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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霸宋西门庆-第4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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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丑闻焕章一行人马到了济州城下,依然是城门紧闭,吊桥高扯,但闻焕章不急,只是扬声道:“请济州张太守说话!”

张叔夜早料到高俅不会善罢甘休,已是存了必死之心,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眼看又一支人马到来,当下大声道:“我就是张叔夜!尔等何方匪类,敢冒充朝廷天兵,来我济州城下劫掠?速速退去,饶尔等不死!”

徐京哼的一声,脸有怒色。

闻焕章却是微微一笑,命身畔从人将一个红漆木盘子高高举起来,上面供了徽宗皇帝的亲笔诏书,自己则手摇高俅颁下的文书令箭,朗声道:“这里有当今官家的亲笔训谕,又有征讨梁山大元帅高俅高太尉的文书令箭,张太守若不信时,只管将人来验看!”

高俅的文书令箭倒还罢了,但听到有徽宗的诏书御笔,不由得张叔夜不吃一惊。他当然知道下面这些人马都是货真价实的官兵,可这些官兵,却又都是货真价实的官匪,若放他们进了济州城,百姓必遭大劫,因此这才一口咬定,这些人是冒充官军的匪徒,任他们舌灿莲花,就是锁定了不开城的主意。

但现在有官家的御笔诏书在城外,却由不得张叔夜不遵凛起来。他长叹一声,唤过三个儿子道:“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们!”

三个儿子见父亲面色坚毅,声音中尽是交待后事的语气,心中顿起不祥之感,只得道:“爹爹尽管吩咐!”

张叔夜道:“如今我要出城去。我张家先是恶了奸相蔡京,今日又恶了高俅这佞贼,我此去九死一生,但这济州城绝不能开!哪怕他们绑了我,要将我在这城下杀头示众,尔等也不得意气用事,开城救我,反被贼人所趁!若违了父言,就是张家的逆子,死后入不得祠堂,见不得祖宗——你们可听真了吗?”

三个儿子听得此言,伏地大哭,哽咽不能言。城头士兵皆罗列而拜,哀声道:“大人!”声闻于天。城外闻焕章等人听着,面色皆变。

张叔夜喝道:“都起来!用篮子将我吊下城,我自去寻那高俅说话!”

有那帮着护城的百姓扑上,抱住了张叔夜双腿,哀叫道:“大人,您去不得啊!去不得啊!”

张叔夜喝道:“前有官家亲笔诏书,我若不去,岂是忠臣所当为?你们拦着我,是要我违背王命,也做一个高俅那样不忠不义的佞臣吗?”

这一喝,烈气凛然。众人再不敢阻挡,皆痛哭失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叔夜向城头绞车边步去。

张伯奋含泪道:“父亲!若那高俅狗贼贼心不死,却来打城,济州孤城岂能挡得十万寇匪——那时儿辈们又当如何?”

“敢来打城,便是逆贼,击之何妨?”张叔夜斩钉截铁地道,说着眼望梁山方向,叹道,“纵有寇匪十万,但其时真正爱民之人岂会坐视?他们必然前来助阵,破寇匪必矣!——唉!只恨这世道黑白颠倒,是分混淆,张叔夜挽不回这颓风,真真愧为人臣了……”

说着跨入城头吊篮,长吟道:“玉可燔而不可易其白,竹可焚而不可屈其节——放篮!”

张氏兄弟知道父亲脾性,明白今日之事已不可挽回,三兄弟眼含痛泪,亲自摇动绞车,送父亲下城。眼看父亲跨出篮子,孤身步向高俅人马,张氏兄弟悲从心来,扑倒在堞楼上,放声大哭。

此时消息早已传了开去,济州百姓听到张太守义护百姓,舍命出城,皆争往这边城门处涌来。一时间万头趱动,半城壅塞,哭声震动天地。不知是何人高呼一声:“还我太守来!”一人怒吼,十数万人攘臂而从,济州城城池都在撼动。闻焕章等人听得分明,无不胆战心惊。

张叔夜已到闻焕章马前,大喝一声:“吾皇诏书何在?”声如雷震。

那捧着盘子奉着诏书之人只是高俅门下傍虎吃食的奴才,生平哪里见识过这等阵仗?先被济州无数百姓的吼声震慑了魂胆,再被张叔夜大喝声一冲,顿时骨软身麻,掌中那个盘子好似重若千钧,再捧之不住,一个哆嗦,盘子坠地,盘中那张黄绫也就此失落于泥涂。

张叔夜须眉皆竖,暴喝一声:“奸贼!安敢轻慢吾皇御笔?”佩剑闪电般出鞘,一剑将那高俅奴才人头斩下!那失手之人如同遭了定身法一般,哪里闪避得了?

剑落头飞,张叔夜提三尺青锋卓然而立,眼光所到处,人马皆退。徐京少年时绿林出身,杀人放火,浑若无事,后来受了招安先征吐蕃,又讨西夏,战阵上无数生死锋镝,动辄屠婴灭族,心胆越杀越硬——但此时被张叔夜眼光一拍,却不禁胸中凛凛,暗生惧意。

闻焕章更是不堪,早已躲到徐京马后,颤声道:“张大人有话好说,张大人有话好说啊!”

