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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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之处,逃尘避世,终年出没深山大泽之中,竟被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位前辈奇人的府弟,那里面留有他一生心血……”话至此处,却突然住口不言。林寒青已为她说动了好奇之心,忍不住问道:“不知那位前辈奇人,遗留的何物?”
阴阳罗刹道:“遗留了一本手册,上面记的尽是绝世武功,和一十个图解,小妹费时三日夜,才把那本册看完,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是一个人学得那手册的武功,当今武林,实难找出敌手。”
林寒青心中暗道:“我有一身血海深仇,和谜一样的身世,不论揭开身世之秘,或是报毁容之仇,都必须绝世武功才行。”
阴阳罗刹道:“林兄既是一时间难作决定,小妹岂能相强,你好好的想上一天,明天日落时分,咱们再在此地会面,小妹再听林兄的答复。”
林寒青道:“不用想,我立刻就可以决定了。”
阴阳罗刹清澈的双目中,流现出无比渴望之色,凝注在林寒青的脸上。
林寒青道:“你生具奇貌,我却是为人毁容,但咱们的际遇却是一般模样,世人无知,以貌取人,只为了咱们面貌难看,就无缘无故的为人遗弃,如若咱们能学碍绝世武功,也可以为世间丑怪之人出一口气。”
阴阳罗刹道:“小妹亦有此想。”
林寒青道:“如蒙姑娘不弃,咱们就指日为普,此后以兄妹相视。”
路阳罗刹沉吟了一阵,道:“以兄妹相视,未免太过刻板,咱们此后,可以兄妹相称,患难与共,相辅相助就是,不必限于兄妹之情。”
她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你今年几岁了?”
林寒青道:“在下今年二十一岁。”
阴阳罗刹道:“那是巧的很,小妹今年也是二十一岁,但不知林兄是那日生?”
林寒青道:“我是四月初三。”
阴阳罗刹道:“哎呀!当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二月初四,大了你一个多月。”
林寒青道:“既是姑娘大我两月,在下是小弟了。”
阴阳罗刹笑道:“唉!我决非有心占你便宜.实情如此,我想咱们不用以年龄算啦,干脆我称你为兄就是。”
林寒青道:“不要紧,我称你姊姊也是一样。”
阴阳罗刹道:“好吧!那我就有叫你一声兄弟了。”
林寒青道:“妹姊不用客气,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
阴阳罗刹仰脸望天色,道:“兄弟,为姊的还有一点私事待理,明日午时,咱们仍在此地相见,同赴那位前辈异人的府第。”
林寒青道:“妹姊有事,尽管请便。”
阴阳罗刹微微一笑,道:“此刻距明日中午,还有半日一夜之久,兄弟要到哪里去渡此一宵?”
林寒青道:“不瞒姊姊小弟此刻是居无定处,行无定止,姊姊既有私事持理,小弟自是不便同行,我随便找个荒僻无人之处,住上一宵,明日午时分,在此相见便了。”
阴阳罗刹道:“我本该带兄弟同去,但因路途太过遥远,只怕兄弟太过疲劳。”
林寒青口虽不言,心中却是大为不服,付道:我不信你轻功就强我很多。
阴阳罗刹似是已看透了林寒青的心意,微微一笑,垂首一声低啸。
只听一阵得得蹄声,传了过来,一匹全身通体墨黑的骏马,急急奔过来。
这匹马鬃毛奇长,直垂腹间,看上去不太像马,但却又说不出是何物,背上早已配了雪白色的鞍蹬。
黑马白鞍,看上去显得十分耀目。
阴阳罗刹纵身跃上马鞍,说道:“兄弟,你如想和为姊的同乘,那就请上马吧!”
林寒青看那马鞍,长不过两尺,如是两人坐在鞍上,必得扶拖而坐,寒天白日,男女同鞍,成何体统。念头转动,挥手笑道:“小弟不去了,明日午时准在此地等候姊姊就是。”
阴阳罗刹道:“好!为姊的就此别过了。”一带缰绳,快马转头而奔,去如闪电,眨眼不见。
林寒青望着阴阳罗刹如飞而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赞道:好快的马儿。
辽阔的原野上,恢复了原有的寂静,反照夕阳,拖长了林寒青的人影,孤独的伸延在草原中,显得是那般的寂寞。
他举起手来,摸摸脸上交错的花纹,心中说不出是恨是苦,信步向前行去。
这是一片广阔的草原,一眼间不见边际。
林寒青茫然而行,未分辨东、西、南、北,李中慧那犹豫的神情,是他意识到自己已被人间遗弃,和阴阳罗刹的一席谈话,又令他生出一份豪情壮志,他要在武功上出人头地,使人间能改变以貌取人的观念。
落日西沉,夜色凄迷,一声夜果,惊醒了林寒青的镜乱的心情,他仰起脸来,长长吁一口气,突然感觉腹中饥肠轭铺,这才想到一日夜未曾进过食物。
流目四顾,一片黑暗,遥远处,隐现一点灯火。
林寒青长叹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必得好好的爱护自己的身体才是,世人遗弃了我,我不能也自暴自弃,我要练成绝世的武功,揭穿自己身世之谜,母亲含辛茹苦,抚养我甘年,望子成龙之心是何等的殷切,我岂能因面貌被毁,而消沉壮志,伤了母亲之心。”
心念一转,愁怀顿开,望着那一点遥现的灯光,放步奔去。
这是一座竹篱环绕的茅舍,孤零零的矗立在荒凉的草原中。极尽目力,四外不见灯光。
林寒青绕着那环围竹篱行了一周,只觉腹中饥肠更是难耐,忍不住高声说道:“有人在么?”
