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剑江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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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与狼同行
我们越走越高，马儿都有些吃不消了，而我还要不时的调整自己在马上的姿势，两腿紧紧的夹着马肚子，免得一个颠簸就会像个圆球滚下山去。还得不断应付那随着越来越高的海拔所带来的换气反应。这样一下子不停的往上爬，然后又下到山梁，然后又开始爬这起点更高的山，就算你是武林高手，也应付不了这没完没了的车轮战。在休息的时候，我都想就这样躺着，躺在那柔软潮湿的、开满了形同大象的耳朵鼻子的小花的草地上、听着自己扑扑的快要蹦出来的心跳，再也不想动弹。那是怎样的一种眩晕和一种无欲无求的虚脱。我感到了大自然的苍茫和生命的渺小，也感到这种孤独对人群和市井繁华的向往。这后一种感觉也只有曾经在热闹中生存过的人才会体会。那么飞燕呢，他曾经也是那么一个意气风发的美男子，又怎么甘于寂寞在这雪山草地里生活了二十载？没有一个熟悉的朋友，没有一个熟悉的环境，背井离乡、隐姓埋名、索然独居，这又作何解释？那么我呢，要不是为了寻找我心爱的孩子，我会到这个地方来吗，还会想到今生有机会再见到他吗？这一切，是宿命？还是巧合？想到我的孩子还没有一点蛛丝马迹，我心里就充满了前行的渴望。这就是我没有留下等待胡师兄和山庄同仁的原因。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有什么比孩子更加重要呢？
柳中杨心里充满了歉疚，望着那几个一路上照看他的兄弟们。他们用河边的红柳编了个两个篮子，让柳中杨坐在一边，另外一边驮着那只宝贝雪猪。就这样也是不能完全放心的。这一路跋涉，草地、沼泽、河流、高山、树林，一点也不会让他们放心。总是一个人在前边牵着马，后边两三个人随时提防着马会失蹄、筐子会偏掉。一路上有很多受惊的呱呱鸡和小的野兽，猛的从树林里窜出去或是从深草里呱呱的扑腾的老远，也不知道是我们吓着了它，还是他们把我们吓着了。
这样走了两天的时候，柳中杨的那只黑獒却老是掉在最后面，时不时回过头警惕的巡视，偶尔还向着远处汪汪的叫上几声。老王脸色大变道：“不好，我们让狼给跟上了。。。。。。”
“在草原上，最怕的就是遇到狼。狼对同类的气味最是敏感了。要是不及时的摆脱或除掉它，让它慢慢的引来其它饿狼，那么我们就相当于陷入了没完没了的层层包围。”
“如果我们不弄死它，没有去掉它留下来的气味，或者我们不能让它死心离开，我们就完了！”刘五神色慌张的补充道。
“杀死它会留下气味，那么我们想个法子赶跑它吧。”黄飞燕想了想。
“知道狼最怕什么吗？”黄飞燕笑嘻嘻的望着我。
“不清楚，狼好像没有什么天敌吧？”我茫然的看着他。
“你没见过这一路上的牛粪吗？”
“是吗，狼难道怕牛粪？是不是牛粪会让它身上溃烂啊？”我还是傻乎乎的。
“听说过牛粪里面的那些甲壳虫吗，你不知道‘屎壳郎’‘屎克狼’吗，狼的天敌就是屎。”说完他开心的哈哈大笑。逗得几个人都笑得合人仰马翻。而我满脸通红，就像小时候，就这样不知不觉钻进他设的口袋。
“五师兄，你又欺负我。”虽然被他开了这样一个不雅的玩笑，但是好像回到了当初无芥无蒂的时候。我心里暗暗的有些久违的甜蜜。
王大哥解围道：“狼其实怕的是藏獒，当然了，一切野兽最怕的还是火。”
“那么今晚我们就多准备点柴火，好好的招待这位不速之客吧。”黄飞燕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草籽。
入夜，我们美美的吃了一顿今天打来的野鸡烧草菇，还把几条鱼烧了辣辣的一锅热汤，放上了山顶上到处都能采到的野葱和野韭菜。然后就着篝火支起架子烤起了一只草鹿。刘老五和老王在和着面在火烧烫的石头上烙着大饼。其他的人都听从黄飞燕的吩咐就近捡了许多的干柴，那只藏獒就趴在柳中杨的身边紧紧的守着他和那只雪猪。经过几天的熟悉，那只雪猪也能吃点我们给它采的草叶了。
那只鬼鬼祟祟的一路跟来，和我们一直保持着一里距离的、可恶的家伙终于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们的清晰视线之内了。尖尖直立的耳朵，瘦削有型的嘴鼻，阴险迷离的眼神，一身灰麻见白的光滑的皮毛，长而下翘的尾巴，无不流露出一个草林杀手的冷血。
看着我们吃的那么开心，那只狼只能远远的闻闻被风飘过去的香味。气得那只狼蹲坐在那里，直着喉咙向着那一抹冷月“呜呜”的长啸。
“不能再让它这样子鬼叫下去，否则多远的狼都要让它给招来了。”老王皱了皱眉头。
“今晚上都不要支帐篷了，大家都靠着这堆柴火，把能盖在身上的东西都盖上。我来守夜。”几个人都要争着值夜，黄飞燕火了：“你们现在谁的轻功和武功比我还好的，万一那畜生偷袭过来，我还能周旋一下。”
