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欲娶之 必先毁之-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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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出这招杀手锏,沧尧无可奈何地褪去上衣。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凤隐心头仍感震撼,她勉力平复心绪,将遗玉握在手里,一开口全是颤音:“你躺下。”
沧尧平躺下来,凤隐朝他身畔挪了挪,几次捏诀试图施法,但是心绪波动得厉害,未能成行。
沧尧心里涌过一波暖流:“其实这些伤我受得心甘情愿,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度过了那个劫难,再也不受任何束缚。”他抬眸看她,神色是如释重负的悠然,“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凤隐嘴硬道:“你别以为我这样就是原谅你了,以前的账慢慢再跟你算。”
沧尧点头:“好。”他最怕的是她连算都不跟他算。
凤隐调整好姿势,定了定神,心中默念口诀,只见的手中的温润遗玉散出朦胧的浅绿色光晕来,极缓极缓地晕开,洒照在沧尧身上,兜罩住了那些鲜红的疤痕。
如法炮制连着弄了三天,沧尧身上的伤果真微有起色。
这日凤隐照例替沧尧疗完伤,便有些累了,再加上连着几夜没睡好,她撤了术法,躺在床上倦然欲睡。
沧尧扯过来云被替她搭盖上,云被的缎面曾用香料熏过的,泛着一丝浅香,凤隐蹭了蹭,闭眼睡去。
“殿下,昨夜雪涯托梦给奴婢说他被封锁在凡间岳阳楼悬挂的一副美女图里,说不得动不得,十分凄苦,他说、说殿下能不能看在昔日的恩情救他一命。”
这凄凄惨惨的语气好似被封锁在画像说不得动不得的人是她。
凤隐翻了个身,猛然想起这是沧尧的寝殿,她一个激灵,彻底醒透。挑开帷帐一角,瞧见沧尧倚在榻上,微皱着眉头。
他面前并排站了一溜小仙娥,个个头梳双鬟,梨花带雨,十分壮观。
她们都是来为雪涯请命的。
原来雪涯没毁容之前是确实是个美男子,又很会说甜言蜜语。所以雪涯在遣云宫混得不错,仙娥们都很待见她。
凤隐冷眼看着这一幕。
只见沧尧低头沉思了会儿,须臾眉目舒展开来,挥手让众仙娥退下。
“可是……”其中一个欲言又止,抬眼觑见沧尧神色淡淡地看着她,不知为何突然感到畏惧,只好领着其他仙娥退下。
凤隐探出脑袋来,瞅着那一溜小仙娥的背影,皮笑肉不笑:“你想放雪涯出来?”
沧尧沉吟:“真的是你把他封入画中的?”
他的语气是在质问么?凤隐心里发寒,冷然道:“是我又怎样?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我不准你放他。”就算她觉得惩罚了这么多年也够了,但是她就看不了他这袒护的态度。
“我没说要放他。”沧尧知道她又多想了,心里忍不住叹息,他真的伤她太深,导致她现在一有风吹草动就浑身戒备起来。他恍惚了片刻道,“雪涯的修为并不算高,以你的修为对付他绰绰有余,照理说他没有那个本事将神识冲破封印托梦给旁人,我想一定是有人救他出来。所以放不放大概也由不得我。”
凤隐怔了怔,一想确实是如此,神色有些不自然:“那他既然已经被人救出来,为什么还要你去救他?”
“是你把他封入画中的,我如果救他你肯定会生气,他分明是在挑拨。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情况?”
再次来到岳阳楼,凤隐有种物事人非之感,说书的那位已不是白狼,长眉细眼,一副精明相,没有白狼来得可爱。
东侧粉墙上悬挂的那副画经年累月,有些褪色,画中的美女已不再是美女,唯独那双眼鲜活生动,幽怨十足。凤隐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发现画像的右上角多了几排楷体。上书:“美人称绝世,丽色譬花丛。荡子行至此,欲与赴巫山。”
大意是说一位浪荡的登徒公子行至岳阳楼,不经意看见画中美女,惊为天人,又想到楚襄王与巫山神女的典故来,心里猥琐地期盼与画中美女共赴巫山*。
雪涯真是艳福不浅。
凤隐一点也不着急,眼风扫了一眼,挑了一处位置坐下听说书。
沧尧亦跟着坐下来。
恰巧今日讲得还是《殿下弃龙女的》段子。只是经过岁月的磨砺,故事稍微有些不同。
说书的是这样说的:“话说北海三公主遭雪涯嫉妒,名声尽毁……一晃又是五百年过去,正值蟠桃大会,诸仙云集,三公主自惭形秽,只躲在山石后远远望着众仙,恰被沧尧殿下察觉,三公主惊慌之下,顾不得掉在地上的云披,匆匆离去。沧尧殿下拾起云披,深深地痴迷了,便四处打探三公主的消息,辗转得知云披仙子竟是北海三公主,他才知自己被画像所骗,愧不能言,真诚地向三公主道了歉,并展开热烈的追求,最后两人终成眷属。”
何等狗血淋漓的段子。
沧尧正倒茶,听到此处,手一抖,茶水倒在了桌面上。
凤隐微微别开眼,这段是何时加上去的?
