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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红楼夜话-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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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跟林致远答话的那个水手惊呼一声:“真是茜香的忠勇号。”

韩胜瞪眼问道:“你认得?”

“回禀大人,此船名唤忠勇,是茜香国大王子的私船,这些年和咱们天朝的几次海战时,他们大王子都是坐着这艘船在远处指挥,福州五岁以上的孩子都知道忠勇号的名字。”

韩胜看了看林致远,悄声问道:“难道真是姚承允和敌国设下的一个套子?”

林致远反而一笑:“不怕他不出招,就怕他总是闷着不露面,我倒要看看,姚承允的本意在哪里,叫水手注意对方旗语。”

两厢船隔了一道朗阔的海面时,双方都停住了航行,遥遥相对,不大会儿,林致远就见忠勇号上跳下个人来,稳稳的站在礁石岛上往这边看。是姚承允,林致远看的分明,对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似乎故意挑衅,觑着林致远敢不敢过来。

对方的船徐徐驶离数十丈远,林致远两手背在后面,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姚承允的傲慢:“靠过去。”

韩胜没有出言阻止,还是听命将快船靠了过去,隔着能有百十来丈宽时,林致远接过韩胜递送来的佩剑,两脚一点船头,整个人如秋水鸿雁一般,身子轻盈的一点水,踩着浪就到了对岸。直直落在姚承允面前。

姚承允看的目瞪口呆,他真的没料到林致远的武功会有这样好。

“林……林致远。”

林致远笑着拱手:“姚兄别来无恙。”姚承允沉着脸哼了哼,眼睛盯在林致远身上足有好半晌,才说道:“无恙?恐怕林大人巴不得我状况越多才好是吧,倒是叫你失望了,本驸马前程似锦,在茜香深得国君的宠爱,林致远你的如意算盘是打空了。”

林致远没等姚承允说完,已然是哈哈大笑:“姚兄何必打肿脸充胖子?你若留恋茜香国的好处,又何必跑到我这里诉苦,姚兄有话但说无妨,咱们交情虽然不深,但怎么说也还有那份亲戚的关系在,不看别人的面子,我们林家太夫人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换做平时,姚承允定然以为这是林致远对自己的嘲讽,可现在,姚承允心事重重,也顾不上和林致远多理论。“我问你,郡主她……她可还好?”

林致远略有些意外,姚承允上来谁也不问,头一个说的就是结发妻子,偏他此时卖国求荣,成了敌国的女婿。林致远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道:“姚兄若说的是红霞郡主,致远倒是有所耳闻,打你的消息传进京城,平遥王府就将红霞郡主押送到了尼姑庵出家,因你的缘故,她被剥夺了封号,且两个月大的孩子已然流产。姚兄……一念之差,你本该做父亲的才是。”

姚承允骤然喝道:“谁叫你说这个,住口。”

林致远充耳未闻,仍旧说道:“姚家一百三十七口,因了姚兄一时贪念,阖府羁押,你的老父亲当晚就故去了,你的母亲至今被关在大理寺,几个妹妹侄女被当作了官婢在菜市口发卖。”

姚承允气的浑身哆嗦,自己在那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姚兄当初既然做了,就早该猜到结果,叛国投敌,虐杀同僚,凭哪一项,姚兄可都是满门抄斩的罪。”满门抄斩这四个字在林致远口中说的再简单不过,可越是简单,姚承允心里越是难受。

姚承允凛然道:“我已然掌握了对付茜香国的办法,只要陛下能饶我家小不死,姚承允愿献奇谋。”

林致远深深看了眼姚承允:“姚兄不会不知道,就算是快马加鞭,将奏折递到京城也需要五六天,等回到信儿,又是半个月的光景,姚兄也该想想牢狱之灾的母亲,更应该想想庵堂中受苦受难的妻子。”

姚承允急急道:“可万一我履行了诺言,你却出尔反尔怎么办。”

林致远大笑:“在下出京前,万岁爷有御旨,可便宜行事,说到底,姚兄或是生,或是死,端看奏折怎么写,在下自信还算有些文采,不知姚兄意下如何?”

姚承允心中大动,“容我且想想,且想想……”

第520章 命悬一线探花求救

平沙渡的暗礁小岛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见血光的事儿,这一点远出韩胜的意料之外,他在船上等的心焦,一面担心大爷被暗算,一面担心茜香国的船队会突然来临,要知道,他们和北静王那边根本没碰过头,所以想借住水军来护航基本是件不可能的事儿。

直到看到林致远平安无事的返回船头,韩胜这一颗心才算平安落地。

“大爷,可就起航?”

见林致远微微点头,韩胜急忙叫船手起锚,大舵一转,三扇大帆全力鼓起,整艘船犹如脱跳出水的银鱼,速度叫人惊疑。

姚承允立在暗礁之上,与船尾的林致远遥遥相望,直到对方成了个小小的黑墨点,彻底消失不见,他才冲着远离自己的奋勇号挥挥手。

不大会儿,船小心的靠近了下面满是乱石的小岛,船艄上伸出张长长的跳板,姚承允忠贞不二的家仆跳了下来。

“大爷瞧,林家那小子就像落荒而逃似的,真是给咱们天朝丢人。”家仆嗤笑了一声,探出胳膊去扶姚承允。

姚承允心中忽然悲戚长存,看着身前这个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忠仆:“勇叔,你跟着我可曾后悔过?”

