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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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你。”微笑一颔首,转身走了。落日的余晖,印在眼底妖冶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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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终于出来了!
仿佛带着从集中营出来的恶臭,我拖着疲倦的步伐走出磨山军营。擦身而过的,全是亲昵的问候,心疼的呵护,军营门前全是亲情泛滥的激动。让这些小祖宗受苦咯!
“我也好想爸爸来接我。”落寞地注视着慕夜。慕夜点了下我的额角,撇撇嘴,“别想。”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嗨,舒乙!”一抬手,微笑着朝那边的男孩儿打了个招呼。舒乙是慕夜的同学。
光鲜的少年,美丽的容颜,整齐高贵的校服,轻便的自行车。有两个美少年来接我,也很满足咯,只不过,再怎么被放养长大的孩子,也有渴望父爱的时候。坐在慕夜车后坐,渐渐远行,我一直注视着门前那些父母的微笑,落寞不已。
“慕夜,我好想妈妈。”双手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我黯然地说。慕夜腾出一只手拍拍我的手,“我带你去画画。”
“画画?”我一下子立起身子,看见旁边的舒乙直朝我笑,“慕夜说的没错,你累了就会想要妈妈,象个小孩子。”
“什么小孩子,我是看到门口那么多都是爸爸妈妈来接,我难受!对了,你真的带我去画画?”我身子往前探,想看着慕夜的脸。他最讨厌我画画了,他说我画的东西全象蝌蚪,又黑又丑。
“坐好。我们现在去‘育霆’的美术室,舒乙弄到了钥匙,里面的画具你随便用。”
“真的?!”象个欣喜的孩子,我大大地露出笑容。舒乙看着我直摇头,“慕夜,你姐姐是个‘画痴’。”
“可惜,她画的有够难看,呆会儿,你就会发现。”慕夜的嘲弄依然苛刻,可我不管,“育霆”的画室,那该有多高档咧,我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慕夜,我想画人!”我兴奋地说,
“恩。”慕夜哼了声,也不接话茬。
“我想画舒乙。”我亮晶晶地眼直盯着男孩儿。舒乙的某些神态很迷人。
“呵呵。”我听见慕夜沉沉地笑声,里面好象有了然的算计。舒乙一挑眉,摇摇头,“紫上,慕夜简直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今天,悉听尊便,谁让我输了他两个球呢!”
“慕夜,你知道我想画他?”我又开始在车后兴奋地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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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他又是只哼了一声。我微笑着头顶着他的背脊摩挲着,心里暖极了。谢谢你,我的慕夜。
“能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吗?”我赖在慕夜背后,开始盯着舒乙在心里打格子,画怎样的他呢?
舒乙瞟了我一眼,一点头,“你能怎么画。”讪笑着,打量我真想不出绝的?
“那就好。慕夜,我们先回家!”坐直身子,我弯唇笑的很神秘。我紫上的想象力是无人能及的,绝对!
“慕夜!她疯了!!”
舒乙盯着我手里的黑色吊带袜,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她本来就是个疯子。”慕夜笑笑,手插在荷包里靠在门边,一副不打算多管闲事的样儿。
“舒乙,你答应我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的。”我抖了抖手里的吊带袜,非常性感。我觉得黑色很衬舒乙的皮肤。
“那也没说让你胡闹!这东西穿着,穿着,象什么话!”舒乙连看着我手里的东西都嫌烦。
“怎么不象话,这叫艺术!戴安。阿勃丝就照过很多男人穿裤袜的半裸照!”
“难怪,你喜欢那个怪物!”舒乙没好气地横我一眼,“你画我的裸体都可以,我绝对绝对不会穿这东西的!”
“不,我就要画你穿这。”我倔强地小声说。舒乙也生气地瞪着我。
慕夜走过来,拿过我手里的裤袜扯了扯,又双手撑起裤袜朝舒乙比了比,“我可能不想再打球了。”皱着眉头,却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
不,很相干。我在偷笑,因为舒乙听了后,气呼呼地一下子站起来抓过裤袜,就开始生气地解裤子,“慕夜,这个女人会被你宠成个纳粹!”
“哦,不,我欣赏犹太人。”慕夜耸耸肩,走向一旁,我呵呵笑着合不拢嘴。
“舒乙,你把腿翘起来。”
舒乙很不耐烦地大力一叠,二郎腿一点儿也不妩媚,他生气嘛,翘的很霸气。不过,也算了,看他穿着黑色裤袜狂放地坐在小沙发上,何尝不是另一种风情?
我拿起画笔,开始认真临摹起来。慕夜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听着MP3。画室里一时只听见舒乙生气的呼吸声,挺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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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乙,你也知道戴安。阿勃丝?”
