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归来-第58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权接下来的话,更叫她糊涂到了极点:“孟瑄在隔壁街,快去。我受了伤,拖不得多久。”
见廖之远真是要杀人的架势,她当下不再傻呆的站着,提了裙子一角,大迈步伐跑开,把许久不用的迷踪步也搬了出来,歪歪斜斜地跑着,屏息埋头,拼力跑着,直到撞进某人的怀里。
“清儿,怎么了?”孟瑄一把扶住怀中人儿的双肩,用手指梳理她跑乱的发丝,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你渴了没?我买了鲜桃子,回船上给你打羹喝。咦,你的发钗呢?跑掉了?等着,我去给你买个好的,那边儿一大溜摊子。你还缺水粉、绢花儿之类的吗?你喜欢什么香味儿的水粉,茉莉还是栀子花?”
何当归大口喘气,仰望着孟瑄的俊颜,看着他的唇形一张一合,一时有些听不懂人话也不会说人话了。见了方才那一幕,她有点被吓傻了。
“给,你在这儿等我。”孟瑄将一包桃子塞进何当归的怀中,转身小跑两步,受到了阻碍,低头一瞧,一只雪白小手拽住了袖子。孟瑄循着那只小手看向雪白的小脸,这才发现,她的脸蛋和嘴唇都是煞白煞白,半分血色都没有的憔悴样子。
他连忙转回身,将她收进自己的胸膛,担忧地低下头,柔声发问:“你是不是不舒服,清儿?风吹了脑门?着风寒了?谁让你出门不多添件衣裳,这里是庐州、是北方,现在才四月天,地气儿阴凉着哪!”他叽叽呱呱抱怨了一通,才又叹气道,“你等我一下,我去雇顶轿子来抬你,咱回船上去。”说着,他又要抽身走开。
何当归倚靠在这个用体温熨帖着她面颊的胸膛,嗅着那青茶馨香,才终于找到了真实感,同时也找回了说话的能力,她喘着粗气说:“廖之远要杀我,救命,孟瑄,快救我。”
☆、第540章 给力吸引仇恨
孟瑄听清了何当归的话之后,危险地眯起眼睛,廖之远要杀清儿?当下他摩拳擦掌,冷然道:“哼,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清儿你等着,我送他们兄妹上西天。“”竟敢把你吓成这样,绝不能轻饶,看我拧断他的脖子。”
他虽这样说着,却根本没领会过来何当归的意思,是廖之远要“杀”她,而不是要“吓唬”或者“调戏”她。他再不能够想到,自己貌美如花的小妻子看似不吱不吭,实则吸引仇恨非常给力。
见孟瑄一副撸袖子去干架的冲动架势,何当归连忙环腰抱住他,恳求道:“别离开我,一步也别离开,廖之远疯了。”
两只汗津津的小手在孟瑄的腰后方交叠,孟瑄只觉得温香软玉满怀,被小手重点照顾的脊椎上有一阵酥麻弥散开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一时竟感激起廖之远来,甚至引以为鉴,想着下次再得罪了何当归,就让熠彤扮登徒子,自己再出来英雄救美……
孟瑄隔着一包桃子,紧紧将何当归揉在怀里,并低头轻吻她的发髻上的一粒明珠,良善地建议道:“既然廖之远疯了,咱也别跟疯子一般见识,我瞧你面色不好,须得立刻静卧。我昨日歇宿的一处宅院,清幽雅致,最合适静养,咱们去那里……静养一会儿,再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好不好?”
何当归闭目依偎在孟瑄的胸口,以面颊摩挲布料,尽力汲取着他的温暖,等取得差不多了,她睁开眼睛说:“不,我还得回去看看,你也跟我一起去。”
孟瑄不解,但见她神色凝重,非常着紧的样子,也就应了她,复又从她怀中取出那包水蜜桃,垂睫的间隙中,黑眸渴望地凝望她胸前那一弯美好的曲线。体内的暗火窜过,他无形象地吞咽口水,为转移注意力,他偏头看向别处,看见了一个卖鲜山楂的摊子,忙笑道:“桃子羹加点那个更开胃,清儿你等我,我去称一斤。”
何当归的手心被汗湿,竟没抓住鲇鱼一样灵活的他,不过,那山楂摊子还不到十步远,守护神一样可靠的孟瑄,还占据着她的整个视野。光这么看着他的背影,就觉得安心不少,也让她有时间和空挡想一想,廖之远究竟为什么要杀她。
他张口闭口都“筠儿”“筠儿”,再想到昨日马平安口中的“关小姐”,会不会……难道是……这怎么可能?关筠住在太善家里?
何当归长舒一气,缓缓眯上眼睛,冰凉的双手渐渐回暖,刚刚廖之远那凌厉而狠绝的杀意,到底将她吓到了。“”原来事到临头,她也并非不怕死的。从前的她被仇恨羁绊着,不见孙湄娘咽气,她也不能闭眼。而现在,现在么……蝶翼般的羽睫扇动,她婉转含情地望向山楂摊上的那一个……咦?
何当归眨巴两下眼睛,孟瑄他人呢?
孟瑄,不见了!能保护她的人,跑哪儿去了?
“请问,刚才买山楂的那个男人去了哪里?”她小跑着上去问山楂小贩。小贩抬头看她,友善一笑,然而就在双唇开启的一瞬间,他的瞳仁先扩大了一圈,惊喘并惊叫道:“啊啊!杀人了!”
