过去多久了?三年?五年?十年?他已快记不起这个曾经让他心痛的女子的脸了。
“云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无法为你报仇,我背叛了你。”那一刹排山倒海的苦痛与痛恨完全支配了他的思想,男子忽然哽咽起来,“我背叛了你,我爱上她了……爱上她了!”
孤鸿池由上至下,缓慢而轻柔着抚摸着女子的脸庞,“云霓,你恨我了么?是不是恨我了?你恨我了吧!”
说到后来,他再也抑制不住大笑出声,苍凉的笑声持续不断地回荡在密室里,惊心动魄,“哈……哈,就算我背叛了你,我也不会让你死不瞑目的,你好好看着吧!”
情殇沉浮(一)(1)
只是初冬时节,然而在雪荒上空,雪却无休无止地飘落,宛如大片大片白色蝴蝶旋舞,秘密掩映了凌绝顶。
黎明前的凌绝顶仿若从天幕里垂下的一条云,犹如彩练,发出了柔和璀璨的光芒,照彻了整个雪荒。
残余的月光穿入清冷寂静的楼里,洒下淡淡的白光。
一袭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上了高楼,快到顶楼的时候,她的身子忽然微微一颤——又是那首曲子!她侧耳倾听着,哀转凄切的箫声如同飘雪一样弥漫在冰冷的天幕下。
女子抬起头来,看着廊道的尽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绯色影子。
月将影正靠在纹金镂花的廊柱下,静静地吹着一支洞箫,玫红的长发宛如波浪一般在雪风里微微飘拂。弥漫的白月光流泻在他的身上,面容如玉,身姿如天人。
女子将脸上的面纱掠了下来,素颜明目,居然是川州城的雪樱雪大小姐!这个即将嫁给龙啸堡堡主的待嫁女子此刻竟出现在凌绝顶!
雪樱静静地看着他,眼色深沉复杂,仿佛要将这个人深深地印刻在心底。
月将影仿佛已经知道她的到来,放下洞箫,却没有转身,眼睛依然驻留在白雪垂落的天空:“她好么?”
女子抱拳低首,却是道:“领主为什么不亲自去看她?”
“你不明白,”他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洞箫,那双璀亮的碧眼此刻带着微微的茫然和悲凉,却安详从容,“她是我的心魔,那是倾尽我所能都无法克服的心魔。”
月将影持着洞箫,将头仰靠在廊柱上,远望大雪弥漫的天空,忽地笑了一下:“谁都无法去面对深深驻扎在心底的魔,即使是神也一样。”
雪樱吃惊。
在她的眼里,这个人洞彻世态,手掌乾坤,是如此强大而不可战胜,这样的人也会有心魔么?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即便她倾尽一生,也无法在他的心底驻留,哪怕是片刻的时间。
“她在龙啸堡,即将成为哥舒的王妃。”沉默许久,女子终于禀告。
“哦?是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