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之魄-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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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窍心君”田寿长匆匆自室中奔出,同一时间,舒沧也打着哈欠,扣着衣襟推门出来,接连着的这两处大房里,所有的“蝎子”人马全被惊动了!
卫浪云手握双锤奔至田寿长面前,又急又快的道:“求援火箭已发出第二枝了,是在我们村后扎营的地方!”
脸色是冷峭的,田寿长断然道:“古总掌旗率所有‘蝎子’弟兄留此固守不动,尤其注意护守赫连当家的房间,老花子便与我及浪云往援!”
旁边,“金狐”盛名扬肃立着,躬身应是,田寿长不再多说,与舒沧及卫浪云飞身奔向村后。
三个人行动快如鸿掠,起落如风,奔跃中,舒沧低声问道:“浪云,哪里来的杂碎?”
卫浪云摇头道:“还不知道!”
衣袂飞舞里,田寿长恨恨的道:“不管是哪一路的,他们可会挑时间!”
舒沧咬牙道:“看老汉不剥了那些畜生!”
几句话的功夫,他们也已来在村后那片生长着稀疏柏树的斜坡之前了,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血肉横飞的战场啦!
坡上坡下的几十座牛皮帐篷,有大多数不是起火燃烧便是倒塌倾覆了,在火光闪耀中,但见人影奔掠冲刺,往来追逐,展开着血淋淋的混战,而在这些拼杀的人们当中有的穿着红衣,有的身着紫衫,有的是一身灰,有的是一身黑,还有杂七杂八什么服饰都具备的!
双目如火,田寿长大骂道:“他娘的,是‘皇鼎堡’与他的帮凶们反扑了!”
舒沧双颊颤动了一下,气涌如山的咆哮道:“啊呸!他们倒还真叫‘死灰复燃’,‘阴魂不散’哪,白天那两场仗竟拖不垮这群王八羔子!”
卫浪云冷静的道:“可是大出预料之外!”
一跺脚,田寿长道:“我们上!”
三个人疾如鹰隼般飞扑过去,卫浪云凌空暴翻,双锤齐出,两名“铁血会”的大汉应手摔出,脑浆进溅!
田寿长使的是一柄杆长三尺,顶端以纯钢铸造成五指弯曲形的“大魔爪”,他飞快闪动,七十九爪一气呵成,四周的十余名“灰衣会”角色立即惨号连天,翻滚堆跌成了一团!
胖大的舒沧,却镇定自如的大步迎上七名围过来的“皇鼎堡”人物,隔着人家尚有好大一截,他们执着隐在背后的“铁抖棍”已狂飚一样扫了上去,招式就和他的武器一般简单明了,可是,那七个围抄上来的红衣人却没有一个能以躲过,全像踩上了一盘炸药般头碎骨裂的弹摔向七个不同的方向!
这时——
火光熊熊中人影倏闪,一个身背红包袱的矮小身影翩翩然掠到,他手中一双奇形怪状,舒伸节错的生铁杖猛然点地,整个身形“呼”的一转,便悄无声息的站到了舒沧面前。
这人,是“花子帮”红包袱长老“仙人仗”金泗!
舒沧一见金泗,立即大声道:“怎么他娘的一回事?金泗,这等的鸡飞狗跳法?”
金泗喘了口气,恭容道:“回禀帮主,是‘皇鼎堡’及他们那批虾兵蟹将回头来报仇了,我们中了他们的奇袭!”
舒沧大声道:“情形如何?”
金泗干黄的面孔上浮起一抹苦笑,道:“刚一上来由于我们措手不及,吃了小亏,如今总算勉强可以稳住,正进行拉锯之战!”
卫浪云与田寿长也来到了一边,田寿长忙问道:“这小亏吃得如何?”
金泗回道:“他们乃自黑暗中四面八方突然进攻,我们的人猝遭袭击,守卫的弟兄一下子便吃对方干倒了三十多,其余的仓皇应战,未免慌乱,才开头又栽下二十来人,夏贵也伤了大腿!”
一跺脚,舒沧暴吼道:“他娘的!”
田寿长冷冷的道:“别叫了,我们找他们的主力干去!”
金泗往坡上一指,道:“在上面!”
四个人立即奔向坡顶,刚刚到达,斜刺里响起了阵怪笑有如狼枭,一团人影又快又猛的凌空扑落!
尖叱一声,“仙人掌”金泗倒挥铁杖,“当”声震响,那人一个空心跟斗站立地上,赫然竟是“皇鼎堡’,“巨鼎殿”的殿主“黑龙”俞戎!
在火光的映照下,俞戎那副狰狞冷酷的面孔更是流露一股难以言喻的凶狠暴戾之气,他的“百锥拐”竖立胸前,形容邪恶无比!
卫浪云哈哈一笑,道:“俞老兄,久不相见啦,上次在山湖一别,又有好些日子了吧?我听说你阁下这个‘殿主’也已成了空头—人,委实也为你难受了好—阵子,怎么着,如今你就不想替你的‘巨鼎殿’留下条路,以便东山再起么?
俞戎狠毒的凝视着他,独目中光芒如蛇,他阴鸷的道:“不用说俏皮话,卫浪云,今夜,你们就要为你们的卑鄙行动偿付代价,而且这代价之重乃是你们所想像不到的!”
眨眨眼,卫浪云道:“老实讲,你们竟能这么快的反头咬过来,倒叫人大出意料,—定是各位越想越咽不下这口乌气,横了心豁出去了啦?否则,以你们今日白昼所吃的那两场亏,是颇不适宜再动干戈的呢!”