这个叫勇叔的是一味木讷之人,认准了姚承允就永生不会改变,他先是一怔,继而笑道:“大爷是做大事儿之人,我一个泥腿子,这辈子能跟随在大爷身边,全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可是你知道吗?林致远刚刚说……”姚承允语音有些苦涩,忽的哽咽了一下,继而又迅速说道:“家中老父被我活生生气死,母亲大病不起,几个妹妹下落不明,若不是我的一时贪念,怎么会有今日的惨剧。”

姚承允愤恨的用力握紧拳头捶打自己的脑勺,勇叔痴痴的望着姚承允,对大爷的话不敢相信。

勇叔快四十的人,在京城姚家有妻有儿,所说不是貌美似天仙,可妻子贤淑勤快,儿子跟着姚家一个堂少爷在学历读书。当初妻子死劝活劝,就是不希望勇叔继续跟着姚承允在刀口上过日子,可偏偏事与愿违,男人生来就有一颗建功立业的心,而且别人越是劝,越是助涨了他这种信念。

勇叔不是不想妻儿,只是明知结局不好,为何还要多费一颗心,勇叔嘿嘿一笑:“大爷这回反了茜香,等回到帝都,那就是头一号的功臣。”

姚承允没反驳勇叔的话,只是背着手说道:“此番能否成事,最终要看林致远的奏折怎么写,他若心存善念,你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否则,谁会宽恕一个反复背主的人?三皇子首先就饶不了我。”

勇叔忙点头称是,姚承允又道:“此番再回茜香,大王子必定要拿你我严加盘问,我瞧那人性情暴戾,不是明君之相,来见林致远,虽说是公主的帮忙,但是我想不出半日就会传到大王子的耳中,若想活命……勇叔,就得要紧牙关,透漏不得半点消息。”

其实当日的姚承允真的是一心为国,可惜到了福州才发现,一切远非想象中那样简单。军中上下只听昭武侯一人发号施令,皇帝在此的将军、校尉如同虚设,鸿胪寺诸多官员每走一步都是寸步难行。茜香的人早就盯上了初来乍到的他,于是设下连环局,一步一步将自己逼上绝路。

当时的姚承允要是不跟着茜香大王子出逃境外,只能被他们的各种诬告弄的锒铛入狱,再加上他一直不忿林致远的步步高升,所以……姚承允一时昏头就做出了叫自己后悔终身的事儿。

姚承允连忙甩甩头,将杂念摒除,对着勇叔说道:“不要惊动任何人,将咱们准备的东西送到荀家二少奶奶那里。”

勇叔慎重的一点头,明白此物的重要性:“大爷放心,东西早早就送出去了,只怕这会儿已然到了驿馆。佛祖保佑,希望林家那位小姐别数典忘祖,忘记了自己的出身,求着老太姑奶奶的小影儿能保佑大爷心想事成。”

林致远到了码头时,荀晟睿没等船停稳靠岸,一个箭步就蹿了上去:“如何?可遇上了敌袭?”

“放心,姚承允算得上是个守信的人。”

二人登岸,林家的人早牵了马过来,林致远却不急着翻身,而是接过缰绳与荀晟睿说道:“你我此番来福州,不见见北静王和南安郡王实在说不过去,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极好。”

荀晟睿敛声道:“北静王水溶主战,南安郡王主降,听说二人分歧极大,连军中大营都安置在两个地方,一南一北。”

林致远笑道:“自然是先去拜访主帅,晟睿别忘了,北静王水溶才是五万大军统领,南安郡王不过是辅佐,只可惜……听你这么一说,倒是南安郡王不识好歹,仗着年岁长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荀晟睿心领神会,低头一笑:“你定是主战派的,否则也不会替北静王这样说话,那小子连吃五次败仗,竟无一次完胜,着实叫人沮丧。”

林致远一身冷哼:“所以说嘛,这帮人现在只当我是个替死鬼,若茜香攻克下来还好,若不然,只怕都要将罪过按在我头上。想的倒美,不狠狠打个胜仗,我凭什么去和茜香交涉,我哪里来的资格,南安郡王不是主降嘛,好啊,这头先锋的位置就留给他。”

荀晟睿哈哈大笑,眼前已然能看到南安郡王披头散发,在金銮殿前痛哭流涕的样子了。

二人翻身上马,身后各带着二十来位好手,快马往水军大营而去。

此时,北静王水溶刚刚换了新药,爱妾薛宝钗端着新熬好的燕窝小心翼翼的服侍着自己。水溶久不见新婚爱妾,竟好像瘦了好大一圈,于是心疼的抱住了薛宝钗的拳头:“等回到京城,本王定要为爱妾再次请封。”

薛宝钗心下狂喜,却仍旧露着腼腆拒绝道:“王爷抬爱妾身,只是妾身越加该谨守本分,如今得王妃娘娘厚爱,请旨赐了六品诰命,妾身的母亲为妾身日日在菩萨面前叩谢王妃的恩德,如今宝钗何德何能,敢再次邀功。”

几句话就挑拨起了水溶对嫡妻的不满,先不说此番没有亲自来照料自己,再就是为了郡王府的体面,宝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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