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田仁医傻包子-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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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都朝李半夏看过来,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李半夏痛苦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把握……”
马氏不愿相信,扑过来抓住李半夏的胳膊:“是啊,半夏,娘听大家都在传,你的医术可高了。你牛奶奶瘫在床上,你几针下去她就能走了,那东山呢,你把你那针拿出来给东山试试。说不定你给东山扎了几针,东山他也就能下地走路了,啊?”
李半夏泪如雨下,想极力安慰马氏,却不知从何说起。望着她充满希望的眼神,李半夏心如刀绞。
“娘,东山的情况和牛奶奶的不一样。我,一时真的没有办法……”
马氏脑中一阵晕眩,厥了过去。
“他娘——他娘——”刘申姜赶紧跑过来,扶起哭死在儿子床前的马氏,“半夏,你快给你娘看看。”
李半夏飞快抹了把泪,给马氏切脉。“爹。娘这是伤心过度,郁结于心,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刘西山紧张地打量着马氏,听到李半夏说她没事才松了口气。然看到床上的刘东山,郑重地对李半夏道:“嫂子,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大哥。大哥他不能,就这么躺在床上。他还年轻,人生还有许多路要走。家里也需要他撑着,他不能有事——”
李半夏点点头,泪水伴着点头的动作落到地上。
是的。东山不能有事,她绝不能让他有事……
“爹,你放心,东山的腿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会尽己所能,帮助东山站起来。娘那边。你要劝她放宽心,只要东山一日没有站起来,我就绝不会放弃希望——”
这一晚,刘家所有人全都失眠了。即使是在深夜,也能听到从各个房间里传来的哭泣声和叹息声。
李半夏一夜没睡,坐在刘东山的床边守着他。三个孩子起初谁都不肯走。后来哭累了,慢慢睡着了。李半夏将他们仨抱进房间里,盖上被子。在他们的额头一人亲了一下。
今日,不仅对她,对他们,都是一个噩梦。
李半夏在他们床边坐了一会儿,刘灵芝哭得直打嗝。他还以为他爹永远都起不来,都不能给他打尖尖了。即便在睡梦中。还不时打着哭嗝。小胸脯高高抽起,久久才平复~~
刘东山在天快亮的时候醒了,身体痛苦地痉挛了一下,瞳孔张大,眼睛里尽是惊恐。
“东山——东山——你怎么了?你醒醒,你已经没事了……你回家了……你看,你已经没事了……”
李半夏抓住他伸出的手,紧握着他,用自己的力量安抚着他。
刘东山听到她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缓缓地回过头,凝注着她,动了动喉咙,艰难地唤道:“半夏……”
“是我,是我。”李半夏激动得眼泪盈眶,他总算是醒了。
一开始她还怀疑他从崖上摔下来,会有轻微的脑震荡。现在看起来,他的意识很清楚,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半夏……真好……”刘东山颤着手,抚摸着李半夏的脸。“我还以为,我这次回不来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东山从没想过,这种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在他看来,他比她大好几岁,她在他眼里,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孩儿,而不是一个妻子。
但是在死亡逼近的那一刻,脑海里闪过她的影像。摔下断崖的时候,他躺在地上,腿上的鲜血不停地在流淌,痛苦的湖水将他淹没了——
然而一想到她,一股悲伤袭来。
他不敢想象,他要是就这么走了,爹娘怎么办、孩子们怎么办,还有她,她要怎么办?
她嫁给他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谁来照顾她?
