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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春光里-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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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书之人,虽闺房中已有不少藏书,仍未满足,时不时地向侯府借几本来看,自然少不了小书房的书。春瑛是侯府出身,又识字,比起其他丫环,更适合这个差事,便常常奉命到小书房来,也就免不了与周念相见了。初时她也吃了一惊,后来镇定下来,心里倒有几分欣喜,虽然书房里还有别人有,他们只能匆匆交谈两句,却比几个月才在这个小院里见一回面强多了。

春瑛有时候会想,像周念这样温柔体贴的男子,如果是在现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当成理想结婚对象的,可惜现在是古代,阶级界限森严,她想脱籍,而他则想平反。他一日未平反,就前途未定,她不甘心为他放弃对自由的追求,一辈子困死在“官奴”的身份里,而等他平了反,她又没法高攀,总不能犯贱地去做妾……纠结之下,春瑛还是放弃了,告诉自己,只把周念当成是朋友就好。

可是,每一次听到他说话,看到他的微笑,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心会动摇一次。难道随着身体年龄的增加,她的脑子也变得花痴起来了?这可不好,很不好!

“春儿?”周念见春瑛忽然摇起了头,不由得疑惑地叫了她一声。春瑛醒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便屈膝行礼告退:“我先走了,念哥儿多保重吧,天气虽暖和了些,晚上还是挺冷的,要记得穿衣裳。”说罢低头转身走了。

别傻了,不是都决定好了吗?只要照着计划行事就行!不要分心!

匆匆走出院门,没走两步,便看到三少爷李攸站在离巷口不远处,对着面前的一堵墙,正在赌气地往上头踢出无数个脚印。春瑛心中腹诽小男孩破坏公物,脸上却挂起笑容,走过去问:“三少爷,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李攸的表情与语气截然相反,“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没有!”他深吸两口气,回头看向春瑛,正好捕捉到她嘴角还没来得及消失的一抹笑意,便咬牙道:“你耍我?!”

“我哪敢呀?”春瑛向他行礼赔不是,“三少爷莫恼,我虽是有点小心思,却也不是歹意。”说罢收起笑容,走近了低声道:“您是位好主人,我总是希望您顺心如意的。这选屋里人,总要叫您称心不是?在府里当了几年差,我就算是聋子哑巴,也能猜到您的心意了,听着流言传来传去的,我心里为您着急,又怕您不知道,才提醒您一句。若是我多事了,您尽管责骂,若是没有……您自己多加小心,也没什么可损失的,不是吗?”

李攸听了,闷声笑了笑,瞥了春瑛一眼:“你这丫头,倒不枉我一番栽培。这事儿我记下了,以后有话直说就是,没必要试探来试探去的。你就不怕真惹恼了我?别忘了,你的奴婢文书还在我这里呢!”

春瑛怔了怔,心中一动,问道:“为什么我的文书还在您这里呢?不是说我们都归表小姐了么?当年老太太就发过话的,可是我们私下打探,却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南棋的文书也一样,还在太太手里呢,太太担心表小姐身边没人侍候,任她家里几次想要赎她出去嫁人,都没肯点头。南棋家里似乎很着急。”她面带担忧地道:“我听说二少爷很快就要回来了,不知还会不会把南棋要回去?那样南棋要想嫁人,就不知道要等几年了。我也很舍不得她呀,希望她能跟我们在一起,直到出府为止。”

李攸面上一凛,眯了眯眼。他近日真是太过于专注周叶两家的案子了,全副精力都用在替父亲、周念出谋划策上,竟然对家中事务忽视至此。母亲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王家的事……她怎么能犯糊涂呢?!

沉思片刻,李攸丢下一句“我回去了”,便什么也没说就转身钻进了花园的角门。春瑛也不在意,欣欣然往自家的方向走。

到了家里,父母弟弟都已经回来了。弟弟在外头玩疯了,出了一身大汗,还不肯静下来地一边大叫一边四处跑,路妈妈追着绕院子跑了两圈,便气喘吁吁地骂道:“再跑!今晚上就不许吃鸡腿了!”小虎忽然僵住,一脸惊恐地回头望她。

春瑛偷笑着推他回房间:“快去换衣裳!今晚二姐让你多吃一个鸡腿!”

“真的?!”小虎高高兴兴地去了,路妈妈没好气地拿着干净衣裳跟上去。

春瑛笑着回头看父亲,见他正半躺在长椅上歇息,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凑过去道:“爹……最近生意不错吧?”

“挺好……”

“那……会不会有很多人眼红你的位子?”

路有贵睁开眼:“怎么问起这个来?”

春瑛笑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家要不要……准备一条后路,以防万一?”

路有贵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后路?”皱皱眉,“怎么说?”

春瑛暗暗松了口气,今天应该能说动父亲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石落地?

春瑛倒了一杯温热的茶,亲自捧到父亲手边,缓缓地道:“我也是忽然起的念头。您知道,王总管的孙女儿跟我在一处当差,她家里这几年的处境好像不如从前了,缘故不用我说,爹也猜得出来吧?”

