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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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她却又气呼呼地跟王爷闹脾气……”
“这位兰欣姑姑,行事向来是高深莫测,莫测高深……之前王爷娶年侧福晋,她气得要一走了之,结果婚礼过了,她倒是又不走了……”一想起那日自己跟王爷紧赶慢赶地奔去苏格格的院子,生怕她钱兰欣真的悄无声息地离开雍王府,结果却看到那钱兰欣香香甜甜,安心睡在屋内的情形,真的是一口血喷出来。
“……王爷呢?”
“近几日脾性儿又古怪起来了……这会子突然说要去年侧福晋的屋里去一下,也不要我跟着,说一阵子就出来,只让我在这里候着。”
“……”
“……”
“以不变应万变。”
“嗯,以不变应万变。”
楚笑寒是去司房拿菊花去的。本来这九月九的重阳节到了后,虽说府里头要摆菊展,可也不关她的事。因为第一,菊花是内院的管事太监自会分发,第二呢,这活也轮不到她来做。
但是最近她似乎打了鸡血一样,很是激动,所以当阿昭说想要个珊瑚釉的细瓷盆的,最好来盆红色“晓香红”和紫色“紫霞觞”的菊花的时候,她便自告奋勇地去司房了。
楚笑寒自有自己的想法,首先,在司房可以看到各种稀罕的菊花品种;再说,去的时候还能顺便捞大厨房的金钱花糕吃,岂不美哉?
这金钱花糕,样子好像金钱,味道犹如萨其马,呃,确实是很好吃的小食儿。
但是抱着菊花是不可能吃零嘴的,而且是两盆菊花。她一个瘦骨伶仃的女子也是抱不动的……因此,只好牺牲一点例银,打点了几个微散小太监,把她挑中的几盆菊花帮忙送去苏格格的院里头。而她,则可以悠闲自在地稍微放一把风。
本来到了这当口,就可以偷偷溜出府去,到内城逛一圈的,问题是她的私房钱也不多,刚刚牺牲掉一些,这会儿自然心疼得很,便像个鸵鸟一样的不肯再花了。再一个,这会子府里头正是菊展时分,赏赏菊花也不比逛街差。
这样一想,她楚笑寒立刻平衡了,就当自己在太子湾公园赏花吧,虽然不是郁金香,不过秋菊也是不错的。反正不要花钱,这是头一个重要的。
雍王府各处殿堂、院落,此刻遍摆盆栽菊花,五色缤纷,千姿百态,名菊不下百品。诸如“御带飘香”、“二色玛瑙”、“白牡丹”、“青心白”等等。
一路行去,只觉四处寒香,一庭秋色,使人目不暇给。
楚笑寒正一处一处地乱逛,但她的闲逛赏菊自然仅止于各院门口、穿堂、游廊,让她冲进内院被福晋、侧福晋、一堆格格去找错儿,那可是万万不敢的。
正走着,经过年侧福晋的院子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难以自控地顿住了。
那个娃娃,那个女娃娃,自己蛮喜欢的女娃娃……过得八九年,她已经那样大了。一想起她,莫名其妙的好感和毫无来由的自卑油然而生,只是,并没有太大的嫉妒,唯有羡慕。
她生得真美,只是,配了王爷,呃,她不怕吗?雍王爷看起来那样令人惧怕。
“姐姐,白狼乃是祥瑞哦,姐姐真了不起!”
楚笑寒的耳中仿佛响起当年她脆生生、娇嗲嗲的声音,特别的奶声奶气,忍不住粲然一个笑容划上面颊,嘴里不禁轻轻哼起来:“白手儿套白狼,白手儿套白狼!啦啦,白手儿套白狼!”
