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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邪鼎-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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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出尘本以为他很快便会醉倒,等着见他出丑,哪知段逸鸣反倒越喝越有精神,先前醉眼蒙眬之意竟然一扫而空,暗道奇怪。

他哪知道段逸鸣使了个瞒天过海之法,凡是入腹之酒皆被他转移到脚下,排出体外,即便是喝上几大缸美酒,也完全不会醉?

顾研茹见他越喝越勇,也觉奇怪,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何,但是芳心总算放下,一转首,狠狠瞪了一眼谭出尘,这才返座。

如此之下,不过顿饭工夫,段逸鸣已不知喝下多少美酒,却仍谈笑自若,反倒是紫萝谷众弟子不胜酒力,醉醺醺倒下一片,余下之人也大多晕头转向,哪敢再上前,纷纷散开。

紫萝谷上下见段逸鸣如此酒量,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谭出尘见势不妙,早已躲在一边。

元衡真君见座中弟子东倒西歪,面色不悦,却对段逸鸣越发另眼看待。

这小子难道是天生海量,一个人竟然能放倒紫萝谷数十名精壮弟子?心中也是暗暗骇异。

座中诸位长老无不侧目,牢牢盯着段逸鸣,惊异之色表露无遗。

段逸鸣微微一笑,揖手说道:“多谢诸位师兄美意,逸鸣心领了!”说罢缓缓坐下。

对面,顾研茹美目看来,满是征询之色,段逸鸣微微颔首,示意并无不妥,顾研茹这才放心,朝他嫣然一笑。

谭出尘站在人群中,见到两人眉目传情,心中妒火如炽,恨意大起,鼻中狠狠哼了一声。

落雁低声问道:“段大哥,你没事罢?”

段逸鸣传声对落雁说道:“放心好了,再喝两大缸也醉不倒的。”

落雁知道他竟然使用这么个移花接木的巧办法,将紫萝谷一干弟子捉弄的狼狈无比,再无人敢上前挑战,心中不由大乐,抿嘴吃吃低笑。

此时,元衡真君一正衣冠,说道:“诸位,值此喜庆之时,在此宣布一件大事。有请丹师叔!”

掌声雷动,丹琊上人缓缓立起,说道:“诸位,这乃是一件喜事,逢此聚会之际,特此宣布。尘儿、茹儿,你们两人上前来。”

谭出尘兴冲冲的越众而出,昂首站在席前;顾研茹缓缓站起,一张粉脸不露丝毫笑意。

丹琊上人说道:“诸位,尘儿和茹儿都不小了,两人正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十分匹配。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师叔就做个月老,为你们两个牵红线,成全玉缘。当着众人之面,师祖就亲自为你们二人举行订婚仪式。”

此话一出,谭出尘和顾研茹却是脸色各异。

谭出尘喜色浮动,急忙躬身致谢,而顾研茹俏脸冰冷,却是一脸冷淡神色,柳眉紧蹙,贝齿将樱唇咬的雪白。

元衡真君喜道:“这件事怎么敢劳丹师叔大驾!”

丹琊上人笑道:“无妨、无妨,能为这一双麟儿促成喜缘,高兴都来不及呢!”

元衡真君急忙示意顾研茹,说道:“茹儿,能有丹师叔为你们证婚,乃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快来谢过丹师祖!”

顾研茹昂起头来,说道:“丹师祖好意,请恕茹儿不能答应。”

此言一出,诸人皆是一怔,纷纷僵住。

席间静悄悄一片,掉针可闻。

元衡真君面色登时一沉,轻声喝道:“茹儿,不可使小性子!快给丹师祖赔个不是!”

顾研茹却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丹琊上人面上闪过一道异色,挥挥手,说道:“茹儿,为什么?”

顾研茹冷冷扫了谭出尘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谭师兄天纵英才,未来不可限量,茹儿乃是蒲柳之姿,高攀不上,倒教丹师祖失望了。”

丹琊上人听她这般说辞,眉头一皱,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元衡真君见机不妙,说道:“茹儿,不可乱说话,丹师叔能为你和出尘证婚,乃是天大的面子,还不快谢过?”

顾研茹咬唇说道:“舅舅,茹儿自小由您养大,当知恩图报,万事无不听从您吩咐。不过,此事关系到茹儿终身,茹儿想自己选择,不愿别人干涉!”

元衡真君一怔,脸色一沉,强自压抑着怒气道。

“出尘俊朗不凡,谦逊知礼,天资聪颖,在诸弟子之中出类拔萃,乃是极为少见的奇才,以他的条件和你非常匹配。舅舅和诸位长辈也早有此意,只等你两人长大便允婚。

“再说你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十分了解。舅舅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觉得你们很适合……”

顾研茹听他说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面色绯红,不待元衡真君说完,急匆匆打断:“舅舅,茹儿和谭师兄只是一般师兄妹关系,并不是什么青梅竹马、两小……之类,您这是乱点鸳鸯谱!”

她悄悄扫了段逸鸣一眼,粉颈登时绯红。

元衡真君被她一顿抢白,大是错愕,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顾研茹,气道:“你、你……”

一边蝶婆婆说道:“掌门师兄,您不必动怒,茹儿还是小孩子,别吓着她。”

顾研茹依偎在蝶婆婆怀中,噘起樱唇,气鼓鼓的。

元衡真君一顿足,气道:“你这丫头,翅膀硬了,敢不听舅舅的话了!”

