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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肥田仁医傻包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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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出几件衣服,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刘银杏咽了口口水,看这嫂子脾气还挺厉害,还以为她是一个懦弱粑,认人揉圆搓扁呢。谁成想,一上来就让二嫂吃了顿排头。是谁说她人好说话的,又是谁说她什么活都喜欢揽着干的?要是被她知道是谁在那里闭着眼睛乱放炮,她不一磨子磨死她!

“小姑,你的衣服也拿回去吧——”李半夏的口气很和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

她向来不喜欢发火,因为这在她看来很愚蠢。什么事情都不咸不淡的,即使心里怒火冲天,也不习惯大吼大叫。

不过她这样自己倒没事,常常把别人急个半死。

“…………”刘银杏撅了一下嘴巴,没有理会。哼!别以为她是她嫂子就可以管她,娘都很少管她,她算哪根葱?

“小姑,你是一个大姑娘了,又不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外面的衫子便罢了,里衣亵裤还让别人洗,羞是不羞?”

“你……你你才不知羞呢!”一个女人,怎么能把这些话放在嘴边上呢。刘银杏脸红了红,不想与她再讨论这个话题,跑到团箩边,一骨碌将自己的衣服也翻了出来,跟着跑进了屋。

李半夏望着她跑进屋的背影笑了笑,很好,她还算识趣,把自己的衫子一并带回去了。

至于刘银杏的话嘛,她还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是不是这小姑娘想多了?

该拿走的衣裳都拿走了,自己也该任劳任怨去一趟河里,把换下的衣物解决掉。

从窗檐上拾起一块皂角头,提好了棒槌,带上厨房的门,李半夏拎着一箩衣物朝河沟里进发了。

此时已近晌午,河里早就没什么人了。

这条河沟离家里约半刻钟路程,是大杨村水最清的一条河流。大杨村附近大大小小有两条河流,河流源头延伸老远,当地百姓谁也不知道源头在哪方。

到了河里,放下团箩。水质很清,也比较深,洗衣服是绰绰有余了,也不用担心有许多泥巴沼子,洗不干净衣服。

石头有些松动,人站在石头上面摇摇晃晃的,一不小心可能崴到河里。李半夏拖下鞋袜,在河里挑了几块小石头嵌在四周,又将石头周边的一层浮泥扒开,挖深些许,等水澄清了才麻利地洗衣搓衣。

“刘家嫂子,你在洗衣裳呢?”对面田里有个小伙子冲这边喊了一嗓子,一顶破草帽下是一张晒得黝黑的年轻的脸。

“诶!洗衣裳呢。”李半夏无法,放下手中衣物,对那边回了一声。

“你怎么到现在才洗衣裳呢?”这是农村唠嗑寒暄地一种方式,见到熟人怎么都得说上几句话的,要不然可就是不会做人了。来了这些天,李半夏早已领教了乡民们的热情和农村老百姓独有的风情。

“早上忙别的事耽搁了,这会儿得了空把衣裳送来洗了。”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失礼,李半夏也随口问了一句,“川乌兄弟,你在田里采草啊?”

“是啊,这田里的草长得比人都高了,再不扯稻子可就不长了。”

“天热,你好不回去歇会儿,等天阴一点儿再来扯不一样?”

“哎!就得趁着日头扯,扯了草好死。草死了埋在田里,还算得是肥料叻!”说话的工夫脚下的活儿也不含糊,刘川乌沿着一条直线从田里面一会儿就到了田外面。手上的那根采草棍被汗水洗白了颜色,额头上滴落的汗珠渗透进泥土,用农民们的血汗滋润着庄稼茁壮成长——

又过了一会儿,刘川乌又问:“刘家嫂子,你家东山呢,也在田里啊?”

“可不是,一早就和西山到田里去了。”

“还是你家的东山能做,家里那么多人的田都是靠他一人忙的,当然啦,西山也是帮了不少忙的。你家的秧子长得好啊,我上次从五里亭回来经过你家田边的时候,看见你家田里的秧子绿油油的,长势好极了。”

“是吗?”李半夏是没见过自家田里的秧子长得是什么样的,她说话向来声音很轻,这会儿与刘川乌一个河这边,一个河那边,扯着嗓子喊,还真有些不习惯。又还在想着,这话一说上怎么就停不下了呢?自己这边先不吱声吧又对不住人家刘川乌,他那边肯定也是这么想着的也不好停。

客气是好,见面打招呼也是好的,演化成这一种可就有些令人招架不住了。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是存在于这时,千百年后的人们怕是也想不出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李半夏这边正在暗暗叫苦,刘川乌却说得一身是劲。试想想,当你一个人在田中一站就是大半天,自己都快成傻子的时候,有个人能和你说说话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006 灵芝的恶作剧

006灵芝的恶作剧

不知不觉间,一箩衣服就洗完了。

“川乌兄弟,我这先回了啊,天热你也早点回去歇着。”

“嗳!嫂子慢走。”

李半夏提着一箩衣服回来了,将棒槌和皂角放到窗檐放好,又回屋倒了一杯茶晾着。

当归在房里小床上躺着,枕头边上放着一本巴掌大的黄皮小书,不时用手翻翻,不时又翻过身去,不知他在做什么。

刘灵芝上身穿着一件红色小肚兜,灰色的小裤,在他哥的床里滚来滚去,一个人笑得欢。刘当归闭眼假寐,没有要理他弟的意思。刘灵芝也自得自乐,在巴掌大的地方玩得是不亦乐乎。