别看她在外人面前一副能干聪明的样子,其实她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她总能把别人照顾得好好的,妥妥贴贴的,唯独不会照顾自己——
半夏晚上睡觉的时候老爱踢被子,没有他在她身边,被子还不知道被她踢到哪一方去。
她睡觉的时候不但爱踢被子,还极不老实。没有他在外面挡着,她很有可能会滚到地上去。
半夏每天晚上都会熟读医书,一看就是很晚。没有他在旁边提醒,没有他一遍遍催促着她到床上去睡觉,她的身体迟早会受不了的。
天气热的时候,半夏嫌水冷得慢,喜欢喝凉水。他见一次就阻止一次,把她按在凳子上,替她将茶水弄凉。
他还记得她喝着温热的水时开心的样子,她笑着说,他比啥“冰箱”都好使。他不知道冰箱是什么,但是却知道,看到她高兴的样子,他也很高兴。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半夏喜欢睡懒觉,早上不喊她几遍她绝对起不来。慢慢的,他似乎抓住了她的脾性。给她留足了赖床的时间,通过口气的强弱变化,最终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
不过,事情还是有点失策。半夏赖床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叫她的回数也就越来越多。
她从不担心自己某天早上会睡过头,她说因为有他在,比啥“定时闹钟”还靠谱。闹钟会因为没有电池而停止工作,偶尔让她来个浑水摸鱼。而他呢,根本就不存在那样的情况。
刘东山越往下想,心里就越发的放不下心。
在这一刻,他最不放心的居然不是别的,而是李半夏——
143 这个家,还有我
143 这个家,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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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山紧紧握住李半夏的手,想要起身抱住她,一动,却发现自己的腿不能动弹了。
“半夏,我的腿……”
“东山,你先别担心,你的腿……摔伤了,需要卧床修养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骨头愈合了,就好了。”
李半夏笑着让他放宽心,虽然她在笑着,刘东山还是看出了她神色里的躲闪。
“半夏,你有事瞒我?”刘东山回想着自己从悬崖上被人打下来的场景,浑身一颤,抱住自己的头直打哆嗦。
“东山,你怎么了?”李半夏紧张的问。
“半夏,你老实告诉我,我的腿是不是没救了……”
刘东山的情绪出奇的平静,他毕竟是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了。他这一生,已经经历了许多许多事,即使是面对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度过,即使他此刻心乱如麻,他都没法在她面前表现出什么来——
何况,能捡回一条命,算不错的了。他能这样安慰自己吗?
“东山,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相信我,会有办法的。我保证,我一定会尽自己一切的努力,让你早日站起来,好吗?”李半夏焦急地抓住他的手,生怕他悲痛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来。
从她的反应来看,刘东山很清楚他腿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心中一阵剧痛,漫天的压力和痛楚向他身上齐齐压下来,刘东山放在被子里的拳头捏得紧紧、紧紧……
然而。看到李半夏脸上担忧的神情,刘东山慢慢松开了拳头,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相信你。”
李半夏欣慰地笑了,隐隐中有热泪流下。她还以为,刘东山遭逢此次变故,一定无法忍受,会像其他相同经历的人一样——性格暴躁,大发脾气,对以后的生活失去信心、自暴自弃。
还好。他没有——
但是李半夏也不敢太放松,东山之所以现在这么平静,很可能是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腿伤有多么严重。如果他知道了。他会不会承受不住?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快些想出办法来,她和他绝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由着命运和他们开这样一个玩笑!
“东山,你能告诉我。你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李半夏知道提起他的伤心事对他很残忍,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她很想问一声为什么——明明是送一个醉酒的老人家回家,为何会伤成这个样子?
刘东山脑袋疼痛得厉害,白日那可怕的一幕又清晰地在眼前浮现——快如闪电的黑色巨人,漫无边际的荒山野外。无论他逃得多块,都逃不出那个大块头的手掌心。
掌风袭来,下一刻。他就如断了线的风筝,跌到了山崖下——
临闭上眼之前,他仿佛看到了他挥舞着双拳示威的样子。随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左腿疼痛得厉害,鲜血汩汩流淌。他躺在那里,感受着死亡与自己越来越近。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东山,别想了,头痛就不要想了,我不问了。”李半夏后悔了,她不该这么快就向他追问这件事。他脑袋受到创伤,不能再受什么刺激了。
除了他的腿,接下来还得注意着他的脑震荡是否有加剧的迹象。
“不,半夏,我想告诉你,我想跟你说……”刘东山深吸一口气,“是野人!”
“野人?”
“没错,我把那位老人家送回家后,他留我在那里吃了饭,我吃完就离开了。可没走几步,后面有个长得异常高大,全身都被黑毛包裹的野人举着杈子向我追了过来。我拼命跑着,可是他跑得太快了,无论我跑得多么快,还是被他赶上了,最后被他打落崖下——”
李半夏摇着头,“野人,这太匪夷所思了。”
“是真的,半夏,我发誓我没有骗你。”如果真的有其他事瞒着她,那也是逼不得已,他答应过要为那人保守秘密,他必须得信守承诺。至于其他的,他没有对她说一句假话。
只是,刘东山的心底有许多的疑问。那个在黄壶嘴袭击他的人是谁,他为什么非要让他死呢?
刘东山心里也曾想过这件事是肖将所为,但是这说不通,他明明有机会杀了他的,关键时刻他留了他一条命。只是让他用他全部的亲人发誓,绝不会把这件事透露给第二个人知晓,他答应了。
肖将放他走了,还说以后他们会再次见面的,说得耐人寻味,他却无心多想。他不过是一个本本分分的老百姓,想过的都是一些平凡普通的生活,他不希望与他这样危险的人有过多的牵扯。
尽管刘东山的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为什么他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能在顷刻间取了他这个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