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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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柔紧紧握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
“她为何要离开我,为何不肯信我?”朱祐枫喃喃道。
“姐姐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纳妾,等她想明白就会回来的,或许这血并不是她的。”
雅柔急急说道,唇畔却飞快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若不是她透露出秋冰月便是拍彦蒙一直在寻找的靖王妃这个消息,拍彦蒙怕是也不舍得就这样杀了那个女人吧,这可怪不了她,她本也没想秋冰月死,谁让阿枫自慢慢忆起她后便想悔婚了呢。
“启禀大人,”锦衣卫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属下已带人搜遍方圆五百里,均未发现人迹,北面是万丈峰,万丈峰底,潭深百米,潭水冰寒刺骨,人若是……若是被扔到了万丈峰底……断无活路,属下在峰底的深潭边发现了最后一滴血迹。”
“啊!”
一声痛苦而凄厉的哀号声突然在夜色里惨烈的响了起来,朱祐枫缓缓转过身来,莹莹月光映着一张清冷而悲恸的脸庞,眼中泪光点点,似有鲜血萦绕在双眸之中,缓缓流下面庞的哪里是泪,分明是两行鲜红的血印。
所有人都错愕的愣住,不敢相信地看向眼中流出血来的朱祐枫,他那双泛着血泪的双眼,带着足以撕裂一切的黑暗和血腥。
“原来他竟忘了她,忘了那个让他挚爱一生的女子,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可惜……太迟了。”
哈哈!仰头放声狂笑着,癫狂的笑声里满是破碎的恨会悔,朱祐枫抬眼定定看着暗沉的夜景,发丝随风狂乱的舞动着,枫红之中,映衬着一张痛苦而绝望的容颜。
说不出的孤寂……
说不出的凄凉……
可是,是他咎由自取,不是么?
“阿枫?”
雅柔惊恐的喊了一声,却只感觉眼前剑光一闪,一刹那,长剑以诡异的速度刺了过了,冰冷的剑锋抵上咽喉,带着阵阵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说,我为何要娶你,她为何会离开皇宫?”悲恸的嗓音带着哽咽,朱祐枫缓缓开口。
“是你向皇上请旨要娶我,为了救我的性命,也为两国交好,阿枫你是要杀我么?我们明日便要大婚了,你要杀阿柔么?”雅柔痛苦的叫道。
“是,我记得的,是我向皇上请旨的。”朱祐枫手无力的垂了下来,雅柔紧紧抓住他狂乱的身体,竭力大吼道:“阿枫,你冷静一些,是你先放弃她的感情,是她不能理解你的付出而私逃出宫的。”
“不,不是这样的,我要找到秋儿,我要找到秋儿,我要告诉你,我再也不为任何人,我要随她去浪迹天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我再也不会食言。”
一刹那,心头撼动着,那样寂寞而脆弱的眼神,那样善良而无助的女子。让他深深的将她刻进了心底最深处,“秋儿,从此我的温柔只为你绽放。”
猛的推开雅柔的手,朱祐枫疯狂的吼叫着,突然向北面的深潭冲去。
“快,拦住他。”雅柔惊恐的大叫道。
四周围观的锦衣卫纷纷跃起拦住朱祐枫去路,其中一人顾不得身份尊卑,迅速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大人,如今夫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事情不一定就没有还转的余地,一切尚未定论啊。”
看着朱祐枫痛不欲生的脸庞,锦衣卫低声的开口。
“不,绿帽子识得她的气息,这是她的血。”朱祐枫茫然说道。
看到朱祐枫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雅柔原本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了下来。
“阿枫,你疯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尖锐的质问着,雅柔脸色苍白抓着朱祐枫的身体一面是担忧,一面却是气愤。
“你还没有资格来教训我,你到底对秋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有,我为何会忘掉与她的过去?我自会去查清楚。”朱祐枫目光冰冷而阴寒的看向雅柔。
雅柔心虚的低下头,轻声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也是你的娘子。”
朱祐枫冰冷的嗓音空洞的响起,虽然一如之前的冷厉,可是暗沉里却少了一份感情,如今,他便是一个再也没有情的人。
“明日的婚礼停止,我只有一个结发妻子,金陵人氏,姓秋,名冰月,猝于弘治十年,十月十六日夜,我众生不会再娶,若是因此而引发两国战争,那便来吧,我朱祐枫奉陪到底。”
秋儿,等我,等我查出真相,为你报了仇,我们便可以在一起了。
朱祐枫目光空洞地看向前方,默默将散乱的发轻轻绾起,拿出那只绿玉簪束上。
“阿枫……”随后明后过来的雅柔血色尽失,想要说出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朱祐枫推开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摸索着向前走去。
“阿枫?”
雅柔拦在他身前,抬手在他眼前轻晃,指尖泛白而颤抖着,嘴唇不停哆嗦,“阿枫……你的眼睛……怎么了?”
