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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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不答,只径自说道:“盟主之争一结束,我便正式修道了…。。你…。。忘了我吧。”
轻柔的语气,却字字如透骨冰锥。
林诗诗闻言,如同五雷轰顶,她怔怔的望向白杨,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掌心掐出了无数个血印,鲜红的血顺着那些个印记从细白的手心滴落在黄色罗裙上,在雨中悄悄绽放出一朵朵血花,强烈的心悸一阵阵袭来,他的话像一根藤蔓般慢慢的缠绕着她,渐渐的箍紧,紧到让她窒息。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林诗诗笑了,原来当一个人痛彻心扉时还是可以笑得出来的,此时她已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她看着白杨,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指着满地凋落的花叶含泪笑道:“你看这地上的落花,可如你我间的情分?遇风会飘摇,遇火会燃尽,长了翅膀,还会飞……”
白杨神色怆然,只是不语。
凝视了这满地乱红许久,林诗诗终于重又抬头,眼里已是一片宁静,她望着白杨,仿佛用尽了心中那残余的最后一丝爱意缓缓问道:“在你心中,我真的比不上一个死人么?”
白杨低首垂眸不敢迎视那过于明亮的双眼,点了点头。
林诗诗惨然一笑,只觉似已肝肠寸断,她连续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克制住身上的颤抖,抬首凝眸,眼中却已转瞬成冰。
目不转睛,似要把眼前的人看个通透,半响,终究花城决然:“你我初始在扬州,诀别也在扬州,是天意么?小白羊,我林诗诗宁愿此生从没遇见过你。”
白杨闻言浑身猛然一震,心中苦涩一抹笑意却是无限凄凉,“我也是。”
那浅浅的梨花香越来越淡,明明那么熟悉的气息,此时却又让她觉得是那般陌生。
林诗诗就这样与他四目凝望相对,依旧是那个脱尘超俗的男子,可是自己心中已再无波澜。
她的幸福,她亲自争取过,亲身见证过,原来花儿开出的芬芳终是朝露日短,原来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痴,哈哈哈……
她猛地闭上了眼,雨水的冰冷比不上心寒。
“白杨,你如此对我,可曾想到我会恨你?”
她并未求他的回答,落寞的转过身,纵身跃下,凄婉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雾中,喃喃细语,不曾断绝……。。
白杨脚步踉跄的追了几步,伸出的手只停在了半空,便这么定在了原地。
雨霁风停,除了道路的狼藉,那场风雨好像来的没有任何痕迹,正如这场莫名滋长的爱情。
秋冰月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白杨像一抹幽魂一样,从她面前游荡而过,尽管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他却充耳不闻,此刻他的脑海里是空白的,无所谓欢喜忧愁,只是心底有一个声音不停在问:这样的结果真的是他想要的么?为什么在看见了她如此憔悴的模样后心里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而感到深深的悔恨呢?
此时的他们并不知道,前面等着他们得到底是什么,缘起缘灭,缘深缘浅,造化而已啊。
古老的都城不但承载着历史的凝重,也包裹着小儿女们的痴嗔爱怨,岁月的脚步在此蹒跚着走过,镂刻下无数刻骨铭心的印迹,可待日久年深了,其实也不过是多添了古城中的一处斑驳而已,那些曾经的爱与恨,早就都化作了一个模糊影像,谁又能在其中分得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恨呢?
天渐渐黑了,师傅也不知与那疯老头相认了没有,疯老头是和武当掌门在一起的,那白杨的身世也该揭开了吧,想到白杨便不能不想林诗诗,冰月后悔了好久,当时就也该将诗诗追回的,假若各方关系挑明后,她与白杨,到底还有没有可能呢?
也不是,完全没有的吧。
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秋冰月推开窗,趴在窗棂上,又想到那两个人此刻正同处一室,不免更是伤感。
对面屋中亮着灯火,有人影在窗边晃动,看不清是谁,她又希望是他,白日里他总是易着容,她已经很多久没有见过他的俊颜了?
暖黄色的烛光让人觉得格外温馨,竟让她想起了爹娘和烟儿甚至还有康王,康王?秋冰月猛的一怔,想到白日里在人群中看到的那个并不显眼的布衣身影,他佝偻着背,拄着拐杖,长发遮面,从她眼前一晃而过,虽看不清真容,却是如此熟悉的感觉,若不是当时人群中那股深埋在记忆中的千里花香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一定会上前看个清楚的。
叶聪依着窗静静地看着书,床上趴着的少年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自顾自的对着叶聪猛瞧,叶聪换了好几个角度都躲不开他灼热目光的紧随,不由窘得抬头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咯。”少年落落大方的回答。
叶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微抿了唇角又细细打量了少年一番,才复开口:“我脸上开花了么?”