“漱拉——”
一柄明晃晃的钢刀,一气穿透了两个人。
何当归只觉得肩头一阵剧痛,回头看过去时,她的后背上紧紧贴着一个人,虽然是背对着她站着,但看衣饰就能认出,他是朱权。
有一柄钢刀从那一端贯穿了他的胸口后,又直插进她的肩头。她拼力向后扭头,能用余光瞧见,站在朱权身前、手握长刀刀柄的那个男人,是煞气逼人的杀神廖之远。廖之远的一把刀贯穿了朱权的胸口和她的肩头,其刀身寒如玄冰,瞬间冰封了她的血液。
卖山楂的小贩早已吓傻了,手脚并用地爬开,哆哆嗦嗦地滚到一处台阶后面,怯怯露出一只眼睛,打量那一双背对背被长刀穿过的男女。但见两人面容竟然都是一派平静,女子眸中有诧异,而那个高大英挺的男人,生着一双晶石般的茶色瞳仁,唇边带点浅淡笑意,让人读出点儿伤感意味。
何当归回过头,平视前方,平静的口吻发问:“为什么?你明知道,我绝对不会感激你,我只巴着从来没认识过你。为什么救我?”
朱权也平视前方,目光掠过廖之远,穿透某处虚空的苍穹,勾唇道:“没想到重活一次,壮志不得伸,却是这样的死法儿。”
“你是他?”何当归恍然明白了什么,问出第三第四人都绝对听不懂的问题,“你是朱权?”
朱权颔首笑道:“认出夫君来了,难得。”两排牙齿被殷红的血染上色,他的笑容一波波扩散到最大,表情中的含义却让人不忍直视。
“你、你怎么还活着?”何当归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我龟息几个月,夺舍占了这副身体,”将死之人,他不作隐瞒地道出实情,“上个月底里才完全成功,将他的元神固锁在体内,办到这些事,消耗了我大量的元气,否则我又怎会连这死小子的对手都不是。何等讽刺,我满盘的缜密计划,竟然还没起飞就折翼了。”
此时,“死小子”廖之远也从杀妄的魔怔中脱出来,见他一刀杀了宁王与何当归两个人,一时呆怔怔的松开刀柄,双臂失力下垂着,不能作出任何反应。
朱权勾唇,继续说道:“早知就不锁着朱权那小子了,让他也帮我分担一些,现在可好,我一人的元神吃了这一刀的寒气,且又正中胸口,怕是活不成了呢……这一回,我是真要走了……逸逸,你可有话要跟我说?”
“……”何当归抿了抿干涸的唇,终究无话可说。
朱权又噙血发笑,道:“为了你,第二次放逐我胸中的丘壑,真是不甘心。你说,我是不是很悲剧?”
何当归但觉无限寒意从肩头的伤口蔓延,浸透了她全身的血液,也冰封了她的声音。话出口时是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她说:“你救我一百次,我也不会感激你,遇见你是我命里的劫,我只愿劫满灾消,生生世世做你的陌路人。”
“救你一百次,也抵不上害死你的那一次……”朱权低低重复了两遍,旋即又笑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何当归不解。
朱权笑道:“你一向恩怨分明,滴水之恩涌泉以报,独独对我却不是这样,可见……在你心里,我还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这一点连孟瑄都及不上。”
何当归无话可说,都是两个死人了,谁还跟他分辩这些。她有遗言,也要攒着她的力气,说给孟瑄听——
孟瑄,孟瑄,才你一个转身不见的工夫,我就死在这里了。我知道一定会伤心自责,本来我也有些怪你的,明明都跟你说了廖之远要杀我,要你好好守着我,你还撂蹶子跑掉了,你又不是头毛驴,跑那么欢做什么。
不过想到我死了,你说不定要伤心得几个月吃不下饭,我几乎能想见你胡茬满面的好笑样子,这么一想,我又不忍心怪你了。没想到你我的缘分如此浅薄,前世是这样,今生还不能出了这个窠臼,我真后悔,从前没好好的多看你两眼。不知道过了奈何桥去了来世,我还能不能保留关于你的记忆,也不知道,再去别的陌生的地方,还能不能遇上像你这样,对我这么好的人。
见何当归不理他,朱权不死心地说:“逸逸,你好好想想,你扪心自问,我待你是不是真心?你又笨又丑的一个小丫头,跟了我好几年,身子还是瘦得像个孩子,我都没嫌弃过你。你说要帮我的忙,于是我放权给你,可你天生呆呆笨笨的,往往是越帮越忙,我可曾嗔怪过你一次?大夫都说了你不能生养,我却不理那些,只一心一意跟你好。为了你,我也不顾什么子嗣不子嗣了,跟你好的那些年,我知道你的心病,不愿让我抱别的姬妾,所以我只抱你一个人。逸逸,我对你的这些好,你当真半分都不念了。”
何当归凝注着那撒了一地的山楂,在临死前的这个悲凉时刻,心中却真真生出了几分好笑来。然后她就真的笑起来,耸动的双肩牵动了痛处,深入骨髓的痛,还是不能止住她的欢笑声。
“都这个时候了,王爷不留着一口气交代后事,还来跟我算这一笔猴年马月里的老账,”她边笑边摇头道,“王爷是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