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悲歌:布衣王妃-第19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官拜见大人。”
徐贯在朱佑枫话音刚落下便一撩衣袍跪了下去,他虽不知此人是何来历,但能将他的官历了解得一清二楚,定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此次是微服私访吧?可此人面生得紧,究竟是谁呢?
其实徐贯曾在兵部任职,算起来还是朱佑枫的手下,只是朱佑枫早年便带兵出征哈密卫,从而将兵部尚书一职卸了去,故二人相交不多,但朱祐樘将全国六品以上官员的简介张贴在文华殿中,曾经他们兄弟二人就并臂站着一同认真研习过所有官员的资料。
只见朱佑枫自怀中缓缓掏出一块金光闪闪的腰牌,徐贯睁大了眼睛,口中喃喃道:“皇上御赐如意金牌,见牌如见圣面,”颤抖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周侍卫亦跪下高声齐呼。
“都起来吧。”朱佑枫环顾了一眼四周,将金牌收回怀中,这金牌是他出征时朱祐樘赐给他的,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故一直未能返还宫中,能拥有此金牌者朝中只有他,只是朝中大臣却无人知道,没想到在此派上了用场,他原也想公开身份,但为免日后横生枝节,想想还是作罢,这才将金牌示出。
“本官姓氏不便奉告,还望徐大人见谅,徐大人请坐。”
朱佑枫伸手将徐贯扶起,严厉说道:“我不与大人打官腔,我来此之前已去城中查看过,江南水患如今面临两个问题,第一是河坝,大坝不是毁了么?咱们便把他堵上,还要修的固若金汤,第二是百姓吃饭的问题,听说此地的官员与奸商勾结,将朝廷拨下的灾银换成粮食,再以高价出售给灾民,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不过。。。。。。”徐贯看看朱佑枫,吞吞吐吐。
“你即知此事,为何还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让百姓卖儿卖女,背井离乡,你便是这样做钦差大臣的么?对得起皇上的重托,对得起灾民的眼泪,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么?还是徐大人也沦为了官商勾结,唯利是图的小人?”朱佑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徐贯吓得跳起来,“哎哟,大人,您轻点儿,小心桌。。。。。。小心手疼。”
朱佑枫一顿,冷哼一声。
“下官不敢欺瞒大人,下官到此地已一月有余,早已查清这些内幕,迟迟未能采取行动,绝非下官是贪赃枉法之徒,胆小如鼠之辈,只是大人怕是还不知这些官仓背后之人是谁,本官早已上奏皇上,只是宫中仍未见回音,下官不敢擅自动手啊!”
“你!”
朱佑枫抬起手,看到徐贯可怜巴巴地看着桌面,又悻悻的将手收了回去,站了起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当年你的那些手段都去了哪里?我原一直不明白皇上为何单单排了一个军中之人前来治河,到了此地方才明白皇上的苦心,原来这里需要的不止是一个治河的人才,更需要一个正直大胆有为的官员,可你竟然变成如此畏手畏脚!”
徐贯凑近朱佑枫,小声说道:“看大人刚来,下官给您透个底,此人咱都惹不起,你道是何人,这背后之人权势滔天,乃张延龄、张鹤龄兄弟为之。”
“这张氏兄弟又是何许人也?”朱佑枫有些不太明白。
徐贯淡笑道:“大人怎的会不知?近来这张氏兄弟气焰嚣张、纵横乡里,鱼肉百姓,霸占民田,全都做一些违法勾当,你定又要问官府为何不管,实话说与你听,这兄弟二人的姐姐便是当朝张皇后,朝中大臣纷纷上奏,可张皇后护外戚,皇上也没办法,这边厢安抚大臣,那边厢未有半分动作,只在大臣与皇后中间和稀泥,朝中连王恕王大人都被免职回乡,试问出了皇上还有谁人敢管,若是靖亲王还在,不定还能说两句,可惜啊。”徐贯轻叹口气。
“什么,婉。。。。。。”
秋冰月从椅子上跳起来,正要大叫,却被朱佑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离开的这些时日,朝中竟发生如此多事,连王大人都被免?
