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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红楼之凤还巢-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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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了然一声哀叹:“也是我一时糊涂。”

周瑞家里却忽然噗通一声给探春跪下,道:“三姑娘,我们太太真冤枉呢,太太也是为了娘娘省亲大事,方才挪用了祖坟堂银子,只是让琏二爷暂时垫上,谁知二奶奶一急就出了事,连累得老太太也跟着着急上火,老爷知道了,不问青红皂白就要休太太,姑娘是知道,我们太太寻常是最疼二奶奶,也最孝顺老太太,从无一丝不敬,这一点奴婢们敢赌咒发誓呢。”

探春至此已经全然明白,昨日贾母连番祸事,王夫人正是祸首,不由暗自复议,王夫人真是太过离谱了,祖坟堂银子可是上了族谱了,如何这般胆大妄为呢!

正当此时,贾母跟前鹦鹉来传话:“二太太,老太太请您说话。”

王夫人顿时紧张起来,眼神哀怨看着探春:“我若今日去了,只盼我儿记得母亲点滴恩情,临别送我一程。”

说着滴下泪来。

王夫人走后,探春稍愣一刻,她前后一番思忖,觉得要休王夫人可不简单,探春敏锐察觉,这是一个绝佳机会。

因而躲在王夫人身后,远远跟着。

却说王夫人出门走了一段,周瑞家里随后贴近王夫人,悄声道:“她来了!”

王夫人闻言心下稍安,缓步走到了贾母大客厅,果然正如自己所料,贾赦贾政贾珍贾琏邢夫人尤氏齐齐一堂侯着自己。短暂惊慌过后,王夫人盈盈一福与贾母见礼:“媳妇见过老太太,给老太太请安。”

贾母面无表情道:“坐!”

今时今日,王夫人哪里敢坐,因道:“媳妇伺候老太太。”说着要去学邢夫人站在贾母身后,贾母一扬手:“不必了,今日二太太请坐吧,大太太,你也坐去。”

邢夫人王夫人忙着行礼告罪,在贾母右边下手远远坐下了。王夫人更是心情紧张,屁股坐了一点交椅边角,双腿硬硬撑着,后背脖子挺得笔直。

贾母不看王夫人,却问贾赦贾政:“老大老二,我那日交接家底所说一番话,你们可还记得呢?”

贾赦忙着把贾母那日之话重复一遍,贾母点头:“嗯,老大记得不错,老二,你媳妇挪用祖坟堂银钱,你知情不知情?预备怎么办?我本当昨日就去都察院投告,后想着你们毕竟是我身上落得骨肉,多少让你们分辨几句才好。”

贾政起身长身作揖,头颅产点没触到地上:“妻不贤,夫之过,儿子愿受老太太任何责罚,不过,今日当着两府亲眷,通知一声,我已经休了王氏这个老不贤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贾母更甚,半晌无语。

“噗通”一声,王夫人跪下爬行数步至贾母跟前,磕头如捣:“老太太,不堪僧面看佛面,看在娘娘面上,求老太太饶了媳妇这一遭罢,媳妇一时糊涂,我已经连夜押当了私产嫁妆,凑齐三万雪花银,装箱待发,老太太可让琏儿出去查验。”

贾母眼神犀利王夫人一眼,道:“哦,我倒不知道谁有这大面子,到说动了你呢?不是说了身无分文要再去亲戚家挪借吗?”

王夫人继续磕头:“媳妇糊涂,媳妇该死,一时鬼迷了心窍,失了分寸,违拗老太太意思,忘了恭顺,老太太原谅则个媳妇下次绝不敢了。”

贾母忽然露个惨然笑意儿,一声长叹道:“罢了,你也不用求我了,我只要祖坟堂三万银子不失,也就心满意足了,什么恭敬不恭敬,也无所谓了,你们下去吧,我乏了要歇歇去,你们自己个官司自己去打,我老迈无用,管不得了。”

贾母说着行将起身退场,王夫人哪里肯放,上前抱住贾母腿杆子,不住哀求。

贾政大怒,上前撕扯王夫人:“你这个老不贤,不是一项嫌弃我贾府不如王家显贵,如今已经求仁得仁,因何不去?如此反复无常,毫无廉耻也。”

贾赦邢夫人这些年也受了王夫人不少闲气,这会儿颇觉解恨。唯贾珍夫妻觉得此事甚是不妥,可是他们且不会为了王夫人出头,去触贾母贾政霉头,因而夫妻眼神交会,夫妻达成默契,隐下不表。

王夫人这里直哭得声嘶力竭,贾母颇觉为难,就此罢手饶恕了,心犹不甘,决绝而去又不妥,一时沉吟。

贾政却似铁了心肠,要休王夫人,又拉又扯,大声呵斥不止。

请看作者有话说。

            第 56 章

正家规贾母收财权,借东风姑嫂掌家务

探春哭声凄切,言语却是十分犀利,句句直指各人要害,众人据都触动。贾珍贾赦起身安抚垂头丧气贾政,邢夫人尤氏且去安抚额头已经青紫王夫人。

最是贾母心里难受,她一向最喜欢宝玉至诚至孝,探春聪慧敏锐,觉得几个孙女除了元春贾母最为得意,余下探春最合自己心意,温柔中略带几分刚性,隐约有几分自己做姑娘神韵。探春那一句隔母隔肚皮话,也深深打动了贾母。是啊,换了谁会一心一意待承宝玉呢?

同时,贾母也想到了身为庶女,探春不易,贾母一时心酸不已,唉,好好一个丫头,为何竟然投错了胎呢!