冷冷一哼,俞戎道:“不要自视过高,姓卫的,你们并不像你们自己觉得的那么强,而我们更不似你们以为的那么差!”
卫浪云—笑道:“你又在自我安慰了,独眼龙!”
厉叱一声,俞戎闪身扑上,但是,“仙人杖”金泗却飞快出手截住了他,眨眼间,两人缠做—团!
坡顶,正在进行着狠酷的激战,“青龙冠”杨宗以—双铁掌力敌一个身材修长,颜面暗青的黑鬓老人,那老者—袭灰衫,气度威猛恢宏,尤其功力之佳,也已到达登堂入室的地步了,这黑鬓老人,不是别个,正是“灰衣会”的大当家一—“铁胆无畏”冉秀堂!
与“怪魔翁”段凡较手的人,则是“雕花笛子”公冶羊,他们两个这一碰上,的确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所俱修为,役此全相仿佛,这一斗上,就成了个难分难解的局面了!
那边,“飞豹子”晏青跃身飞快的应付着两个体魄魁伟的灰衣人,晏青的一把薄刃两侧全开了口的“分水刀”,正闪泛着蓝汪汪的寒光,他以一敌二,却毫无窘色,相反的,攻拒之间狠快凶猛,直将他的两个敌人逼得团团转,颇有点施展不开的形态!
靠近两株柏树的下面,“花子帮”三位“黄包袱”的长老一----“三连剑手”雷半樵、贾焕、施文三个仍然以他们惯常的连手剑阵应付着“皇鼎堡”“首殿堡”的殿主“响铃刀”黄九以及他手下的十余名大头目!
形势就是这样的了,大致来说,“花子帮”与“勿回岛”这边虽然未占什么上风,但也绝对没有落在困境,非但没有落入困境,照眼前的情形看来,只要再像这样继续下去还颇有取胜的希望,对方刚一上来固则锐气惊人,可是一打久了,亦就逐显示出后方不继的情状来啦……总揽大局,舒沧不觉呵呵笑道:“他娘的,‘皇鼎堡’与他的同路人早已成了‘釜底游魂’,尚不想着怎生去躲藏隐避,养精蓄锐,竟然就这么急巴巴的又赶着回头来自寻死路;这一下正好,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诛尽宰绝!”
卫浪云若有所思的道:“大伯,我好像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怔了怔,舒沧道:“怎么说?”
四处搜视,卫浪云道:“我感到有些不大对劲……”突然——田寿长失声惊呼道:“不好!”
舒沧迷惑的道:“怎么啦?你他娘别大惊小怪的吓唬人!”
猛一跺脚,田寿长急切地道:“花子头,浪云说得对,有件事我们全疏忽了!”
舒沧呐呐的道:“啥事?”
田寿长咬牙道:“这里没有‘铁血会’的人,连齐刚本人也没出现!”
吁了口气,舒沧道:“我道是什么事哩,原来却是这种小问题,你别穷紧张,老猴子,齐刚及‘铁血会’那拨子牛鬼蛇神说不定就在这片山坡的其他地方捡现成便宜,只是我们尚未碰上就是了!”
顿了顿,他又乐观的道:“这片山坡相当广阔,哪能一上来就找着正主儿?你就没见下面也有‘铁血会’的那些小角色在趁火打劫?”
田寿长凛然道:“但其中却没有他们的主要人物,花子头,正如你说,出现在此处的仅是些小角色而已,他们的硬把子可能由齐刚领着找到村里下手去了,在这里的人马只是散布疑阵,障眼法儿!”
也有些拿不定了,舒沧迟疑的道:“不会吧?”
卫浪云立道:“大伯,二叔说得有理,我们不要上了他们的当,中了这个最寻常的‘调虎离山’之计!”
舒沧舐舐嘴唇,道:“娘的,真会有这回子事不成?”
不再多说,田寿长断然道:“花子头这里全交给你了,我与浪云马上赶回村里,以免为敌所乘,可防一万,即防万一!”
无可奈何的,舒沧道:“也罢,你们回去看看再说,如果没事,马上就回来!”
点点头,田寿长道:“当然!”
挥挥手,田寿长和卫浪云掉头就往村里跑,在连串的长掠远射中,卫浪云不禁心焦如焚的道:“二叔,我看我们八成是上当啦!”
田寿长烦躁的道:“如果这样,可真叫‘阴沟里翻船,‘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窝囊透顶了!”
二人并肩奔驰,双双越野掠向村里,卫浪云一边聚目望向“蝎子”人马所住的房屋方位,一面道:“马上就知分晓了,二叔!”
田寿长气愤的道:“希望不要上了这种邪当,还不够丢他妈人的!”
这时,两人对话中也已齐齐掠上了村侧的一幢屋顶,他们的脚尖甫一沾上瓦脊,目光瞥处,几乎全恨得倒噎了气就在村中那两大幢“蝎子”人马租住的房屋院落四处,只见五六十名全穿紫色劲装的“铁血会”爪牙已分成两拨朝屋里狠攻,“蝎子”方面的能战之兵不足三十人,亦分开两头拼命抗拒,屋后头,也同样打得一场糊涂,而显然双方的主力却摆在屋后因为,“蝎子”的几个好手全都在那里与“铁血会”的硬把子激斗,隔这边较近的一对拼战的,看得出竟是古独航与齐刚!
咆哮一声,田寿长怒骂道:“好一群奸狡的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