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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沉默是金-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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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这位二十三岁的皇八子,肤色极为白皙,简直比少女凝白脂肤还要白上几分。阿昭算是细白玉容的北地女子了,容颜极有直隶地区的特色,容色亮丽,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还特别雪白。

但是却比不过她所靠着的这位男子。

“玉儿……,我……”

胤禩唤了一声,却又止住了往下的说话,只拢住双臂,抱住怀中女子。

“八爷,……”阿昭复又唤了一声,满声喜色遮掩不住。

他来了,这就足够了。她已然赐了给四贝勒,八爷却还肯来,犯了禁忌,私通款曲,这还不够吗?这本是不妥的举动,一个皇子偷偷来寻赐了他兄弟的排单秀女,纵是有的,但是明面上实在说不太出去。

八爷,肯为她过来,这还不够吗?

至于这意外的指赐,定是良妃在皇帝面前说不上话吧?确实,良妃并不得宠。八爷定也觉得十分愧疚。

定要好好慰藉了他,待他蹙眉为难之时,便柔声说:“八爷,您又生气了,每次您一生气,便拧紧了眉头,一直拧到疼起来,结果便要拿手去死劲儿揉,快舒舒眉心吧,有什么事大不了的,非得这样拧着劲儿生气?是不是玉儿惹您生气了?玉儿立刻给您赔不是,您便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而后,八爷他,会不会……?会不会为了她,去搏一次?

胤禩紧了紧双臂,牢牢抱住怀中娇小玲珑的女子,阿昭,唯有身高,是不太似北地女儿的,却也因为这,更加惹人怜爱。

他轻轻地弯低了腰,凑在她耳边低低说道:“玉儿,我时间无多,也不能同你解释太多。十四弟竟然是不管你了,由得你去。我费了很大的气力,才求了皇阿玛让你去四哥的府邸……到时候,你定要帮我,四哥的性子是大了些,人又极难被哄瞒……”

阿昭猛地抬起头,看抱住自己的男子。

他说什么?

因为十四爷不要她,所以,所以,他竟是……又将她另送一人……四贝勒?从来都没见过的一个人,只是常常从九爷、十四爷的口中听闻。

那个男人,那个四贝勒,是他的四哥。十四爷说过,他冷冷地说过,四哥那人,不提也罢。九爷却说,四哥,性子是大了些,但为人伶俐,只要莫要触怒了他,他这人聪明机变,不下八哥,理应交好,不该得罪。

这样的一个男人,定然非常难以接近。

定必是比十四爷还要难以应付。一个性子如十四爷暴烈,心智如八爷机巧,这样的一个男人,如何应付得来?

为何,八爷,要送她去这样一个人的身边?

为何?

难道,自己对于八爷来说,就这样一点儿价值吗?他便没有一点情分留存?

阿昭颦蹙双眉,眼中哀愁,颤抖双唇言道:“八爷……八爷……”

胤禩低头看住阿昭,神色莫名,不知心思何事,只是半晌却又说:“怎么?你不愿?”

阿昭定定回视胤禩,过得一刻却又转头避开,咬牙道:“是!”

胤禩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沉声道:“你若不愿替我监视四哥,那么你阿玛的事儿,只怕帮衬起来,恐是有些犯难了。”

阿昭惨然一笑,说道:“阿玛虽是正户,钮钴禄氏又是大姓,我家曾祖又同遏必隆一个阿玛,可几代下来终究落为白丁,仅靠祖上所圈分田地维生。阿玛他一个闲散旗人,又没什么才能,做到四品典仪,此生已经足够了。”

胤禩听得此言,竟是冷冷哼了一声,蓦地松开了她,退后几步深深看住她。阿昭毫不畏惧,抬头直视……

半晌,胤禩面色冷然,不发一语,猝然拂袖而去。走时且将门扇重重摔上,发出哐叽巨响,将兀自呆立在屋中的阿昭吓了一跳,浑身发抖。

这一摔,似乎摔断了一切。

一时之间只觉万念俱灰。

阿昭趴在紫檀木长案几上,凝神细思往事,堪堪落泪。

为何?

为何?

年幼之时,他明明都很温柔的。怎么年岁渐长,便就,生生地隔远了去,远了去,竟是如何用力,也难挽狂澜……况且,自己人微言轻,能力有限,又力气薄弱,如何阻得住他?

孩提时,在八贝勒府,她偶尔留宿。

清晨鸡鸣时分,便能瞧见他灿烂的笑颜,他总笑着说:“我一大清早便去城郊,替你采了满满一筐子霞草来,放在你的屋里,你欢喜不欢喜?你不是最爱看那白色的石丝竹吗?星星点点,好似漫天繁星……”

可是,后来,后来……他的心思越来越重,越来越重……霞草什么的,便也就忘了……却还在一径地重重思虑之中,越走越远……

重到何等程度?

每从宫中回返,他总是紧紧地拧住眉头,数日一言不发。隔得数日,稍稍好些,却又周而复始。

四爷,和八爷是同一类人。

从第一次见,就发现了。

可是,为何?

为何她可以?为何她却可以?

那位冰冷无情的皇四子,如何能对她,温柔展颜,微笑轻语?

