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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沉默是金-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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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这样直白一说,像是她的内心底处的心思,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楚笑寒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皱眉沉思一阵子,才故作镇静、假作淡然地说道:“八爷说得原是没错,……我……我也斟酌许久,迟迟不能决断。故此……延至今日,方才动身出发。”

胤禩心知她不愿就此话题多做纠缠,听了也就沉默不语,良久嗤声笑道:“嗯,四哥嘛,他那性子,从小便是那样,自己喜欢的东西,便是亲手毁了,也不肯轻易让给了人,十四弟就是为这同他就此有了罅隙……你……想走,哪有这样容易的?那,你是来跟我辞行的?只是,你怎会有老十三的印符勘合在手?莫不是他竟肯违逆了四哥来帮你?这可真难得少见……”

楚笑寒闻言心中又是一惊,暗自忖道,八爷心智机变同四爷比起来,可是不遑多让,无非他知道自己的底细比四爷少许多,故此才让她占了先机,在此多留实在无益。

虽然就算被他强留,也不过是从胤祥这里换个地方被囚,只要没万般难堪如亚也一样地死在胤禛面前,总不是最差境遇。

只是,若不能死在皇陵附近,终归是于愿不足,心中耿耿,难以释怀。既如此,倒是赶紧了了此间事由,可以速速告辞。

当下打定主意,她便直入正题说道:“十三爷,只是同情可怜我罢了。但我此次特地来见八爷,却不止是辞行这样的闲事……听说八爷在昌瑞山得了一对儿海东青,正在熬鹰房驯化,而后打算敬献给皇上,可有此事?”

胤禩闻言愣住,半晌脸上慢慢飘过阴霾之色,沉声道:“嗯,没错。那么兰欣提及此事,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楚笑寒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听说什么,只是总觉此事有些问题。八爷,这是我家乡的一种言谶,你信我吧。这海东青,莫要送了,好吗?我从前,也没害过八爷你,眼下,我要走了,更加没有理由害你,请你听我一句,好不好?”

胤禩在帐内转了两圈,竟是在正中的披摆着虎皮椅搭大圈椅上坐了下来,只是稍顷突又长身立起,猛上前数步,伸臂出掌牢牢地握住了楚笑寒的双肩,定定地注目看住眼前的女子,蹙紧双眉,大惑不然地说道:“我始终都疑惑得很,兰欣……兰欣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到了今日,你都要走了,还不肯告诉我,解了这个谜团吗?”

楚笑寒皱了皱眉,稍稍挣扎了一下,自然是一丝丝都挣不动去,只得随了他去,脑子里却细细寻思了一遍,说道:“八爷,也没什么来历,我并非大清的人,只是个飘零孤客异乡人,却寻不到回家的路……好在我阿玛来接我了,终是可以回返家乡去了。”

胤禩听了这等敷衍之语,知道她言不由衷,语焉不详,哪里肯信。忖得一阵,竟是说道:“你当真要随了你阿玛回去家乡?那……那,不走成么?你既离了四哥,可愿留在我这边?”

这话一说出口,不说楚笑寒立时瞪大了眼睛,大为不解地瞧向他,连胤禩自己都吃了一惊。

楚笑寒猛想起喜圆说的话,复又想起阿昭,不由得止不住地笑了起来,一时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几乎要跌倒了去。

胤禩见她笑得古怪,加之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如何说出这等话来,心里着恼,便重重闷哼了一声,说道:“笑什么!你若肯留下,则一报还一报,阿昭的事,我便不同四哥去计较了……”

楚笑寒听了只觉离奇好笑,益发忘形,咯咯大笑到了后头竟是破声咳嗽了起来,胤禩见她止不住地咳嗽气喘,这样辛苦,只得松开她的肩膀,伸出一个手为她拍背。

好容易在她背上拍了半天,这长长咳嗽终是停住了,却又听这女子放肆大笑道:“八爷,阿昭的事,您竟还要同四爷算?可……可阿昭,又不是四爷要抢了去的,原本不就是八爷您自个儿送了上门去的么?现下却又要算计起来?这可不是很厚道哪。”

胤禩听罢,一时之间竟是默了半晌,说道:“阿昭,不是我亲手送去四哥府里的。那是德妃……”

只是他说到这儿,却是话锋一转,“嗯,我瞧着四哥对你时好时坏,忽浓忽淡的样儿,你离了他也是应当的。”

楚笑寒又笑着咳了几声,轻轻问道:“嗯,四爷对我不好,那莫非到了八爷这里,您就能一直对我好了?我可怕得很哪,若是八爷又把我推去乾清宫,便是那最寻常的拶指、鞭扑、笞杖之刑,就我这身板子,实在是受不起,只怕稍稍来个几轮,我便一命呜呼见了阎罗王了。且退一步说,倘使八爷存了一些怜惜之心,没有这些祸事放在我头上……那可,还有八福晋呢,八福晋只需掇弄我个几次,就有得是给我好果子吃了……想来想去,大抵是,终究,我不是这里的人,所以难免格格不入,活得也不自在。还是回去家乡妥当一些。”

