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上眉梢-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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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顾喜梅猛然的抬起了头,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坡上的男孩儿,阳光下他笑的非常灿烂,如果忽略了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里狡黠的光芒的话,那这样的笑容几乎可以用天真无邪来形容。
只是几乎而已。
“你想要我做什么?”顾喜梅停住了手,她又不是天真的小姑娘,天下没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还是懂的。这个小气鬼忽然大方的请自己吃饭,还问自己想不想以后餐餐都吃饱饭,他没有企图才怪呢。只是,他这个问话恰好切中了她的死穴,吃饱饭这个提议目前对她来说吸引力非常巨大。
“好说,好说。”看到她上钩了,男孩儿开心的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像只偷了母鸡的小黄鼠狼,“我有一些山货,你拿去帮我卖了,赚的钱我分你一半好不好?这样保你吃的饱饭。”
“这么容易?”顾喜梅狐疑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去洗锅。她觉得这男孩儿分明是在拿她开涮,要是真的这么容易,那他怎么不自己拿去卖了?那样一个人拿到所有的钱,还可以吃的更多呢。
“对啊,很容易的。只要你每隔三五天去跑一趟,就可以吃的饱饱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他很是热情的说着,语气中充满了煽动性,“你答不答应?只要你答应了,每餐都可以吃饱饭哦。”
“既然那么容易,你干嘛自己不去。”顾喜梅慢吞吞的回了句,擦好锅碗搬了上来。
“我不愿意去,不乐意去行不行啊!”那男孩儿可真是翻脸如翻书,被她这么一问,当下脸就垮了下来,斗鸡似地回了她一句,“到底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顾喜梅收拢锅碗,按照原样帮他装起来,然后轻松的擦了擦手,很淡定的说道,“东西放到那儿了,我该回家了。”
“喂,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啊!别忘了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呢!”看到她这幅摸样,少年气的直跳脚,要求不成就很明显的变为挟恩图报了。
“你是免费救我的吗?那可是花了十八个大钱的!”顾喜梅停住脚步,微笑的看着他说出这句话,只拿他刚才的话堵他,果然弄得的他无可奈何,闷闷的叫了一句,“可你还没给我钱呢!”
“不是欠在哪儿的么,你也没有免掉我的欠款啊!你别忘了连这顿饭都是欠你的利息,这样还说什么救命恩人,羞不羞?”顾喜梅戳戳脸,狭促的瞅着他。
“你,你……”少年彻底的被顾喜梅气到了,干跳脚没办法,见着她要走了,跑到她面前挡住她的路却说不出半个字。
“那个,要不然你让我多考虑几天,毕竟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我总得想清楚,你先让我回家吧……”瞧着他那样子,顾喜梅觉得把话说的太绝了也不太好,于是口吻软和下来,答应他考虑考虑再说。
“那好吧。”少年被逼到这份上也没有办法,只能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让开了路,“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如果你愿意的话,三天后到这里来,我会在这里等你。”
第7章 你凭神马跟我合伙
“姐,那个,我有没有欠过谁的钱?”顾喜梅晚上回家的时候,遇到顾来娣过来探望自己,姐妹间闲谈时,她就装作不经意的打探起了这件事,“我大概对这事有印象,但是又记得不太真切,你知不知道?数目好像是十八个大钱。”
“欠钱?”顾来娣开始还有些迷惑,但是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个啊,是欠小袁大夫的。”
“小袁大夫?”顾喜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想想那个跟流浪儿似地少年,她很难把他跟救死扶伤的大夫联系在一起。
“对啊,小袁大夫虽然医术高,但是诊金也贵,除了那些米面抵债之外,还欠了他十八个大钱,但五婶子不愿意付,说让他等二婶回来了上门讨。”顾来娣皱了皱眉头,“他来找你了?”
“嗯,或许吧,不过是个小男孩儿说的,比我们大不了几岁,难道他是大夫?”这死爱钱的德行倒跟那小叫花子很像,只是这年纪有点对不上吧。
“对啊,那就是小袁大夫,他还有个爷爷,医术更是高明的不得了,大家都叫他老袁大夫。只是老袁大夫爱喝酒,平日里都是醉熏熏的,找他瞧病也不应,所以多是小袁大夫出马的。”顾来娣看顾喜梅一脸迷惑,便耐着性子跟她说起这祖孙俩的来历,“他们都是外乡人,几年前到了我们这儿便没有在走过,平素里都是给人看病为生,有时候鸡啊猪啊什么的有了毛病也都给看。不过因为他们祖孙俩脾气古怪,若非必要,大家都尽量不跟他们打交道,你欠了他们的钱,这下可怎生是好。”
“无妨,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也没有紧逼着我要,只是提了一提。”顾喜梅应了一声,将这人对上了号,心中倒也放心了大半,不过还是没有弄明白小袁为什么要把这等好事给她。
“阿姐,如果我想出去找点事做的话,是不是应该去省城里?”既然迷惑,顾喜梅索性忘记小袁的事,自己找门路过活。
“天,你竟然要出去找事做,你知不知道一个女儿家那么抛头露面,会被人说闲话的!”令顾喜梅没想到的是,当她向来娣打听如何去城里时,来娣整个人惊讶的都几乎都跳起来了。
“呃?”顾喜梅觉得她这个反应实在是太过敏了,“不就是出去找活做,一不偷二不抢,有什么闲话可说?难道要我呆在家里饿死不成?”
