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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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地微微弯身,单膝弯曲朝地,一手将楚笑寒抓住燃灯的手直拖向河中,另一手则慵懒潇洒地搁在另一个弓着的膝上。
楚笑寒被他拽得一下子跌坐在河边的堤岸石板上,顿时失却平衡,只能靠在他右肩臂膀上,半天不能动弹。
胤禩微微抬眼示意,身后的侍监早已目不斜视地上前拿火镰点了荷花聚水漂灯。这灯上蜡烛燃亮,胤禩才虎口用力,食指轻弹,将楚笑寒手中握着的灯稳稳打入水中,顺着水波飘荡起来。这才松开手,长身而起,尚且不忘扶起依然斜斜坐着,滑落在他腿边的楚笑寒。
楚笑寒又气又急,半天方才站稳,发生的事情太过迅疾,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待回过神来,这花灯早已入了河。
胤禩看着她脸色阵青阵白,嘴角扬起儒淡的笑容,似清淡冷朗的月光,虽皎洁却不可接近。未等楚笑寒开口,他竟然笑着转身走了。
楚笑寒只觉得一口气憋闷,喉头腥甜,差点吐出血来,好容易强自压下。“气死我了!”楚笑寒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果然阿昭讨厌他是有缘故的,这人实在欺人太甚。本来这些日子用什么刘太医开的两仪膏、补真膏什么的熬炖了吃,也没再吐血,今天居然被他气得要喷…血,真是过分至极!
苏云在旁怯生生地扯楚笑寒的袖子:“格格……您别气坏身子,其实,奴婢还有灯……”
囧……
楚笑寒差点趴倒在地上,她哭笑不得地回头看小苏云:“苏云,我真败给你。”
“俗语说事不过三,所以奴婢带了三个求子燃灯。”苏云跟变魔法一样又掏出一盏莲花灯,竟然是白莲灯,底部还做了荷叶,虽然更小一些,却看着很是精致特别,主要一般上元节较少用白色的灯。
虽然说楚笑寒不在乎求子不求子,但是这灯着实对她的胃口,是她喜好的那种,此外被胤禩憋闷的,好歹总也要凭自个儿的意愿自自在在地放个灯。这下,她的心情稍稍好转起来:“这灯我喜欢。”
“奴婢不是很喜欢,三盏里面这盏最为……”苏云没有说后面的话,只微微笑道:“格格喜欢就好。”
楚笑寒撅起嘴,四下里观察了半天,这才跟苏云打手势:“我看无妨了,可以放灯了。”
“……”苏云同情地望着自家的格格,“格格,就放个求子灯,也这样命运多舛……奴婢觉得您跟四爷,唉,真是……但愿此灯放下去,一切平平安安,大吉大利,早日生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扑……
“其实苏云你说得蛮对的,”楚笑寒嘻嘻笑着道:“从上天的意思来看,可能是有份无缘的那种?”
“啊,呸呸呸,老天爷,咱们格格童言无忌,您老人家别理会。”苏云开始默默念叨着祈祷起来,不理楚笑寒的打击。
这次,总算是顺顺利利地放下了白莲灯。看着那洁白无瑕的莲灯带着火光在水波中渐行渐远,楚笑寒心里念着,愿我早日寻到高人渡我灾厄,早日回归故里。只是想着这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不禁默然。
“格格,我们回去吧?”苏云在发着呆的楚笑寒身边良久终于开口提醒她。
“哦。”楚笑寒虚应着,茫然地抬起头,满目俱是灯火阑珊,传入耳中俱是听不明的六道偈语,映入眼中尽是看不明的欲界众生相。我怎么会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远远地看到几个身影于浮生中慢慢地走近,这才神识渐渐清明起来,原来是胤禛和一个颇为面善的阿哥样的男子。身后跟着随从数人。那两人笑着向她招呼,见她半天没有反应,便行了过来。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胤禛走近后,语中略带责备之意。“瞧见十三阿哥也不见礼。”
那胤祥看着极为祥和,略带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正月里的好日子,苏格格无需多礼,都是自家亲人,何须如此。”
两人俱都穿了正式的青狐端罩,隐隐露出月白缎里,内着天青色的吉服,腰间扎了明黄色的带子,只是胸口团龙蟒饰稍有不同。这样的装扮在多是达官显贵的京都内城里,依然扎眼,总算略略懂了一些服饰的楚笑寒都觉得这般穿着来逛上元节的灯市实在太过嚣张,摆明了告诉人家我是皇阿哥,全部退避三舍吧。果然周围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显山露水地慢慢儿地退了开去,留着这边原本热闹放花灯的护城河岸这边厢空出来一个大大的圈,不太搭调的冷清。
此刻瞧见了胤禛,一下子把楚笑寒原本略带苍然的思绪打得纷散,她忽地忆起一事:“四爷,我想问个事儿。”言毕冲着胤禛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胤禛又好气又好笑:“现下是越来越没体统脸面了。有什么事你就说,摆那什么劳什子姿势?十三弟也不是外人。”
楚笑寒看了一眼胤祥,想了半天,依稀记得《九五之尊》里,雍正身边有个一直咳嗽的王爷,是胤禛极为信任的人,莫非是胤祥?!又想起《宫锁心玉》里边,那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十三阿哥,虽然对杨幂蛮恶劣的,不过看着倒是对胤禛极好极贴心的,不过是不是这个?不过好在自个儿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个,我想问问,眼下京城里有西面来的传教士吗?像神父一样的人。”楚笑寒问道。