张叔夜却不理这等二丑小人,只是自顾自收起长剑,整理下仪容,向着泥涂中那张黄绫恭恭敬敬地跪拜了下去,三叩首之后,张叔夜将黄绫捧起,就手展开看时,未知其文如何,先见笔力瘦劲——正是宋徽宗所创的书法一绝瘦金体。

其文道——神宵玉清王者长生大帝君命曰:今有御前殿帅高俅,引兵征进梁山,凡有利于国家者,任其便宜行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张叔夜看了心道:“这必是官家亲笔无疑了!换了旁人,谁有胆子自称长生大帝君?”想着将旁边的盘子拾起来,用衣袖拭去盘上污秽,干净后重将黄绫盛了。

闻焕章见张叔夜并没有追上来赶尽杀绝,终于松了一口气。待见他对那封御笔诏书奉若神明,心下更是大定:“吾计成矣!”

但眼前此人终究是个大虫,因此闻焕章还是不敢怠慢,极尽小心翼翼地道:“张大人,我家太尉大人敬重张大人,因此特派小人前来相请,实无意冒犯大人虎威,惶恐!惶恐!”

张叔夜轻蔑地扫了闻焕章一眼,喝道:“与吾牵马来!”这正是:

才将忠心昭日月,又以铁血对奸邪。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36章 铁血对奸邪

高俅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正在老营里等得不耐烦,闻焕章终于象兔子一样蹿进来了,一见高俅面,不说此行成败,先喟叹一声:“好我的大人啊!小生这一去,简直是九死一生呐!”

“啊?”高俅瞪大了眼,“此话怎讲?”

闻焕章便诉苦道:“大人您不知道!”说着绘声绘色,将济州城下遭遇说了一遍,最后道:“张叔夜张太守真真了不得!他煽颠了一城的百姓,所欲如何?不敢言!不敢言啊!”

帐中九个节度使听着,皆面面相觑,有怜者、有蔑者、有惊者、有敬者……诸般表情,不一而足。

高俅听到张叔夜居然斩了自家的奴才,心头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哪里还按捺得住?当下向正在进帐的徐京喝问道:“张叔夜何在?”

徐京急忙拱手道:“回太尉大人,元帅虎帐,张叔夜不敢擅入,正在辕门外候令!”

高俅从牙缝里往外蹦字:“给我传!”

帐外虞候马上朗声道:“太尉有令,传济州太守张叔夜晋见——”然后象接力棒一样,一声声直传到辕门外边去。

张叔夜轻蔑地一笑,昂然而入。进得一重营门,就见前方党世雄叉腰而立,向自己低声狞笑道:“张叔夜!老匹夫!你也有今天?!”

这等跳梁小丑,张叔夜正眼也懒得瞧他一下,直直的过去,视党世雄如无物。党世雄气结,大喝一声:“给老爷摆阵!”

瞬时间,张叔夜前方两排膀大腰圆的强兵劲卒齐声应和,“呛啷啷”一片金铁交鸣声中,一百多口雪亮的斩马刀互相碰撞,平地顿起刀山。

这一百多名削刀手,全都是党世雄从官兵当中挑出来的大个头,一个个掌中握着斩马刀,面对面站成两排,刀连刀,刀架刀,刀刃向下摆出了一条雪亮的胡同,张叔夜想要进营,就得从刀下穿过。如果党世雄一声令下,这么多刀往下一聚,张叔夜当场就得被剁成肉泥。

张叔夜又是轻蔑地一笑,一点也没含糊,昂首挺胸,大踏步前进,目不稍瞬,面不改色,直进刀林。

在高俅授意下,这座刀山越往后刀刃架得越低,存心要令张叔夜缩颈弯腰,效狗儿钻洞模样。谁知张叔夜早存了无回之心,生死皆置之度外,双眼怒瞪,血贯瞳仁,面对刀锋不躲不避,反而大步直逼上去。

被这股英烈之气一逼,那些削刀手反而慌了手脚——张叔夜好歹是朝廷命官,堂堂的济州太守,是文官!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是连武将都算不上的马前卒,天生垫踹窝的命!若姓张的被自己的刀划拉死了,文官们岂能罢休?那时争执起来,高俅肯定没事儿,倒霉的还不是自己这些小兵?那时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张叔夜顶天立地的身影到处,削刀手们无不色变,刀山波分浪裂间,皆已退避三舍。党世雄在后面只看得目瞪口呆,暗中叫妈:“想不到这老匹夫如此带种!若这回不治死他,被他记挂上了,日后还有老爷的活路吗?”

张叔夜大步流星,须臾间已过了刀山,再来到一重营门处时,却见两旁站着一百名长枪手,每人掌中都端着一条大枪,脸对着脸,枪尖对着枪尖,当中只有数寸宽的一条甬道,人置身于其中,只能提心吊胆侧着身子往前蹭。党世英站在枪林之前,笑眯眯地向着张叔夜拱手:“张太守辛苦了!”

但马上党世英就发觉不对——按理说,太尉大人布下了刀山阵,又有自家兄弟坐镇,张叔夜浑身是铁,他又能捻几根钉?刀阵一过,应该狼狈不堪,魂飞魄散,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一见自己把守的枪林,就当尿了才对——怎的这老匹夫却是龙行虎步、气势汹汹的就来了?

张叔夜乜视着党世英和众长枪手,再一次轻蔑地一笑道:“技止此耳?”说着大袖一拂,直入枪林。

党世英一声令下,长枪往前一捅,“噗噗噗”,张叔夜一下子变成了筛子,高大的身躯终于软倒在地,殷红的鲜血熨热了身下的冷土……

但党世英也就只敢这样想像想像而已,真让他下令,他不敢!换成济州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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