“饿死就饿死,那也总比出去抛头露面的讨生活强啊!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若是出了这种事,将来可怎么嫁人!”顾来娣听到她这说法,激动的义愤填膺。
顾喜梅无语的看着顾来娣,感觉到两人之间的代沟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这就是所谓的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么?怪不得小袁说要分给她一半东西时说的这么痛快,要是以现在人的眼光,自己一个女孩子冒着所谓的身败名裂的危险去帮他卖掉那些东西,的确付出很大的牺牲了。
“喂,喂,喜梅,你答应我,千万别去做那些有的没的。吃饭的话,我会帮你想办法的。”顾来娣见喜梅说话说着就魂游天外了,抓着她的肩膀一脸紧张的说,“你千万不能干傻事。”
“嗯,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的。”顾喜梅口上答应了她一句,心里却早已有了主意。
……
从顾来娣那里套来话之后,喜梅表面上没说什么,只是暗地里却悄悄的谋划了起来。反正她家里就一个人住,平日里都是关着门不出去,很少有人会推门瞧她,所以自从奶奶被接到大伯那里住之后,她就算十天半个月不露面也不会有人发现。这样对于她想出去做点什么十分便利。
虽然跟小袁约好的时间是三天后,可顾喜梅却等不及那么久,于是第二天又去了溪边找他,没想到他竟然也在,只是这次手里提着的东西换成了一只肥兔子。
“你不是大夫吗,怎么整天在这里闲晃?”顾喜梅看着他熟练的在草丛间布置绳结,那模样倒比土生土长的山里孩子利索好多倍。
“你以为病人跟地里的韭菜一样,长完一茬是一茬啊。”小袁转过头,没好气的回了顾喜梅一句,然后又开始专心致志的在草丛深处布下一些用柳条啊草绳啊布起来的套子。不过少年心性,总是沉默不了太久,没一会儿又兴致勃勃的跟顾喜梅炫耀起他的这些个技巧来了,“瞧着,厉害吧,这是我有一次帮你个老猎人治腿,他没有钱当诊费,就交了这个法子给我抵要钱。”
“你好像很爱钱?”虽然他说的无心,但是这种口吻仍然让喜梅非常不舒服,感觉就跟看到后世看到的那些认钱不认人的白大褂一样,所以她的话中不由得就带了几分情绪,“你这人怎么喜欢什么都往钱上扯,救死扶伤难道不是大夫的本职?”
“救死扶伤是大夫的本职?你从哪里听来的,可从没有人这么告诉过我哎。反正爷爷说,大夫跟泥瓦匠补锅匠没啥区别,都是靠手艺挣钱。哼,你见过哪家泥瓦匠修房子不收钱?你凭什么直说我不说他们。”小袁哼哼了几声,然后才想起来问顾喜梅的来意,于是一脸不爽的斜着眼睛瞪她,“你到这里来做什么的,难道专程为了气我?!”
“我才没那么无聊!”想到自己竟然跟个半大孩子斗嘴忘了正事,顾喜梅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正了正脸色,才一本正经的说,“我是来跟你合作的。”
“合作?”小袁布置好陷阱,拿着收拾好的猎物到了溪边,利落的剖肚剥皮,一边挺高兴的问顾喜梅,“你答应帮我卖东西了?”
“是答应跟你合作,不是帮你卖?”顾喜梅强调了一遍。她回去后想了许久,吃饭可是个需要持久解决的问题,不是今天找一顿明天凑合一餐就行的。小袁给她条件虽然很优渥,但是却没有足够的保障,所以她必须好好为两个人着想,找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让这种行为尽可能的长久持续下去。
“合作?”她这样认真的强调,小袁不得不对这件事上心了许多,“你所谓的合作是什么意思?你能拿得出什么来跟我合伙?”
“这里,和这里。”顾喜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又摊开了手让她瞧瞧,笑的非常自信。
“切,不过空口说白话而已。”小袁看着顾喜梅的动作微微怔了一秒,然后又恢复了正常,满脸的不屑,显然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他本来就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一个十岁小姑娘的头脑和动手能力,有谁会信啊。
“是不是白话,你先听我说完。”只要他没有调头就走,那就说明一切都有可能,所以顾喜梅很乐观的把一切往好的方向想,非常有技巧的问出了他曾经问过自己的那个问题,并且在其中又加了一个词,“你想不想每天都吃饱饭?”
“每天?”小袁也不傻,立刻就抓住了最关键的一个词,他虽然自己也在山上捕猎,捉鱼捉虾,这可些总要受到天气气候的影响,并不是每天都会有收获,所以那句每天能吃饱饭,对他的诱惑可是非比寻常的大。
只是他却不相信这个黄毛丫头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