“恩,我祖父有她作品的收藏。”男孩儿懒懒地哼了声,
“呵,他老人家挺有眼光嘛,现在戴安的照片可价值不菲。”我调整了下画板。舒乙许是坐也坐懒了,没初时那么生气了。
“这也叫眼光?她的照片里全是毫无秩序的混乱又丑陋的异类。粗鄙的衣服,令人作呕的表情————搞不懂怎么会有人喜欢这样令人压抑得窒息的影像,哦,当然,你喜欢,我能理解。”舒乙又嫌恶地瞟了眼他身上的黑色吊带袜。
我挑了挑眉,无所谓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戴安有多了不起,她1967年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新纪实摄影展”时,她的三张作品除了得到评论界最恶毒的诅咒和最尖刻的批判之外,美术观工作人员每天早晨都必须去清理掉人们吐在上面的口水。然而事实是,没有人能从心中轻易抹去她的照片带来的震撼,哪怕只是仅仅回眸一瞥。”
手里的画笔没有停,嘴里,固执地为戴安正名。
我崇拜这位异端的大师,她曾说,“我要表现的是熟悉的事物不可思议的侧面,以及不可思议的事物的正面。对我而言,照片的主题永远要比照片本身重要,而且复杂。我在乎的是这张照片是关于什么的。”
我画画也是如此,只求宣泄出最真实的情绪,以及找到粉碎后的真相。
“呵,想不到我身边除了我古怪的爷爷,还碰上了两个审美有奇趣的怪物。”舒乙好笑地摊在沙发里,
“还有谁?也是喜欢戴安吗?”
“恩。佛狸,我以前一个同学,她还找我借过爷爷的相册。她更疯狂,把那些畸形人的照片全放大有一面墙那么大,挂在她老妈的画展门口。我也是听爷爷说的,那时,他们都说佛狸已经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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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佛狸————”我突然停下画笔,这个名字,舒乙的形容————
“恩,是疯了。佛狸失踪已经有两年了吧,曾经——…”舒乙沉郁的声音突然停住,望着画室门口,我顺着他的眼光转过头————
门口,站着一个拿着小号的男孩儿。
同样“育霆”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却又有着与慕夜舒乙不同的美。左腰间的金属挂链,让男孩儿看上去有些许“嬉皮”风格,丝毫不显突兀。
男孩儿淡淡地扫了我们一眼。如常地架好画架,摆好小号,开始专心地临摹起来。他很专注,或者说根本就是孤傲,仿佛室内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都不在乎,他眼中,只有他眼前的小号。
“紫上,愣着干嘛,画呀!”
舒乙不耐烦地叫了声,我回过神,转过头。
那边,角落里的慕夜只睁开眼看了眼那个男孩儿,又闭上了眼。舒乙依然狂放地翘着腿靠在沙发里,表情却染上任性。
一时,画室的气氛,奇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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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开画室的时候,男孩儿还在那里专注地画着小号。那只小号很旧,上面的裂痕我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清。
“呵,看见他唇角的伤没有?”舒乙突然冷哼了声,
慕夜看他一眼,然后,垂下眼,眼底的阴影在潮湿的阳光下很诱人。我皱起眉头。
“你们和他有过节?”舒乙对那个男孩儿的排斥情绪很明显。
“紫上,你有个伟大的弟弟。”
“舒乙!”
舒乙突然非常自豪地盯着我,可惜,慕夜阻住了他的话,我“伟大的弟弟”看起来非常不高兴。不过,我应该比他更“伟大”————
“接着说!”右臂攀上慕夜的肩头,尽管我比他矮,却环地非常霸气,任性地看着慕夜,却对舒乙说。慕夜颇觉无聊地摇摇头,赌气地看向另一边。
舒乙笑了笑,没接着说,而是问我,
“你怎么看校园暴力?”
我扭过头,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没感觉。”他最好直说!
舒乙却轻吁了口气,眼睛看向静谧的夕阳,
“人们都说校园暴力属于社会问题,青年人在金钱与权利至上的社会中迷失自我,找不着北。可实际上,绝大部分的校园暴力都与利益无关,与发泄有关。也可以说,幼稚的青年人脆弱无比,我们似乎只能依靠拳脚的冰冷与坚硬才能找到自我。与其让这种证明自我的方式用‘找茬’‘报复’这样的字眼伪装,还不如就给它个正大光明的头衔。现在‘育霆’的每个男孩儿暗地里都有自己的‘武力点数’,说白了,‘育霆’有个庞大的地下‘格斗体系’,它制度分明,纪律严格。男孩们的荣誉用实力和人格说话,这是个真正的‘雄性世界’。而,这个世界的核心,”他看向慕夜,敬重而诚挚,“是你的弟弟。”
你很难相信,舒乙说这番话时,眼底折射的光芒有多么耀眼,那种郑重,那种隐约的神圣感————
“慕夜,”我低低喃了声,眉头蹙地死紧————“慕夜!”突然拔高的声音甚至有些尖利!我转过身,双手紧紧掐住他的两臂,强制着把他扭向舒乙,
“哈哈,是他?真的是我弟弟?瞧我们家的小男孩儿细皮嫩肉,屁股蛋儿都还没长熟——”我更过分地甚至腿一弯拐了下他的屁股。不错,我讪笑地象个小疯子!
“疯女人。”慕夜沉沉笑了,一把反握住我的手拽过去,狠狠梏进怀里,“你弟弟的屁股蛋儿还没长熟,哈?”咬着牙装着狠说,我在他怀里咯咯笑地更放肆了。
“好了,紫上,你别不信,慕夜的格斗技巧确实了得,连刚才那个路凯程都——…”
“舒乙,够了。”淡淡地,慕夜再次打断了舒乙的话。不过,这次,我更关注了,
“路凯程?”
“好了,疯子,你肚子不饿?吃牛排,吃披萨,吃意大利面,回去的东西,吃撑死你!”慕夜抱起我象丢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