“不是,只是我喜欢看你。”
叶聪打了个冷战,慢慢慢慢的说:“虽然你救了我,但是我不喜欢男人。”
少年听后乐了,痴痴地泛起一个笑容:“可是,我喜欢男人呢。”
此言一出,少年便听到唰一声风响,叶聪退离三丈远,脸煞白。
叶聪怒了,将书啪一声扔到桌上,狠狠瞪他一眼,转身看向窗外。
少年锲而不舍的跟着他转移方位,继续盯着他看。
别说是她觉得他们的关系不正常,这一路行来,连他自己也意识到这少年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晚间少年说独睡害怕,非要与他挤在一个床上,呈八爪鱼状抱着他,害他夜夜紧贴着墙壁状如壁虎,如今又越来越放肆地随时随地盯着他看,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原来他固然…。果然是好男风。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喜欢上男子,也绝不会喜欢这种黑煤渣似的人,更何况他压根便不是断袖,不行,得早日摆脱他,再这样下去他一世英名非毁在这少年手中不可。
叶聪被少年死死盯了这么久,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说道:“你可不可以别再那样看我,你这样让我很不习惯。”
少年闻之甚是郁闷,问道:“若是女子这般看你是不是就可以?好吧,那我顶多不那样露骨的看你便是了。”
被少年如此一说,叶聪更懒得做解释,扭过头推开窗,不再理会他。
对面的窗忽然被推开,叶聪的影子刹时闯进她眼中,惊得冰月差点没从窗户上掉下去,秋冰月没想到对面之人竟是叶聪,而叶聪也是一愣,却就这样看着她,一声不吭,紧紧地抿着唇角,眼都不眨一下,仿佛要看透她的灵魂一般,纳闷、震撼、惊喜、伤痛、深爱种种神色纷纷从他眼中流淌而出。
皎洁月华下,他英挺俊逸的俊脸一半陷入阴影里,如同幽沉的眼神一般暗淡郁悒。
她要对付雅柔,甚至还有更多隐身在暗处的宵小之辈,所以还不想这么快公开身份,秋冰月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暗想她怎样也是易容天下第二的徒弟,一定不会露出马脚的。
可是她却忘了,叶聪可是易容天下第一的徒弟。
遥遥相望,却相对无言。
有些人,有些事,你以为已经忘却,将之尘封,却不料,往往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心中的破土之芽便会毫不留情的提醒你,它们其实一直便住在哪里,从来未曾离开。
冰月被他看傻了,良久才回神,忙缩回脑袋,啪的关上窗户,拍着胸口,记忆就像飘舞而下的梅花,愈发的鲜明起来,曾几何时,这个男子与她携手同看那梅花落尽的美景…。。可男子的印象,不知何时起,竟开始模糊起来,模糊到今日再见,才又清晰。
她知道,他一直未再娶妻,是仍旧放不下那段情感?还是为当年的狠心肠抵罪?可不论是哪样,过去终已是过去,情不能再续,死不能复生,他是不该一直背负着这沉重的枷锁,希望这一次相遇可以为他彻底解开心结,因为他是她的聪哥哥,无人能替代的哥哥。
秋冰月微微合眸,心底滑过一丝酸涩。
关上窗的冰月看不见,对面那张俊雅面容愈加显得惨白,一双深幽的黑眸仿佛望不见底的渊潭,所有酸楚悲恸痛苦的情绪都埋藏在潭底,不易被人察觉,惟有独自忍受。
今生无望,其实他早已放手,但情根已生,岂是说拔除便能拔除?师傅说得对,他确实是一个痴傻之人,缘聚缘散自有定数,若多强求一分,便会折福,他不是不明白,只是情难自己,如非如此,当年也不会欠下如此多的血债,迫得用一生的时间来追悔偿还。
黑眸中波光闪动,隐有潮湿的光泽,他轻轻闭眼,淡泊的眉宇间浮现几许凄清。
夏日的房间的确闷得慌,秋冰月在灌了好几杯碧螺春下肚扣终于还是再度打开了窗,叶聪已不在窗前,趴在那的却是那个少年,冰月心底不由怅然若失,低垂了眼睫,唇角不禁划出苦笑。
对面窗前不再是那个人,可左右两扇窗却是同时打开了,整齐得就连冰月也不得不相信冥冥中真的存在默契二字。
柔大美人正含情脉脉地看向她,看她?含情脉脉?那除非是深更半夜月亮休假,太阳出来值守了。
她的目光自然是越过秋冰月看向另一扇窗前的男子,能让大美人不吃饭不睡觉盯着看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秋冰月好奇探出头,向隔壁窗口望去,果然,月光下,不再易容的朱祐枫低着头不作声,却在冰月看他时抬起头来凝望她,温雅的俊容漾开一丝沉稳的笑容,静静凝视着她陌生的脸庞,心中却早已勾勒出那白皙清美的轮廓,他如古井般沉寂的黑眸泛起丝丝涟漪,这个女子,曾经携着她的手,跋山涉水,共赴患难,他如何不惜!那些共度的日夕黄昏,眉眼轻抬,便能看得见对方的默默守候,他如何能忘?这一生,想逃开的枷锁都逃不开,或许是他没有足够的勇气可以做到了而不闻百姓事,一心只做隐居人,但惟有一件事,他十二年前便有了承认并坚持到底的决心和勇气,那就是,爱她。
心爱之人…。仅凭一个眼神一段话语便能辨出,聪明如他,又如何能看不透她的伪装,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与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