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医官-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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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至少不用担心会被野兽侵扰。
找到第一株一看就有许多个年头的三七的时候,青竹并没有忙着挖,只是做好了标记,准备等深秋的时候来采了种子再挖。
三七是刀伤圣药,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是比人参还要贵重的东西,不然也不会闯下金不换这个名头。
可是三七生长不易,人工栽培的三七,一块次采收了之后,要休息七八年,才能重新栽培,所以青竹打算采一些三七种子,洒到其他适合三七生长的坡地上。算是半人工的种植。
标记了七八株之后,再找到的,青竹就直接用铁锹开挖了。还好这片坡地有不少三七,不然全部留种挖冬三七的话,青竹还不得心痛死。
要知道,这结了籽之后挖的冬三七的疗效可是远远赶不上春三七的。
不过春三七得摘了花蕾之后再挖,不过青竹可顾不上这些了,左右就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时节挖也是差不多的。
夏税已经开始征收了,听说宁州府的夏税是宁王爷压着不让收的,不过估计也快了。如果宁王真的要反的话,多半会借着夏税的名头挟着涝灾时积攒的大量人望举事。出了宁州府,再要给青衫和阿墨送药,可就不好送了。
所以,留给青竹的时间自然是不多的。
除了口渴的时候停下来喝水以及晌午的时候停下来吃了几块烙饼之外,青竹是一刻都没有停歇,到日暮西山的时候,青竹才算是将这一片坡地上藏着的三七给挖完,收获了小半药蒌,喜得青竹连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收拾好东西招呼小白下山,还没走出大青山,一阵风扑面而来,跟着阿墨就出现在了青竹面前,不顾男女之防,抓着她的双肩,关切的大声问道:“你没事吧?”
☆、第108章 身世
“啊?阿墨?怎么了?我挺好的啊。”青竹看着一脸焦急的阿墨,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阿墨上上下下打量了青竹一番,连说了几声没事就好,脸上的焦急也褪去了几分。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急成这个样子?”青竹看着阿墨,不解的问道。
“霍一鸣逃走了……”阿墨一边说,一边狠狠的捶了一下手心。
“逃走了?”青竹听了阿墨的话,也很是惊奇,当初霍一鸣可是连膝盖都被阿墨射穿了,膝盖骨也给击碎了,拖着一条断腿居然能逃走,没想到,他拖着一条断腿也能逃走……
“嗯,昨天我们送你回来的时候逃走的,我怕他来找你麻烦,所以赶过来看看。幸好你没事,不然……”阿墨点点头,一脸后怕的看着青竹说道。
看到阿墨如此关心自己,青竹心中升起难言的感动,感激的话还没出口,阿墨就又开口了。
“青竹,我知道你不想离开大青山,不想离开夏家村,可是,请你搬去宁州城吧,我实在难以想象,若是有一天你因为我的缘故收到什么伤害,我会怎么样……”阿墨看着青竹,语带恳求的说道。
“因为你的缘故?阿墨,你是说霍一鸣么?霍一鸣就是个无赖,和你无关的。当初咱们谁没有招惹过他,他就莫名其妙的牛皮糖一样的缠了上来……我也很无奈。但是阿墨,这个不怪你的,不要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不要累着自己。”青竹看着阿墨,温柔的说道。
“不,不只是霍一鸣,霍一鸣只是个小角色,我担心的是朝廷……”阿墨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朝廷?这里是宁州府,是宁王的地盘,连宁州刺史都被压制着,朝廷能拿我们如何呢?再说了,我不过是个小老百姓,除了懂一点医术之外,一无所长。这世道懂医术的人多了去了,朝廷那些大人物怎么会将我放在眼里。”
青竹轻笑,接着说道:“就说当初吧,胡别驾还是这永宁县的县太爷的时候,他之所以对我颇为礼遇而后又照顾有加,应当不是因为我救了他的爱妾吧。”
“嗯,是他认出了我来。上报给宁王府之后,在宁王面前立了功,才升任为宁州刺史的。”阿墨点点头,接着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害怕你会被朝廷迁怒,又怕他们会抓住你来威胁我。”
“阿墨,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也曾经想过要问你一些事情,但是最终没有问出口,因为我知道,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
“最初的时候,我是以一个大夫的角度出发,尊重伤者的隐私。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就更加不想让你为难了。”
“可是今天,你这样说了,我实在是想问问,为什么你会害怕我会因为你的原因被朝廷迁怒。可以说说吗?阿墨?”
