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秘密-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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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这个令人振奋的想法根本没有实现。至于她的奥斯卡导演奖梦自然也圆不了了,可她始终抱着信心。
大门外加了一扇防盗门。梅岑不明白为什么,可走近了瞧,她马上就理解了防盗门的重要性。如果说这座大房子摇摇欲坠,那门就已经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它了。这门亦是用各种不同材料拼凑而成,但梅岑很怀疑糟木头条和半寸厚的玻璃板拼在一起是否真正结实。反正,即使门现在在他们面前倒塌,她也不会感到惊讶。
在门廊顶端钉着一块小木牌,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几个字“黑客帝国城堡”。石迪一定喜欢这里。梅岑看着这块牌子,想起了那个小个子男生。他也是Mask的一员,但好久没见了。
翦伟掏出一把老式的铜钥匙,伸进了已经面目全非的锁眼里,喀嚓一转,金属防盗门向后弹开,他径直走了进去,其他四个人也鱼贯而入。梅岑认为自己对这房子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
房间里铺着浅棕色的拼木地板,经受了年代的洗礼,已经变得破败不堪,每走一步都发出喀拉拉的声响,使人耳畔总得不到清净,很烦人。四周的白墙壁已经变成了灰黑色,还有水流过的痕迹和坑洞裂缝。客厅里几乎没什么家什,一架白色漆木茶几,周围散乱地摆放着四个小凳子,一组组合柜,上面放着电视机和一台音响。除了这些,好像客厅里就只剩下空气了。
“这客厅挺空的。”梅岑怯生生地说。翦伟点点头,“也没必要搞得太复杂,毕竟这房间不是我们的办公地点嘛!”
西门嘉宇走向楼梯:“通道在冷霜的房间里,我们还是别磨蹭了,以后来这儿参观访问的机会还多着呢。”翦莹一言不发地跟着他上楼,梅岑也紧走几步跟上去。
他们上到二楼。这里有七个白色的门,上面镶嵌着毛玻璃窗,看不见里面的景象。“这里是我们的工作室,一个是翦伟的,一个是我的。”西门嘉宇指着最靠近他们的两扇门,对梅岑耐心地介绍道,“最里面的那间是翦莹的画室,还有一个礼拜堂之类的房间,我们没事可以进去,里面挂了不少画。”
“这些都是从哪儿弄来的?”梅岑惊问。西门嘉宇想了想,不妨先让客人参观参观这里再使用通道,就热情地指引梅岑穿过一个个房间(翦伟的办公房除外,他一定不会很高兴的,尽管他这会儿不在这儿),一进入礼拜堂,梅岑着实不敢相信,小小的拥挤的房间四壁被数百幅尺寸不同的油画覆盖得没留半点空挡。
“鄙人素来酷爱收集油画作品。”西门嘉宇嘴角微微翘起。梅岑不住赞叹,并问:“剩下三个房间是干什么的?”
翦莹说:“我就说嘛,这幢房子实在是太大了。那三间屋子目前为止还没有派上任何用场呢!不过只要你愿意,随时搬到这里来,这些屋子任你挑选。和我们住在这儿吧!”她看着梅岑。
“你很幸运,有自己的画室,我家太挤了,作画只能在阳台上,视野不够开阔。”梅岑答非所问,羡慕地对翦莹说,都有了一点点嫉妒了呢,“我想,有时间我会到你们这儿来度假!”
“随时欢迎。”西门嘉宇笑容满面地说,“只要你别去招惹翦伟,就可以过得要多好有多好——他的脾气已经不止一次把我们一天的好心情给搅了。”他调皮地抱怨道,而翦莹的头点得像鸡啄米,看来翦伟在这栋房子里人气指数颇为不高啊!
“你们应该早就习惯了,也犯不着为我的出现而震惊了吧?”翦伟出现在门口,冷冷地说。三个人吓了一跳,的确是震惊了,不约而同地回身看着他。他身边是钟苓,正充满崇拜地四下打量着这个不赖的房间,装作没嗅到浓烈的战火气息。
西门嘉宇笑嘻嘻地走到朋友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哎呀,让我怎么说你呢,嗯?跟小妹妹和朝朝暮暮相处的兄弟闹情绪,你这叫历史倒退,再现石器时代风韵,实在不符合你冰冷自傲的豪爽形象。”
翦伟勉强地绽开一个替自己开脱的笑容,活像有人趁其不备愣给他灌进一瓶度数过高的酒:“我可没闹情绪,可你们在他人背后说坏话总归不很道德吧?”他又眯起了眼睛。
“你母亲说的对极了,你要再这样下去,不会有姑娘跟你说话的。但人成了光棍,总是混不下去了吧,所以呀……”翦伟怀着满腔怒火注视着侃侃而谈的西门嘉宇,这毕竟是件不光彩的事,他们怎么老是提起它呀!西门嘉宇耸着肩膀,毫不在意地说,“别发火,现在有客人在。”翦伟扭头走了。
“你们天天这样吵吗?还是因为我们在这儿,心情不好?”钟苓目送着翦伟离开,忧心忡忡地问,梅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翦莹很快打断了她,但一直看着自己的脚脖子:“瞎说,我们三个就是这样,总是吵架。你们和那个蠢货相处了不短了,总该看出他的德行了吧?甭理他,他毛病大着呢。”梅岑还是不放心,如果因为自己的光临而让他们争吵,那自己是罪孽深重啊!