在江南杭州府的驿馆,他柔声叹息,温和轻言,说着:“我第一次知你这样会哭,这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八爷也曾这样温柔对自己说过话,只是那时自己只得七八岁……那是完全不同的。后来,一年比一年的冷淡,更推了自己去十四爷那里……

当日,四爷,柔柔地说着话语,将两个薄软温暖的唇瓣贴了上来,轻轻捂住了她的唇。只是,是她,不是她……

眼前能看到他唇上的胡子渣,距离太近了,所以样子就看不清了。欲抬手推开,却虚软无力。那是轻柔的碰触,他那淡粉色,薄薄的嘴唇,平日看去总是那样高贵无比,不可接近轻触,此刻却拂动在她的唇上,柔柔软软地挪动,像是对待最为易碎的珍贵瓷器,轻轻啜动而又小心翼翼……

那样近,鼻间飘荡着淡淡的清香,又不完全是他身上平日常用的熏香,似有似无,却撩动她全身所有的感官。

为何?

为何?

心中似有无数嘶吼想要喊叫出来,但是却无法,无能,无力……

再后来,四爷拥着她,策马驰骋在从鄯城前往扎藏的路上。淡淡的,不同八爷身上的熏香,那是鲜花香气吗?出来的日子久了,这香气也越来越淡了,混着男子气息,极致好闻,始终萦绕在鼻尖,刻骨萦魂……

只是,他拥着的,是她?还是她?

从他温柔至极地亲触柔吻;从他隐带怒气地亲手撕开她的裤子,擦洗流脓;从他帮她一件一件地穿衣着衫,从他淡淡笑着携着她的手之际开始……阿昭,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八爷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到得后来,竟是模糊至看不清了……

但是……

四爷,伸臂紧紧拥着的,是她,不是她。

四爷,抬眸温柔看着的,是她,不是她。

凭什么?

凭什么?

再后来,她们互换回了身子。

她总以为,四爷瞧见她时,总会有那么一丝犹豫和情意吧?为何?为何?找不见一丝一毫?甚至,他想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若非,若非,那个她求情,她早就不在这个人世间了!他难道都不怕怎么跟皇上交代?怎么跟她阿玛交代?偏他这样狠毒霸道,她却更加芳心难抑……

好恨,好恨……

第107章 何处相思明月楼

思绪慢慢地飘回了康熙丙戌年,苏培盛将她带回了阔别数月的四贝勒府,只是,感觉,怎么像是阔别数年之久……

苏云看到自己的格格归来,脸上现出一阵高兴,急匆匆地快步走上来亲昵唤道:“格格,您回来了?听说,爷带您去别苑玩耍散心去了,奴婢可也是在人前大大地长了脸了,真叫人高兴。”

阿昭勉强地笑了笑,眼前的苏云这样活泼亲近,真叫她不惯。

想也是,定早让那个她这等没教养的给闲散宠惯了吧?自己的苏云,向来谨慎小心,行事温敛,哪会这副没脸面的样儿呢?

只是,事既已至此,也无需再行纠改。

当晚,阿昭由得苏云为她擦洗换衣,却听得苏云欢喜地叫了一声呀,而后说道:“格格,在别苑,果然是,果然是,得了爷的宠了吧?”

阿昭一愣,顺着苏云的目光看下去,终于脸色有些变了:她臂上的守宫痣……果然,果然是没了……

一阵心神恍惚间,忆起,那是,那是八爷……若是从前,自己该是多么欢喜啊……虽是用强,但那是八爷,后来,八爷也跟孩时那般温柔地为自己穿上一件一件的衣衫……只是,此刻看来,却有些,有些陌生介怀起来。

那时,还没想到,这个起由带来的,竟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几月后一晚,苏云掩不住满面喜色,走进阿昭的寝室内,一边帮她擦洗身子,一边帮她收拾被褥铺盖,终是忍耐不住,笑滋滋地说道:“格格,……奴婢……恭喜……格格了……”

阿昭正呆呆地看着床前案几上的灯烛上的烛花,突地爆出一声啪几的烈声响,她惊了一跳,终于耳内映入了苏云的话语零碎,猛听此言,寻思了几转,她霍然失色道:“苏云……”

苏云本纳闷自家格格的神色,但她也非笨人,想了一想,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嗫嚅道:“格格,这,这月信也是一直未见来,且日间用膳又一直呵呵作呕,是否……是否该报福晋知晓……”

阿昭大惊,顾不得许多,只伸手一把攥住了苏云的双手说道:“不可,万万不可!”

苏云难以明白之下,也不解说询问,蓦然,无声无息地跪倒在地上,说道:“格格……姑娘,苏云从小就跟着你,自打你在福晋跟前救下奴婢后,又要亲手给奴婢擦药,奴婢那时候就下了决心,便是为姑娘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莫不是,莫不是此事有难言之隐?莫不是,福晋容不得?又或是四爷他……?又或是姑娘觉得对不住八爷?这事儿,姑娘你不说了出来,苏云却又怎么为你筹谋措办呢?”

阿昭一怔,心中莫名感怀,从小,她们两人便十分亲密,便是她对八爷的心思,也是从未瞒过苏云。这事她一个人也处理不了,总得有个心腹帮手,方能掩饰遮盖。当下也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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