待入了夜,凤隐走到画像底下,施了个术法,那画像顷刻之间飞入她袖中。
凤隐和沧尧出了岳阳楼,来到绿水青山人烟稀少处,展开画像,口中不知念了什么,画中的美人走了出来,身后徒留泛黄的白纸。
雪涯撑着昏沉的脑袋,茫然无措,许久才认出站在眼前的沧尧来,他想也不想地扑上去。
沧尧虽然身体不大灵活,避雪涯却避得很准,连片衣角也没让他摸着。
雪涯愣在原处,怅然若失,“殿下你不是来救我的吗?可叹我心里还存了一丝希冀。”瞟了眼凤隐,凄苦一笑,“你就算不念往日情分,我好歹也救过你一命,你当真绝情至斯,眼睁睁看着三公主把我封在画像里动弹不得,日日忍受凡尘俗子垂涎意淫的目光吗?”
沧尧仅是目光冷淡地看着她。
凤隐在一侧道:“岳阳楼是个高雅的地方,登上此楼的多是文人墨客,风流却不下流,登徒浪子却是少见。你这句日日有些夸张了。”
西施未入吴宫前,常常浣纱于溪,也没听说有多少人调戏,雪涯再美,终究也只是画儿上的,难道还能比活生生的西施更有魅力?
雪涯掩面泣道:“殿下你就袖手旁观吗?”
凤隐很纳闷,雪涯变成了女子,怎么连性格也跟女子一般?
只见沧尧走近雪涯。雪涯一愣,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沧尧抬手自她发上掠过,转眼间手里多了片叶子。
这片叶子长得极好,颜色翠绿,被沧尧修长的手一衬,瞬间变得鲜活。
凤隐诧然道:“这是扶桑叶?”天上之物,下界不生。扶桑树极易难活,所以四海八荒的仙者很少种植这个,再刨除那些跟凤隐八杆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剩下的只有两位,一是在天后娘娘的华容宫前,天后娘娘撮合她和沧尧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挑拨?二是上邪的寝殿前种植着扶桑树,他有这能力也有这手段,让她搞不明白的是上邪怎么会跟雪涯扯到一起?
沧尧拈在指间,“是上邪救你出来的吧。”
雪涯的脸纸一般苍白。
凤隐脑袋一懵:“你说什么?”
沧尧转过头道:“你以为魔君有意立你为魔族太子妃时,为什么雪涯三言两语就打消了魔君的念头?魔君哪有那么好糊弄,他们早就认识的。”
第89章 花容月貌蛇蝎心
雪涯的身份很曲折很离奇。
她原本就是女子;拜在瑶碧上仙门下学艺;瑶碧上仙是出了名的严苛;大约是因为年轻时被男人抛弃过,收徒向来只收女弟子,而且勒令徒弟不准多看男人一眼;所以瑶碧山全是一些待字闺中思春的女神仙。
雪涯自小呆在山上;从小见过的男人屈指可数;而这屈指可数的男人里又绝大部分是穿粗布衣衫;蹬草鞋;皮肤黝黑,浑身汗味的樵夫,所以在她的印象里男人都是又脏又臭又邋遢的;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一直持续到她无意间见到沧尧为止;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千言万语无法描绘,但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义无反顾。
此后便发了疯一般一直爱慕着沧尧。爱慕到什么程度呢,但凡听到关于沧尧零星半点的消息她都会兴奋地睡不着。只要有沧尧在的场合她必会盛装出席。
但是沧尧向来深居简出,也很少参与天庭宴会之类的场合。想见他一面并不是很容易,就算偶尔会出席,但雪涯阶品很低,根本近不了沧尧的身,每次只能隔着众多仙姿飘飘的女仙看一眼沧尧的后脑勺。
雪涯自是不甘心,开始潜心修习法术,发誓要做仙上仙。可是这样远远不够,没有师父的垂青,她永远只是瑶碧上仙众多弟子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可讨好巴结师父的人那么多,她该怎么做?这时,雪涯想了一计,话说瑶碧上仙身边养了一只鹦鹉,起名绿鹦,十分受宠。
雪涯开始讨好这只鹦鹉。
时日久了,渐渐赢得瑶碧上仙的注意,开始对她另眼相看,偶尔也会带她游历四海。
一次偶然机遇,瑶碧上仙带着雪涯去见天后娘娘,那时正逢九重天上的太子选妃,天后见雪涯雪肤花貌,不由多看了几眼,但是心里知晓瑶碧上仙是不会让徒儿嫁人的,便没说话。
雪涯则趁着她们相谈甚欢时,雪涯偷偷溜了出来,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遇上沧尧呢,可她知道这是奢望,哪有可能那么巧?
事实证明就有那么巧。雪涯胡乱逛了一会儿,在瑶池畔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沧尧的正脸她或许见得不多,但是他各个角度的侧面她都无比熟悉。
她很确定,他就是沧尧。
芙渠灼灼,这个时辰瑶池畔并没有旁人,沧尧背对她坐着,手里拿了根细小的树枝在水里轻轻划着,一笔一划极为缓慢极为认真,仿佛小孩子在习字一般。
她屏住呼吸,顺着笔画辨认出他写了两个字:凤隐。
彼时她不知道凤隐是谁。但是能让一个男子牵肠挂肚且下意识写出她的名字来,除了心爱的人不做他想。
她心里涌出强烈的嫉妒。
这时,沧尧发现了她在偷窥。他从容地整了整衣袍站起来,连看也未看她一眼,若无其事地走开。估计是已经习惯了被偷窥。
雪涯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是晓得自己有多美貌的,那个凤隐难道比她还美?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