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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天马霜衣-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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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抱拳相送,周簧人已不见。

此刻,明月在天,水波荡漾,深谷声泉,如鸡佩环,寒夜幽谷风物,给人别有一番寂静的安适。

林寒青抬起头来,长长吁了一口气,瞥见一条人影,疾如离弦流失而来,修忽之间,已到身侧,正是神判周簧去而复返,

只见周簧面色肃然,庄庄重重的说道:“如若那六星塘住的不是南疆一剑,你要好好代我保存此物,老夫如若还在人世,今年中秋之间我在青云观中等你,子夜不见老夫,那就是我已死去,这铁盒么……”

林寒青接道:“晚辈好好保存,妥收珍藏。”

周簧道:“不用了,你把它投诸江海,相伴老夫于九泉之下。”言来凄凉哀婉,眉宇间隐隐泛起一片情愁。

林寒青暗暗忖追:“不知这铁盒之中,藏的何等之物,他竟如此重视。”

只听周簧长叹一声,说道:“如若那六星塘主,真是南疆一剑,启看此物之时,你要他摒退左右。”说完,纵声长笑,声音清悦,有如龙吟深渊,鹤鸣九霄,笑声中纵身而起!转瞬间,消失在月光中。

林寒青收好铁盒,赶回青云观去,只见青云观生知命子手执拂尘,卓立观门之前,目往远天,低声问道:“周大侠去了么?”

林寒青道:“走了。”

知命子微微一叹,道:“贫道闻得他辞行长笑,已知追赶不上,送行不及了。”

林寒青道:“周老前辈临去相嘱,今年中秋,侠驾当重临青云观中。”

知命子点头说道:“黄山李公子和韩士公都已回现,正在等候着你,咱们进去吧!”

两人穿过几重庭院,直入知命子静坐丹室,室中红烛高烧,木桌上早已摆上素点佳酿,李文扬、韩士公、李中慧,依序而坐,他们正在等待两人。

李文扬起身抱拳,道:“林兄伤痊愈了?”

林寒青道:“有劳挂怀,小伤已愈,诸位此行如何?”

韩士公干了一杯酒,笑道:“林兄未去,这一次打的痛快,老朽和李世兄、李姑娘,放手施为,一鼓气扫平了桃花居……”

林寒青道:“可曾擒到那妖女绿绫?”

李文扬道:“几个首脑,都已离去,余下都是二三流的脚色,兄弟等才能畅所欲为。”

林寒青缓步入座,端起桌上酒杯,道:“兄弟一来为三位接风,二来庆功。”举杯一饮而尽。

李文扬道:“半月小别,林兄似是已开明了许多,不似初见之时,带着深沉的忧郁。”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一人向隅,举座失欢,兄弟岂能再煞风景。”

韩士公一拍大腿,道:“不错,咱们武林中人,讲求豪情义气,砍个头碗大个疤,有什么好愁好苦的?”

林寒青淡淡一笑,未再接口。

李文扬缓缓把目光移注到青云观主的脸上,说道:“周大侠走了么?”

知命子道:“此人一生,最不喜安居一处,难得在一个地方住上十日,伤势尚未全好,就离开青云观,迁往别处了。”

林寒青道:“老前辈这青云观后,可有周大侠故交么?”

知命子摇头笑道:“他交往庞杂,三教九流无所不包,你看他和你在观后见面,就认定他住在附近那就错了,说不定他远住数百里外,和你约会三天见一次面,他却把两天两夜还多一点的时间,消磨在来往奔行的道途之上。”

韩士公奇道:“又为了什么呢?”

知命子叹道:“他心中蕴藏了无比痛苦,终日的奔走忙碌,来消磨那痛苦的时光,这也许就是促使他侠名大著的动力。”

林寒青点点头道:“老前辈说的不错,他淡泊名利,年近古稀,早该做啸松云,不问江湖中事,但他却甘愿跋涉,奔行于江湖之上,为人辛苦为人忙。”

李文扬轻轻叹息一声,道:“如若不是他心怀创痛,长年奔行跋涉武林之中,周簧之名也不致于这般响澈江湖,震动武林了。”

韩土公哈哈大笑,道:“生离死别,谁能逃得,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只要俯仰无愧天地,行事无愧于心那就够了。”

李文扬微微一笑,道:“高论不错,天上无常圆之月,世间无完满的人,周大侠何等豪情,咱们用不着为他担忧伤情了。”

林寒青微微一叹,欲言又止。

李文扬知他性格,不说的事,纵然是苦苦追问于他,也是枉然,当下搬转话题,说道:“观主、林兄,兄弟这次和舍妹及韩老前辈,重入桃花居,扫荡那玄皇教的余孽,虽然泛善可陈,但却得到了一件十分重大的隐秘!”

知命子素知李文扬为人谦和稳重,如非十分重大之事,决不会故作神秘,接道:“不知何等大事?”

韩士公、李中慧同时现露出讶然神情,望着李文扬,显然,韩士公和李中慧,都不知李文扬所谓那重大的隐秘之事,究系指何而言。

李文扬目光环视,扫掠了韩士公和妹妹一眼,说道:“此事发生在前辈和舍妹追杀那玄皇教中余孽之时……”

韩士公素来性急,瞪大了一双环目,说道:“究竟是什么大事,怎的老朽竟一点也不知道呢?”