正哼唱着,远远地影影绰绰瞧见那院子垂花门里头,也就是隔着影壁侧缝处,两边穿廊中划过一个熟悉的石青色身影。
那身影一闪即逝,大约是走到转角去了,预见得到一阵子就会转了出来。心头没来由地猛一颤:好像是,好像是王爷……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紧溜之大吉。
话说还没看清楚呢,自己怎么就那么断定是雍王爷?楚笑寒为自己的第六感寒了一个,却顾不上细细思考,只赶紧往穿堂走廊那边奔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另一进院落走去。
不知道这些日子,年心兰她过得好不好。按照她经由这样隆重的婚礼仪式方才入府,只怕日子也煞是难熬。
这王府内院的女人,表面装得温柔可亲,实际上却如狼似虎……经了这么多岁月,回忆往事,自己还是心有戚戚焉的。可见不管坊间风评再好,实际内里头如何,还是唯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悠悠然地走到一个紫藤花架子底下,紫藤花虽是四五月的花期,但是这边大概培种得当,又精心护理过,加上它花期又长,足有一个月之多,故此到了今日,竟然还有稀稀拉拉的半枯淡紫的花朵……
当然而今又正值果期,故此看去紫藤缘木而上,条蔓纤结,与树连理,瞻彼屈曲蜿蜒之伏,有若蛟龙出没于波涛间,也颇漂亮。
绿蔓秾阴紫袖低,客来留坐小堂西。
醉中掩瑟无人会,家近江南罨画溪。
这紫藤花,传说是相爱的人殉情而死后的化身。男子化为大树,女子化为藤萝,于是,便是:君若为乔木,妾当为丝萝。
楚笑寒定定地望着那紫藤花,虽早已泰半枯尽,但是繁盛时期的花景也不是没见过,可以清晰想出那四五月份时候,如同紫纱帐幔般的半空花园,实在令人惊艳咋舌。
“君若为乔木,妾当为丝萝。”
不知不觉就吐出了这两句诗,顿时,好像……好像,有什么样的心绪从自己的胸口慢慢地流淌出来了,立感不祥的楚笑寒马上掐断了自己的无端思绪,快步走开这紫藤花廊。
继续往前走去,却听得一阵细细的人声似有若无地传了过来:
“怎地又来了?”
“自打那没了后,福晋给过他们家一笔了,怎么还是隔三差五地来呀,这还有完没完了?”
“主子心慈,不肯损了阴功,要我说,就该一了百了。”
“嫲嫲说得是。再这样容让下去,让这些泼皮没脸的又得了钱,又在外头耍嘴皮子卖乖,没的污了王府的名声。”
“这事儿我做主你去做了吧,且不可走了风声。免得福晋晓得了,心里不舒坦,又得两三个月的不安宁。”
“嫲嫲放心,省得。”
楚笑寒听得心惊,急又回身转走,心里惊慌着不知自己听到的又是什么祸事。却因着急了些,便一脚磕在廊边一个胭脂水的粉彩细瓷花盆上,本也无妨,也没有多大的声响,怎奈肘后挂了一个香囊,之前硬听了阿昭的意见挂了几个假珠子铛上去,这会子一着急跌了下来,敲在花盆沿上,可巧不巧的,发出清脆的“叮当”一声,平日存心拿这假铛子假珠子去敲硬器物什,却还没这样凑巧能发出如许脆响的声音呢!
“什么人?!”那两个里头一个厉喝一声。
一时之间魂惊魄飞之下,楚笑寒跌跌爬爬地只闷头往前狂奔,将将跑到一个虚掩门扇,屈戌未锁的殿阁厢房的口子上,一只手伸出来,将撞晃摇摆的她一把拽了进去。
复又迅疾掩上门,从内里闩上了门扇心板。
第38章 空阶小雨成追忆
屋内一片漆黑。
所有光亮似乎都被牢牢堵住,大概是用了厚厚的天鹅绒布做帘子,搞得不好还要在里头多加一层章绒布子做内帘。
也确实在府内见过这样的轩馆,倘若殿阁厅间里面不点火烛,那是绝对标准的伸手不见五指。
屏息细听外头的动静:只不多久,有几个细碎的脚步声奔过。
“怎么没人影了?”
“刚才确实见着一个穿着水绿色线绢宫人装的女子一闪而过,倏忽不见,难道是进了这边廊的屋间了?”
“不可能,这里是禧华堂……那可是禁地呀。谁敢进来?她要真敢进来,那也省了咱们麻烦了,不用操心费事,王爷就会着人办了她。”
“倒也是……那……那……那,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难不成是大白天见鬼?莫不是,莫不是,嫲嫲,莫不是塔纳她……”
“胡说!再说这种怪话可掌嘴了!快四处找找去,一定是人!”
转眼间外头恢复一片寂静,再没声响。
塔纳!!!
刚才确定,她们真的提到塔纳了!
楚笑寒惊异万分地思索着,为什么她们会提到塔纳呢?刚才她们说的话里的意思,难道,难道,塔纳她是……被人害死的?
禧华堂?不会吧?
这里是禧华堂?这,这,这确实是严令过不准进入的禁地。听说这禧华堂内存放的都是一些孝懿皇后的遗物,还有王爷小时候的物什。许是王爷念旧,不肯让人轻易踏入此间一步。
嗯,自己手腕上依然紧紧握着一只手,那是刚才拽自己进来的人的手。温暖,干燥,稳定,他似乎一点都不惊怕。
楚笑寒用力挣了一挣,挣不动。
可是,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虽然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一次……楚笑寒想着,便伸出左手去掰自己右腕上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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