“你问这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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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
“我想问问他们那边的年历计算方法。就是公历、太阳历或者叫做西元。”楚笑寒轻轻地压低声音说着,让语音只让胤禛胤祥两人听到。这两人身后的侍从确实稍微多了点。那胤祯虽然穿了皇子正服,好在独个儿行动,总是不那么惹人注目。但这两位今晚不知为何穿得这般醒目,偏又带了一堆的侍监,弄得人们一看就知道身份,实在不像胤禛平日里的行事风格。
“你是说西历?明朝万历年间那位利玛窦教士传了入来的泰西历法。白神父他们国家使用的历法,是吗?也叫做格里高利历。”胤禛抬眼看了看楚笑寒,眼眸里神色闪动,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应该是的。”楚笑寒没有在意,只是梳理自己的思路。
“你要知道泰西历法做什么?”胤禛问道。
“我对白晋神父他们国家的占星术很有兴趣。只是我不太熟悉黄道十二宫的绘制方法,所以很好奇以天宫图为基础的占卜。”看到胤禛眼中的问号越来越多,楚笑寒的声音越来越低,“其实和我们国家的周易六爻铜钱占卜是差不多性质的玩意儿。”
胤祥微微地笑了,温柔优雅地在一边说话:“格格许是对占卜问卦有着浓厚兴趣,故而研习……洪若翰、李明、白晋、张诚、刘应他们从二十六年抵达浙江宁波,一年后到京城,也都已经过了快有二十年。对这些奇技淫巧,本是以悦妇人。皇阿玛不也喜欢得很?苏格格会中意也属平常,四哥也不用太过紧张。”
胤祥对着胤禛说完,立刻又和和气气地对楚笑寒说道:“只是,苏格格,白晋神父眼下是太子的师傅,不是很方便随意召见他。”
楚笑寒心念一动,问:“那……这泰西历法,四爷也晓得的吗?”
胤禛瞧了她一眼,无奈地点点头:“你认为我不应该懂,是吗?”
楚笑寒流汗,心道,我哪知道西元纪年明朝就有了。既然明朝就有了,你又不是一般老百姓,自然这些知识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那我就不找那个白神父了,我问四爷就好。”楚笑寒释然笑道。回忆起《鹿鼎记》好像还有个叫做什么南怀仁的传教士,教康熙做神武大炮的,怎么现在换成一个姓白的神父了。忽然想起《第八号当铺》里的白神父,不由得失笑。
“自打白神父代皇阿玛出访拉法兰斯归来,近年来皇阿玛对他大为宠幸,甚至连那个什么天主教都一并信了。”胤祥似说起什么好玩的物事一般提道。
“嗯,还做了太子少师,算是极其荣宠了。”胤禛淡淡地说,“大伙儿兄弟一个个的为了讨皇阿玛欢心,可着劲儿地研究几何算术。”
楚笑寒听得自己熟悉的名词,不由一震,但听得这些皇子阿哥忙着研究几何算术,又觉得好笑起来,不禁嘴角莞尔而不自知。
胤禛果然又抛过来一个似带问号的眼神。
楚笑寒暗暗吐舌,赶紧分散其注意力:“四爷,我还想问问。像我这样的能看到西藏的活佛吗?”
胤禛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好端端的去看达…赖…喇…嘛做啥?”
这回胤祥都诧异了:“苏格格要见六世达…赖…喇嘛?”
胤禛微微低头沉思了半晌,才又开口:“眼下汗王和第巴矛盾尖锐,政局动荡,情况复杂。平日里去藏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到仓央嘉措。那黄教的桑结嘉措实在是有点……但皇阿玛……此刻想看活佛自然是不可能的。”
楚笑寒很努力的听了半天,忽然听到仓央嘉措的名字,惊了一跳。
还未等她惊讶完,胤禛又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悄悄将头凑过来,说道:“如去藏边,满语是定要学的,否则你寸步难行。”
“去年六月里刚跟随皇阿玛去过塞外,十三弟也一同去的,可你也没有提起,白白错过一次机会。啊,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你病了,六月里皇阿玛刚将你指给我,你就昏昏病了几日,后来没多久我就随行塞外了,你倒也确没机会说你想去藏边。可惜啊可惜。”胤禛说到这句话,声音又恢复正常大小,语意里颇有促狭味道,直把楚笑寒恨得牙痒痒,却还得多方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样推算起来,好像阿昭刚被指婚给胤禛,就病了,然后自个儿就穿过来了。原本倒是知道自己过来的时间大概是六月,但是遇见那十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的,包括胤禛自个儿一提到她都是说嫁了一年了,搞得她也惴惴然,不知道那钮钴禄·苏昭到底是何时进了雍邸,只能含糊其辞,心中揣测大约是年初三四月的样子。现下终于从胤禛的嘴里听到,原来是四十三年六月指给胤禛的。他说过前年去过杭州,亦说那是四十二年,可见去年是康熙四十三年,现在该是康熙四十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