刘灵芝和刘当归的小床正对着厨房,躺在床上的他们能清楚地看见厨房里的一幕。看到李半夏回来了,前一刻还在打滚的刘灵芝立马瞪圆了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小眼睛一转不转。

“二哥,大舌头回来了~~”刘灵芝猫着腰爬到刘当归这边,在他的耳侧道。

刘当归翻了个身,自动摒除耳边的杂音,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一下。

“二哥二哥二哥~~”挠他,不停的挠他。

二哥都不怕痒痒的吗?刘灵芝在挠了十几下无果后溜圆了眼睛想。

好!二哥不去,我去!

刘灵芝迂回到另一头,慢慢摸下了床,蹬上鞋子,衣服都不穿系着小肚兜就出去了。

在他出去后,侧躺在床上的刘当归忽然睁开了眼睛——

晾衣杆是一根又长又粗的竹竿,竹竿头部已经开始腐烂,一端搭在窗檐上,一端搭在家里低矮猪食棚的屋顶上。这样大的空间,晒几件衣服还是够了的。不够就晒在前面的一个大石头堆上,还有几颗茶树,实在没办法也可以把衣服搭在那个上面。

几件衣服先后都晾上去了,看看天色,是时候该烧中饭了。东山和西山两兄弟到那边小岗上的田里忙活去了,做了一上午的活儿想来饿了,自己得把中饭烧早一点儿,免得回头又挨娘的骂。

李半夏想想也是好笑,她这个人吧,不怕人家对她来硬的,也不怕别人对她发狠,最怕的就是……唠叨!

老人家只要在她耳旁念叨,再不想做的事情还是会马不停蹄的去做。几乎可以说是下意识的,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唠叨效应?”

李半夏想着心事,没有注意到家里调皮的小东西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手上还抓着一把泥巴。

贼笑一声,手里的泥巴呈一个抛物线形冲着那些刚洗好的衣服就扔了出去。

“诶!你这孩子~~”李半夏冷不丁地反应过来,一回头就见刘灵芝扔完了泥巴就跑,头也不回一骨碌就钻进了房里。

刘灵芝一溜烟钻回屋里,为了怕李半夏捉到他,跑到门后躲了起来。

一直过了好久,都没听到她进来逮人的声音,也没有听到她的怒气声和叫骂声。伸了伸脑袋,刘灵芝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刘当归平躺在床上,由着那小鬼闹腾,没有出口喝止的意思,更没有搀和一脚的表示。但从他眼瞳深处泄露出的一丝丝窃喜来看,这种情况他还是很高兴见到的——

刘灵芝躲不下去了,他千想万想纵使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这种结果,不明白。从门后探出身子,沿着墙壁轻悄悄地又走了出去。

晾衣杆处没有人,疑惑地四下瞧了瞧,这人呢?

“额……”看着了,正背对着她在盆里把衣服上的泥巴弄干净呢。

刘灵芝骨碌转了一下眼珠,忽然大叫一声,“啊啊啊~~蜂子,蜂子~~有蜂子~~嘭!”竹竿应声而倒,连着刚洗好的衣服全都翻倒在了地上。

原来这小家伙一下叫着有蜂子,借着这口气冲出屋后,举着小手堪堪将竹竿给推倒了。

李半夏扫了一眼地上的衣裳,泥巴、杂草、木屑混合在一起,还被那小东西踩了两脚,看来不送到河里重洗是解决不了麻烦了。

刘灵芝并未觉得自己闯了多大的祸,站在原地仰着下巴瞪着她,一点都不示弱,也没有叫蜂子时惊慌的样子。

李半夏努力压抑着要把面前这小屁孩pia死的冲动,一再告诫自己这只是一个四岁大的孩子,他从小没了娘,她是不讨他喜欢的后妈,他这样做都是在情理之中。

况且自己又能怎么做?对地上的衣服不管不顾当作没看到,待到娘问起便故作惊诧,然后质问这只小鬼的不是?还是当场大发后母之威,给这小鬼惩戒一番,让他长长记性,以后不得在调皮?

她没有那个心思现在就打算扮演好几个孩子后妈的角色,在人际关系方面她是一个十足的笨蛋,也不知如何和小孩子相处。纵使有那个心,也不知要如何能讨得几个孩子的喜欢,还有可能让他们更讨厌她。而且,李半夏苦笑,就凭她嘴里的异味,别说和孩子近距离的接触,就是对着他们说一句话也会引来他们的反感吧?

她还是莫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至少在自己的口臭未消除之前。

然而,即便暂时不打算与他们亲近,也不能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糟才是。别看是几个孩子,在一个家庭中激起的风浪绝对是不可忽视的。

李半夏又是一个十分讨厌麻烦想安安静静过日子的女人,只要能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她都尽可能地避开。

这种人虽然不怎么讨喜,但需得承认,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不少这样的人的。

想明白了一切,李半夏缓缓吐出一口气,略带无奈地看了一眼那只等着她发作的小鬼。

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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