一时之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朱祐枫猛的停住脚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良久才空洞的笑了起来,“秋儿,我再也看不到你了,老天惩罚我了,呵呵,无妨,你的容颜早已铭心刻骨,上天是公平的,它也不忍心看着你肚子活在黑暗里呢。”话音未落,便一头栽下。
“阿枫……快,回宫,他毒发了……”
只是朱祐枫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若不是那位老婆婆的百花露遮住了秋冰月的气息,绿帽子是可以带他去寻她的,莫道缘深缘浅,命运让她与他又再次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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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秋冰月慢慢睁开眼,倏的下了一跳,面前一个长相极为可怖的老婆婆正凑在她眼前一刻不措的盯着她看。
她不是被蒙古人杀了么?那眼前这个人是……黄泉路上,难道遇到了同伴?
秋冰月叹口气道:“这位婆婆,你是被人杀了,还是生病死的?我们做个伴可好,这里我第一次来,路不熟。”
老婆子不答话,眯着眼发出一声细细的笑声,端过一碗乌漆麻黑的汁递到秋冰月唇边。
秋冰月看着那碗汁,了然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便是传说中的那位孟婆对不对?你在人间很有名的,这是孟婆汤吧,喝了就会忘掉人世间的一切,可婆婆,我都已经将我最爱的人忘了,你看这汤是不是……”
老婆子似乎想要说话,秋冰月急抢着说道:“孟婆婆你不要说话,你先听我说完,我是一个可怜的人啊,所以我阴魂不散,不肯投胎,四处飘荡……你在这儿也呆挺长时间了,是不是可以喝阎罗王打个招呼,让我投胎时别从婴儿做起,最好是双十年华,再投个好点的人家,长得吧不需要太漂亮,也就倾国倾城好了,学问也不需太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即可,朝代不要太远,就弘治朝吧,地点京城便好,这样遇见他也方便,好了,我就这些要求,也不多,你就好鬼做好事,帮我这一回吧!”
“咕噜……”秋冰月的肚子叫了一声,晕,怎么鬼也饿肚子的。
老婆婆这回没搭理她,反手一把按在秋冰月手臂的伤口上,冰月痛得一声惨叫,为什么人都死了还会痛,冰月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又小心翼翼的伸出一个指头戳了戳老婆婆粗糙的面皮,指尖的温度告诉她,她没死,她还活得好好的,努力地转过头,一个小木屋的全貌就尽收眼底,房间里的一切,都是木头做成的,房间里还弥漫着浓浓的药香味,香味的源头便是那碗乌漆麻黑的厄——传说中的孟婆汤?
“我没死?”
“你这么吵,阎罗王都不敢收你。”老婆婆轻笑起来,说道:“把药喝了。”
秋冰月盯着药碗眨着眼。
“放心,不是孟婆汤,那玩意你想喝我还拿不出来呢,是解你情毒的药。”
秋冰月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过一饮而尽,原以为这浓浓的药汁定会奇苦无比,谁知入口竟飘满奇香。
“孟婆婆,是你救了我么?你怎会解这种妖毒?”
老婆婆面容僵了一下,咬牙说道:“谁说我姓孟,也别叫我婆婆,我有那么老么?”
秋冰月吐吐舌,脸上一副憨憨纯纯的微笑。
“姑娘,相遇是缘,你可还识得我?”
闻言秋冰月打量了她良久,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这点头又摇头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秋冰月看着她道:“点头是因为那句话有点耳熟,摇头是……”暗想凭她这副孟婆的尊容,若是见过定会过目不忘吧。
“喔,是我忘了。”
老婆子挠挠头,伸手在耳后一阵摸索,然后用力一撕,秋冰月惊恐的看到婆婆的脸皮就这样被解开,她也不顾秋冰月的轻呼,又低头揉揉眼,再抬头时,已是一双清亮的眼,好美的中年妇人,剪水的双眸,眉若含烟,唇似花瓣,婆婆原来生得这般美丽……
“你……”秋冰月如点了穴般目瞪口呆,觉得自己的声音直打飘,“你也会易容术?”
她站直了身子,咯咯笑道:“对不起,吓着你了,还记得卖纸船的妇人么?那便是我,那时候我易容的是村妇,前段时间喜欢易容成媒婆,最近又迷上了易容成老鬼,你叫什么名字?”
秋冰月百转千回的再心里哀叹,果真没有最晕,只有更晕,这人神智比她还不正常。
“我,我叫秋冰月。”
“秋冰月,好,你暂时是走不了了,就安心在这住下吧。”
“那,我怎么称呼你?”
“嗯?对了,我还没做自我介绍,我是这百花谷的谷主,我的称呼呢是随着易容的样子而转变的,不过在我不易容的时候你可以叫我谷主,通常在谷中我不易容。”
“百花谷?”秋冰月喃喃念着。
“看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怎的总是有人要杀你,你在江湖上名声很狼藉么?呐,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乱搞男女关系犯了众怒,我看人很准的。”
秋冰月觉得自己此刻正躺在温暖的被子里,却依然有种很强烈的风中凌乱的感觉,这人,好强大的思维,甩了甩脑门上冒出的冷汗,道:“上回也是姑姑救的我么?谢谢姑姑。”
“姑姑?”百花谷主忽然一脸无法忍受的见着嗓子挑高了调门说道:“我跟你是亲戚么?让你叫我谷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