李文扬道:“兄弟原想告诉两位,但继而一想,兹事体大,万一咱们忍耐不住,只怕要搅乱大局……”

李中慧接道:“哥哥,你说了半天,究竟是什么事呢?”

李文扬道:“是有关‘五毒宫’和天鹤上人……”

知命子脸色一变,道:“可是那五毒宫中人,介入了武林的纷争么?”

林寒青听到天鹤上人四字,亦不禁为之精神一振,侧耳静听。

李文扬就案上取过烛火,举手弹去火灰,昏黄的灯光,陡然间明亮起来,轻轻叹息一声,说道:

“那桃花居潜居的交皇教中首脑,在我们赶到之前,早已遁走,初时我还以为,他们耳目灵敏,事先得到消息,设下埋伏,诱敌深入,或是自知不敌,为保基业,远走避敌,是以我等深入之后,不见敌首出现,高手搬,心中反而忐忑不安,及至韩老前辈和舍妹,连伤数敌之后仍不见有强敌出面相抗,才引起我的怀疑之心,趁着韩老前翻舍妹分头追杀残敌之时,我就独身深入密室……”

他脸色逐渐转变的十分严肃接道:

“我在那桃花居中,作客甚久对那地方的形势,早已十分熟悉,虽早知那花楼翠阁之下,早有密室隐道,但却从未去过,心想强敌禁要之处,定然戒备的十分森严,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出了我意料之外……”

林寒青道:“昔日兄弟被那妖女绿绫的迷药迷倒遭擒,曾被押入那地下密室,在我记忆之中,那地方不但戒备森严,而且门户重重,岔道纵横,工程十分浩大。”

李文扬道:“不错,那地下密甬道,大都用青石堆砌而成,坚牢异常,如若玄皇教人,在甬道之中设下埋伏,纵是二、三流的脚色,但凭仗那坚壁密道足可挡住我等,难入禁地,但兄弟一路行去,竟然未遇上拦阻之人……”

知命子道:“江湖险诈,李公子定然遇上了惊人之事?”

李文扬接道:“那市道之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一路行去,寂静无声,在下虽然经过了不少风浪,但却从未遇过此等情事,愈向前走,愈觉惊心,不知强敌,安排何等埋伏,那时情景,归真是疑念横生,深海不该独身深入,但又想到既然深入虎穴,岂可空手而返,只好硬着头皮向里面摸索行去……”

韩士公道:“李世兄怎不招呼老朽一声呢?”

李文扬道:“兄弟虽然有些害怕,但却又激起了好胜之心,叉想看看完究竟他们有些什么利害埋伏,心念一转,立时不再犹豫,迅快地向里冲去,唉!幸喜有此一念。如若在下中途退回,或是在延误一些时间,那就无法有此巧遇了。”

听至此处,全室中人,都不禁紧张起来,八道目光,一齐集中在李文扬的身上。

李中慧心中最是焦急.忍不住说道:“哥哥!快些说啦,这也值得卖关子么?”

李文扬道:“我奔行不过数丈,似是已至尽处,还想返回,忽听——阵然重叹息之声,传了过来,那一声叹息,充满着痛苦、凄凉.听得人毛发悚然,但也启动了我的灵智,暗运动力,举手向前一推,果然有一扇石门.应手而开,原来那石门竟然虚掩着,石门开启。立时有一种浓熏的腥味,扑入了鼻中……”

韩士公为了表示他老江湖的身份,接口说道:“可是已有人先我们去了一步,已把那玄皇教,留下的一干首脑人物,杀死在那密室中么?”

李文扬已摇头过:“老前辈猜错了。”

韩士公道。“怎么?那浓熏的腥味,难道不是血的气味?”

李文扬道:“不是!”

韩士公呆了一呆,道:“这就叫老夫猫不着了。”

李中慧道:“哥哥,你还是快接下去。”

李文扬道:“就在那腥味迎面扑来的同时,暗影中响起了一个低落的声音,要我快些闪避开去。”

“当时情景,我也来不及多作思考.手中折扇一挥,疾扫出去.只听—声咕咕怪叫。那扑上的怪物,被我折扇击中,但却伤而未死……”

李中慧讶然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李文扬道:“我进入那密室甬道,原来本带有一支火折子,此时情势危急。只好取出来,随手晃燃,借着火光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在下在江湖之上走动.见过了不少的杀人之事,但却从未见过这等触目惊心的惨状。”

众人听得有些紧张起来,齐齐问道:“什么惨事?”

李文扬道:“那密室的一角,横卧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大汉。他身上被一条全身赤红的怪蛇缠住.顶门上爬着一个茶杯大小的蜘蛛,那挨向我的却是一个全身闪动着金光的蟾蜍,已被我折扇所伤,蛰伏在一侧,但敌意尤存,转动着两支眼睛,凝注着我,细想当时情景,险恶万分.如非那人出言警告于我.我势必要伤在那支蟾蜍口下不可。”

韩士公道:“他在毒物食血之下.仍自强忍痛苦.出言警告于你,那是必有所求了?”

李文扬道:“老前辈猜得不错,但他已快被这三个绝毒之物,吸尽了精血。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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