黄飞燕把那烤好的鹿腿撕下一只，然后老远朝着那恶狼扔了过去。那狼吓了一跳，夹起尾巴撒腿就跑，跑出几十步，见没有追过去，然后又慢吞吞的又回到离鹿肉不太远的地方。好像不在乎又很瞌睡似的眯着眼睛。
我们也没有继续搭理它，都把毛毯和袍子盖在身上，大家依着枯柴背靠着背，形成了一个圈。黄飞燕把其余的柴火围成了一个更大的圈，把我们圈里头，然后拿着烧着的火把干柴全部点燃。
不知什么时候，那只狼漫不经心的走到那块肉跟前，看了看，嗅了嗅，又拿前爪扒拉了扒拉，见没有什么异样，就张开那尖尖的獠牙几下子就嚼啃了下去，看着它那眯缝着细眼狼吞虎咽、口水直流的样子，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绿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管那些有君子之疾的人叫“色狼”了。心安理得的吃完后，那畜生像条犬一样的，仰着头、交叉着两只前爪躺在那里养着神。
黄飞燕又撕了一只后腿，悄悄的用小刀扎了几个小缝，往里面灌了一个黑黑的小珠子，然后拿到嘴边胡乱的啃了几口，骂道：“来吃吧，你这狗娘养的！”向着那畜生又扔了过去。这次那混东西一点也不闪躲，反而跃了起来，一口给衔住。它已经把黄飞燕的扔肉视住向它讨好了。
这下子这家伙得意极了，就把那鹿腿抱住，张着嘴慢慢的啃了开来。吃了几口之后，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咯崩”的声音，然后就是崩的一声炸响，那狼凄凄的惨叫了七八声，抱着嘴在满地的打着滚，血从那阴森的嘴里流了出来。打着盹的几个人全部惊醒了。与此同时，大黑獒嗖的一声就窜出去，冲着那畜生就是一阵狂咬，黄飞燕也真的像只燕子似的从地面掠过，两手都拿着那没有了火苗烧着的木棍，向着那恶狼的屁股刺去，闻得一阵烧焦的毛臭，那只恶狼吓得屁滚尿流，夹着尾巴一路惨叫着跑的无影无踪了。
黄飞燕扔掉木棍，扒拉了几块火炭和灰烬，盖住那狼流在地下的血迹。又捡起那让狼啃过的鹿腿，然后又扔到火堆里，烧了烧，翻了翻，用树枝叉住，拿到那大黑獒面前，说道：“扔了也怪可惜的，大兄弟，你就将就将就。”那大黑倒也通灵，摇了摇尾巴，也知道那玩意儿太烫，就在那欲罢不能，像个逗线球的猫咪一样，抓抓放放，把大家都乐坏了。
老王说道：“大家都放心的睡吧，那厮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希望也没有其他野猪雪豹之类又来打搅我们吧。”
我问道：“黄师哥，你那秘密武器是啥呢，把那狗东西弄了个半死？”
“这个不过是火雷罢了，以前过渡口的一个炼丹道人给我的。说是可以炸山开路，也可以让我在冬天河里结冰的时候炸冰捡鱼。我试过几次，嫌它太招摇霸道，很少用的。今天倒是派了大用场。哈哈，可惜今天没有安心弄死它，要不然我真想尝尝这狼肉是不是真像人们说的那样是酸的。”
我们禁这一闹，欣喜之余反而睡不着了，拿来了青稞酒，就着这烤鹿肉，大家是有吃有喝，刘五，夏老二几个药夫子还跳起了他们跟牧民学会的踢脚舞，柳中杨也拿着长剑和着节拍敲击着烧茶的铁水壶，好不热闹。黄飞燕也得意的用手打着拍子，我看着那依然英俊的脸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由的有些痴了。
第六章草原上的仙女
坐在我身边的柳中杨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发觉了自己有些失态，忙把注意力转移到他那只大狗身上，抚了抚它的头。
柳中杨感叹道：“黄大哥一代俊侠，义薄云天，却甘心蛰伏寒天苦地，隐居二十载，把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虚度于此，真是可惜啊。”
我心有所触：“一心有一佛，万心有万佛。每个人选择了自己生活的方式和方法，或许，是心所向往，或许，是出于逃避。”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的生命中也会有这么一段故事，来领略这异域风情，结识到黄大哥这样朋友，就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生有此磨难经历，以后哪里还有过不去的坎了呢？”柳中杨道；“等我报了大仇，洗雪冤屈之后，我也要效法黄大哥，觅个冷僻之地，娶妻生子，渔樵耕读，埋剑江湖，岂不快哉！”
我若有所思，或许，看淡了风花雪月，看轻了功名利禄，看透了红尘世俗，人就会有这种出世的恬淡和释然。
又走了两天，老王指着远处那座石岩林立的高山道：“那里就应该是石林了，我们就快要到了。我也一次没有来过，我还以为我们会走错方向呢。”
在这个雪山连绵的高原，这样的石头山却是很少见的，全部都是石头，一排排的石头，就像一把把朝天立着的宝剑，高低参差，密密麻麻，几乎没有成片的矮树，山顶白云朵朵，天空蔚蓝如海。在这荒原之上，突然有这样一个所在，不由人不相信，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仙境，仙