路有贵坐起身,喝了口茶,点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王家风光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大造化。老爷子的行事做派,咱不去评论,但他年纪一大把了,也该把位置让给别人了。”

这大概是府中大部分家生子出身的管事的普遍想法吧?春瑛这几年没少听人议论,又跟南棋、十儿亲近,对王家的事还是有所了解的。从老侯爷年青时算起,王家在总管位上已经超过五十年,又把持着人事大权,在侯府中的势力根深蒂固,小一辈的主人见了王总管夫妇,都要恭敬问好。做仆人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巅峰了。

但就因为这一点,侯府的新主人对他们很有忌惮之心,加上王家家族庞大,害群之马不少,嫡系又总是为自家的利益盘算,甚至插手侯府继承人的选择,侯爷但凡有点自尊心,又怎肯放任他家继续乱来?只不过老太太对王家依然信赖,又有多年主仆情谊在,侯爷不好明着贬斥,才会示意妻子慢慢提拔新人,更换府中管事,好减弱王家人对侯府的影响力罢了。王家大概心里也明白,所以这几年非常乖巧,简直就到了无论侯爷和太太叫他们做什么,他们都照做的地步了。可惜还是未能改变主人们的心意。

春瑛低声道:“爹说得是。其实王家风光了这么多年,又在外头买了宅院,家里还有田地商铺,除了奴籍,就跟外头的殷实人家没什么两样了。这般富裕,他们却还是死抓着总管位子不放,不肯让位,怎叫人心里不犯嘀咕?他们大可以自赎出去,凭老太太跟王嬷嬷的主仆情谊,绝不会不肯的,到时候,王家人自过舒心日子去,府里又有了新总管,不是皆大欢喜么?他家怎就这般固执呢?”

路有贵笑道:“你小小年纪,哪里知道这里头的门道?王家是有宅子有田地不假,但那都是以府里的名义买下的,不然光是那税金,就能让他家每年少赚一大笔!如果自赎出去,这些产业多半就要归府里了,他家哪里舍得?再说,有了侯府总管的名头,在外面也没什么人敢欺负他们家人,这样的好处,怎能白白放弃了?”

“难道大祸临头,也不肯放弃吗?”春瑛蹲在长椅旁道,“爹,我觉得他家就是舍不得那些产业,不甘心一无所有地离开侯府,才不肯自赎的。不然,他家就算赎出去,老太太也不会跟他们翻脸,靠山还是有的啊?所以我想说,如果王家不是舍不得那点税钱,非要把产业放在侯府名下的话,今天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什么动?”路有贵没听清楚,“你的话虽有些道理,但也不全对,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春瑛轻咳一声,笑道:“不管有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家都要吸取这个教训!爹,连王家这样的人家,如今的处境都这么艰难,更别说咱们路家从前还吃过大亏。这几年你经营绸缎铺子,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我就怕别人看了眼红,会给你使绊子,到时候,运气好的,爹丢了管事的位子,还能在府里寻份差事,咱们家继续过从前那样的清苦日子,要是运气不好……”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然后摆出一副惊恐的神色:“我们会不会过得比你小时候还惨?!”

路有贵抬手重重叩了她脑门一下,没好气地道:“说到底你就是想劝我脱籍是吧?!你这丫头怎的就这般死心眼呢?还好意思说人家王总管?!王总管再老糊涂,也没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出府去受苦呀?!”

“爹!”春瑛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哪个要你脱籍了?你如今管事做得好好的,家里又富裕许多,我难道是傻子?会叫你白白将好处让给别人?”

这话倒让路有贵糊涂了:“那你想说什么?那后路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春瑛凑近了他的耳边,“咱们私下买些田产房产什么的,不让人知道,要是将来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两手空空,真要是被逼急了,就想法子自赎,脱出身来,也不愁过不了日子。”

路有贵闻言沉思片刻,叹息道:“我知道你是为了家里好,但这法子行不通。我们为人奴仆,家中一草一木俱是主人所有,就算瞒了人,把产业的契约文书藏在家里,也保不齐不会被搜出来。当年你太奶奶把嫁妆和私房藏在密室里,也一样被搜走了。真要有那一日,还是一场空。”

春瑛哂道:“爹真是糊涂了!你忘了姐姐已经不是侯府奴婢了么?!”

路有贵猛地站起,惊喜地望着小女儿:“说得是!我怎么就忘了她?!”

春瑛笑道:“爹是习惯了吧?总想着姐姐是在老太太屋里侍候过的,却忘了她早已不是府里人了。”她扶着父亲重新坐下,柔声道:“爹,姐姐的孝心不用说,姐夫的品性为人,这几年咱们也看在眼里,要是把契约文书什么的藏在他家,侯府的人要搜,也不能搜到那里去的!如果把一笔银子放过去,真要出了事,他们也有钱赎我们。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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