茅舍中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什么人?”
林寒青道:“夜行人腹中饥饿,想来讨一点食物。”
茅屋中又传出那苍老的声音道:“请怨老夫卧病在床,不能迎近,自己请进来吧!”
林寒青暗道:这老人好大的胆量,孤独住在这等荒凉所在。忖思之间,人已推门而入。
凝目望去,只见一个花甲老翁,一脸病容,横躺在木榻上,旁侧木案上放着一只燃起的火烛。只研那老人惊叫一声,坐起的身子突然又卧了下去。
林寒青呆了一呆,突然想起自己的丑怪面容,不禁黯然一叹,道:“老丈不用害怕。”
只听那老人苍凉的声音接道:“你是人么?”
林寒青道:“在下是人,只是容貌生的丑怪,惊扰老丈,在下心中甚感不安。”
那老人胆子逐渐壮了起来,又挣扎坐起,说道:“荒凉僻野,无物敬客,老伴和小女,又因事离家,只有劳驾客官,自行人厨取食了。”
林寒青道:“求食已感不安,怎敢再劳驾老丈。”
那老人道:“厨房就在厅左茅屋之中。”
林寒青道:“在下失礼了。”退出厅门,转入左侧另一所茅屋之中。
房门虚掩,一推而开,但室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林寒青运足目力望去,只见一张木桌之上,放着一张竹罩,心中暗道;想来竹罩之下,必是食物,这家居此荒野,想必是为生活所迫,我进过食物,倾囊所有银两留给他们就是。
取开竹罩,顿觉一股肉香,直扑鼻中。
他目力过人,虽在夜暗之间,仍可看出竹罩下放置菜肴,竟然十分丰富,大鱼大肉之外,还有一瓶美酒。
林寒青腹中饥饿,闻得肉香酒气,更是难耐腹中饥肠,立时大吃大喝起来,等他食用半饱,心中忽然一动,付道:似此荒原碑野,哪来的这大鱼大肉。
心念一转,停下口来,正待退出室外,忽听那苍老声音,传了过来,道:“客人吃饱了么?”
林寒青缓步退出厨房,重又回到客厅,只见那老人已披衣而起,坐在床沿上,脸是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林寒青,接道:“那竹罩下面菜肴,你吃了好多?”
林寒青一瞧那诡奇的神情,心中陡然泛起来一股寒意,道:“在下实是腹中太过饥饿,把老丈的菜肴食用去了一半。”
那老人突然站了起来,哈哈大笑起来,满室回音震耳,烛火摇颤,忽暗忽明。
林寒青已从大笑声中,听出了这老人内功十分精深,心中暗道:“原来他是在装病。”
只听那老人接道:“唉!年轻人,你当真是不肯用一点头脑。”
林寒青道:“怎么样?”
那老人道:“适才老夫说的一番话,你可是很相信么?”
林寒青道:“老丈装作的神态,维妙维肖,实叫在下无法不信。”
那老人笑道:“幸你只吃了一半,如是你把它完全吃了,此刻,你已经变了样子。”
林寒青茫然说道:“变了样子?”
那老人哈哈一笑,道:“不错,变了样子,你可知老夫是谁么?”
林寒青摇摇头,道:“不知道。”
那老人道:“江湖上有一位大名鼎鼎伪造化老人你可曾听闻过?”
林寒青道:“未曾听过。”
那老人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既未曾听过,那就让你见识见识了。”
林寒青暗中运劝戒备,道:“如何一个见识法?”
那老人道:“你食用的菜肴之中,有老夫配制独门妙药,再过片刻,药性就要发作,全身奇热无比,除了老夫有术疗治之外,世间再无疗救妙方。”
林寒青暗中运气一试,觉不出有何异样,当下说道:“可是在药性未发之前,在下还可和你一决生死。”
那老人冷笑一声,道:“老夫先带你瞧瞧,你再和老夫动手不迟。”
林寒青好奇之心大动,道:“瞧什么?”
那老人伸手取过案上烛火,道:“你跟我来吧?”
说话中,手在床后壁间一推,登时现出一个仅容一人行过的门来。
林寒青心中暗道:既然遇上了怕也无益,索性放开胸怀,看个究竟出来。
那自称造化老人的,似是根本不担心林寒青逃走的事,自己当先走了进去。
这时,林寒青本有着足够的逃走机会,但他已动了好奇之心,竟是随那老丈走了进去。
门里面是一个简陋的茅舍,地上铺着硬青石,睡满了一地的人,而且个个都睡的十分香甜。
林寒青数了一只供有八人之多,当他看清了最后一个人时,登时心神大震,惊骇不已。
原来,那躺在最后的一个人,竟然是他日夜怀念,久寻不遇的于小龙。
那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