“梅岑,钟苓,你们俩别想太多。翦伟从小就很孤立,脾气很坏。”西门嘉宇安慰她们,“但我还是要请你们注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千万别去打搅他,他有很多工作要做。”
“是什么样的工作?”钟苓脱口而出。
西门嘉宇的耐性真是太好了,他对这样蛮不讲理的追问没表现出丝毫厌倦,翦伟和他在一起怎么会不受一点影响呢?可见近朱者也未必赤:“我们俩等于说是一个网络公司的。那个公司有两种工作方式,一种就是长年累月坐在办公室里,批阅不计其数的文件。我们俩的工作可不是那一种;当然,公司也开展另一类更加适合我们的工作,那主要是按自己的兴趣干黑客间谍的行当,有时候会去公司汇报一下,不过一般只要发邮件就可以了。你们不会懂的。”
梅岑知道谈话应该结束了,就假装轻松地岔开话题:“通道在哪个房间里?我们——好像有别的事要做,是不是?”
翦莹说:“通道在冷霜的卧房里,得上三楼。”她拉着梅岑的手“嗵嗵”地在楼梯上狂奔,疏松了的木板凶险地发出咯吱声,梅岑几次不祥地感到楼梯要倒塌了,都不敢往下看。
三楼也很是宽阔,有四个房门,又全是白色的。
“我的房间还是在最里面。”翦莹说,指了指那扇掩藏在屋角的黑暗里的门,“里面是个天堂,你一定要看看!”她紧紧拽着梅岑,把她“粗鲁”地拖了进去。
翦莹无疑也是一个艺术家。她可爱的房间里也挂满了画,都是她自己的大作,使整个房间亮亮堂堂,就如同一个画廊。幽雅的落地窗上挂着色彩温柔的乳白色窗帘,现在是拉着的。另一边墙上嵌着一个楠木的大十字架,耶稣瘦削的躯体钉在上面,手软绵绵地搭拉着,脸上是痛苦,也有着三天后即将重生的征兆。
“我从不害怕这里,即使在黑夜,因为我知道,上帝总是与我同在。”翦莹虔诚地说,面向受难的耶稣,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梅岑凝望着这位有宗教信仰的朋友,嘴角边泛起了微笑。
梅岑莞尔,没有打扰翦莹。
两个世界?也许吧。
第二十章 渴望重生(上) 第二十章 渴望重生(上)
翦莹告诉过梅岑,教徒们的祷告词都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很长。梅岑对这玩意儿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如果不是很珍惜和翦莹的友情,就会要多快有多快地提醒她他们是来办正事的。
“这个嘛,我忘了。”翦莹终于把一双潭水碧波般清澈、云朵白鳞般含情的双眼从耶稣身上移开了。因为梅岑觉得,要是翦莹这么没完没了地祷告下去,如茗中学学生们的生命就会一点一点地从她那优雅动听的祷词中流失,就歉疚地提醒了一声。
“没事没事!”梅岑使劲摇动着双手,“我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很……善意的,稍微说说,因为……”她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就转换话题:她不擅长解决窘境,除了这一个法子。
“你长年累月住在这里,父母不会担心吗?”
翦莹摇头,开始向冷霜的房间走去:“他们认为,有翦伟这么一个好儿子是他们一生中最大的成就之一,所以把我交给他管教是个万全之策——太好了!他根本不像哥哥,倒像我欠了他五百块钱十年未还的债主一般,矫情啊~~~”唱戏似的拖音。
梅岑心里骂自己:嘴巴也真是的,不会说点好听的,干吗老是扯到一个她最不喜欢的话题呢?就连忙再次岔开,已经极端极端地牵强了:“这房子是谁买的,挺贵吧?”
“西门嘉宇和翦伟不愿意告诉我他们的真正职业,你也听到了,叫什么‘黑客间谍’。要不是他们每个月照领薪水,我都要认为他们是无业游民了。我印象里,工资最低的一次,西门嘉宇两万五,翦伟两万八,还是美元。所以,应该说他们穷得只剩下钱了。”
梅岑在肚子里惊叫了一声。哇噻!最低的一次,一个月总和就五万三,天哪,那最高的一次呢?嗯?梅岑眼前出现了十对幻日,每一对的平均直径就有十厘米!也难怪,见钱眼开嘛!
“可你不回家看看父母吗?”梅岑关切地问,设法忘掉薪水。
翦莹黯然道:“翦伟会去的,托他祝福他们就够了。我还要画画,还要和他们一起揭开周末秘密,忙都忙不过来。”
梅岑愿意拿那颗三千一百零六克拉的世界之最的卡利南钻石来打赌,翦莹是在说谎。
一颗金灿灿的头伸了进来:“聊够了没有?”
梅岑和翦莹面目呆滞地转向温和的西门嘉宇:“没有。”她们脆生生地咋着舌头,好像一位极爱清洁的妇人看见了一块油渍,顽抗地粘在自己华丽的衣裙上,怎么揩也揩不掉。
大哥啊,你干吗每次都在我们两姐妹煽情的时候打断呢?黄河之水奔流入海一去不复返,我们的灵感亦是如此啊!朱自清的《匆匆》不也反复强调了这一点吗!
梅岑对翦莹抱怨:“发自肺腑地讲,法律真应该增加一条:严禁未经许可打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