丹琊上人铁青着脸,冷冷看着顾研茹:“丫头,长辈的话你也不听?紫萝谷什么时候教出了你这么个没有礼貌的弟子?”言下之意,是在责备元衡真君管教不力。

元衡真君听着,只觉颇为刺耳,门下数百双眼睛齐齐盯在自己身上,等着看如何处理,他心中怒极,脸色一变,喝道:“茹儿,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且说说看,出尘有何不好,哪点配不上你?”

顾研茹外柔内刚,性子却是极为刚烈,她自幼失去父亲,因母亲是元衡真君之妹,无人敢惹,被众人呵护有加,哪里受过别人叱喝?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元衡真君厉声斥责,还要迫她表露心意,更是破天荒头一遭,如何忍受得了?

心中羞怒交加,眼泪忍不住便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哭出来,胸脯剧烈起伏。

蝶婆婆轻拍她香肩,安慰几声,抬头说道:“掌门师兄,此事不如暂且放在一边,容后再叙。”

丹琊上人冷冷说道:“长者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便然。你这般护着她,不啻放纵!你身为谷中长老,不会不知道罢?”他的辈分在席间最高,说话极有分量,蝶婆婆闻言不便再说,只好缄口。

但顾研茹自小随蝶婆婆长大,最了解其性情,顾研茹刚烈任性,若是把她逼急了,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心中不由暗暗焦急。

元衡真君脸上颇为挂不住,眼见丹琊上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场中诸人面面相觑,气氛微妙而尴尬,怒道:“今日之事由不得你!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顾研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香肩耸动,扬脸说道:“我就是死,也不嫁给他!”

谭出尘脸色剧变,又惊又气,颇为尴尬。

他本以为有掌门师伯和丹师祖出面,顾研茹必会答应这件婚事,岂知她拒而不从,弄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心中一动,目光转而看向段逸鸣,想起两人深情款款、眉目传情之事,恨恨想道:“必是这臭小子在中间作梗!哼,今日之事绝不能善罢罢休,总有一天,叫他尝尝苦头!”

诸位长老见状不妙,任其发展下去,终成一场闹剧,不但元衡真君下不了台,将来若是传出去,于紫萝谷名声也是不好,于是大家纷纷起座,上前劝说。

元衡真君气呼呼的,老脸气得煞白,胸口一阵憋闷。

顾研茹泣道:“茹儿爹爹去的早,娘亲体弱,没有人疼,没有人喜欢。呜呜,你们都欺负茹儿,呜呜……”

元衡真君见她俏脸上梨花带雨,马上忆起妹夫早逝,妹妹思念成疾,一直卧病在床,屡屡紧握着自己手掌,央求自己照顾好她,垂泪不已,往事历历在目,心中不由一软,也觉自己今日有些失态,怒气一泄,寒着脸不说话。

只是以自己掌门之尊,当着众人之面,说出去的话又怎能收回?

丹琊上人见一个后生小辈不识抬举,竟然当席拒绝自己之意,心中隐怒,耳中听得诸弟子小声议论,更是不悦。

他面色阴霾,鹰目横扫,诸弟子噤若寒蝉,纷纷低头不敢作声。

“元衡师侄,她既是不愿意,那也不必强人所难。”丹琊上人冷冷道。

元衡真君心中已有悔意,只是顾忌丹琊上人,无法出口,正要说话,却听得旁边有人说道:“掌门,出尘和茹儿当年可是谭某和顾师弟一家亲口定的婚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现在顾师弟虽然仙逝,但当年诺言并不改变,掌门既为茹儿之尊,就请过问此事。”

说话者长须长脸,身材高大,甚是冷傲剽悍,正是七长老之一的谭无遗谭长老,乃是谭出尘之父。

此人身为七长老之首,极有威望,便是元衡真君也礼敬有加。

元衡真君大感为难,沉吟许久。

当年小妹怀孕之时,谭长老确实说过,若生男孩,便结为金兰;若生千金,便结为亲家。

不过当时只当是一句戏言,也未往心里去。

其后,小妹果真生下个茹儿,乖巧机灵、粉妆玉琢,十分讨人喜欢,谭长老一有机会便拿此事逗两小一番,因此,紫萝谷中大都认为两人长大后必成一对。

其后谭出尘修为一日千里,出类拔萃,加上长相俊美,便是元衡真君自己也颇为中意。

后来,在一次外出之中,茹儿之父不幸被妖人杀死,此事也逐渐淡漠下来。

前不久,谭无遗托丹琊上人出面说起此事,提及茹儿已满十六,当可谈及婚嫁,便想早些把两人婚事敲定,他当时满口答应,这才引出今日之事。

没料顾研茹反应竟然如此强烈,一口回绝,令他一时难以下台。

蝶婆婆见谭无遗步步进逼,老眉皱起,说道:“谭长老此言差矣,此事老身也曾听茹儿母亲说起,当时不过是一句玩笑,怎就当了真?小辈之事,咱们作长辈固然可以玉成好事,但绝对不可以大压小,强迫同意。

“既然说起父母之命,那便好办,茹儿父亲虽说早逝,但童师妹仍在。茹儿婚事须得过问童师妹意思,由她做主便是。”

她这话说得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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