青竹看着阿墨,认真而又缓慢的开口说道。
“因为……”阿墨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而后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一般直视青竹,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你是我唯一无法抛却的弱点。”
青竹没想到阿墨会这样说,一张脸顿时变红得如同天边的云彩一般,张了几次口,都说不出半个字来,最后只能将头转向一边,不看阿墨那难得炙热的眼神。
“青竹……”阿墨难得吐露真心,看青竹一句话不说,不由得有些急了,往旁边踏了半步,绕到青竹面前喊道。
“阿墨……”青竹避了几次,都躲不开阿墨的目光,不由得艰涩的开口唤道。
“我在。”阿墨点点头,有些紧张,又有些认真的应道。
青竹咬了咬嘴唇,说道:“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你的身上,一定背负着很多担子,所以当初你选择离开的时候,我没有真正的阻拦过你。我很抱歉,因为我的缘故,让你有了弱点,也许对于你来说,不能做到无懈可击,是一件很难原谅的事情,多以,对不起。”
青竹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不是这样的。青竹你误会了。”阿墨连连摇头,看着青竹急急说道:“当初我选择离开,是因为不想连累你,不想让你陷入漩涡之中,不想扰乱你平静的生活,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过快乐的日子,做想着的事情,并不是……并不是……”
“我明白。”青竹看着阿墨,脸上的笑容带着淡淡的疏离:“所以,阿墨,谢谢你。其实,我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能在宁州府遇到你,真的很叫人意外。”
“青竹,你不要这样……”阿墨因为青竹脸上的疏离而有些受伤,看着青竹说道:“在遇到你之前,我的心是一团死肉,除了仇恨,什么都没有。是你,不仅挽救了我的性命,也就活了我的心。你的坚强,你的勇敢,你的倔强,甚至于你难得的软弱和眼泪……都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的与众不同……我以为,我对你只是欣赏而已,可是……”
阿墨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心口:“这两三年以来,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在什么地方,这里头,都有一个淡淡的,属于你的影子。我告诉自己,只是因为你与众不同,所以我才记住了你。”
“可是,当我知道你有危险的时候,当我看到那一根手臂粗的水火棍砸向你的头颅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多恐惧……”
“那并不是欣赏一个人应该有的感觉。”
“青竹,当初是我年少懵懂,以为复仇将是我这辈子唯一应该去做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后悔了。“
“青竹,不要让我在前方浴血厮杀的时候,为你牵肠挂肚,好吗?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自私,但是,请不要让我,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在敌人的刀剑之下。”阿墨看着青竹,一半哀求,一半认真的说得。
青竹猛的一下抬起头来,看着阿墨的眼睛,一丝疼痛忽然从心口溢出,慢慢扩散到四肢百骸:“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有机会拿我来对付你的。”
青竹的话乍一听上去,好像是同意了阿墨要同他一起会宁州府,可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
青竹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心中究竟在别扭什么。
也许,是在在意他一直对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
可是,自己不是也一样对自己的来历守口如瓶么?
自己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大夫应该尊重伤者和病人的隐私么?
自己不是也认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作为朋友,能做的就是尊重彼此的沉默么?
可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的。
说穿了,其实,自己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吧……
“可以,说一说吗?说一说,你的过往,如果,你不觉得这个要求过分的话……”青竹将手举起来,手掌向前,挺在阿墨胸口一尺的距离。她的手有些颤抖,她的声音有些艰涩。
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任性的问出这么无礼的问题,可是不试一试,怎么都是不甘心的。
气氛在一瞬间沉默,连小白都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四周连鸟叫虫鸣的声音都没有,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就在青竹想要放弃的时候,阿墨缓缓的开口了。
“我是前镇西侯的嫡次子,裴子墨。镇西侯一脉执掌西北军三代,战功赫赫,在军中的威望更是盖过皇家不知几何。新君即位之后,对我父亲多有猜忌,加上奸人蛊惑,皇帝对父亲的猜疑一日重过一日……”
“瑞安十一年,以太师何世道、太尉欧阳擎、御史大夫潘鸣凤为首,满朝六十八位文武大臣一起弹劾父亲拥兵自重妄图自立为王。瑞顺帝召父亲回京……父亲不顾帐下诸将幕僚劝阻,回京自辩……回京当日,瑞顺帝对父亲避而不见,父亲无奈之下,只能回到家中……”
“可是,就在那天晚上……三千禁军将镇西侯府团团围困,府中近百口人被屠杀殆尽……占地数十亩的镇西侯府被一把火化为了灰烬……三日后,昏君……昏君下旨说……说父亲意图谋反,镇西侯府上下,已尽皆伏诛……”
“我裴家三代忠良,却落得个乱臣贼子之名。”阿墨说着,双手紧紧握拳,殷红的血液顺着手心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