朱佑枫沉吟着,说道:“皇帝宽厚仁义,治理国家日日呕心沥血,生活简朴勤恳,皇后也是母仪天下,现我朝早已杜绝后宫宦官专政之现象。”
徐贯怒道:“哼,如今这江南水患若不是那帮人仗势侵占良田,擅自开垦河堤,如何会到现今这般光景?皇上对皇后感情专一,不设后宫,民间广为传颂,可正因为皇后独受宠爱,给张家带了极大的荣华富贵,他的两个弟弟才敢如此胡作非为。国丈张峦在四年时受封爵于寿宁伯,不久封侯,死后追赠为昌国公,张延龄封建昌伯,张鹤龄继承他父亲封爵为寿宁侯,人称小侯爷。据说张峦还未因女儿的大富大贵而跋扈,仍然非常尊重读书人,礼敬士大夫,他在世时那两个臭小子还不敢乱来,可现在老子一死,儿子便以外戚身份为非作歹,惹得官怒民怨,偏偏还就管不了。”
“谁说管不了,此等恶霸,别说是张皇后的弟弟,便是张皇后亲自出面,我也不怕,只要证据确凿,皇上也无话可说,你只管放心大胆去做,其余的便交予我去处理。”朱佑枫咬牙说道。
徐贯激动的跪下道:“可把大人盼来了,大人既能得金牌,定是皇上极为倚重之人,江南有了大人做主,定会攻克水患,还百姓一个江南盛世,下官在此代江南百姓谢过了。”说罢重重磕下头去。
“好了,起来吧,你尽管放手去做,一会儿我们就去看看那大堤,具体办法回来再议。”朱佑枫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去干,相信我,绝不连累大人。”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坝又裂开了,快去看看吧。”
一个光着膀子的青年男子冲进棚内,焦急喊道,一看便是刚从坝上下来。
屋内众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便都冲了出去,艰难步行了半柱香后,一眼便瞧见了那一排排沙包堆积起来的临时堤坝,坝上黑压压的一片人,正手忙脚乱的围堵着,人人全都衣衫褴褛浑身泥浆,天上大雨倾盆,秋冰月只觉视线内水雾蒸腾,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沉沉的分外难受,朱佑枫本不让他来,可他如何能坐得住。
徐贯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拖过一张破烂的椅子,站上去大声说道:“众位乡亲受苦了,本官到此地已一月有余,说实话,本官从来没有治过水,深感治河之艰难,但是本官有信心有决心能够将水患治好!本官需要乡亲们的帮助,如果你们当中谁有好办法,都可以对本官说,本官必会采纳,这江南是咱们大家的,本官希望能团结咱们大家的力量将他治好,大堤如果再不堵上,潮水一涨,后果不堪设想,众位乡亲,治河需要人手物力,本官请求青年男子们加入治河大军行列,拆房拆庙贡献治河原料,另外本官还保证大家今后都能吃上粮食,朝中派了大官前来,他一定会为民做主的。”
说罢跳下椅子,来到围观百姓当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个人说道:“若真能来一个为民做主的清官,就太好了。。。。。。”
远处朱佑枫点了点头,轻语道:“此人是个好官。”
“小枫,你这是要和皇后对上了,给皇上出难题,可要想清楚后果啊!”白杨忧心说道。
“不,我所认识的婉心不是这样的人儿,我不信她会护外戚到如此地步,定是有人以讹传讹,扰乱朝纲。”
朱佑枫定定看着水面上漂浮的碎木枯草,凝重说道。
白杨还来不及再说,只见众人从他们身旁飞奔向河堤。
“快,跟去看看。”
朱佑枫猛的大喝,四人拔腿向前跑去,过去一看,大坝裂的还不是个小口子,在不堵上恐怕就又被冲来了。
“快,你们快去运石头木料。”朱佑枫大声向身旁之人说道。
众人一愣,原正不知所措,现见有人领头,便立刻各就各位了。
不能再等了,朱佑枫毫不犹豫的纵身跳进浑浊的河水中,喊道:“下来几个人,咱们用身体先将裂开的地方堵上,否则便来不及了,石头运到就好了。”
白杨与几个汉子也跟着跳了下去,一起用身体去堵那裂开的长堤决口。
“枫,要小心。”秋冰月与林诗诗站在坝上焦虑的看着水中之人,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越来越大,后背勉力挡着的口子里冲出来的水流也越来越多,全都击打在朱佑枫等人身上,风越来越冷,水已漫过了前胸,情势骇人,不知是谁起的头,水中的人跟着高唱道:“水又急,浪又高,奔腾叫唤如虎狼,心啊!安一安,气啊!喘一喘,冷风啊,扑脸上,大家啊,睁开眼,拼命啊,莫胆寒,咳!哟!开河渠,驻堤防,江南千里成平壤,麦苗肥来牛儿壮,男女老少喜洋洋。。。。。。”
岸上众人被这气壮山河的真实所撼动,纷纷跳入水中以身堵决口。
“小枫,你怎样?你的伤还未全好,你会顶不住的。”风雨中白杨在朱佑枫身旁紧紧盯着他。
朱佑枫哆嗦道:“我没事,咱们接着唱。。。。。。”可他的意识开始不清楚,慢慢感觉周围越来越暗。
有人过来,一把将他揽了过去,背在背上,从水中往岸上靠。
“徐大人,别管我,快,堵决口。。。。。。”
那个来到此地后从未掉过一滴泪的徐大人,不停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先将你送回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朱佑枫才又有了一丝意识,慢慢睁开眼,原来以身处客栈房内,身上盖着一床破旧的被子,多处棉絮都脱落出来,可这怕也是此地最好的了。
天已经黑了,豆大的雨点滴落在屋顶上,发出嘭嘭的嘶吼,他第一次觉得雨也会变得如此可怕,扭过头看到秋冰月在他身旁半趴着,这丫头一定是哭了一夜,眼圈都是黑的,眼睛肿的厉害,原来那张清秀的小脸都没法看了,真让人心疼,朱佑枫想坐起来,却惊醒了冰月。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朱佑枫这才知道嗓子变哑了,疼得很。
“这大坝上人儿多了去了,你一个病人逞什么能啊,徐大人将你背回来,连灌了两大碗热水你都没一点儿反应,我还以为你就这样不行了呢!泡在热水里,你才哼出一声,你干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