胤禩听了待要反驳申辩,但是心下细细一想,果不其然,顿时语结。

楚笑寒复又含笑看住胤禩,直视不避,仍是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况且,四爷,对我倒是还存了几分心意;但八爷您,不过是瞧着良主子的份上,才多看我两眼罢了。在八爷心里头,不说阿昭,便是八福晋,我都是远远赶不上的。记得当年,头一次瞧见八福晋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好生漂亮!虽脾气大了一些,可那份明艳动人之色,宫里宫外,都是少有的……正如良主子说的,人又单纯,对八爷又一心一意,家世身份也显贵,却又到哪里再去找这样好的女子呢?到了后来,不知道八爷还记得否?那第二次,在钟粹宫后殿宫人耳房内,八福晋冲进来的时候,我就更加确信啦,当时也没旁人在,况且就算是被人见着了,我不过一个小小宫人,她八福晋却不顾身份来打我,八爷更是该当好好管教才是,就算看在安亲王的份上,那么薄薄训斥一句,嘱她注意几分体统,总不过分吧?可是,八爷,却依然是由得她去……再后来,在乾清宫的那个时候,在皇上面前,更没旁的闲杂人等,连个太监侍婢都没的光景下,八爷您也不用装什么样子给第二个瞧,却还是这样容让八福晋,这又是为何呢?您就不怕皇上觉着您如此畏妻,心中对您生出几分轻视和瞧不起来么?其实,知子莫若母,良主子费了心思给八爷您选的福晋,又哪里会差呢?当初……当初在养心殿初见八爷的时候,八爷还很不乐意呢,可后来……后来,我也再没瞧见八爷有不乐意的意思啦……”

胤禩忽然松开了手,只定定看住眼前的女子,她依然微笑着看着自己,神色自然,态度诚恳,目光直视,不避不躲……

初冬时分,山里寒气大,尤其这汤泉处,更是阴阳均衡之际,有温热泉眼,则周遭寒气愈加逼人。她却只着一袭男装秋衫,澹澹衫儿,薄薄罗衣,披在这纤弱身子上,看去竟似会随风而逝一般。

她说的话,总让自己惊讶。

虽然宫里宫外也有聪慧女子,也有这样见识的女子,但是总不会这样真诚坦然,怀了满满的关心和直率说话。和蕊媖不同,她不是为着脉脉相思,更无款款深情,只是,只是……只是,对人,总是这样……

忽然之间有些明白,为何四哥那样搏命为她求个名分,甚至不惜批逆龙鳞,触怒皇阿玛。

楚笑寒微笑着,继续慢慢地说:“再说,若是从前,八爷的想方,我还能听进去,寻味一番,再做决定。但而今,我身染重病,只能回乡医治,我阿玛也是为此才特地千山万水,赶赴至此。故此,八爷的说话,我也无法做一考虑。除了回乡救命,别无他方。”

胤禩听眼前女子这样细细说来,只觉得一番言辞,她说得情意蓁蓁,又极有道理,竟是再难说出一句反驳挽留的话来。

楚笑寒见他沉吟不语,便又更加灿烂地笑了笑,说道:“八爷,我今日来,确实只为那海东青的事情,你便是再疑虑也好,但听我一句,千万莫要送那海东青给皇上,好不好?这样我也可放心地跟阿玛离去。”

胤禩默然良久,只不知道在寻思琢磨着什么,但是过了一刻工夫,他倒是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左边,终于开口说道:“将那……海东青……”

楚笑寒听他意思,倒像是对着一旁的侍监说的,只是怎会说了一半,却又止住了,但又不好催促,只怕他反而生了平白无故的疑心。

怎奈心忖这时间无多,便只得踏上一步,看着胤禩说道:“八爷……那,那,这事儿您看着办罢,我却是,要,要走了。”

胤禩一怔忡间复又低头看她,良久终是叹了口气说道:“回了家乡,养好了病,再……说罢……若是怕路途遥远,不能再回,却也可托人带个信来,报声平安也好。”

楚笑寒听了此言竟是同喜圆一般样的关心,亦是一阵怔忪,脸上不觉浮上淡淡笑颜,心中一阵暖流涌过,一时语结,过了一阵子方才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啦。”

忽而她脸上的笑颜浓艳明亮起来,似乎整个盛了开来,陡然间卸去了大半的重担一般,她上前一步,踮起足,伸出双臂,轻轻抱住胤禩的脖子,靠在他怀内附耳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SY AHVN,我走啦。你好好保重,以后有机会再见罢。”

言罢,她持续灿烂地笑着,放开手臂,后退了两步,复又伸出一个手同胤禩轻轻地摆了摆,挥手告别,而后十分轻松雀跃地走出帐去,一派小女儿的作态,娇嗲十足,却转眼便消失在胤禩的视线范围内。

胤禩见她这般快乐开心,竟是又发起呆来,直愣了一阵子,方才转头问旁边恭立的侍监道:“那,海东青……”

那名侍监颇有些惶恐地弯身回道:“……八爷,今儿一早,已经派了二格子他们将那两头海东青送出去了……”

竟然,已经送出去了。

胤禩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帐外侍卫报:“八爷,前头有人来报,说在村口哨塔上,远远瞧见像是雍王爷带数名随从往汤泉村的方向来了。估摸只需片刻便能抵达晾甲亭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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