两行老泪潸然而下,贾母弯腰抚摸探春头顶:“探丫头,起来说话。”说话间自己折身回坐。探春一见贾母姿态,知道事有转机,忙着磕头称谢:“探丫头谢谢老祖宗!”

贾母示意鸳鸯带了探春下去梳洗,转头看着磕头不止王夫人,仰天一声长叹:“二太太,你一向独自尊大,眼里除了你自己还剩谁呢?你扪心自问,你待别人可有几分真心?府里兄弟姐妹侄儿侄女,你可曾好生看待?更别提庶女庶子,你一向视如破烂瓦块了。你今日落难,是谁救你?如何只有探丫头挺身救你呢?

王夫人羞愧难当,磕头不迭:“媳妇愚钝,还望老太太教训媳妇。”

贾母一声冷哼:“你如今贵为贵妃之母,你为娘娘皇家办差呢,我一个老不死老婆子,如何敢教导你呢!二太太,说笑了哟!”

王夫人闻言连连磕头,声声哀求:“媳妇万死,老太太饶恕媳妇一次吧。”

邢夫人、尤氏被探春当头棒喝,也回过味来,知道这王夫人轻易休不得。

尤氏也算是乖巧,见机跪下来放马后炮,替王夫人求情:“老太太您消消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饶过婶子这一遭吧。”

邢夫人趁势一旁帮腔,乘机挖苦讽刺,连打带消,好一通发泄:“唉,虽说二太太这次做得委实过了,让人齿寒,若是凤丫头果真小产,我是绝对不会谅解,好在祖宗积德,佛祖保佑,凤丫头母子平安。嗳哟,一看在未来孙孙面上,二看探丫头也哭得可怜啊,我也就不计较了。嗳哟,珍哥媳妇说得很是道理,她婶子虽然作恶,幸亏没造成恶果,如今已经醒悟,银子也已经凑齐还上了,老太太就看娘娘宝玉面上,饶恕她一次吧。”

众人闻听都觉好笑,一个个复议:你这是骂人呢还是求请呢?

贾母忍住笑意,不露声色,板着面容,挖眼贾政:“老二?”

贾政被探春一哭,贾赦、贾珍一劝,已经熄了大半火星,可是心底到底对那王氏已经彻底厌恶,不想与她再做夫妻,同床共枕更是不能了,因走过来对贾母大礼参拜:“老太太,这个妇人不忠不孝多口舌,不仁不义不慈惠,儿子不欲与她再在一个屋里生活,既然休不得,那就析产别居罢,还求王老太太答应。”

王夫人原本见贾母态度缓和,以为立时就能解除危机了,心里暗暗松口气。不料想,贾政却想出这一折,析产别居,虽然保留了二太太名号,不必离府家去,却也根本否决了她家府主母地位,外人虽然不知,在贾府颜面却是荡然无存矣,这对王夫人这个大善人来说,比死还要难受,一时呆愣,竟然失心疯般‘嘿嘿嘿,哈哈哈’大笑起来。

贾母闻言一声断喝:“胡说八道!”贾母这一喝,中气十足,吓得王夫人一个激灵,再也不敢疯魔傻笑了。

贾政还要分辨,贾母扬手一拐杖,狠狠敲在贾政膝盖骨上。这一下敲得,可谓‘精,准,很’,恰巧敲在贾政膝盖骨下软麻穴位,贾政腿杆一麻,贾母抬仗压顶,贾政堪堪跪地与王夫人刚巧跪了个平排。

贾赦贾珍邢夫人尤氏看戏似,一个个私底下叹服贾母这手玩得‘利索,漂亮’。

贾母一击奏效,张口开骂:“你好有脸面,身为一家之主,平素对妻妾子女,不闻不问,只要自己吟诗作画,附会风雅,夸夸其谈,纵容老婆胡作非为,事到临头祸临门,才来要打要杀,你不嫌晚了吗?你堂堂男子行事顾头不顾尾,还不如闺阁女儿看得清,我都替你臊得慌,你羞也不羞?”

贾政见贾母开骂,哪里还敢做声,唯低头赔罪不迭。

探春本来梳洗完毕,正要回来,却听着贾母臭骂贾政,是以不敢再进房了,她料定王夫人休不得,自己该做依然做了。剩下事情真听天由命了,遂悄悄自后门出去,自回房去歇息不提。

却说贾母这一番责骂,贾政不敢再提休妻析产,却是兀自不迭服,因道:“母亲责怪,儿子不敢辩驳,儿子平日疏于教导是有,可是我毕竟忙于外事,只道她些微跋扈些,也是身为当家主母,不得不为,也就没理会,谁料她竟然仗着娘家势力,公然无视祖宗族规,上不敬婆母下逼迫子侄,差点害了长房嫡孙,若不惩处,让儿子如何见人?如何自处呢?”

贾政这一番退而求其次,任是贾母也无话说了,论理,王夫人这番做法,完全可以让她自此幽居一隅,不见天日。可是,贾母想着眼下省亲别墅已经破土动工,银钱花费了大半,最重要是宫里那个孙女日盼夜盼回家一趟,因而这省亲别墅势必要完成方好。想王氏进门掌家近二十年,她不比自己单丝独线,一人独大掌家业,一心为公筹谋,反而是到处伸手贪索,雁过拔毛,纵是血亲也从不放过。

贾母估摸,王夫人这些年损公肥私,划拉到腰包银钱,应该不下数十万,所以眼下她还动不得。想到此处,贾母回头看眼那蠢蠢欲动邢夫人,心里只觉得好笑:想掌家?你有银子填吗?

贾母这一沉吟,王夫人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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